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道教

  “清酒濁酒一口能辨,善惡黑白,觀表能分?”老人撫摸著手上的大肉團望著閉上的大門喃喃道。


  牆上被大山常淵曇撞開的大窟窿旁,一株開著紫花沿牆下垂,在風中搖曳不止。


  “我大山,你這身子板去東汀找頭熊打上一架都不見得會輸吧。”常淵曇恢複之前與大山喝酒劃拳的語氣,樂嗬嗬捏了捏大山的臂膀,這觸感,常淵飛就感覺是摸到了鋼鐵,生硬的讓人汗顏。


  大山搖了搖頭,一步三回頭的望著身後的神仙居,在走不兩百步時,大山這時一個轉身,邁開雙腿想往回走去。


  “誒,誒,誒,大山兄弟,你這回去不怕被你那師姐?還是師妹揍出來?”常淵曇氣機沉穩,單手成勾,一把拉出大山的胳膊略帶玩味的道。


  “是我師妹,師妹打不過那個老頭。”大山停下腳步雙目略有擔憂的道。


  “不會,前幾馮女俠喝的酩酊大醉,拔劍斬了竹韻樓,早就和那老頭打過一架,你看,她成那樣子都安然無恙,現在你還怕什麽。”常淵曇手掌發力,試圖將大山身子拉回,氣機牽引下,手指都快要變形了,大山卻依舊微絲不動,

  大山拍了拍胳膊上的手,常淵曇這才鬆開笑著嘿嘿了兩聲。


  “喝多了,師妹能和那老頭打平,但是現在沒喝多,就不成了。”


  常淵曇聽得雲裏霧裏,這憨貨的都是些啥,感情馮沂沁這瘋婆子還要喝的越多越強不成?哪喝死過去了就成登仙了不是?


  大山沉思了片刻,雙腿一邁再一次要想往回走去,常淵曇這次沒有阻攔,尋思著這兩人,一個高大的不像人,一個瘋起來也不像人,一宗難不成都是這種異類?隻見過一麵的兩人現在成了洗髓軒重立山門的一支援軍,放在誰身上都不會錯失這一股力量。


  在大山走出十步時,常淵曇一拍光頭,大笑著“大山兄弟,走著,為了我們兩宗的友誼,更為了剛一頓下來的情意哎,等我下啊。”


  就在常淵曇與大山往回走過二十步時,大街上原本幾家鑼鼓喧慶祝開店大吉與吆喝不斷招攬生意的店門與商販,此時各個都瞪大雙眼張開雙目,對著空愣愣出神。


  “這不才走開半裏路,怎麽就高出那麽大聲勢陣仗。”常淵曇望著空中十數柄銀光點點長劍組成的劍陣中,一名踏劍扶搖而上的紅衣女子手中握有一個酒壇,雙目空洞沒有一絲表情。


  地麵上十幾名身著白袍道服的男子各個雙手掐訣,動作整齊劃一,每當手勢一變,空中劍陣便滾滾而下,十多柄飛劍相互交錯,不停的在女子身旁帶著淩冽劍氣飛速劃過。


  大山見到此景,雙眼頓時發紅,一股濃烈到市井百姓都能感受到的殺氣拂麵而來,雙掌成拳,身子繃的發硬,作勢就要衝入陣中。


  常淵曇雙目陰沉,雙手一把扯住大山胳膊,整個人卻被大山帶著前進了五六步,卻還是拉不住大山,常淵曇雙手在大山胳膊一點,整個人越過大山頭頂,攔在他身前,語氣平靜語速卻飛快的道“金山道教的道士,這陣我知道,想要破陣,你師妹也是信手捏來,可是她遲遲沒有出來,應該在等真正能讓她出手之人,大山兄弟稍安勿躁,等那人露了頭,我們在去宰了這幫子牛鼻子。”


  在三百年前滅洗髓戰爭中也發揮了不可覷的力量,教內太乙封仙陣當時就讓洗髓軒的落塵大費手腳才破陣而出,在之後與他教高手的較量中才被擊落到山底隕落而去,這也是常淵曇在那團大記憶中看到的一幕,要想洗髓軒複教,也是一股不可不防的勢力。


  大山聞言腳步驟然一停,在常淵曇的拉扯中沒入街邊人群之中。


  底下滄海樓秦姓老者瞧也不瞧空中的戰鬥,一手托著肉球,一手把玩著一朵紫花,麵露笑意,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一魔頭!你殺落陽山楚祀矱,更廢了我教崇一道長修為,這筆賬,今日就拿你性命來還!”底下一名白袍道服上繡有一隻白鶴的男子語氣冰冷,望著空中踏劍飛行的馮沂沁喊道。


  馮沂沁左臂一抬,往嘴裏灌了一口玉樓春,右手長袖一揮,避開數柄向她刺來的長劍,聲音悠揚悅耳的“哦?死在我手上的人太多,不記得了。”


  完,腳尖一點赤扉劍,身子飄然而下,恰巧落在秦姓老者身旁道“哎呀,沒酒了。”


  老人聞言哈哈一笑,手指一勾,從內屋快速淩空飄來兩壇佳釀道“就兩壇了,你再要,我就要去底下酒窖給你去取了。”


  女子默不作聲,一手撤掉封布,單手托起後一腳踹飛西神仙居大門,惹得老人怒視相對,心思暗念到“我的神仙居啊,你這瘋子今日你要是在毀我一磚一瓦,就算拚著整座神仙居毀於一旦也要將你拿下,哎喲呸呸呸,我在烏鴉嘴個什麽,你們倒是上遠一點打去啊。”


  馮沂沁單手托酒走入圓形包圍圈,紅簪束發,膚如凝脂,一雙丹鳳眼之上有著兩撇柳葉眉,尤為顯得清新脫俗,讓人驚豔,之中帶著一抹冷峻,尤其顯得高貴。


  “哦,打架還是殺人?”馮沂沁問了一個讓所有人忍俊不禁的問題,掂量了幾次酒壇,露出滿意的笑容後道“還是殺人吧,你們要殺我嗎?”


  一十二人劍陣那名胸前帶白鶴的男子擺出一個習劍人最為常見的招式,雙灣彎曲,一收提劍高舉做刺的動作,一收收回胸口,俗稱平劍直刺。


  “不死不休。”


  男子完這四個字,隻覺得胸口一疼,頓時整個人倒飛出去十餘丈,撞倒了數家商販攤之後,雙腿一疼昏死了過去。


  周圍人群在此刻瞬間炸開了,襄陽城雖然處於三戰之地,可雲樓重文風氣感染太過濃烈,在此時見當街殺人,殺的更是被百姓認為仙風道骨得仙人,驚慌失措之下,一群看熱鬧的直接退出去十餘丈,這才站定身子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遠處十餘人。


  地上那名昏死過去的年輕道士沒多久在昏迷中吐出兩口鮮血,常淵曇這時大喊著“道長,你沒事吧,我帶你去找大夫。”。


  沒有讓大山幫忙。常淵曇隻覺得空氣一陣收縮,在他感受的刹那,一種被人盯上的危險感覺湧上心尖,就在馮沂沁單手一記手刀劈下,另一名道士昏迷後被丟了過來,也在此時,那陣壓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山看不懂常淵曇的做法,按他看來,這些人一刀一個才是最穩妥的方法,看到常淵曇一個個噓寒問暖試圖將幾人一個個喚醒,大山卻相信了他有自己的理由,原因就是,馮沂沁單手不出一劍便被常淵曇言中,她破陣隻是信手捏來,重要的是身後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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