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劍雨,細雨
“什麽人？”
來人停下腳步，麵容極冷，手中長劍緊握，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意思。
這人一襲紫衣，手持長劍，頭發紮起，充滿英姿，看打扮倒像是個英俊的男兒。隻是肖涵看過她的畫像，加上她背上那巨大的布包，無疑讓肖涵在一瞬間，便確認了她的身份。
肖涵打量她的同時，細雨也在用幽冷的目光注視眼前這個男子。從他剛才突然跳出來那下，可以看出，此人輕功一般，不過速度倒是挺快，且聲勢驚人，能有這樣的聲勢，應該不是什麽弱者。
“等待的人。”肖涵淡淡一笑：“在下知道姑娘要出城，所以專程在此等候。”
“等我？看來你也是為羅摩遺體而來。”
細雨的眼神無比冰冷，雖然滿城的人都在搜尋她的蹤跡，但隻有此人掌握了她的行蹤，若不解決了他，恐怕很難離開了。
從背後取下布包，放到地上，她拔出手中的柔韌無雙的辟水劍，劍鋒輕顫，遙指肖涵：“想要遺體，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肖涵不置可否，他等的人，其實是細雨，又不是細雨。不過既然她已經出現，明陸竹遲早也會現身，如此之下，他倒也有興趣和細雨交下手。畢竟，他早就想領教一下武俠世界的武功了。
細雨身為一個殺手，自她出道以來，死在她手中的高手多不勝數，對於如何判斷敵人的實力，她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從肖涵身上的氣息來看，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麽出眾之處。但從他剛才表現出的輕功來看，在她殺過的人裏也算弱手，不過冥冥中感覺又有些不合常理。
據細雨的經驗，這種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夏陽不擅長輕功，二是此人的武功已經到了返璞歸真之境，氣息內斂。
不過從肖涵的年齡來看，第二種的可能性極，多半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
細雨手中的辟水劍身發出一聲輕鳴，銀光閃動，便朝肖涵當胸刺了過來。
這一劍雖然速度奇快無比，但也僅此而已，肖涵隻是一聲“來得好”，隨即身體動也不動，徑自伸出手來，屈指在細雨的劍身上彈了一下。
“當！”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細雨長劍還未及身，便覺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上了自己的辟水劍，緊接著傳到她的手上，震得她的手腕發麻，方向也隨之一偏。
細雨麵色大變！
她的辟水劍法，又快又密，加上辟水劍的鋒利，還從來沒有人敢空手接她的劍招。若是一般人，早已被她一劍削斷手指，兼之被刺中心髒，豈知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竟能一指彈開她的長劍，這怎麽可能？
強壓下這股驚駭之意，細雨一劍橫掃，劍勢更快，如白虹貫日般，往肖涵的脖頸削去。
肖涵依舊還是一隻右手，隻是這次並沒有屈指去彈，而是化為爪勢，朝對方的手腕抓了過去。
細雨心知此人乃是大敵，不敢有絲毫大意，劍尖翻轉，速度更快三分，辟水劍好像一條靈蛇般彎曲，刺向了夏陽的手掌。
這一劍詭異莫測，不出的飄逸靈動，令肖涵不自覺的雙眼一亮，忍不住叫了聲“好劍法”。
眼見手掌即將被刺中之時，肖涵手上瞬間發勁，重新捏爪為拳，手臂青筋凸起，密密麻麻的纏繞在皮膚上，硬接了細雨這一劍。
肖涵的筋骨本來就強悍無比，皮膜毛孔更是異常敏感，而毛孔連著青筋血管，以他的實力，心念一動之下，皆能輕易地控製自如。
能控製肌肉骨骼，那隻是粗淺的功夫。
能控製毛孔、內髒，便算是登堂入室的拳術。
再進一步，通過毛孔控製皮膜下的每一條血管，筋絡，明悟了整勁化勁的奧妙，才是真正的通神入化，達到了宗師的境界。
肖涵這一發勁，粗大的青筋血管全都凸顯出來，整隻手臂都變成了青黑的顏色，細雨這充滿靈性，鋒利奇詭的一劍，竟然無法穿刺進去。仿佛她手持的不是長劍，而是一根木棍，捅在了厚厚的牛皮之上。
“怎麽會這樣！”細雨麵色再變。
“我這一劍，刺中了他的手腕，就算削不斷他的手，也足以割斷他的手筋，怎麽會無法刺入？”
“就算是金鍾罩，鐵布衫，也絕無這種防禦力，莫非此人是練成金剛不壞體？”
細雨自幼受轉輪王悉心教導，一手辟水劍法鬼神莫測，也不知殺過多少武林高手，成名人物，但像夏陽這樣路數的人，卻是一個都未曾見過。她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心裏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細雨這一劍，沒有給肖涵造成任何損傷，甚至連皮都沒破。他反手一抓，便抓上了細雨的手腕，同時另外一隻手，閃電般一探，奪下了她手中之劍。
兩人的交手，來得快，結束得也快。
奪下這把劍之後，肖涵並沒有趁勢追擊，而是把手臂收了回來，倒身兩步，站在了細雨的麵前。
方才那兩招下來，他已經對這個世界的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總體來，武俠世界的招式，並沒有脫離國術招式的範疇，依舊是體用之道，講求手與眼合。
或許是因為身處低武世界，肖涵有些失望地發現，這裏的武者都還停留在招式的運用上，內力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十分有限。
他大致有了判斷，在沒有真氣外放的先武者世界，後高手與化勁境界，並沒有質一般的區分，隻是看誰更技高一籌罷了。
抬手觀看了一下這把從細雨手上奪回來的辟水劍，隻見劍身細窄，帶有精致的雲紋，刃口銀光閃爍，柔軟如絹，手上微微抖動，便發出錚吟之聲。靈逸敏捷的同時，又鋒利無比，端的是一把殺人之利器！
“好劍。”肖涵讚歎一聲，竟又隨手甩了回去。
細雨下意識接過，心中卻是驚疑不定：“尊駕這是何意？既然勝了，你動手就是。”
一個殺手，竟被人奪去手中之劍，這已經是慘敗，對方要殺便殺，難道還要羞辱於她不成。
“我不殺你。”肖涵背過身去，負著手靜靜道：“但接下來，你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我，聽我吩咐，你可答應？”
“什麽？”
細雨本已做好了死的打算，敗者付出生命，這是千百年來顛之不破的江湖規矩，但肖涵的話，卻是讓她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她眼眸收縮了一下：“你不殺我？”
“殺你做什麽？”肖涵回過身來，啞然失笑。
“既不殺我，羅摩遺體歸你，告辭。”細雨收劍回鞘，轉身便走。
“等等！”肖涵忍不住嘴角一咧，招呼了一聲：“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清？”
細雨停下身子，並未回頭，冷冷地道：“我細雨已經發過誓，從今往後絕不受任何人擺布，你想驅使我為你殺人，卻是休想！”
“不需要你殺人。”肖涵淡淡地道：“我要你跟著，是為了救一個人。”
“救人？”細雨黛眉輕蹙：“救什麽人？”
“這個你不用管，也什麽都不用你做，你隻需要呆在我身邊即可。”肖涵道。
還有人提這樣的要求？真是一個怪人。
細雨想了想，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是黑石的人，你不怕？”
“你不是已經脫離黑石了麽，哪裏還算得上是黑石的人？”
“你覺得黑石會輕易放過我？”細雨哼了一聲。
“區區黑石，算得了什麽？”肖涵笑了：“你若答應，我便幫你一把，如何？”
細雨凝著著他：“怎麽幫？”
“很簡單，覆滅黑石。”肖涵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就好像在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好！”
細雨思索片刻，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