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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理寺受審

  四王府,白衣若雪的年輕男子,正聚精會神地在書案前繪畫,他所繪之人,明眸皓齒,櫻唇似朱,玉釵橫繞,一頭秀麗的墨發更添婉轉風情,好似是誤落凡塵的仙子,讓人不忍褻瀆。


  侍衛夜風不忍打碎慕容塵的專注,忍了又忍,這才上前稟告,“爺!”


  “都處理好了?她和她母親應該沒事了吧?”慕容塵依舊是沉著眉,目光略顯迷離地觀摩畫中女子。


  “出……出了點問題。”夜風語速吞吞吐吐的,懊惱自己辦事不利。四爺一早聽聞楚姒清在府中受到威脅,於是派人連日查探,將幕後購買貢品的買家揪了出了,又給大理寺的張德凱打了招呼,楚姒清這才能夠順利地將楚子玉抓獲,當然,他也清楚,沒有主子相幫,以楚姒清的行事作風,玩耍匕首隨便威脅兩句,張德凱也會乖乖地前去將軍府抓人。


  隻是,事情的發生,遠遠超乎他們的預料,半路殺出個吳景芝,全盤皆輸。


  慕容塵似是早已料到事情不會那般順利,幽深的眸中並無波瀾,隻是淡淡地問了句,“有多糟糕?”


  “楚姑娘,成了賊喊捉賊的人,吳夫人.……”夜風一邊歎息,一邊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說給慕容塵聽。


  慕容塵眉頭微微攏起,這才萬分小心地放下手中的字畫,“她什麽也沒說嗎?這丫頭。”他心中略微歎息,亦是知曉她傲氣的性子,絕不會輕易妥協。


  “楚姑娘當時的神色很平靜,弄得所有人以為她是認罪了。”夜風蹙眉道。


  慕容塵微微搖頭,深邃的眼眸中蓄了一抹憐惜,”任誰也不想自己被最親的人給出賣了!她可能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


  “出賣?”夜風一愣,不理解他話中的含義。


  “你相信她會去偷一枚簪子嗎?”慕容塵反問,眸中蕩漾著全然的信任。


  “指不定,畢竟那是落雪簪,全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珍品,要敬獻給皇後娘娘的.……”夜風反駁。


  “但,她不似一般女子,再珍貴的寶物,也無法將她打動!因為一個連性命都不屑一顧的人,如何看得上那些俗氣的物品?”慕容塵眼眸微動,似是了解她,勝過她自己!


  “爺,屬下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麽做才好?”夜風總算心悅誠服道。


  “靜觀其變!或許,是時候讓她們相見了!”慕容塵諱莫如深道,目光再次掃向書案上的畫卷,此時墨跡已經幹涸,微風掠過,淡雅的墨香縈繞鼻尖,他徑直走過去,手起刀落,手尖上的血滴入一滴畫中,殷紅的血漬瞬間暈染了女子的紅唇,那微微彎起的弧度,真實的仿佛活過來一般。


  “馨兒!”心口傳來密集的刺痛,慕容塵目光緊緊絞著窗外潔白的一彎明月。


  多少年,多少個日夜?他思戀成狂,害怕忘卻她的容顏,就每日每日地繪一副她的畫像,用鮮血點唇,用刺痛時刻提醒自己,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都要堅持下去,堅持見到她的那一天!

  好在大理寺的監牢是男女隔開,沒了楚子玉一路的叫囂,楚姒清耳根暫時清淨了不少。


  “進去吧!明日候審。”牢頭毫不客氣地推了女子一邊,而後重重地關上了牢門,腰間橫著鞭子,氣焰囂張地揚長而去。


  楚姒清腳下一個踉蹌,順勢摔倒在幹草堆中,既來之則安之!她雙手交叉,腦袋依靠了上去,陷入沉思。


  或許,在此處修煉紫氣東來,心無旁騖,倒也是個不錯的消遣!而吳景芝對她釀成的傷痛,她必須盡早走出來,做回當初那個冷血心腸,了無牽掛的金牌殺手。


  大理寺的監牢,除了森嚴,倒也沒其他出彩的地方,楚姒清在現代時,曾經遊曆過世界各國設置嚴密的監獄,每次都是來去自如,將獄中的目標成功殺死。所以,她現在的處境並不堪憂,隻要她想,一樣能夠逃出生天!


  此處唯一特別的,便是隔壁牢房,關押的一個小女孩,她約莫十歲左右,穿著染血的囚衣,發絲淩亂而幹枯,身材比同齡人更加瘦小,一張嬌小的臉容,因為遭受折磨而顯得枯槁。很多時候,小女孩幾乎不會發出一絲的聲音,即便她的傷口因為滲血,疼的死去活來,她隻是雙手緊緊地抓著地麵的枯草,咬牙死撐,而那雙堅毅澄澈的眼睛,跟小時候的她,竟如此相像。


  才十歲?能犯多大的事?竟然讓她遭受如此酷刑?楚姒清心腸冷硬慣了,見慣了天下可憐人,也隻是同情地看了一眼,就再無牽掛。


  月亮再次掛上黑夜,喧囂的世界陷入寧靜,楚姒清修煉了一日的紫氣東來,在第四層的時候卡住了,任憑如何運氣都無法通過,心中煩悶不堪,於是稍作歇息。


  目光充滿疑惑地看了眼小女孩,她麵容慘白,一動不動,死了嗎?流了那麽多血,應該死了吧?或許死,是她解脫的唯一方式。


  這時,傳來鐵鏈嘩啦的聲響,她知道,自己的案子要立審了!即便在開明的現代,也少不了冤假錯案,她不會相信,古代大理寺的那些官員會還她清白,審案不過是走形式,接下來,就會被定罪,流放、坐牢、亦或是殺頭,才是最終結果。


  “出來吧!熊大人親自審理你的案子。”牢頭不耐煩地催促。


  楚姒清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輕拍了身上的塵土,神色淡漠地走了出去,“勞煩了,帶路吧。”


  “哎喲,姑娘倒也不慌不怕?”牢頭一副驚異的表情瞅著她,麵目平庸,甚至是醜陋,可為何那雙眼眸格外懾人心魄?


  “怕,就能洗脫罪名嗎?”楚姒清莞爾一笑,憋久了,出來散散步,也無傷大雅。她也好奇,這些古代的官員如何審理案子?屈打成招?又有哪些聞所未聞的酷刑呢?


  “自求多福吧,這熊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狠辣,他手裏的犯人,沒一個熬得過他的鐵砧板。”牢頭忽然有些不忍心的提醒道。這楚家將軍,怎麽對待兒女的區別會這麽大呢?塞銀子將兒子交給劉大人審理,到最後自會無罪釋放,而將女兒交給熊大人審理,當然是有去無回了。


  “噢?哪個熊大人?”楚姒清頓了頓腳步,腦海中忽然憶起三年前的慘痛經曆。那次,她被楚子玉誣陷入獄,在熊坤的手裏,受盡天下酷刑,羸弱的身子也不知是如何熬過來的。


  “當然是,熊坤,熊大人了。”牢頭似是不敢直呼熊坤的大名,四處看了一下才放心小聲說道。


  “噢!那太好了!”楚姒清忍不住要拍手,明澈的眼眸閃過一抹肅殺的冷光,熊坤啊,熊坤,我正愁著怎麽回報你當年的狠辣呢!如今還敢自動送上門來!

  “什麽?你.……”牢頭聽了楚姒清的話,隻當她是瘋了,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帶路。


  楚姒清跟著牢頭,拐過一道道小路,穿過一道道石門,這才來到傳說中的刑室!還未走進去,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炭焦味,可怕的呻吟聲不絕於耳,這對於普通女子來說,一定會嚇得當場暈過去,而楚姒清是誰?從五歲起,就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見此情形,隻是略微地皺了些眉毛,似是反感的神色。


  陰暗潮濕的刑房裏,刑架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犯人,一個個麵目全非,披頭撒發,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活著,而是早已死去的腐屍,陰森晦氣,好似人間煉獄。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是進了熊坤的刑室,就跟閻王爺沾了邊,一輩子也別妄想離開了。


  熊坤臉上堆肉,肚皮圓大,正橫躺在太師椅上,懶洋洋地喝著酒,吃著肉,衣領子外翻,官帽斜下,無論怎麽看,就是一副昏庸蠢頓的德行,楚姒清心中唾棄了一口,這種渣滓,怎地配為人?

  見到犯人帶來,熊坤有些不耐煩的嗬斥,“真是沒有眼力勁,沒看見本官正在忙嗎?”


  牢頭立刻跪下,忙不迭道,“大人,是張大人吩咐,今夜必須審理這案子的,小的也是沒有辦法啊。”


  “滾!你拿張德凱壓我?那混賬東西,不就是有個皇後姐姐撐腰嗎?處處壓製本官。”熊坤一聽,頓時火冒三丈,騰地從椅子上下來,一腳將牢頭給踢飛了。


  “大人。”牢頭身子飛出門外,口吐鮮血,還不忘喊道,“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大人您別動怒。”


  “嘖……”楚姒清略顯同情的眼神看了下牢頭,為了生存,連著尊嚴都不顧,比起他,自己的命似乎好很多!

  熊坤一雙圓鼓鼓的眼睛嗖地掃向楚姒清,陰陽怪氣道,”這就是今晚的犯人?叫什麽名字?”


  一獄卒誠惶誠恐道,“楚姒清,是楚家庶出的小姐,犯了……”


  獄卒還未陳述完畢,熊坤便不耐煩地吼道,“行行行,本官知道了,反正是犯了事,將門關上,關嚴實了!”


  關門?楚姒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好!關門打狗,不對,應該是狗熊!

  “喲嗬,你都不哭不叫的?”熊坤總算不傻,看出女子的不同尋常,於是挑眉問道。


  楚姒清忍著將他打殘的衝動,妝模作樣地低下頭,“大人,大人,小女是冤枉的,請大人明察。”


  “行了,行了,長得這麽寒摻,就別裝柔弱了!大人我不會憐香惜玉!”熊坤幹嘔了一下,嫌惡地別開臉,繼續躺會了太師椅上。


  靠,嘴巴夠賤。楚姒清忍不住心中唾棄,狗熊的長相,能堪稱昭國第一醜了,而這幅肥頭大耳,惡貫滿盈的德行,也不知道染指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今日就由她替天行道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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