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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拒絕搭夥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有些犀利冷洌的目光盯著風染,良久,那眼色才柔和了下去,說道:“我身上不舒服,想拉肚子,就提前散了朝。”皇帝不是鐵打的,臨時有個什麽不舒服或是有了什麽意外的事,提前散朝也是尋常的,隻是一聽賀月這話就是假的,拉肚子能跑到都統帥府的前堂書房來拉?這分明是跑來逮他的!連衣服都沒換,穿著九龍袞衣,戴著十二旒冕就過來了!


  一腔怒火,在風染升騰而起,他躲他,已經躲到這個地步了,賀月為什麽還要步步進逼?甚至不惜提前散朝來逮他!一次次撥撩起他的情潮,又不“吃飯”,不得抒解,害得他一次次盈溢,他非要掏空他身子,逼死他才作數?自己願意被他所用,他為什麽不能放自己一條活路?

  “我現在身上好了。”見風染呆坐在椅子上不動,賀月一邊說,一邊很自覺地拉了張椅子,跟風染並排坐下,說道:“好幾天沒見,瞧你這臉色倒好了一些。”忽然又貼近了風染的臉頰細看:“咦,你臉紅了一下?”說話的氣息輕輕呼到風染臉上。


  風染忽然回臂一推,把賀月連著椅子一齊推得狠狠倒在地上,問:“我不過想做點事,你能不能不要惹我,能不能放過我?”


  賀月正湊在風染臉前,忽然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上,吃了一驚,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又吃了風染這一問,辯道:“我哪有惹你了?”


  緊跟著,賀月便覺得身體騰地被風染拉了起來,不等他站穩,風染便拉著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雙腿之間的某個硬物上,賀月呆了呆,才省起,自己手裏抓的是風染的小兄弟?還挺精神頭的?不對,好好的,風染的小兄弟怎麽會來精神?正想再確認一下,手便被風染惡狠狠地摔開了,隻聽風染帶著幾分凶狠地問:“你還要怎麽惹我?次次都這樣,誰受得了?”


  賀月不解了,風染的小兄弟自己來了精神,關他什麽事?嘴上便辯道:“真不關我的事……”


  “不管你的事?”風染青白著臉,又坐回椅子上,背對著賀月,恨恨道:“明知我練出了功法效果,經不得你招惹,你就偏偏湊到我跟前來撥撩……惹出火來又不做那……事。……害得我回去,就、就、就……老是溢出來……身子越來越虛。我次次來府上,你也次次來,你就是故意來招惹我的,來害我的……”激憤之下,風染一古腦都說了出來,說出來了,又覺得無限委屈,無限羞慚,垂著頭,不敢再看賀月。


  竟然是這麽個情況,怪不得風染老是想躲開他。這段時間,他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瘟神附體了,不然為什麽風染躲自己像躲瘟神一般。


  賀月扶起椅子,本想拉回去跟風染並坐,想了想,怕自己又撥撩到風染了,便又把距離拉開一些,背著風染坐下,說道:“我就想來看看你,心頭就高興了……你不喜做那……事,我便想同你略親近親近,就滿足了,沒想會這樣。”


  “我沒有不想做……”


  “風染,我再問你一次,什麽叫搭夥吃飯?”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


  “風染,你書讀得少,我同你講解。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兩件事,一是飲食,一是男女。飲食,是為了活下去,男女,是為了繁衍後代。隻有做好了這兩件事,人才能一代一代,生生不息地傳承下去。風染,古賢聖人,微言大義,你不要斷章取義。我同你兩個男人,於這男女之事,可做,可不做。”賀月涼涼地說道:“風染,我不會跟你搭夥吃飯。”或許,剛開始時,帶有幾分狎玩之意,可是漸漸的,他是因為喜歡他,才想同他發生身體上的關係,絕不僅是為了單純地解決身體上的需求。


  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單純為了解決身體上的需求,有多乏味,單純為了繁衍後代的交媾,有多痛苦。他肩上擔著江山社稷,他隻有盡力去做,盡力做到讓大家都滿意。隻有風染是跟後宮全然不同的存在。


  風染把他們的關係,定義在搭夥吃飯上,實是玷汙了他的心意,玷汙了他的喜歡,那一夜,讓賀月的心酸痛到徹夜無眠,他想,他不會跟風染搭夥吃飯,不能糟賤了自己的心意和喜歡。他喜歡風染,也可以是很純淨的那種喜歡。


  一時之間,書房裏寂靜了下來,兩個人背對背地各自坐在椅子中,書房下燒著地龍,書房裏點著爐子,屋子裏暖暖和和的,隻是屋子裏的氣氛卻冷到了極處。


  過了許久,賀月方吸著氣道:“我忘了你練出功法效果的事了,是我疏忽了……可你不能賴我有意害你……以後,我不來府上看你了,你自己小心在意一些。你若有事需要見麵說話,叫府上的人通報我一聲就好。我若有事,自也叫人先通報你……你放心,沒甚事,我不會再來府上招惹你。”然後賀月站起身,便走了出去,放下暖簾,又在簾外站了許久,才問道:“風染,你有沒有,一點點……”有沒有一點點喜歡過我?他想,隻要風染說有那麽一點點喜歡過他,他就同他搭夥吃飯。可是,那話到了嘴邊卻問不出來,似乎不用問,答案就明擺著:風染心頭喜歡的是他那小師弟,從沒有喜歡過他吧?哪怕身體不得不因練功的原因有所糾纏,風染也要申明他跟他不過是搭夥吃飯的關係。賀月怕問出來,讓自己絕望,不問,他還能繼續對風染好。能夠對喜歡的人付出自己的好,在賀月,也覺得是種聊勝於無的寬慰。


  本來風染避賀月唯恐不及,可是賀月真的走了,風染又覺得書房裏一下冷清了下去,連帶整個都統帥府似乎都冷清空寂了。那一日,剩下的時間,風染拿著戰報,什麽都沒有看進去,也什麽都想不出來,腦袋恍若空了,心裏也是空空的,隻有股冷風,把心田吹得一片蒼涼。


  那一晚之後,風染就再沒做過那些荒唐而又歡快甜美的夢了,再沒有溢過精。


  風染的身子漸漸地恢複了過來,二月初二那天,紀紫煙平安地生下一個女孩兒,因為鄭修年不在,便先起了個小名,叫安哥兒。自家的表侄女兒,風染便不比對太子響那般小心,生出來不久,風染便抱了那小小人兒,滿心都是開心和幸福,好像抱著自己的孩子。風染忽然想:如果不是被貶了官,招降之役該是自己親自出征的,此刻抱著孩子的該是鄭修年。


  風染利用官方驛馬,借發送公函之機,把這個喜訊夾帶著發送給了鄭修年。


  萬青山的招降之役,第一戰在元宵之後打響,索雲方突然宣示了招降之策,迅速瓦解了匪嘉兵卒的軍心,當場就有許多兵卒脫衣棄槊,願意歸降。那一仗結束得很快,收降了一萬兵卒。


  第二場招降之戰,在十天之後打響,這一次也打得極為順利,收降了四萬多人。鄭修年感覺這一仗打得太輕鬆,收降的兵卒太多,感覺就像是匪嘉給他們送人來似的。鄭修年覺得第一仗收降的兵卒,當是真心歸降,願意當兵的,可以編入北軍之中建功立業,但是第二次收降的兵卒裏,怕有詐降,叫先押進枇杷穀裏嚴緊監視,火速修了公文,叫朝堂快派戶部官吏前來接手,全都押往南方去開荒種地,或是開礦采石,過一兩年或是等戰爭結束之後再行釋放。其中雖然有不少降兵請求留在北軍效力,共抗霧黑蠻子,鄭修年一概不允,反叫嚴密監守。


  大約匪嘉方麵也知道了,第二批降兵會很快全部送往南方去,第三場招降之戰在隨後的第三天打響,這一場戰事,匪嘉投入了更多的兵力,攻勢凶猛。雖然在索雲國宣示了招降之策後,也有一些匪嘉兵卒脫衣棄槊願意歸降,但被後麵押陣的匪嘉將領和霧黑蠻子射殺了不少,逼得匪嘉兵卒隻得硬著頭皮攻山送死。匪嘉兵卒在前麵攻山,被押入枇杷山的降兵果然發生了暴動,拿出一些逃過搜身的小巧兵刃,突襲守衛,奪了一些兵刃鎧甲,企圖從枇杷穀裏麵衝殺出去,跟外麵的匪嘉兵卒裏應外合。


  第二批降兵中混入了好幾個武功高手,他們帶著降兵想一路殺將出去。好在枇杷穀經過兩年的修築改造,城牆也不會一推就倒,穀內又多設關卡,把整個枇杷穀劃分成幾個區域,雖然被武功高手奪了一兩個關卡區域,還是很快被回防的索雲軍堵死在枇杷穀內,降兵都是布衣徒手,直殺得枇杷穀內血水漂杵,屍骨成山,隻逃掉了幾個武功高手。另有少數真心降順的兵卒始終留在拘禁的營地未動,得以幸免。


  降兵未能從內線突破,攻擊萬青山的匪嘉軍隊在得知道詐降失敗之後,又強攻未果,很快撤了兵。這一戰,隻收了五百多降兵。鄭修年仍怕有詐,仍是押入枇杷穀內,跟前一批幸存的降兵一起,準備押去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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