第二章 出嫁

  瑾十三和胡達的婚禮在次月的初八。


  靜靜的撫摸著鋪陳在床上的喜服，瑾十三不止一次的想過，終有一天，她會為百裏止穿上這大紅的衣服，把自己交給他。如今，自己確實穿上了曾經期待已久的紅妝，但紅線的那頭，卻早已變了人。


  任由胡達請來的喜婆給自己化著妝，杏仁眼，高鼻梁，櫻桃口，隻是卻生了一對英氣的眉毛。清秀的五官在喜婆的鬼斧神工下，也變得出彩起來了。搭配著大紅的喜服。惹得一旁看著的喜婆笑眯眯的：“新娘子太美了，這胡達的福氣怎的如此盛，得來這樣好的媳婦。”


  瑾十三扯了扯嘴角：“是我有福氣，能嫁於胡達。”


  喜婆卻忽略這句話，不斷地說著：“胡達福氣好啊，你說他當初在混亂的時候硬是闖到京城來，敢情是知道京城有個漂亮媳婦等著他呢！”


  瑾十三懶得再反駁喜婆的話，隻是靜靜的坐在喜床上，整個屋子都被裝扮成了大紅色，比起平時的暗沉，倒是明快了好多。


  外麵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緊接著便聽見門口傳來了熱鬧的孩子嬉鬧聲和鞭炮的聲音。


  喜婆一邊幫瑾十三吧喜帕蓋在頭上，一邊喊著：“新郎官接新娘子啦，新郎官接新娘子啦。”


  瑾十三坐在喜轎裏時，便在想著，百裏止會來嗎，他會當自己的主婚人還是？想到這裏，卻又自嘲一笑。


  外麵又是一陣喧鬧，瑾十三隻感覺轎子晃了三下，便穩穩的落地了，壓低轎子，賣過火盆，被喜婆背進胡家的院落。瑾十三卻忍不住心裏一陣荒涼。


  外麵的鞭炮聲落下，隻聽一人高聲喊道：“新郎新娘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兩人轉身衝著滿座賓朋跪拜。


  “二拜高堂”二人沒有高堂，便以座上兩座八仙椅為證。隻是，二人剛剛跪下，便聽見外麵烏壓壓一片在高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瑾十三心中一陣緊張，他終究還是來了。


  百裏止一襲暗紅衣衫，就那樣閑庭信步一般走進喜堂，嘴角的笑意似有似無：“我受新娘師傅所托，也算新娘的半個世叔，可算得高堂？”尾音向上揚起，全場無人敢應聲。


  讓瑾十三詫異的是，最先出聲的卻是胡達，“沒想到十三和王爺還有這層關係，是草民怠慢了，請王爺恕罪。“


  百裏止眼中流光轉了轉，意味深長的瞟了一眼旁邊並沒有說話的瑾十三：“十三？你二人果然是伉儷情深，如此，將小十三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隻不過我和新娘……”，瞥見瑾十三的臉色緊繃了起來，百裏止忽然笑了起來，轉身坐在了二人麵前的八仙椅上，“不是拜高堂嗎？本王可還算得？”


  瑾十三不知是失落還是鬆了一口氣，隻是隔著一層喜帕，看著百裏止：“王爺自是算得。”


  主婚人見狀，連忙高喊著：“二拜高堂”


  瑾十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被送入洞房的。坐在滿是紅色的喜房中，先讓喜婆到門口守著，自己脫掉外麵這大紅的曳地喜服，裏麵那素黑的緊身服裝包裹著玲瓏的曲線。瑾十三想，百裏止，你果然從沒想過帶我走。


  胡達步履蹣跚走進喜房的時候，隱隱聽見外麵的人說著，冷護衛果然海量啊。瑾十三有些疑惑，今天並沒有看見冷辰？


  胡達今晚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夜裏吐過幾次後，便安生的睡在一旁，倒是讓瑾十三放了心。她還沒有想好自己該如何麵對這洞房花燭夜。


  此時，攝政王府


  百裏止靜靜的站在院子裏，看著頭頂的月色，突然從暗處衝出一人，跪在他的腳邊，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味，卻正是冷辰。


  “主人”


  “恩？他們睡了？”


  “是，不過胡達早已不省人事，主人為何”


  “不該問的別問。記住，要保護好瑾十三，她萬一有事，我拿你是問！”


  “是。”


  冷辰退下了。百裏止雙拳緊握，卻不自覺的笑出來，小十三，你這是想要撇下我獨自安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