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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空求實,無異於以真求假,這就是你的劍道?”紅衣女子聲音冰冷刺骨,望著劍尖即將觸碰到大山的常淵曇開口。
“無道,無意,無劍,無決心,這就是你的劍道?”紅衣女子灑出一滴酒水,彈指間水珠蕩開觸及肌膚的那柄長劍,眼神布滿陰霾,臉色冰冷透著無盡的失望。
常淵曇身形一扯,腳下匆忙踩出四步,倒退撞到牆麵,這才勘勘止步,不比馮沂沁溫軟的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堅定。“我的劍,隻為一人練,不求證道,隻求今世無憾罷了!”沒有理會馮沂沁的指責與質疑,在原本立下宏遠為掃平下不平之事修劍,還有為師妹練劍之間,選擇了後者。
大山沒有動作,大手拍去身上被潑灑一生的酒菜,抬手撿起掛在手臂上的一片牛肉聲音厚重的“招,都是好招,怎麽就那麽煞,邪門邪門。”
常淵曇手指劃過長劍,擺出一個白鶴亮足踩虛坤的招式,麵對二人氣勢不減分毫,前幾日才刮去的胡須現在星星點點,麵容冷峻,早已沒有不久前和大山喝酒遊戲的嬉笑麵容,雙手隻見氣息滾動,不停的催動著體內真氣層層疊加。
馮沂沁對著常淵曇輕輕歎了口氣,哎了一聲,搖了搖頭,在往嘴裏灌了一口酒後道“洗髓一原本就是唇亡齒寒,手中赤扉劍已經尋了百年遊蛇,今日曲九印不見蹤跡,我那枚印章何時才能回宗門。”完,在飲兩口酒,沒有一點女子姿態的抹了抹嘴對著常淵曇一笑。
“花滑在狼牙山一人之力麵對東汀與藍關以及雲鏤江湖所有的壓力,而你,卻還在此地喝酒賞景?遊龍刀染血早已過百,而我一劍宗,也當為他至少擋住武當劍塚,其餘宗門,我宗無心,更無力,而你,罷了。”女子長袖一揮,起身背對常淵曇。
此時,神仙居大門口站著一名虎背熊腰,身形隻比大山上一圈的健壯大漢,濃眉大眼英武不凡,腰間一柄足有五尺長的大刀刀劍觸地,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遠處的思思姑娘與陳姓男子並肩而立,原本就沒有絲毫急促的心在看到大漢到了後,顯得更加鎮定。
“霸虎大哥,趕出去賠償損失就成,別鬧出人命。”思思聲音悅耳,對著大漢點了點頭。
臉上一條刀疤用眼角貫穿整個臉頰直到嘴角,大山猙獰一笑,麵對常淵曇三人,見到身材比自己還要高上不少的大山,抽出腰間配刀道“是你們自己出去,還是我送你們出去,先好,要是選了第二個,那你們至少要斷去一條手臂一條腿。”
常淵曇大山不為所動,馮沂沁腳尖蜻蜓點水飄然而出,望著對麵大言不慚的健碩大漢,語氣中隱隱含著怒意“神仙居中居神仙,女子今到想看看是誰能口無遮攔到自封仙人的。”
霸虎聽聞哈哈大笑,“既然你選了第二個,就算你是大美人,今也休想走出神仙居一步。”
雙手握刀一刀寒氣自下上而轟然劈出當場炸開炸開,在場所有人隻感覺空氣氣溫一低,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霸虎雙腿一踩碎一張桌子,三步踏出,身子隻離馮沂沁隻有一步的距離,大刀一刀劃過,劈出一個帶著殘影的刀光。
在所有人都覺得這女子就要被一刀兩端時,少許人瞪大了眼眸,更多則是捂住雙眼不敢多瞧上一眼。
等待許久,按照常理來,女子此時應該一聲尖叫後,長刀劈開身子血濺當場,可是遲遲沒有等到這一幕,這才捂在眼睛上的雙手悄悄放下,望著一旁幾名長大了嘴巴瞠目結舌的看客後,這才把目光投到女子與霸虎那邊。
隻見身材魁梧的男子雙手握刀,雙手不停的打顫,腦門上滴滴汗珠滾落而下,雙腿不得動彈,咬著牙問道“你到底是誰。”
馮沂沁沒有理會男子的問題,衝著身後的常淵曇道“道人道鬼道,就算畜生道,身為洗髓傳人,難道你真的要修煞劍步入魔道不成!”聲音依舊空靈,纖纖玉指點住霸虎來勢洶洶的一刀,聲音平靜“如果是,今朝起,我一劍宗便與洗髓從此一刀兩斷,花滑也好,司九五也罷,助他二人擋下武當劍塚,那邊還清了曾經的恩情,自此再無瓜葛。”
一劍宗,一個為數不多還在與早年被稱為魔教的洗髓軒走動的宗門,宗門隱與深山,甚少早江湖中走動,隻有寥寥無幾的江湖巨雄,武林巨泊才有所知曉。
三百年前,一與洗髓同氣連枝,更有史料記載,當年意氣風發的洗髓軒閣主穆寧子,與一劍宗宗主紅衣劍仙慕容清月琴瑟和鳴情投意合,當年洗髓被滅,傳言慕容清月更是殺上劍塚與武當大戰了整整七七夜,重創數人後,她也被劍塚蒼月劍洞穿心脈,之後連通一劍宗一同消失匿跡。
常淵曇雖稀裏糊塗,印象也極其的模糊,但還是能記起那晚司九五身軀化樹在熊熊烈火中將掌教一職交到了他手中,而花滑還有司九五口中打大弟子二弟子那些人,也在為重振洗髓沒日沒夜的承受著來自整個江湖的壓力,常淵曇現在知曉,原來洗髓重建還有盟友支持,如果真的因為他這一心尋思的作態而讓所有人身消道隕,那他曾經練劍時立下的“為下修劍”的誓言也成了一方空談,為了師妹練劍,更為心中誌向練劍,這才是屬於他的劍道。
常淵曇隻覺得心中積攢多年的抑鬱一掃而空,心中一片空靈,氣息歸於寧靜,雙目緩緩合上,卡了足足半年有餘的登堂中境在此時豁然開朗,一股劍意衝開身上兩處竅穴,流轉越發流暢,竅穴一張一合,盡情的吸收著流淌的真氣。
早在半年前,被司九五強行打斷抑製住的境界在此時瞬間掙破枷鎖,緊閉的雙目在次張開,原本早已茫然的目標與心境在此時再一次重建。。
嘴角揚起,再也不是虛偽與強顏的笑容,轉而換之成為了一股自信,一股找到了前方道路與毫無畏懼的信心。
“路,我自己走,洗髓軒第一十八代閣主,常淵曇,前來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