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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決烈情

  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甚至慶幸,幻沙公主這麽一鬧,反倒點撥了他,讓他用不同的角度去審視往事,有了全新的體會和發現。


  麵對眾臣質問的眼神,風染挺直了身子,端坐在九龍禦椅上,說道:“朕身上,是有這麽一塊疤,是先帝親手給朕燙烙上去的,是先帝親自用朱墨塗染而成。其用意,也確如公主所言,標明朕所屬於先帝。”


  此言一出,饒是眾臣本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天雷震震,自己被轟得魂飛魄散!

  隻是風染淡淡道來,毫無羞愧之色,仿佛正沉溺於對往昔的回味:“朕承認,朕與先帝,確實有一份不同尋常的感情。”


  “這份感情,超越了君臣。跟這世上所有的男歡女愛一樣,無所謂寵或不寵,是彼此的傾心。”


  “先帝在世,朕會盡心盡力輔佐於他,助他完成一統大業。”


  “先帝駕崩,朕會替先帝守好這片大好河山。就像公主方才所呈述的那樣,這江山,這局麵,是朕與先帝聯手並肩打拚下來的,這江山便該有朕一份,無所謂篡不篡位。”


  “先帝喜歡朕,是誌同道合的喜歡……朕願意獨屬於先帝,願意在身上留下先帝的標記。”


  “這世上,隻有朕配站在先帝身邊,與他一起指點江山。”


  “縱然這份感情違背天理,忤逆人倫,敗壞禮法,世所難容,朕還是要說:朕喜歡先帝,喜歡成德,喜歡賀月。朕願意獨屬於他,料想他亦願意獨屬於朕……唉。”


  隻可惜,他沒有機會當麵說給賀月聽!可是,當風染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覺得賀月就在他麵前,聽著他的傾敘。風染麵色柔和,語音輕軟,帶著無盡的情意和神往。


  風染沉浸在對往事的回味之中,喃喃而言,沒有大臣敢打斷風染的話。亦或是被風染和賀月之間那份驚世駭俗的感情牽絆給驚呆了,淡淡而溫柔的語氣,敘說著情之所鍾義無返顧,敘說著那份離經叛道世所難容的決烈之情,隻把眾臣壓得喘不過氣來!隻有幻沙公主敢攖其鋒,冷哼道:“先帝會獨屬於你?笑話!先帝後宮那麽多妃嬪,豈會獨屬於你這個卑賤的男寵?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幻沙公主忽然插言,似乎把風染從回味驚醒了過來,兩道冷洌的寒光直視著幻沙公主:“他是有後宮,不過是為了傳承帝裔。先帝天縱英才,曠世奇人,除了朕,沒有哪個人配與他並肩。”風染忽然很想去查一查賀月的《起居注》,想知道賀月在有了太子之後,有沒有再臨幸過皇後和妃嬪。可是,風染轉念之間,又不想去查了。隻因他忽然想明白了,賀月為什麽不願意跟他搭夥吃飯。如果單是為了解決身體上的需求,賀月後宮的妃嬪哪個不比他強?他們兩個男人又不可能傳宗接代,也就無所謂飲食男女。賀月同他的後宮女人才是搭夥吃飯飲食男女的關係。賀月喜歡同他歡好,沉弱於同他纏綿,不是因為他是他的後宮,不是因為他是他的男寵,是因為他喜歡他!風染忽然有個清晰的念頭,賀月在有了太子之後,一定不會再臨幸後宮妃嬪。在他指著賀月一個人解饑解饞時,大約賀月也指著他解饑解饞?在他被賀月撥撩起陣陣情潮時,大約賀月的小兄弟也在昂頭挺胸?不然為什麽賀月好幾次忽然急匆匆回宮了?


  風染心頭的念頭雖然轉得多,卻也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在大臣看來,風染隻是略略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說了下去:“至於朕的出身來曆,到底是無國之人,或是陰國皇子,還輪不到公主來操心!”


  見風染說了一番厚顏無恥不堪入耳的淫詞穢語,竟然鎮住了朝堂眾臣,這麽一副雲淡風清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神氣,氣炸了幻沙公主,戳指道:“詭辯,都是詭辯,說到底,你就是成德帝豢養的卑賤男寵,還敢跟成德帝比肩?!”回頭喝道:“來人!給本宮把這個男寵從禦座上拉下來,拖出去砍了!”她可不是隻帶了幾張甘結,空手來逼宮的!

  以鄭修羽帶頭的鄭家軍,站在朝堂上一動不動。幻沙公主不得不點名道姓:“鄭將軍,沒聽見本宮的話?怎不動手?難道要等本宮來請?”


  鄭修羽身披鎧甲戎裝,虛按刀柄,向幻沙公主一禮:“請恕末將難以從命!”


  幻沙公主隻被氣得徒然喘氣:“你敢抗命?別忘了,這個男寵是怎麽把你們鄭家從索雲國趕到汀國去的!”


  鄭修羽再次彬彬有禮地對幻沙公主一揖:“陛下乃末將祖父的掌珠之後,堂堂陰國鄭妃之子,曾是我鄭家少主,公主殿下指責陛下以無國之人的身份假冒皇子,試問皇族貴冑,豈容冒認?假冒之說,一派胡言。陛下與先帝的糾葛,是兩情相悅,或者,誰是誰的男寵,事屬私情,末將不敢置喙。陛下乃鄭家外戚血親,於情於理,鄭家都該擁戴陛下稱帝,請公主體諒。”


  鄭家軍是幻沙公主帶上朝堂的最大依仗,想不到鄭修羽臨陣倒戈,還要請自己體諒,幻沙公主隻氣得臉色又青又白,連那淡淡的妝容都掩飾不住,森然道:“鄭將軍不要忘了,你祖父,叔父還在萬青山!”


  這一句話充滿了威脅之意,風染這才知道,為什麽鄭家軍是由鄭修羽帶隊,原來鄭承弼跟鄭嘉並沒有來成化城,大約是被幻沙公主留在萬青山,以挾製鄭修羽和鄭家軍聽命。果然,鄭家跟幻沙公主,不過是彼此利用的關係。


  鄭修羽聽了那句充滿威脅之意的話,臉上神色越發的謙恭:“末將代祖父叔父多謝公主殿下的盛情挽留。”


  “來人!”風染隻是輕輕一聲,屹立在朝堂四周的禦前護衛轟然道:“臣在!”


  幻沙公主警惕地看見風染:“你敢把本宮怎麽樣?”


  風染淡淡道:“公主既然不願意做朕的皇後,這朝堂豈是別國公主隨便出入,信口雌黃的地方?送公主,去冷宮暫住,公主隨從,押至內務廷分別審問。立即派人搜查鳳棲殿,解救莊大人和胡遠!”說到後麵,風染的臉色漸漸冷洌起來:“你不該動朕身邊的人!他們若有個三長兩短,朕要你以牙還牙!”


  當即便有禦前護衛上來,不容分說便把幻沙公主身邊的兩個女侍給拉走了,並在女侍驚恐的哭叫中,八個禦前護衛對幻沙公主形成一個包圍圈,隻留下一個方向的缺口,幻沙公主到底是汀國公主,須得留些顏麵,不便動手用強。


  幻沙公主急了,沒想到,她精心策劃的逼宮,在風染麵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直如蚍蜉撼樹,衝幾個異姓王叫道:“本宮是請你們來看戲的?一個個都不敢敢吱聲!就這麽由著個來曆不明的男寵竊倨帝位?是啊,又想當皇帝,又不敢出頭,活該被男寵騎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


  風染身邊新提拔起來的禦前護衛副都統領曹宣喝道:“還是趕緊把公主押下去?!由得她咆哮朝堂,有辱聖聽?!”包圍之人立即收緊的包圍圈,幻沙自持公主身份,也不敢讓禦前護衛上前動手拖她,她武功不弱,卻絕無能力殺得出禦前護衛的重重包圍,相比之下,隻得被禦前護衛裹挾出朝堂。


  禦前護衛和鐵羽軍全站在風染一邊,現在還加上個鄭家軍,在朝堂上沒有對風染的逼宮形成浩大聲勢之前,異姓王爺們哪敢擅自出頭?

  異姓王一時不敢異動,但是風染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等把幻沙公主押了出去之後,風染一掃朝班前列的幾位異姓王,然後,目光向後,在跪在地上的眾臣身上,緩緩掃過,問道:“各位王爺大人既是公主請來看戲的,這戲好不好,還請各位王爺大人讚一聲。朕與先帝私相苟合,違背天理,忤逆人倫,敗壞禮法,世所難容,自然也是私德有虧,各位王爺大人齊聚朝堂,是不是又想像逼迫先帝那樣,逼朕遜位?”


  風染這話,這語氣聽上去是淡淡的,但是眾臣隻覺得心頭一緊。風染已經執政快一個月了,漸漸的眾臣也知道,風染的執政風格跟賀月不同:賀月懂得運用手腕,適當懷柔,強勢得睿智而溫柔;風染則隻會明斷而爽快,鐵腕而血腥,強勢得簡單粗糙。


  見識過賀月同眾臣的辯論,風染一早就知道自己連鄭修年都辯不過,更加辯不過那些舌燦蓮花的文官們,再說,風染覺得朝堂之事,無須爭辯,風染也絕不試圖說服眾臣同意自己的觀點。有爭議之事,放出來朝議,然後風染從各種意見中進行選擇或綜合,這,便是最終的決定,朝堂官吏不管同不同意風染的決定,都必須遵旨執行。誰要是抗旨不遵,誰就滾蛋,誰要是陽奉陰違,查出來,一律按瀆職問罪。


  一時間,朝堂上,除了眾臣的喘息,誰都不敢吱聲。風染哪像賀月那般寬厚懷柔?不吱聲難道就糊弄得過去?首先使問到昊國皇帝。


  被幻沙公主挑撥,就巴巴的跑到朝堂上來受辱,那昊國皇帝心下失悔得緊,見風染點名下問,隻得跪下稱臣,回道:“此是鳳國內政,臣國隻是暫時合並,不便過問。”


  風染卻不就這樣輕輕放過:“先帝駕崩,朝堂上九國爭位,當時,殿下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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