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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初泛情潮

  作者:天際驅馳

  不知道是那藥丸的原因,還是療傷時太緊張了,還是因為強自按捺下忽然勃發的情欲,風染頭腦尚且清醒,隻是覺得身體格外虛弱酸軟,像大病之後一樣無力。一夜清談,便在榻上躺了一夜。賀月倒極是體貼地在躺榻周圍不斷地換著位置坐,讓風染能夠翻翻身,免得老用一個姿態躺著不舒服。


  聽了小七的稟告,風染便支起身子想下榻,準備送駕。


  風染一動,賀月和鄭修年兩個一左一右同時伸手去扶,鄭修年的反應得比賀月快,一邊伸手去扶,一邊毫不客氣地叫道:“陛下,請自重!”


  是啊,皇帝去攙扶臣子,像什麽話?賀月手伸到一半,訕訕地變為回肘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說道:“你剛回城,今兒歇一天,明天再上朝吧,你北上撤軍和枇杷穀作戰的奏折,回頭我給你寫了批了,一會你叫府吏去朝堂領回來,差人趕緊辦。”


  鄭修年暗自磨牙:你這狗賊,明知道我家少主累,還在這裏磨嘰一晚上,什麽用心,別當我不清楚!


  賀月一邊說,一邊往門邊走,在門口又站住,回顧身後由鄭修年攙扶著的風染道:“你的傷,我明晚來給你換藥。”


  風染正想拒絕:臣自己可以換藥。便聽得賀月輕輕“嗯?”了一聲,似有詢問之意。以前賀月想幹什麽,極少征詢風染的意思,如今事事征詢風染的主張,倒叫風染不好斷然回決,隻得應道:“好。”那好字,隻贏得鄭修年一個瞪眼和賀月的隱晦一笑。


  此次北上,又是撤軍,又是搶收,又是移民,還要修築工事,領兵作戰,風染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心力體力都疲累之極,得了這個空隙,等賀月前腳一走,風染連早膳都不吃,回到由太子寢宮改造的正殿臥房,倒頭就睡著了。


  風染不敢睡久了,怕誤了事,中午起來吃了午膳,便與鄭修年著手處理積存的文牒案牘,然後通知都統帥府轄下的府吏差役,和在都城裏散閑著的武將武官們,於明天下午到府議事。晚間邀約了莊唯一一起晚膳,笑談著感謝了莊先生替自己請了個“好大夫”,當真是妙手回春,療傷一絕。莊唯一有些尷尬地笑著,帶過話題。風染也不為已甚,順便向莊唯一請教探討了武官官製和駐軍調整一類的問題,聽取莊唯一的意見。


  晚間仍是亥時左右,賀月仍是換了便服,帶著小七葉方生等人從側門偷偷溜進來,風染在前堂接了駕,便把賀月引至書房換藥。


  本以為昨晚的一時情欲衝動隻是個意外,風染頗有些疑心那藥丸裏有什麽類似於媚藥的藥性,不然為什麽以前賀月總是直接綁他,從來不給他吃這種減少痛感的藥?不然那藥為什麽對身體不好?為什麽最多隻能吃兩丸?


  當賀月替風染解開背上包紮的布帶,手指輕輕撫觸著傷口周圍的肌膚時,風染就知道不對了!他所暗自擔心的,那種酥麻入骨的感覺,那種從身體裏痕癢出來的感覺,那種焦渴難耐的感覺,幾乎跟著賀月的手指如約而至!昨晚剛回帥府,一身疲倦困頓,感覺有些遲頓,此時經過了一天的休憩,本就存了幾分戒心,感覺更是敏銳,風染想都未想,猛然翻身,一把抓住了賀月的手。


  清楚自己跟風染現在的距離,賀月給風染療傷,確有借此親近風染的意思,並沒存下什麽意圖不軌的歪心思。以前他耍手段強留風染,就被身為男寵的風染鄙視進塵埃裏,自始至終,沒拿正眼瞧他。如今,風染是他的臣子,更是要與他共同實現宏圖霸業的盟友,鼎山上說得分明,賀月不敢再對風染耍什麽心機手段。他隻是簡單地喜歡傾慕,想親近風染,也希望盡自己的能力,打理好朝堂之事,安定後方局勢,穩定物資供給,要糧有糧,要兵有兵,要物有物,讓風染可以沒有顧忌地躍馬揚鞭,縱橫沙場,去實現他暢快淋漓征戰天下的夢想,讓他有限的生命活得恣意揮灑,到死去的那天,不留缺憾。懷著這些心思,賀月處理政務,格外勤勉用心,也覺得以前感覺枯燥的政事政務,乏味的批閱奏折竟然都變得有趣起來,隻因心頭裝著一個人,一切便都變得充實鮮活了。


  忽然被風染抓住手,賀月隻是怔了怔,淡淡地問:“怎了?”是自己下手太重,碰疼了風染的傷?繼而,賀月便覺出,風染抓得極用力,並且在持續加力,簡直有種要捏碎自己手骨的意思,略吃了一驚,抬眼看向風染,又問:“怎麽了?”這一抬眼,便看見風染的眼色有些嫌惡,臉色有些冰冷,神色有些凶狠,賀月更驚了一下,急問:“你怎麽了?”


  連接三問,令風染略略回過神來,慢慢鬆開手,咬著牙道:“臣失儀了。”頓了頓又道:“臣可以自己換藥,不敢勞煩陛下。”說著,就要翻身起來。賀月哪舍得輕易放過這個親近風染的機會,趕快去按風染,道:“反正已經來了,這次給你換了罷。”因傷在背後,上衣都褪了,賀月慌忙中這麽胡亂按下去,便避過傷處,結結實實按在風染肩背上。


  柔軟的手掌,溫熱的掌心,輕輕撫按熨燙著背上微涼的肌膚,陣陣酥麻,迅速傳遍全身,更勾起風染身體深處的陣陣痕癢,有股衝動在身體裏上下盤旋。風染幾乎瞬間失力,便被賀月按回了躺榻上。賀月很快就收回了手掌,再次開始清洗傷口。


  手指上的薄繭刮擦過肌膚,覺得格外舒服,也更有“感覺”。風染為了轉移注意力,微微喘息著問:“陛下又未苦練過武功,手指上怎麽會有繭子?”其實這個問題,風染很久以前就想問了。那時他也覺得,那有薄繭的手指撫過他身體時,更有“感覺”。


  “那是我小時候太傅罰我抄書抄出來的。”抄書或者說寫字,能寫出繭子來?風染覺得不可想像,賀月好像知道風染的想法,一邊清洗傷口,一邊解說道:“朕的太傅對朕很嚴厲,功課略有不好,便要罰抄書,不是抄佛經,是抄各種經史子集,整本整本的抄。太傅年歲已經很大了,朕抄書,他就一直陪著朕,看著朕抄什麽,他就在一邊講解。朕小時經常抄書寫字寫得感覺整隻手臂都要斷了,常常早上起床時,右臂右手都是腫的。繭子,便是那時候磨出來的。”說到這裏,賀月輕輕歎了一口氣:“那時,朕恨死太傅了,總想著,等朕登基了,要殺他全家。”


  “後來呢?”


  “太傅是做學問的人,在朝裏沒有官職,在朕被立為太子不久,太傅說已經傾囊相授,再無可教,便告辭回鄉了。”賀月又是一歎:“聽說,他回鄉不久便辭世了。那時朕剛執掌太子府,正當繁忙之時,未能為他執弟子之禮,憾甚。你想問,我還恨不恨他?不恨了,早不恨了。若沒有當初他的嚴厲教導,朕不會有今天。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跟你們習武一樣,除了天賦,不經過苦練,是成不了高手的。朝堂上那些文職官吏,哪一個不是經過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朕是皇帝,自然要付出比他們更刻苦的努力。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太傅,朕一輩子都銘記他的恩情。”這些感觸,賀月從來不說,憋在心裏十幾年,終於對風染講出來,隻覺得心頭無比暢快。


  原來賀月也是在經曆了一番常人所不能體會的磨難和痛苦後,才被一步步雕琢成個君王的!風染深有感觸,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嗯,寫字太累了!”


  風染的字還停留在蒙童階段,賀月哈哈一笑:“要不要我也像太傅那樣,今後你若做錯了事,我就罰你抄書?”


  知道賀月是開玩笑的,風染也不答話。賀月心頭暢快,一邊清洗一邊道:“嗯,比昨晚要好一些了。”拿指頭輕輕按了按傷口周圍的紅腫,問道:“痛麽?”


  風染再也忍不住,低低呻 吟了兩聲。


  賀月滿意地說道:“嗯,有痛感就好,紅腫比昨晚消了一些。這裏還有些膿液,太醫說要把膿都清洗幹淨,不然傷口愈合不好,你忍著,隻有一小點膿,不會太痛的。”


  隻見風染把頭埋在臂彎裏,痛得身體一顫一顫地直哆嗦,嘴裏逸出一聲遞一聲的低低呻 吟。


  賀月收了手,認真地看著風染:“很痛麽?”拿手撫過風染的肩頭,又輕輕拂過風染的額角:“都痛出汗水了?”


  在賀月拂上他額頭的時,風染隻覺得心頭有什麽東西崩斷了,再也忍耐不住,純粹出於一種本能,伸手抓住了賀月一拂之後便縮回去的手,在賀月的驚詫中,把那手輕輕拉回來,按在自己臉頰上,微微側過臉,在那手上輕輕蹭了蹭,淡淡回道:“不痛。”


  賀月委實被驚到了,風染一向性子冷清,此時的神情仍是有些冷清,隻是動作卻那般曖昧,他不知道風染到底是什麽意思,手停在風染臉上,不敢輕舉妄動。風染卻引著賀月的手,在自己臉上慢慢地上下移動摩挲,微微喘著氣,道:“你有沒有……想過?……明晚……還來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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