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德藝雙馨
顧君訣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陸大人和小趙將軍究竟是誰，隻是把在王家的事情簡單給張煥說了一下，然後讓他回去休息。
做完這些，她也就回去。
慕容昭送她。
馬車上的時候，慕容昭忽然笑道：“我發現，小訣今天處理事情幹脆果斷，一點都不像個五歲的小孩。”
“有嗎？”顧君訣平靜道，“那我像幾歲？”
她一臉認真，馬車裏橘色的燭火映在她臉上，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慕容昭有些恍惚。
等馬車到了，張小德在外麵提醒，他才反應過來。
彼時顧君訣已經下車。
他跳下去，揉揉她的發頂，語氣憐愛且溫柔，“不管幾歲，我們小訣永遠是最可愛的小姑娘，我會護著你的。”
顧君訣：……
“好。”
她跟慕容昭告辭，就回了房間。
吃完晚飯，顧清歡回來。
她聽說醫館的事，又聽說是顧君訣帶著人去解決的，就專門過來一趟，想問清楚情況。
她支開所有丫鬟婆子，連小月也沒讓呆在屋裏。
顧君訣簡單解釋完，並表示自己能夠解決，顧清歡也就不再多問。
隻是，提到慕容昭的時候，小包子沉思片刻，告訴自家娘親，“娘親，我覺得他腦子可能真的不太好，要不我還是給他做個開顱手術吧。”
顧清歡：“……”你究竟是有多執著於做開顱。
“為什麽這麽說？”
“我聽人說他是東陵未來的王儲，可就他這智商，要是真的繼承皇位，東陵隻怕藥丸。”顧君訣一臉認真。
顧清歡聽罷，歎氣一聲，把小肉包抱緊懷裏，“丫頭，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麽？”
“……沒有。”
“你呀。”顧清歡抱著她，下顎輕輕枕在她頭頂。
她身上很溫暖，帶著淺淺的藥香，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顧君訣記得。
自己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是聞著這個味道，在她溫暖的手臂裏，一點點長大。
她也想保護這個女子。
可有些事情，還沒想好該怎麽說。
或許，她需要一個契機。
“罷了，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強求。”顧清歡柔聲道，“我的小肉包長大了，現在裏麵不僅隻有肉餡了，還有芝麻餡。”
顧君訣：……
她才不是肉餡的呢！
“對了小肉包，我們可能還要再東陵呆上一段時間，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國子監吧。”顧清歡想起今天黎夜跟她提的事。
顧君訣微微一愣。
“國子監？”
“嗯，東陵現在開放了國子監，不論是王侯貴族，還是寒門子弟，隻要通過入學考試，就能進去學習，不過你不一樣”
“……我怎麽？”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聽見顧清歡道：“你可以開後門。”
顧君訣：……
她一點都不想走後門。
“我不去國子監。”
“為什麽？”
“我都讀了那麽多醫術，會寫那麽多字，已經不需要啟蒙教育了，我不去。”顧君訣討厭讀書。
她現在這麽聰明，還需要讀什麽書。
而且她是女的，又不需要考科舉，更不想去當女官。
“寫藥方跟讀書怎麽一樣，丫頭，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你這思想十分危險啊。”
這個年紀，正是接受啟蒙教育的時候。
以前她東躲西藏，帶著女兒學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但真正的學前啟蒙卻是沒有教過。
“這哪裏是新時代了，不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我就想做個德藝雙馨的江湖郎中。”顧君訣覺得自家娘親的態度有點危險。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非要讓自己去國子監不可。
可國子監有什麽意思呢。
她現在應該賺盡一切時間，好好賺錢。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晚些我讓茯苓把你的校服送過來，過幾天你就去國子監報到，記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可她不想向上，不想穿校服。
她隻想賺錢！
顧清歡沒有理會小肉包的掙紮，通知了她具體報到的時間後，就打了個嗬欠，回房睡覺。
顧君訣還想說什麽，卻在追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個黑影從院子裏一閃而過。
然後，娘親的房間就傳出了雞飛狗跳的聲音。
顧君訣：……
這兩個為老不尊的。
她鬱悶的站在房門口，半天沒說話，最後還是隔壁的黎司淵過來，跟她說了去上學的事。
顧君訣這才知道，原來倒黴的不是隻有自己。
“司淵哥哥……”
“不要掙紮了小訣，這是爹爹的意思，你可能不是很了解他，不過根據我多年跟他相處的經驗，他一旦決定的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所以，好好收拾收拾，跟我去上學吧。”
“可是娘親之前開醫館的時候，還說讓我做出診大夫呢，她怎麽能這麽善變！”
上學……
她真不想學什麽四書五經啊！
“漂亮爹為什麽非要我們去讀書？”
“誰知道，大概，因為他是個暴君吧。”黎司淵雙手抱胸，瘋狂鄙視親爹。
這話剛說出來，就有什麽東西從對麵房間飛出，貼著自己的鼻梁飛過。
黎司淵：“……”
看吧，他果然沒有說錯。
“黎、大、灰！有你這麽欺負孩子的嗎！家裏搓衣板兒呢？讓長風去找來！”
“夫人……”
“我告訴你……”
吵吵鬧鬧，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之後顧君訣又嚐試過幾次，試圖說動娘親，不要讓自己去上學，可每當她有這個企圖的時候，漂亮爹爹都會忽然出現。
顧君訣抑鬱了。
三天之後。
國子監。
顧君訣和黎司淵穿上準備好的校服，被茯苓和季一送去校舍。
他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國子監是有住讀製的，而他們兩個，正好就是辦理的住讀製……
“司淵哥哥，你說漂亮爹爹是不是嫌棄我們倆在家裏礙事，才把我們掃地出門的？”顧君訣拿著宿舍號牌，表情惆悵。
黎司淵看了她一眼，一副“你居然現在才想明白”的無奈表情。
顧君訣歎氣。
兩人正在說話，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們，“你們……怎麽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