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
聽到冷鋒毫無意義的回答,趙恒鋒連連搖頭。
“老婆子,要不你來猜猜?”
顧玉龍狠狠地瞪了趙恒鋒一眼,腦子裏同時也在不停運轉。要說從信封表麵的落款來看,其實並沒有什麽可懷疑之處,想了一會兒之後遂杏目圓睜道:“我可不想跟你猜謎語,說,你認為信裏的內容是什麽?”
“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柳晴就不是柳建東的侄女!”
說話的是楊鵬,當他說出這句話,大家皆用驚詫的眼神緊盯著信封,似乎都想從信封表麵看出點什麽來。這句話並不是很難理解,可也不好理解,本來就是叔侄關係,怎麽柳晴就不是柳建東的侄女了呢?如此矛盾的問題,人世間就不應該存在。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兒,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柳晴雖然不是柳建東侄女,卻是他的女兒,親生女兒!”
此話一出,冷鋒和顧玉龍皆驚得長大了嘴巴。如此瘋狂的猜想,看來也隻有這瘋子師徒倆才會想得出來。
“不可能,絕對可不可能!晴丫頭可是我從小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的父親就隻能是柳建成!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當年為了等著負心漢而住進了蘇家,也因此而造就了和柳晴的緣分。雖然身為蘇家家奴,可對於柳家的一切還是非常了解的。對於柳晴的母親,憑著她那忠貞不二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會和小叔子發生如此苟且之事,既然如此,柳晴又怎會是柳建東的女兒呢?
事情就像一團亂麻,即便用快刀猛斬,也需要費很大勁。一時間,顧玉龍感覺就像墜入了萬裏雲霧,不可自拔。
看到老伴如此懷疑,趙恒鋒頗能理解。畢竟她和柳晴的關係非同一般,加之對柳家深有了解,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聽到趙恒鋒的話之後冷鋒也是呆若木雞,不管怎麽說,為柳建東效命的時間也不算短,這麽些年以來,從來就沒有看到他關心過柳晴,哪怕是一次也沒有!正所謂骨肉血親,若是連最起碼的關懷都沒有,就算是至親骨肉又能怎樣?
這是冷鋒不相信的主要原因!
楊鵬則表現得很冷靜,世間事,總有太多的不可能最後變成了可能,甚至是變成了現實。這就是所謂的人生,要是所有的事情都平淡無奇,也就失去了其意義。
隻是,所猜想的事情真是和師父所想一致嗎,要真是這樣的話,柳晴知道了會怎麽想?
不難想像,那將會一場比現實更現實的悲劇。就算柳建東和她是真正的父女關係,可他們並沒有實際感情,而柳建成則不然,從小便將柳晴撫養成人,雖不是親身卻勝似親生!
親生父親將養父殘忍殺害,這是多麽悲慘的一件事呢?不敢在深入地往下想,如此痛的領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承受的。
“我發現你廢話是很得多誒,趕快打開信封,要不然的話我可撕了你!”
一家之主發話,趙恒鋒不得不依言行事。當他將信封展示在大家眼前的時候,顧玉龍第一個傻了眼。
柳晴我兒:
展信佳!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父或許已經離開人世。當然,這也是我最想得到的結局。因為在我死了之後,頂多就是受到你刨墳毀屍,這些都是最小的懲罰,為父不在乎這些。
我並不希望你能看到這封信,因為你絕對不會認我這個父親。這封信是我在給你大伯下藥的當晚寫的,半生作孽太多,當我下定決心手足相殘的那一刻,我從來不相信會存在的良心竟然無比的刺痛。正因為這樣,我寫了這封信。
孩子,你知道嗎,你的名字是我起的。柳晴,多好聽的名字,在我的世界裏,從來就沒晴天這麽一說,就因為此生為父犯下了太對沒法彌補的錯,所以我沒法見到太陽,更沒資格享受溫暖。
沒錯,你母親,其實也就是我大嫂,她也是我殺的!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怕你恨我。大人的事,你們孩子不懂。可以說,你媽媽是我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可後來卻成了柳建成的妻子,這是我不能允許的。
諸多事情,我不能以文字描述,因為不想讓你純潔的心靈受到玷汙。反正,你是我的女兒,骨肉難分,這是雷打不動的事實!
孩子,古人雲“人之初,性本善”,我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壞人,是命運無情的擺弄,是現實的殘忍,才造就了世人皆恨的我!
這一天從什麽時候開始呢?我可以好不隱瞞地告訴你,從你奶奶那裏!
雖然她已經作古,可我還是要說,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走到今天!
她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和外麵的野男人種下孽種,其實也就是我,讓我成了所謂的野種。既然是犯錯,那我就應該是個最大的錯誤,她就不應該將我生下來。
從小,上天就對我不公平!每年成績都是學校裏的數一數二,是所有人眼中的佼佼者,可是當回到家裏,就永遠沒法僭越柳建成。
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他!
你奶奶,也就是我母親,她不但行為不檢點,做事也不公平。同樣是身上落下來的肉,憑什麽我就是一塊臭肉,而柳建成就是最美味的裏脊肉?在柳家,難道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不管我做得有多好,到頭來隻要往柳建成身邊一站,絕對是矮過一頭甚至沒有我的位子。每次和柳建成一起做錯了事,受罰的永遠是我,那時候,我就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做“背鍋俠”!
孩子,要是換做你,是不是也會像我一樣早早便在幼小的心靈上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在痛苦的煎熬中,時間總是過得很慢,我漸漸地發現,要是沒有翻身的一天,倒不如死了的好!為了那一天,我一等便是十多年!
在旁人的眼中,柳建成永遠是個最合格的大哥,無論哪一方麵他都比我強,甚至在他麵前我就是個無人問津的跳梁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