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座公墓
到了黃昏，太陽已經落下去半個了，周毅所駕駛的警車終於停回在了它早上所停留的地方。
我站在警局門口抽完了一支煙，這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警局門麵朝西，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餘暉照射在臉上的感覺特別溫和。
“審完那個食人肉的主播了？得到了什麽線索嗎？”我搖了搖頭，然後將手插進了口袋。
“什麽都沒有得到，他說這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個人花錢讓他這樣幹的，所以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實行者，而對方的真麵目就連他也沒有見過，一直戴著麵具，似乎刻意在隱瞞著什麽。”他聽完之後，走上前來問我要了一支煙。
“這個案子果然棘手，不過現在重要的是剛才我去調查關於駱鬆被撞的事情了，雖然找到了那輛車，但是車的主人卻不在家，街坊鄰居聲稱他在一個月前就出門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到過，至於車輛有沒有被動過他們也不知道。”
車輛有沒有動過不知道？這似乎有些不可能吧，我問周毅是不是有可能居民故意隱瞞事情真相，我之所以這麽想的原因是因為就算他們沒有注意到這兩車什麽時候沒有停在這，那也應該會看到這輛車明顯有碰撞過的痕跡……
但是周毅告訴我，他一開始也想到了這個情況，但是他詢問了大概十家都說這輛車一直停在這裏，也沒有見車開出去過，而最重要的一點他也料到了，那就是車的前頭，居然完全沒有碰撞的痕跡，這就是最奇怪的。
“怎麽會這樣，車牌號應該沒有錯吧。”我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車牌號找錯了，雖然說這種可能性很小，技術部從來沒有犯過這麽低級的錯誤，而且在監控中，那個車牌顯示得特別明顯，就更沒有看錯了這一說。
“應該沒有錯，我特地記下車牌號對照過，是那輛車沒錯，而且那車牌號是有登錄記錄的，所以車牌沒有錯，車子也沒有錯，我現在懷疑的是可不可能監控中的那輛車的車牌號造假。”他說的可能性，我也思忖了一下的確有這種可能，但是為什麽他要將自己的車牌號造假……
難道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晚上要發生什麽事情.……我和周毅對視了一眼，他和我異口同聲地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是故意要撞上駱鬆的，可能就是在等著駱鬆開過這裏，所以才會提前換掉了車牌！”
我們兩個也很奇怪，居然想到了一塊兒，但是似乎除了這種可能也沒有別的猜想了，周毅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就走了進去，他轉頭說“如果真的事情像我們猜測一樣，那麽這個車主我們必須要找出來，他當時很有可能是想將駱鬆直接撞死……”
我感到了背後一陣陰涼，看著太陽終於被山遮住了全部麵容，開始起風了，我腦子裏似乎被風吹亂了，什麽東西都變得淩亂不堪，這個案子到底隱藏了多大的內幕，我完全不知道……
周毅將嚴查車輛的命令下達之後，走到了我的辦公桌上“你是想要今天晚上去看看那個不可思議的地方，還是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去？”
我的選擇是今天晚上，案子的嚴重性我已經深有體會，即使身受重傷，也必須要想將案子查清楚，不然我完全不知道怎麽將日子過安穩。
“那好，待會兒我們出去隨便吃點什麽東西，然後去醫院一探究竟吧，駱鬆的情況似乎好點了，不過還沒有醒，我剛才已經和醫生通過電話了，他們說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我也有些驚訝周毅居然主動向我提出了一起吃飯，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談。
我開始收拾東西，本來以為可以寫一件小案子的報告，但是現在沒想到估計這一切都要等到最後才能寫了，不知道到時候報告會有多長，難以想象我一個病號還要做報告整理。
周毅載我到了尚南路的一家路邊攤停了車，他笑問我會不會介意第一次約我吃飯居然在這麽簡陋的地方。
“兩個大男人吃飯講什麽檔次，又不是帶女朋友出來，不過以後我帶女朋友了，周前輩可不要請我們到這種地方哦。”我開了一個玩笑，瞬間化解了本來存在我們之間的尷尬氣氛，這樣讓我兩的關係親近了不少，駱隊不在的日子，我所有的權力都來自於他.……
“兩個男人吃飯，還是喝點酒比較實在，喝酒談事才是我們男人該做的事情，你有傷在身而且還要查案，我們兩個就叫兩瓶酒意思意思怎麽樣？”我拉出凳子坐下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說這個攤子很小，隻有四個餐位，而且帳篷搭的特別簡陋，廚師光著膀子在炒著菜，見到我們來了，服務員立馬迎了上來“兩位先生要吃點什麽？”
周毅看了我一眼，我讓他隨便叫點東西吃就好，我對吃的東西並不是太挑剔.……我連人肉都吃過了.……
“那麻煩你先給我們拿兩瓶冰的青島啤酒來，然後要一盤花生米，一盤糖醋裏脊，一盤炒綠豆麵.……”周毅大概點了四五個菜，最先上來的無意是兩瓶冰啤酒和下酒菜花生米。
他為我開了酒，遞到了我麵前，我清洗了一下杯子，然後倒了一杯，本來還想給他倒上，沒想到突然被阻止了“誒，你這是幹什麽，說好兩個人每人一瓶，你這倒給我一杯，不是我吃虧了嗎？”
我笑著說自己差點忘了有這件事，以為開了就大家互相盛上，說實話比起前頭我們兩個的確自然了不少，沒有了一開始的尷尬。
“你小子跟前輩玩這套，小心我罰你一瓶。”他笑著給自己倒上了酒。
我也沒有示弱“如果我傷好了，咱們兩再叫上徐聰和駱鬆喝上一次，下次我一定陪你喝個夠。”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他笑著舉杯和我幹杯。
他和我一邊吃著花生喝著酒但是遲遲沒有說正題，一直都在和我瞎扯著，我不知道怎麽說出口，將近吃了三十分鍾，他才終於說出口，他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將這件案子查到底。
“查都已經查了，而且我在這個案子中吃了那麽多大，不繼續查下去，似乎有點對不起我所受的傷.……”我說完塞了一顆花生到自己的嘴巴裏，我刻意用開玩笑的口吻來回答他的問題，但這似乎並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案子特別難嗎，要麽你幹脆不查了，把案子交給我吧……”他終於還是說出了最終的目的，可是我不好意思拒絕。
隻能用委婉的話語拒絕，他最後也沒有辦法就隻好由我去了，我知道他的出發點可能是為我好，但是這個案子既然一開始就是我接手的，那麽我一定就會一直查下去，直到案子水落石出那一刻。
這頓飯大概吃了一個半小時，其中一個小時都是在聊天，坐上了車之後，駛向的是精神病院的方向，前天我差點在這裏丟了性命……
終於看到了醫院的大門，那天被撞倒了，但是今天又完好無損地立在那裏，精神病院整體被黑暗包圍，隻有幾點零星的燈光在閃耀，這是警局安排的保安在尋路。
我們下了車之後，我環顧了四周，本來晚上燈火通明的精神病院，此時居然變得如此死寂，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公墓，不知道病人們被轉移了之後，這些病房裏住的是不是在這裏死去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