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雲棲，你在哪？”電話另一端的女聲有些急躁，但卻又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一副和藹的口吻，“我想帶你去試一下聚會要穿的衣服，怎麽你這丫頭就不在家了呢。”


  雲棲半眯著眼：“大風把我家吹塌，我就出來找賓館住了。”


  “賓館？”電話另一端傳來一陣女高音，“你哪來的錢？”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反應太大，穆筱雅又補了句，“姨的意思是，這兩你沒來劇組拍戲，身上還有錢住賓館？”


  “還有幾十塊。”雲棲，“姨你這是要借我錢嗎？”


  以前穆筱雅不是沒過要借錢給原身，隻是這話的時候是篤定性子好強的原身不會向她借錢。


  現在雲棲了借錢，電話另一端詭異地安靜下來，好一會兒才響起聲音，“棲，阿姨最近手頭有點緊，可能拿不出太多錢。”


  “姨，李猛昨找上我了。”雲棲麵上沒多大變化，但語氣卻充滿苦惱，“他讓我還錢。”


  “可是姨現在真的拿不出錢。”穆筱雅為難地，“再給姨一個多月時間，到時候姨給你想想辦法。”


  一個月後，該發生的都發生了，雲棲沒有讓她借錢的價值，兩人關係也破裂，這借錢的事情也就不翼而飛了。雲棲自然清楚這話裏的意思。


  “對了，你現在住哪裏？我明過來接你，還是你直接過來商場我跟你一起去買衣服？”


  “你把地址發我我過去。”雲棲可不想長時間跟對方呆一起，直接選擇後一個。


  穆筱雅完地址和時間便掛了電話，連問一下她的安全都懶得去問。


  真是塑料親戚。雲棲將手機丟一邊去。


  夜晚，一個帖子被置頂起來，在短短幾個時內評論回複過萬。


  馬兒打開玄學app看了幾個直播都看不下去，幹脆去看帖子，順利被置頂的帖子吸引了注意力。


  《時隔二十年，再次有主播自稱玄學大師，這主播雲棲是龍是蛇誰知道？》


  “這雲棲——”馬兒沉吟了下，轉頭叫馮平萱過來，“萱萱，你看這個。”


  馮平萱看了下標題，眼睛也瞪大起來，“居然來的這麽快？！”


  每次一有主播id自稱“玄學大師”“玄學傳人”之類的，都會有人掛出來，以至於那些個主播完全不敢取這些名字，隻能委婉地取個諸如“玄學愛好者**”之類的。


  上一個主播自稱玄學大師被掛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當時鬧的很大，不僅僅在主播們中被排擠，還被許多自認“有能者居之”的能人異士挑戰。那個主播還是有兩把刷子，但奈何比不上人海戰術，在堅持半個月之後硬生生被一個接一個的挑戰給耗輸了。


  現在這個帖子的出現，無異於將雲棲暴露在公眾的麵前，甚至是引起其餘能人異士的不滿與刺激他們過來挑戰。


  “你……雲棲能堅持住嗎？”馮平萱皺眉。雲棲能召喚黑白無常，本事不弱，但底下能人多了去，總有比她強的，“估計要涼了。”


  馬兒倒是感覺不一樣，雖然覺得不大思議，但她心底直覺或許雲棲有可能能保住這個稱號。，隻是這個可能性太低了。


  *

  雲棲沒深入探究玄學app，不知道裏麵還有討論的版塊，也就不知道許多人暗戳戳地準備過來挑戰，而是全身心都在思考著接下來要買符畫符的事情。


  羅列了個清單，雲棲才出門打車，來到穆筱雅的廣場。


  “怎麽穿的這麽破？”穆筱雅看見雲棲第一眼眉頭就緊皺起來，“白糟蹋你這好身材。”


  雲棲身上穿的還是原身剩下的衣服，白體恤配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不過雲棲身材高挑，硬生生將這衣服穿出模特一般的效果。


  雲棲佯裝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隻剩下這套能穿了。”


  穆筱雅眉頭緊擰著，旋即就笑著上前，伸手想拉雲棲手臂的時候被雲棲蹲下係鞋帶的舉動給避開，隻能縮回手，“反正我們家棲身材好，再簡單的衣服都能穿出氣質來。算了，我帶你去看一下禮服吧。”


  雲棲將鞋帶扯緊，起身點頭。


  穆筱雅帶她去了商場的二樓。二樓的裝潢看起來就不是便宜貨，這讓雲棲有些懷疑，畢竟她姨可不是這麽大方的人。


  “老板是姨認識的一個朋友，為人很好的，到時候你叫她蘇阿姨就好。”穆筱雅將雲棲帶進一家名為“蘇氏私服”的店鋪裏，跟一個穿著大紅裙的女人麵前打招呼，“阿染，最近生意怎樣？”


  “也就這樣。”被叫做阿染的女人視線越過穆筱雅投到雲棲身上，來來回回打量幾次才點頭，那目光就跟打量貨物思索貨物的價值一樣。


  雲棲還注意到店員看自己時帶著同情遺憾的眼神，心底皺眉，麵上倒是不動聲色。


  見蘇染點頭，穆筱雅臉上的笑容燦爛幾分，連忙叫雲棲叫人。


  “蘇阿姨。”雲棲低下頭掩蓋眼底的情緒，修長白皙的脖子配著濃黑的頭發有種柔弱的美感。


  蘇染滿意地點頭，“你就是棲吧，你穆阿姨經常跟我提起你。對了，我去拿套禮服給你試一試，你先等一下。”著開了旁邊的側門走進去。


  雲棲轉頭，“這裏的禮服會不會很貴？”


  “沒事，這禮服是蘇阿姨友情提供。”穆筱雅叮囑道，“隻是過了晚會要還的，你可別弄髒弄破了。”


  雲棲點頭。


  過了會兒，蘇染手中捧著一抹白色長裙過來。


  然而在雲棲眼裏，這白色長裙四周散發著紅色的血光，而且那紅色有深有淺，顯然是不少人死前穿過的。深顏色代表死了挺長一段時間，淺的明發生在最近。


  “這裙子好看吧，棲你穿起來肯定好看。”穆筱雅接過裙子，抖開給雲棲看。


  雲棲並沒回複，隻是問，“這裙子有別人穿過嘛？”


  兩人神色一僵，下一秒又齊齊笑了出來。蘇染捂嘴嗬嗬直笑，“棲笑了。這店裏的衣服都是新的，怎麽會有人穿過呢。”


  雲棲發現這話裏的漏洞，因為她可是看見蘇染去了後麵拿的衣服，而不是直接從店裏拿的。


  “要不要試一下？大不合身的話剛好修一下。”穆筱雅問道。


  “不用了，尺寸應該合適的。”雲棲接過來，卻意外發現這吊帶長裙後背是鏤空的，空到股溝那裏。


  “這會不會太暴露了。”她問。


  “怎麽會暴露？人家女明星走紅毯都是這樣的。”穆筱雅反駁道。


  “這叫性感，不叫暴露。”蘇染也接了句。


  雲棲知道二人不會給換，懶得白費口舌，點頭，到時候買幾個扣子就好了。


  “那就這件了，晚點我再過來拿。”穆筱雅完就帶雲棲離開店鋪，隻是一出門就有事先離開，丟下雲棲一人。


  *

  雲棲看了下時間還早，便下了負一樓的超市打算買點日常用品以及零食。


  今剛好是周末，超市裏的人不少，鬧鬧嚷嚷的，有些位置還是人擠人。


  雲棲推了輛車，拿了些零食放車上，卻在拐角處聽見嬰兒的哭聲。


  那聲音像是被什麽東西隔著一樣，悶悶沉沉的。


  雲棲順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隨便拿起一袋子水果就急急忙忙從人群中出來，身上背著個黑色拉鏈書包，往雲棲的方向走過來。


  等到身邊的時候，那嬰兒的哭聲更加明顯，雲棲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


  “你這是做什麽？”那婦女被雲棲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甩動手臂，但卻掙脫不出來，隻能破口大罵。


  這邊的吵鬧很快就吸引了周圍的人，畢竟人類本質上都是八卦的。


  雲棲沒解釋，直接扯下抓住對方的書包，拉開拉鏈，將裏麵的孩抱了出來。


  “這怎麽有個孩子放書包裏？”群眾發現不對，指指點點熱議起來。


  雲棲將孩子口中的棉布拿掉，響亮的哭聲瞬間傳到四周。雲棲皺著眉搖了搖朋友，發現孩子哭聲怎麽都停不下來。


  旁邊有熱心的人看不過去，過來抱過孩子，搖了搖盆友還真就不哭了，“你要這麽抱他才不會哭，你那個動作會讓他難受。”


  雲棲沒養過抱過孩子，受教地點頭。下一秒想起什麽，轉頭，剛好看見剛剛那婦女偷偷擠進人群，正準備出手，下一秒就看見對方像是被人踢了一樣飛到自己腳下。


  “偷了孩子還想走？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隨著一道清冽的男聲響起，一挺拔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來。青年容貌出眾，臉上帶著笑容，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對方手中拿著的自拍杆。


  自拍杆連著的手機那一端顯示出青年以及四周的環境。雲棲眼神好，一眼就看見“玄學app”的字眼。


  雲棲靜默：……這是在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