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整肅朝堂
作者:天際驅馳
昊國皇帝頓時覺得背上冒出一層冷汗,風染此言,難道是準備清算他意圖奪位的舊帳?風染雖然年輕,但看風染治軍作戰的風格,就知道風染是個心狠手辣又雷厲風行之人,而昊國皇帝也是從太子熬成的皇帝,一向身居高位,哪曾經曆過什麽挫折,更沒有什麽應變能力,這會兒跪在地上,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風染坐在璽階上,冷冷清清地一笑:“昊國若合並進鳳國,朕這個位子,未嚐沒有殿下的份。”
昊國皇帝連忙道:“臣不敢!”
風染也不過份逼迫,隻冷然道:“再敢對我鳳國作非份之想,便休怪朕翻臉無情!這江山,是朕與先帝聯手打拚下來的,容不得任何人覬覦!”風染也不叫昊國皇帝起來,目光便一掃四個異姓王爺,問道:“朕以男寵卑賤之身竊倨高位,各位王爺明說吧,這位子,該遜給你們之中的哪一位?”
四個異姓王爺中,尤其是嘉懿郡王和德輝郡王兩位,實力本來就弱,多是被原各國大臣所推戴,一時也覺得有機可乘才出頭爭位,這會兒被風染一問,嚇得臉都黃了,跪下道:“臣等願意效忠陛下,絕不敢再生異心!”
另外兩個,宏逸宗王和開濟藩王都是以皇帝的身份合並進來的,也是最想複國奪位的兩個,但他們的實力在流亡途中,消耗太大,便是兩王聯手也完全無法與風染抗衡,他們的機會隻有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尋求亂中取勝,現下有比賀月更加強勢的風染主政,他們更加沒有機會,當下跟著那兩個郡王一齊跪下:“臣等願意效忠陛下,絕不敢再生異心!”
風染的目光再往朝堂後麵看去:“能站在朝堂上的各位大人都是國之棟梁,平時裏都是口若懸河,舌燦蓮花,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罵起人來不帶一個髒字,好些話,朕都聽不懂,比起朕這麽個不學無術的先帝男寵來,有學問多了,各位大人有何高見,不妨都說說。”
朝堂上的大臣們早都跪下了,聽風染這麽一說,便亂紛紛地各自叩頭表忠心,但也有那麽一些不怕死的耿直大臣,當堂就跳起來痛罵風染鮮廉寡恥,荒穢淫 蕩,蠱惑帝心,禍國殃民,當然不配稱帝。
大臣們許多引經據典,含沙射影的罵人話,風染都聽不懂,也不想聽懂,端坐在禦椅上,隻叫禦前護衛把膽敢辱罵和嘲諷自己的大臣全都抓起來,以君前失禮拖出去廷杖,然後不管官職官階高低,一律革職削爵。
等把這批反對自己,不怕死的大臣處置了,風染才叫眾臣和王爺們平身,說道:“前索雲國九國合一,大家還都心懷各自的故國,先帝駕崩,九國爭位,來自各個國家的臣子希望自己國家的皇帝能再稱帝,希望自己的國家能再複國,此是人之常情,朕可以不予追究。自朕登基,改國號鳳,大家是在同一天,同一個時刻成為鳳國子民的,從那一刻起,這世上,就再沒有索雲國,陰國,奉和國,康成國,烏國,弘國,永昌國之分,有的,隻是一個統一的鳳國!王爺,是我鳳國的王爺!各位大人,是我鳳國的大臣!鳳國,就是各位大人王爺和朕的國家。如今我鳳國外有強敵,內有糧荒,各位大人應該精誠協作,共渡危難才是正理,而不是把你們的聰明才智花費在內鬥爭權之上!”頓了頓,風染又說道:“朕也知道,當初合國,多有迫不得已,但是既然已經合國,就不要妄想奪位篡權,不要妄想把鳳國變成你們的故國!”說到後麵,語氣漸漸變得森嚴:“朕今天先把話放在這裏,誰若是再以故國之名,拉幫結派,意圖擁立舊主,光複故國,一概以叛國論罪,有多少人參予,便殺多少人,一個不留!”
到午時散朝,眾臣均覺今天這個朝上得天雷滾滾,驚險萬分,簡直九死一生,最後大難不死,能活下來,大有死裏逃生之感。
散朝之後,風染隻傳了個口諭,叫鄭修羽帶著鄭家軍暫且先駐紮在驛站,便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後宮。禦前護衛已經把鳳棲殿裏裏外外搜了幾遍,倒也沒搜出什麽東西來,隻是搜出了不少被抓來的人,想是這些人也招供不出什麽跟風染有關的東西來,便沒錄甘結,但人卻關著不放。這些人無一例外,全被拷打得遍體粼傷,其中便包括小遠和莊唯一。
小遠人年輕,雖然受傷頗重,中氣倒足,拉著風染嗚嗚地哭:“少爺,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我沒用……又全招了……那個……皇、皇……”他雖是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卻也知道皇後是他家少爺的老婆,這狀不太好告吧?
風染坐在他身邊,親自拿巾子替小遠抹眼淚,安慰道:“沒事,我沒事,也沒怪你。你好好養傷。”他身邊的親近之人本來不多,稱帝之後,莊唯一和紀紫煙就跟他變成了君臣,每次見麵,都要跪拜見禮,也像他當初對賀月一樣,對他一口一個“臣”或“民女”,頓時把素日的情份和親密都疏遠了,唯獨小遠,還是叫他“少爺”,叫風染聽了覺得親切,他也不敢對小遠自稱“朕”,怕把小遠嚇著了,覺得小遠是他身邊僅剩的一個親近之人,加意維護愛惜。
已經召了太醫來給傷者診療,到底是在宮裏用刑,其手段遠沒有大理寺卿專管刑訊的那麽狠,看著被打得慘,但多是皮肉之傷,並沒有傷到筋骨根本。像小遠這種,多養養就能複原,不會落下什麽病根。隻是莊唯一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其實莊唯一身上的外傷是最輕的,大約莊唯一是知道風染情況最多的人,幻沙對莊唯一動用了武功逼供。莊唯一雖練有一些內力,但極低微,一動手就被廢了,還被傷了經脈和丹田,他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遭受如此重創,身體一下子就壞了。風染去看他時,以前看著精神還算矍鑠的老人,幾乎那精氣神一下子就垮了,躺在床上,看見風染,手都在抖:“臣對不住陛下……”
風染趕緊拉住那手,把莊唯一從床上半抱著扶起來,道:“是朕害先生受累了,是朕對不住先生。先生放寬心,好生休養,都已經解決了。”
莊唯一歎喟道:“臣知道,陛下定能渡過難關的,隻是臣想,多替陛下擔待幾分。”
“先生是聰明人,怎麽傻了?朕和先帝的事,本就瞞不過有心之人的追查,先生不招,總會有別人招的。你忍著不招,自己吃虧,以後莫傻了!……先生待朕高義恩深,又是朕的長輩,原該朕替先生多擔待才是。”
莊唯一輕輕握著風染的手,一直抖個不了,忽然之間,老了許多一般。風染好言相勸了一會兒,莊唯一傷後體虛,便昏睡了過去。
安排了小遠和莊唯一養傷之事,風染便接到暗部密報:十月初,曾有一股匪嘉兵卒從南棗郡逃進天路原,向依山方向逃竄,之所以說是逃,是因為這股兵卒中多有傷兵,像是潰軍,好像生怕有人追上來似的,一路逃得飛快。暗部的人便追上去查訪,隻是這股人進了依山之後,便尋不到蹤跡了。隻是撿到一塊頗有可疑的布片,便照一般事件,報送了回來。
風染看那布片,布片上頗有汙垢,勉強能看出為纁色,上麵有半個黼紋,半個黻紋。從布片的顏色和織紋來看,當是裳或蔽膝,但絕對是九龍袞服上的殘片!
十月初?袞服殘片?難道賀月在七星崗遇襲後,是向北逃了?深入匪嘉的天路原,然後折而向東,逃去了依山?
風染下令暗部,調動一切可用的人手,深入依山,追查到底!並且調動潛入匪嘉境內,依山附近的偽匪進山,以配合暗部追查。
隨後,風染召見了鄭修羽,詳問了鄭家軍這一年多在汀國的情況,知道鄭家隻是對賀月懷恨,對自己是忠心不二的,便讓鄭家軍一分為二,選拔了五百精銳編入禦前護衛,組成鴻鯤營,令鄭修羽暫任統領之職,隨待在自己身邊,剩下的鄭家軍編入京畿守軍北營,讓鄭皓暫任統領之職。
內務廷很快就把幻沙公主入宮之後情況審清了,結果竟然大出意料,幻沙公主之所以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風染的過往之事查了個七七八八,其中竟是得了毛皇後指點,還調撥了一些毛家人手供幻沙公主使喚,不然,幻沙也不可能不通過鄭家軍,就能把人抓進宮去。
風染隻叫把太子賀響送到太後處帶養,下令把毛皇後暫時圈禁在她現在居住的下六宮中。
處理完這一大攤子事,風染隻覺得心力交瘁,感覺比他上戰場去廝殺一場還要累!幻沙不做鳳國皇後,可也是汀國公主,該怎麽處置?毛皇後是賀月的皇後,又該怎麽處置?現在,一個關在冷宮,一個圈禁在下六宮中,這兩個女人是什麽時候勾結到一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