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淒慘的周映雪
第二天,楚若琳如約等到了丫鬟送過來的藥水,她欣喜萬分地坐在鏡子前塗抹,臆想著小臉完全好了後,太子是否會多看她一眼。
這時候,楚襄芸一臉頹喪地走了進來,見她行事怪異,不由得追問,“這是誰給你開的藥?怎麽隨隨便便往臉上塗抹?”
楚若琳見這個所謂大姐終於來看自己,心中不禁冷笑,“我的臉是好是壞,大姐還挺關心的啊?”
楚襄芸臉色沉了幾分,陰鬱的神色道,“我聽說你最近跟楚姒清走得很近,這藥水是不是她給你的?”
楚若琳淡淡地一笑,繼續悉心倒騰藥水,“你管不著!”此刻,她一門心思,隻想將臉上的傷醫好。
楚襄芸似是想到了什麽,母親偷漢子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嚴防死守,連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都不清楚,為何楚姒清就聽到了風聲,不對勁!
“你快放手!小心有毒。”楚襄芸大喊,厲聲責備。
楚若琳驚了一下,卻不為所動,依舊興致盎然地折騰小臉,“你就看不得我好對嗎?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親姐姐?”
“你這個傻子,是不是跟楚姒清說了什麽,害的娘她……”楚襄芸後知後覺,驚恐地反問。
楚若琳愣了半晌,氣衝衝地吼道,“你才是傻子,不要以為大我一歲,就能對我指手畫腳。楚襄芸,其實,比起楚姒清,我更看不慣你!虛偽做作。”
“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愚蠢,害的母親關入了柴房,說不定還得浸豬籠。”楚襄芸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道。
“我……我做了什麽?”楚若琳嚇得一顫,手裏的空藥瓶摔了個粉碎,一雙大大的眼睛寫滿了迷茫之色。
“你說說看,楚姒清究竟為什麽給你藥水的?別告訴我,天下有免費的午餐。”楚襄芸急著問道,目光狠狠地瞪她。
楚若琳心虛地低下頭,聲音輕的猶如蚊子,“我……我沒有啊,她莫名其妙,就給我藥水了。”
“你還要隱瞞到什麽時候?等著我們一個個都被她整死嗎?”楚襄芸揚起手,一個巴掌落下。
“大姐!”楚若琳痛苦地捂著臉頰,怯生生地道。
“說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楚襄芸怒視著她,衣袖中的手握緊。
“她,她說.……她說用藥水,換一個娘親的秘密,我就把槐樹上紅繩子的秘密告訴了她。”楚若琳娓娓道來,一臉的後怕。
楚襄芸眸中閃過一抹淩冽的恨意,“好個楚姒清,狡猾多端,竟然給她查到了!”懊悔自己沒有早點動手,以至於丟了母親。
“娘,娘她怎麽了?”楚若琳這才想起自己親生母親的狀況。
楚襄芸疲累地閉了閉眼,“在柴房裏,我已經打點妥當了,下人們暫時不敢傳揚出去,為今之計,是拖延時間,讓爹不要那麽快地處理娘的事情。”
如果母親偷人的事情被傳揚了出去,那麽今後她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也永遠擺脫不了這個醜聞了。
“啊,該怎麽辦?大姐有想法了嗎?”楚若琳懊悔不已,伸出腳狠狠地踩碎那個瓷瓶。
“暫時還沒有,現在爹很信任她,太子殿下也護著他,我們決不能輕舉妄動!”楚襄芸眯起精明的眼眸,頹喪地說道。
“那我們待會兒乘著天黑,去看看娘吧。”楚若琳提議道,總算有了點良心。
楚襄芸微微點頭,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關鍵時刻,血濃於水的親人,任何人都別想打散。
“好,你先調養身子,等到了時辰,我會派人通知你的。”楚襄芸不放心地吩咐完畢,這才離開了。
傍晚的時候,吳景芝正忙活著做膳食,楚天翼的貼身侍女前來通報,說要她去一趟後院的拆房。
吳景芝大抵上猜到什麽,昨日周映雪被關進了柴房,府中上下,人盡皆知。
她洗幹淨手,依舊是穿著那件素樸的衣裳,神色平靜地朝拆房趕去。
一刻鍾後,吳景芝抵達,看著這再熟悉不過的地方,隻覺得無比辛酸,這是將軍府後院裏,環境最差的柴房,屋頂漏雨,毒蟲遍地,柴火都散發著黴味,她曾經,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關在了此處無數次,每日每日地以淚洗麵,到最後麻木不仁,隻能跟柴房裏的螞蟻說話。
楚姒清站在門口的地方,遠遠就瞥見母親熟悉、踟躕的身影。
她心中暗歎了口氣,上前將吳景芝扶住,“娘,快過來吧!爹今天要跟你討回公道呢。”
彼時,楚天翼負手而立站在前方,身後跟著幾個丫鬟,都是周映雪院子的,楚襄芸和楚若琳並沒有到場,而是躲在一個角落裏觀望。
楚天翼麵上露出一絲笑容,朝吳景芝招手,“景芝,還不快過來。”
楚姒清反感她他的虛偽,冷冷瞟了一眼,將母親往前帶去。
吳景芝猶疑不定,“清兒,這是要做什麽呢?”她看著緊閉的柴房門,不禁又想起當初的灰暗歲月,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周映雪之前對您做過什麽,現在一五一十,當著大夥兒的麵說出來,爹會給您主持公道的。”楚姒清握緊母親的手,化作無聲的支持和安慰。
吳景芝麵上這才露出一絲的輕鬆,她漠然地看了眼柴房,“事情都過去了,老爺還提及做什麽呢?”
“那是什麽話?”楚天翼反駁,眉頭挑起,“那個賤婦曾經加注在你身上的,為夫要替你全部討要回來。”
柴房裏,安靜許久的周映雪,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吳景芝,賤.人,你來了嗎?你以為你贏了?哈哈哈,你還敢過來看我,不記得,本夫人當初是怎麽收拾你的嗎?”
“你他媽的給我住嘴。”楚天翼一腳狠狠地踢開木門,氣勢洶洶地喝道。
“我偏不閉嘴,我偏要罵,罵死吳景芝那個老賤.人!天生的賤蹄子,根本不配,不配做將軍府的女人。”周映雪破口大罵,儼然神誌不清。
她驕傲一生,決不能接受此刻被吳景芝壓在頭下。
吳景芝充滿同情的目光看著周映雪,“我從來都不屑於跟你爭執什麽,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無窮的爭鬥中,這麽多年來,你都不覺得累嗎?”
楚姒清怔然,忽然發現,自己不夠了解吳景芝,她以為吳景芝的一再忍讓,是因為太過懦弱的性子。
“娘,這些年來,讓你受苦了。”楚姒清低聲說道,心口酸澀不已。記憶中,吳景芝為了護住她這個女兒,曾經三番五次地遭遇毒打,險些喪命。
吳景芝和藹地笑了笑,“娘不苦,隻是苦了你。”
周映雪忽然笑了,笑的無比刺耳,“哈哈哈,你又開始裝模作樣了,你不爭不搶?算了吧,你是這個世上最毒辣的女人,你忘了嗎?你曾經是怎麽弄死那個狐狸精的?”
“你……”吳景芝踉蹌著後退兩步,眼中閃過莫大的恐懼。那年,她為了保護腹中的胎兒,做出了此生最悔恨的事情,所以,多年來,她一直吃齋念佛,過著備受良心譴責的日子。
沒錯,周映雪說的沒錯,她手段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毒辣,不是不爭不搶,而是徹底傷了,累了,不想雙手沾染血腥,讓兒女受罪。
“來人,將她的嘴堵上。”楚天翼不願再聽周映雪叫囂,冷聲命令道。
“不……嗚。”周映雪好似一隻發瘋的母狗,拚命地掙紮,哪裏還有往昔將軍夫人的端莊風範,蓬頭垢麵,神色猙獰,一身的狼狽。
“景芝,你說說看,這些年來,她是怎麽對你的?”楚天翼柔和的目光看向這個從不正眼相待的夫人,忽然間驚覺,他的這個夫人,有種驚醒動魄,又不著痕跡的美。
時光遠去,她的容顏並未褪色,雖然蒼老,但別有一番風味,骨子裏透著一種端莊和淡然,安靜地站在那裏,卻能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她獨特的氣質,與逐漸變得庸俗的周映雪,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吳景芝並未正眼看看丈夫,因為心徹底死去,再也經不起半點漣漪,“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景芝,你是在責怪我嗎?”楚天翼目光充滿憐惜地說道。
楚姒清忍不住發話,“爹,你可是府中的頂梁柱,我和娘怎麽敢責怪你呢?你之前的漠視,想必是有苦衷的吧?”
她故意揚起聲音,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無不是諷刺、挖苦。
周圍的幾個下人聽了,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好個膽大的三小姐,竟然敢直接跟將軍頂嘴。
楚天翼麵上劃過一絲尷尬和猙獰,卻依舊是笑著,“對,對,對,都是為父的錯,為父不該那麽對你們!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不能給父親一個機會,好好補償你母親嗎?”
“娘,你想怎麽處置?”楚姒清將目光轉向母親,征求意見。
吳景芝眼波微動,神色淡然地看著地上翻滾的周映雪,“給我一根鞭子!”如果非要血債血償,那麽她今日就好好回報周映雪曾經的惡毒相待。
“鞭子?”楚天翼詫異了半晌,旋即吩咐下人,很快將一截帶刺的鞭子拿過來。
母親可沒有說要刺,楚天翼就自作主張了,好個心狠毒辣的男人,為了討好一個人女人,不惜將另一人女人徹底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