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叫他哥哥
顧君訣和黎司淵聞聲望去，看到的是同樣一身藍白學子服的沈殊。
如果他們是因為“礙事”才會被趕出來，那麽沈殊作為家裏的房客，也不幸享受了同樣待遇，說實話顧君訣心裏還是有些爽的。
“你也被趕出來了？”
她笑嘻嘻的指著他那身校服，一臉的幸災樂禍。
雖然她嘴上總嫌棄這校服，覺得它醜到炸裂，但實際卻沒那麽差。
就黎司淵和沈殊來說，兩人一個冰山型，一個妖孽型，藍白的學子服穿在身上，襯著墨畫般的眉眼，更顯得郎朗如玉，君子無雙。
兩人隻需在邊上站著，就足以吸引別人的目光。
“黎先生說有事，讓我來這裏辦。”沈殊垂眸，無視她的挑釁。
他看著麵前的少女。
那麽小小的一隻，臉上帶著些軟軟的嬰兒肉，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粉撲撲的，粉雕玉琢，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他聽說這丫頭之前過的並不是養尊處優的日子。
小小年紀，就跟著娘親四處奔波。
可不知道究竟是怎麽養的，明明應該風餐露宿，朝不保夕，可她卻把這丫頭養得很好。
“行啦，被趕出來就被趕出來，我們也是一樣，又不會笑話你，你拿漂亮爹爹做什麽借口。”顧君訣拍他的肩膀，看似安慰，實則嘲諷。
沈殊也不想辯駁。
見她一副“我們都懂”的模樣，也隻能默默的點頭。
黎司淵在旁邊看著兩人嬉鬧，等鬧得夠了，才說把東西放進去，先一起去吃個午飯，然後拜見先生。
沈殊的房間在他們隔壁。
因為是高級宿舍，國子監為他們準備的是單人間，私密性好，顧君訣放好東西，就跟兩人去食堂。
現在食堂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如果那裏的菜不好吃，她隻有半夜翻牆出去改善夥食。
“小姐。”
幾人走在路上時，迎麵而來一個人，也穿著藍白的學子服。
“……小月？”顧君訣看見她，有些詫異，“你怎麽來了？”
“奴婢不放心小姐，就去求了夫人，讓奴婢過來服侍你。”小月走到他麵前，杏眸微垂，徐徐道來。
以前穿著丫鬟服，不覺得有什麽。
今天都穿著一身藍白，顧君訣是軟萌可愛的包子，那小月就是開始抽芽的嫩枝，一個簡單的發髻束在頭頂，利落幹淨。
乍看去，她倒是跟這裏的學子們沒什麽區別，想來是專門費了番功夫收拾。
“可是我記得，國子監是不能帶丫鬟的吧？”顧君訣沒注意到她的不同，隻是用小短手撐著下巴，道。
“所以奴婢去求了夫人啊。”小月笑著。
她徐徐轉身，似是展示著自己，在幾人麵前轉了圈，“小姐你看，奴婢也弄了套衣裳，也拿到了宿舍號牌，以後跟在小姐身邊服侍，就方便了。”
“哦！”顧君訣恍然大悟，“還是你有心，辛苦了。”
“哪裏，隻要能夠照顧小姐，奴婢不覺得辛苦。”
小月過來牽著她，她比顧君訣大一些，身段也更高挑修長，拉著她的樣子，就像是兩個要好的姐妹。
黎司淵在旁邊皺了眉。
他想說什麽，卻被沈殊一掌按住肩頭。
沈殊的眼睛很美，細長的鳳眸，嫵媚慵懶，仿佛盛開的彼岸花，勾人沉淪。
黎司淵卻不同。
他的眼睛深且冷，像他的父親。
“你幹什麽？”
兩個女子離開之後，他才開口，冷冷看著麵前的少年。
沈殊搖頭，什麽都沒說，轉身跟著上去。
黎司淵眉頭皺得更緊。
“你……”
“相信你的妹妹。”沈殊的聲音遠遠傳來，“她可不是什麽草包。”
“……”
顧君訣沒注意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流洶湧，被小月牽著屁顛顛去了食堂，就開始查探這裏的夥食水平。
食堂有兩層。
一樓是大鍋飯，菜品多樣，有葷有素，還有免費的湯和米飯。
二樓比較小資，是專門的小炒，還有包間。
若是寒門子弟，那一樓的菜色完全可以滿足他們日常的需求，就算真的囊中羞澀，也不至於吃不上飯。
而二樓就是針對那些世家子專門設立的，知道他們都叼嘴，準備這些，也不至於委屈了他們。
顧君訣探查一圈，發現國子監還是很人性化。
她肯定不樂意吃大鍋飯，就拉著其他人去了二樓，點了四個肉，然後打了一桶飯。
沈殊和黎司淵吃東西不挑，端起碗就吃了，小月似乎不太愛吃葷的，刨幾口就把碗放下。
“怎麽你不愛吃肉？那你去跟師傅說，讓他再炒幾個小菜，下午還有幾個時辰呢，別餓著自己。”顧君訣倒是大方。
她為人慷慨，直接就把自己的荷包放到了桌上。
小月見了，隻是搖搖頭，道：“沒事的，奴婢本來吃得就少，隨便吃點就飽了，小姐不必掛心。”
“哦。”
“小姐還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奴婢再去給你點些吧。”她說著，就拿了顧君訣的荷包，起身準備出去。
黎司淵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不用了，這幾個菜夠，不用再加。”
他示意她坐下。
“這……是。”
“還有，國子監明文規定不能帶丫鬟小廝，你既然以學子的身份進來，就不要再叫小訣小姐了，免得讓人聽去，害她受罰。”他聲音冷淡，似乎已經不太高興。
小月微微一愣，連忙道：“那、那奴婢該叫小姐什麽？”
“……”黎司淵不說話。
一時間，他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分配這個稱呼。
倒是顧君訣吃完了一整碗粉蒸肉，一邊擦嘴一邊道：“那就直接叫我名字吧，至於司淵哥哥……你就跟我一樣，叫他哥哥好啦。”
“小訣！”黎司淵聽到她的話，眼睛驟然睜大，似乎很不讚同。
顧君訣隻是直起身子，拍拍他的肩膀，“安心啦，小月是我帶來的，我當然要對她負責呀。”
“可也不能……”
“司淵哥哥不要這麽嚴肅嘛，我正愁在國子監裏沒有個伴兒呢，小月能過來陪我，我可開心了，這是我們女孩子間的友誼，你們男生不會懂的。”
塑料姐妹情，直男當然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