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寶寶！”一道身影衝了過來，將孩子抱了放懷裏哄著，眼睛紅彤彤的，臉上帶著後怕。
雲棲看了眼對方的麵相，確定是家人，伸手攔住以為還是人販子的那位阿姨，解釋道，“應該是朋友的媽媽。”
“找到媽媽就好了。也不知道怎麽當父母的，孩子被人偷還能沒發現。”那位阿姨嘀咕了句就回到人群裏麵。
商場的保安也趕過來將剛剛的人販子抓起來，已經報警。雲棲跟踢人的青年不得不留下當證人，等警察過來做筆錄。
“這位姑娘，剛剛反應挺靈敏的啊。”青年看向雲棲，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
雲棲看了眼對方還舉著的自拍杆，“你在直播？”
“對啊。”青年脫下眼鏡，“你不認識我？”
雲棲好像看見一道紫光，但現在仔細一看，對方的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哪來的紫光？
搖了搖頭，雲棲反問：“我該認識你？”
青年臉上的笑容深了兩分，狹長的桃花眼斜著看人時波光瀲灩，“難道不應該？”
雲棲沉默，任由對方笑得跟個妖孽一樣，也沒有絲毫反應。
等警察們過來做筆錄，看見的就是這幅奇怪而又和諧的畫麵。青年笑容燦爛地看著女生，而女生則是呆萌地回看著對方。
“咳咳。”等走近了，這警官發現這女生有點眼熟，“雲棲？”
雲棲轉頭，發現是之前將關中盛抓了的那位警官方謹嚴，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看來都是熟人啊。”青年笑道。
“我跟雲棲熟，跟你可不熟。”來人沒好氣地，“你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了？還有，現在趕緊將直播關了。”
青年不慌不忙地將手機屏幕關了，收好自拍杆，才解釋：“這回可不關我的事，主角是這位姑娘。”
警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詢問雲棲發生了什麽。
雲棲將人販子的事情了下，下一秒就看見對方暴怒地踢了牆壁一腳。
“我就知道肯定有個集團，要不然a市最近怎麽經常丟孩子。”警官氣憤地砸了青年一拳，“怎麽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撞上人販子，我們怎麽找都沒找到人？”
“表哥，我也不想的。”青年一把伸手握住方謹嚴的拳頭，“沒事的話我就先帶這位姑娘走了。”
“你這麽熱情？”方謹嚴一顆心警惕起來，“我們會送雲棲回去的，就不用你了。”
青年也沒強求，隻是走之前看了雲棲一眼。
雲棲皺眉，那眼神讓她有種秘密暴露的錯覺。
“方警官，我還有點東西要買，我也離開了。”雲棲完轉身就走，不給對方繼續詢問的機會。
在超市買完東西，雲棲便拎著回住的地方，然後再出門去附近的冥紙店。作為玄學大師，驅妖捉鬼必定少不了一些工具，比如各種功效的符紙等等。
雲棲要買的東西並不稀奇，隻是數量有點多，比如這畫符所用的符紙就需要一千張，還有朱砂筆墨墨線之類的東西，雜七雜八起來也不少，所以店家了要兩時間才能準備好。
給了定金，後拿貨。交完錢出門，雲棲走出門，剛好有人舉著自拍杆走過來。
雲棲：……又是在直播？
*
“好巧。”青年停下腳步，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自我介紹一下，沈長淵。”
“雲棲。”
“雲朵雲，木西棲？”見雲棲點頭，青年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我聽我弟弟提起過你，沒想到這麽年輕。”看帖子裏的照片還真看不出來雲棲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畢竟直播時雲棲總是一副成熟淡定的樣子。
雲棲思索著對方的弟弟可能是誰，下一秒就又聽見對方，“沈業奇是我二弟。”
“哦。”雲棲點頭，想起來是那個人形倒黴蛋。
“我其實有些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沈長淵湊近清漪，“嗯？”
兩人距離不過一指，雲棲隻能看見對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發自真心地：“你的睫毛真長，比姑娘的都長。”
“謝謝。”沈長淵笑著拉開距離，將話題拉回來，“我弟弟身上的黑氣不是沒找過別的師，但他們都沒辦法清除掉，而你在短短一兩分鍾就給清理掉了，可以一下怎麽做到的嗎？”
“你扒過皮嗎？”雲棲問道。
話題跨度大，沈長淵卡殼。
“這就跟扒皮一個道理，隻要完整扯下來就沒事了。”雲棲見對方神色有異，又補了句，“我的是妖皮，不是人皮。”
青年不知道什麽，隻能誇獎：“你真厲害。”
“謝謝。”雲棲全當是誇獎，撇頭看見對方的自拍杆，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在直播什麽？”
“前兩打了個賭，輸了就直播逛超市買東西買桃木劍之類的。”沈長淵問，“你要不要跟我的粉絲打個招呼？她們有些人也挺好奇你的。”
“好奇什麽？”雲棲皺眉。
“你不知道？”沈長淵搖頭，“玄學上麵有你的帖子置頂起來了，現在你幾乎是玄學裏麵的名人了。”
雲棲“哦”了聲，從這話來看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事。
沈長淵將自拍杆往下傾斜，將雲棲的身影也拍攝進去，“來，趕緊打個招呼。”
雲棲一眼就看見那id旁邊的一大串數字，一二三……六七八，八位，六千萬的關注！在線觀看的粉絲就有三百多萬！！
嫉妒使人麵目全非！雲棲想到自己可憐巴巴的十幾個粉絲，第一次感受到心酸。
“打個招呼，別害羞。”沈長淵笑著推了推雲棲。
“我是雲棲，雲朵雲，木西棲。”
沈長淵愣了下，臉上的笑容真實了兩分，“雲棲你還真是有趣。”
雲棲不明所以。
“大家也看見了，我身邊這位可也是個主播哦，還是個美女，要是有空的話可以爬個牆去看看。”沈長淵想到什麽，問，“你下個直播什麽時候？”
“後。”後拿到材料，雲棲打算直播畫符來著。
“直播什麽？”
“畫符。”雲棲扒拉手指，“靜心符、睡眠符、雷符、火符之類的，到時候隨機抽一部分人贈送靜心符和護身符，靜心符可以讓人心神安寧，護身符可以驅邪避災。”
“大家也都聽見了，有興趣的到時候可以過去抽抽獎，畢竟重在參與。”沈長淵了會話，這才斷了直播。
“謝謝。”雲棲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蹭熱度什麽的，她還是第一次幹。
“就當做你幫我弟弟的謝禮。”沈長淵將手機收好，著就越過雲棲進鋪子。
雲棲則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出店鋪。
*
回去的路上雲棲已經搞清楚沈長淵的“出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那個標題為《時隔二十年，再次有主播自稱玄學大師，這主播雲棲是龍是蛇誰知道？》的帖子已經飄紅，回複評論達到五十萬條，其中大部分都是雲棲不自量力，還有一部分是要對雲棲提出挑戰的。
雲棲從中又找到了事情的起因就在自己的id裏麵。隨後，她又搜索到以前的好幾個帖子，分別是二十年前以及二十五年前的舊帖，連標題都不帶變化的。
《時隔半年，再次有主播自稱玄學大能，這主播管秋生是龍是蛇誰知道？》
《時隔五年，再次有主播自稱風水大師，這主播清漪是龍是蛇誰知道？》
內容都差不多，都是對主播的痛罵，以及各種挑戰的宣言。最多的主播能堅持兩三個月才改了id，快的三。
雲棲皺眉，沒想到一個id會引來這麽多麻煩。
改名？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玄學大師完全是雲棲在上一世憑實力獲得的，更是現在對以前的一種寄托懷念，肯定是不會放棄的。
不改名，那就隻能正麵鋼。到玄學，雲棲還真沒怕過誰，當年十六歲時一人對戰幾百具僵屍她都沒怕過，現在她怎麽可能會怕這些人？
本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念頭，雲棲將這件事拋到腦後，旋即搜索沈長淵這個主播，發現對方也是玄學主播，還是目前粉絲排行第一的超級主播，id是沈長長長長淵。對方直播的視頻並不算多，但大部分內容都是捉鬼驅妖，還有部分是因為打賭輸了後進行的趣味直播，比如上午逛超市之類逛冥紙店就是打賭輸了的緣故。
時間過得飛快，一下子就到了直播的當，而這時候她的粉絲也由幾百漲到了一百萬。
打開直播的頁麵，雲棲將要用到的東西擺在一張大的四方桌子上，而手機則是用法術控製著飄到空中，對桌子上的東西來了個特寫。
“主播，你這鏡頭怎麽還可以動？”新來的粉絲紛紛發現異常。正常直播都是維持同一個方向的監督，怎麽到了這裏就是可以上下左右前後移動的？
雲棲沒話，隻是念了個口訣，下一秒麵前的符紙就飄浮起來。
“主播法術666”
“這是障眼法吧？別以為我們是土包子沒見識，就這點把戲就想騙我們。”
“就憑借這點障眼法就敢自稱玄學大師，你還真是好大的臉。”
“趕緊刪除id，別侮辱玄學大師這個名稱，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看主播這樣子還在讀書吧？建議還是學業為主，起碼學習一下怎麽謙虛做人，玄學大師是你能當的？”
雲棲雖然做好準備，但沒想到黑粉來的速度這麽快，就在她將罵人賬號拉黑的時候，一道清脆的提示音響起。
“叮咚——超級主播沈長長長長淵進入您的直播間。”
“超級主播沈長長長長淵送999朵鮮花給主播玄學大師雲棲。”
“超級主播沈長長長長淵送114個鑽石給主播玄學大師雲棲。”
……
隻要贈送的禮物達到一定的價格就會在整個app上進行提示，而沈長淵贈送的東西大部分達到提示的標準。隨著一道道消息提示，整個直播間乃至整個玄學app都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