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一抹胭脂,一方硯,一汪池海,一縷雲。
兩指定江湖,舉頭望蒼穹,獨立藍關狼牙山,一人一槍賽霸王。”
這就是開國從龍之臣魏無海為藍關狼牙山所寫,雲鏤開國帝王姬昇以齊豫兩州為根基,那時,豫州藍關隻留下了三千守城將士,自己親自領軍七萬征討早已被亡的方升國,方升國國主與全國數十萬百姓拒不投降,一場戰役足足打了三個月,隻有四萬兵力的方升憑借百姓悍不畏死的自殺式衝擊下,將幼子與一位公主送出了方升國,給王國留了一脈香火。
姬昇此役折損四萬,一怒之下將方升國都豫章城殺得片甲不留血流千裏,相傳那時整條豫並大運河中都冒著紅光血腥刺鼻。待等到收編了俘虜留下五千守衛,帶領一萬五前回到藍關城前,這才看到滿地的屍體,被弓箭射稱成刺蝟數不勝數,更多的是被燒成一片焦炭,敗軍逃亡連同袍屍體都來不及帶回,可想這一戰是被打得有多慘。
當姬昇踏上城頭,看到一名身著白銀戰甲,一杆長槍舉而立,雙目瞪大入同齡,身子魁梧麵容偉岸的男子無聲無息的僵硬在那,事後,姬昇才知曉,在自己舉兵前腳剛走半月,定下盟約的魯州大魏便撕毀了條約,起兵兩萬殺上了藍關。
守城將軍名叫司無並,父母不求他大富大貴,隻有一生無病無疾安享一生,誰想在亂世之中司無並隨了姬昇舉兵吞了整個豫州,一生戰績更是從未敗過,這也是姬昇隻留司無並三千甲士守藍關的原因,各國隻要聽聞司無並大名,那個不心驚膽戰,卻也給了大魏國這一次兩萬戰三千的機會。
一紙盟約被毀的一幹二淨,更是失去了自己一條臂膀,此後便將方升國改名稱並州,司無並雕像在藍關與並州州牧府城頭足足屹立三百年。
藍關狼牙山,這個靠近豫州最南側,接壤並州與魯州,那時是雲鏤初國的門牙,一但門牙被拔出,則後院起火,大則根基不保,雖司無並武力超凡領軍無敵,但也借著藍關這道險拒敵與城牆之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而狼牙山,那邊橫立與魯,豫二州之間,與藍關合一分隔開兩州地界。
豫州西南,並州東南與整個揚州被世人成為江南,而藍關狼牙山偏偏在豫州西北角,騎馬都需要數月才能趕至,常淵曇掂量了一番袋中銀兩歎了口氣。
“是要去看看戰神司無並的陣容了。”常淵曇望向北方,臉上寫滿了憧憬,一但出了江南地域,東,北兩方風土人情能增長常淵曇的閱曆,更是有江湖頂頂大名的江騰龍坐鎮襄陽城與龍虎山對望。
一人一劍一孤影,常淵曇每日的練劍在江南也算能有一席之地,千敗劍客這個名號讓他也是搖頭不止,三年敗了三百餘場,要是放在江南道以外,自己早已死上了百次,江南地區重文,視江湖人士為草莽,一向不恥與他們為伍,練武者也更是千不存一,自稱“一書頂萬軍,墨香可禦敵。”可放到當今,三國進軍雲鏤,涼雍梁三州更是判出帝國,江南道上又有幾人能喊出徐威梁那句“不枉我雲鏤國,匹夫之怒屠北涼”的話語,不能。
江南好,最好是青樓,無數男兒醉生夢死夜夜笙歌,何曾想過駐守邊疆與城牆為伴槍矛為伍的將士,想喝上一壺酒都要靠人頭來換,真金白銀,那是給自己家裏的,連性命,都不知道明還屬不屬於自己。
常淵曇雙目一冷,想到那為禍一方的南海幫要是能從了軍殺了敵,自己還要找他們複仇嗎?搖了搖頭,聲呢喃到“殺人償命經地義,好男兒保衛家鄉,待我學成而歸宰了這幫畜生,我便投了大將軍趙寧,為他衝鋒。”
至於司九五的什麽成佛入魔,常淵曇絲毫不會在乎,一世為人也就匆匆百年光陰,要是入了魔惡名永流傳那豈不是不枉來這人世走上這一遭?
“呸”一口唾沫從嘴中飛出,一個大光頭下一副驚才絕豔的麵容,常淵曇在昨晚放遊燈的河道邊,還是那棵大樹,還是那個位置沒有猶豫,一屁股坐下,回想起那年一起在義父院中砍到了一顆百年櫻花,那時一起逃課去河邊釣魚,氣的私塾先生胡子都豎起來的場景,又想到了因為貪玩,碰壞了一位叔叔輩的一件珍貴古玩,被義父指著額頭罵還不準吃飯,是贏吟師妹去廚房偷來春卷跪在院中樹下一起開心的吃完,還有鏢局盡滅兩人一路逃竄,辦過假和尚上門要齋飯,做過算命先生,為了一個銅板幹了唾沫,更是做過行俠仗義劫富濟貧,再想起自己那一場場比試,贏吟總共總結了近三千招式供自己選取,這些招式,每一招都是要常淵曇挨打之後分解而來,整整三年,三年的功夫挨了無數的打,在他還沒將招式進行整理歸整,現在卻隻剩下了獨自一人,望著參巨鬆,常淵曇雙目迷離,輕輕念到“藍關狼牙山,洗髓軒襄陽城,南海幫,司九五,贏吟,花滑,啊啊!!”
一陣咆哮而過,常淵曇思緒紊亂如麻繩無法找到頭緒,不知道下一步到底往哪裏走,心中第一選擇便是藍關狼牙,但又放心不下贏吟,自己還有著留下來照顧好她,等將來有能勝了那老頭子,那再去藍關也不遲。
“司九五,神仙手段。”常淵曇馬上否決了自己的這愚蠢的決定,“先去藍關,看看關中高手在決定?”雖然掛念著師妹安危,若此生無法為萬安鏢局百餘口已故之人複仇,那自己有何顏麵去地下見自己師傅,要是師妹恨我,那就恨吧,大不了報了仇,我以死謝罪就是。
麵容肅穆,身子直直彈起,麵向東方,伸出雙指舉發誓“今日一別!複仇之後再見!”
“一抹胭脂,一方硯,一汪池海,一縷雲。
兩指定江湖,舉頭望蒼穹,獨立藍關狼牙山,一人一槍賽霸王。”。
好一句一人一槍賽霸王,長劍輕吟,發出陣陣回響在空中悠悠然回蕩擴散,此劍名叫無鋒劍,長劍無鋒不為殺的一方地名號,想要更是不用在這世間出劍。
常淵曇估摸著,要是哪能取下佩劍,換上一根禪杖,那再去招搖撞騙也許會簡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