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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莊總管挺身相代

  第174章 莊總管挺身相代


  作者:天際驅馳

  在一邊的許寧陰惻惻地說道:“總管大人,不要仗著陛下的寵信,就信口雌黃!那柴小公子,死前確係被人奸淫過,有仵作驗屍為證。”邊說邊拿出一疊案卷來,賀月趕緊擺手,示意不必呈上來了,反正他也看不懂。真心懷疑許寧是不是早料到會有此時這個局麵,一早就把案子的卷宗都帶在身上?

  莊總管大是驚訝:“死前真被奸淫過?”隨即回過神來:“這就對了!柴小公子是在鬥毆之後五日方才自裁,小人一直以為是柴小公子對鬥毆之事一時氣不過才自裁的,我家公子馭下嚴謹,還把肇事下人送進成化城縣衙自首呢!小人一直奇怪,柴小公子為什麽要到鬥毆五日之後才氣不過自裁?原來是事出有因!既然柴小公子並非是為鬥毆之事自裁,就跟咱們風園半點關係也沒有了!許大人應該去緝拿那奸淫之人才是,為什麽要抓住咱們風園不放?”


  “因為苦主指證,是風園之主奸淫了死者,才致其自裁。”


  “放……”莊總管差點要咆哮公堂了,當著皇帝和大理寺卿,隻得把個“屁”字咽了回去,忍氣道:“他哪隻眼睛看見我家公子奸淫他兒子了?隻怕他是年紀太大,老眼昏花了!”向賀月叩頭道:“陛下,我家公子從不曾踏出風園半步,一向潔身自好,修身養性,深自隱晦,小人願以性命擔保,我家公子從未出過風園,更不可能行那奸淫苟且之事!”其他在場的風園之人,紛紛跪下,說道:“小人們願與總管大人一起,擔保我家公子,從未出過風園。”


  憑風染現在的功力,要想進出風園而不被人知,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賀月雖然一時在氣頭上也懷疑過風染在外麵淫 亂靡爛,但氣消了,還是信得過風染的清高品行,深悔自己又冤了風染。風染出沒出過風園,賀月不敢肯定,但他能肯定,風染絕不是奸淫柴小公子的那人。看向許寧,問道:“既然風園上下一體擔保公子沒出過園子,許大人有何說辭?”


  許寧不慌不忙地回道:“臣不是正在緝拿疑犯回去問話麽?到底疑犯有沒有奸淫過柴小公子,等臣帶回大理寺,審過之後,自會還公子一個清白。”一個庶族小吏的幼子被奸自裁,在庶族地位極其低下的鳳夢大陸,隻算是尋常小案,哪裏能夠驚動大理寺?還出動大理寺卿親自來審?說到底,他們是要借此來抓男寵,並乘機將其除掉的!

  眾臣們的意圖,賀月和莊總管如何不清楚?不等賀月說話,莊總管已然開口道:“陛下,我家公子從未出過風園,也不管風園之事,風園大小事務,一向是由小人打點料理,若說風園中的人和事,沒有人比小人更清楚明白了,小人願代我家公子出堂受審。”


  不等許寧反應過來,賀月已經說道:“如此,甚好,就這麽辦。”自己若是硬行阻止許寧抓捕疑犯,於理於法都說不過去,還要落下個包庇男寵,枉顧法度的口實,後麵有些事就不好辦了。讓莊總管代風染出堂受審,眾臣想對付的是風染,想必不會難為莊總管,倒是個折衷之法。


  皇帝都鬆口了,自己若還死咬住男寵不放,那就太不開眼了,許寧隻得遵旨。


  許寧和淩江來攻打風園捉拿風染是出於公務,賀月實在找不出理由責難他們,隻得叮囑他們以後不得妄自行事,須得事先稟報。回了皇宮,賀月陰沉著臉問葉方生:“朕叫你去傳旨,你倒跑去幫著捉疑犯?不知道朕心頭惦記公子?”


  葉方生跪著,分辯道:“臣是擔心,怕許大人會對公子不利,才會跟在許大人身邊,臣並未對公子出手或不敬。”


  怕誰對誰不利?許寧跟風染,一文一武,怕文的會對武的不利?簡直笑話!不過賀月轉念一想,風染功力逐漸恢複的事,風園中並沒有幾個人知道,葉方生更不知情,他替風染擔心,貌似對風染並沒有什麽敵意,因此放緩了語氣,叫葉方生起來,說道:“方生,你十六歲就跟著朕,朕的事,你都清楚,朕有時覺得孤單,想有個人陪在身邊。”


  葉方生道:“臣願意隨侍在陛下身邊。”


  賀月沒有再多說話,他要的不是臣下的陪伴,而是能慰籍和填補他內心空虛的那份喜歡。


  莊總管隨許寧去大理寺過堂審案,當晚就回來了。風園眾人問他結果,莊總管解說道,柴老夫子指責風園之主曾逼 奸柴小公子,但無憑無證,係柴老夫子的一麵之詞,不足采證。他們手上有事先取得的鄰舍和大夫寫下的甘結,足以證明,鬥毆之後,柴小公子被人送回柴家時,身上確實有外傷,但並沒有遭到過奸淫。至於柴小公子臨死之前受到的奸淫到底何人所為,已經交到刑部進行偵緝,待拿到凶手,再行開堂審理。整個柴小公子案,已經跟風園無關了。


  許寧隻是想借機抓住風染,不管案情,直接刑訊到死,就達到了他們除掉風染的目的了。被刑囚死的犯人多了去了,賀月就算要追究責任,許寧也沒有多少責任,最多就是貶官罰俸。現在換成了莊總管,許寧就沒有必要對莊總管下手了。


  因昨晚回來時已經晚了,次日一早莊總管便去容苑見了風染,稟告柴小公子案。他現在對風染的見事之明和果斷處理由衷佩服,在風染跟前必恭必敬,絲毫不敢托大。


  回稟完案子的事,風染也沒有說什麽話,隻是淡淡聽著。莊總管便告退出來,在門口略站了一下,思量著有些話,自己該不該說。便是這麽略略一站,風染便在書房裏問:“先生還有何事?”


  莊總管被這麽一問,忽然有些心慌,說道:“老朽伺候公子也兩年多了,今兒老朽想倚老賣老跟公子說幾句話,說得不對,還望公子勿惱。”


  “說。”


  “昨兒老朽派人向宮裏遞信兒,陛下先派遣葉都統來傳旨,叫鐵羽軍撤出風園,自己連忙散了朝,連轎子都顧不得坐,嫌慢,自己搶了匹馬馳來,就怕趕不及,公子被拿進牢裏受了委屈,想來陛下心頭還是在意公子的。”說到這裏,莊總管見風染沒有吱聲,臉色也淡淡的,頓了頓,斟字酌句地說道:“公子有沒有想過,退後一步,海闊天空……”


  莊總管的感情雖然平淡,到底是過來人,跟自己的夫人也經曆過打打鬧鬧,磕磕絆絆的階段。賀月那晚打過風染,後來又從容苑怒衝衝地跑出來,然後一個多月不駕臨風園,他猜想是不是賀月跟風染鬧別扭了?賀月跟風染之間就沒平靜過,總是不斷地鬧來鬧去,不過絕大多數時間是賀月先服軟,或者說,是賀月大度地包容了風染。這一次,賀月堅持了四十多天都不駕臨風園,好容易來一次,都不見風染一麵就回宮了,賀月是不是被風染氣得狠了?

  莊總管不敢勸賀月,隻有來勸風染。


  風染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對著莊總管,冷冷地,慢慢地,帶著威壓說道:“是他、叫你、來跟我、說、這話的?”一股寒凜之氣自風染體內無形地散發出來。


  一句話,讓莊總管隻覺得身上一個寒顫,趕緊分辯:“是老朽自己多嘴。”


  “哦。”風染輕輕應著,又坐了回去,那股寒意,仿佛一瞬間又消失了,淡淡說道:“該怎麽做,我有分寸,不勞先生操心,先生不可再提此事。以後再有什麽事,不必往宮裏傳信。我是風園之主,自有擔待。”


  賀月急吼吼地跑來解圍,是在意他嗎?風染忍不住想:賀月不過是在意自己的玩物罷了,怕自己的玩藝兒被別人搶去玩壞了吧。


  他要是真的在惜他,怎麽敢,怎麽忍心傳他接駕?寢宮裏那一幕雖然並沒有人知道,可仍然讓風染羞愧難當。也許,那一刻,在他,是羞愧受辱,在他,是一種新鮮玩法吧?


  “老朽擔心,若是陛下老是不駕臨風園,隻怕朝堂上的大人們遲早就對咱們風園動手,就象這次一樣。”


  風染說道:“我說了,我是風園之主,有什麽事,我自會擔待著,不會連累到大家。如果有人想離開,可自便,自己去帳房領三個月遣散錢。”頓了一下,又道:“傳下去,昨兒守園子受了傷的兄弟們,讓他們好生歇著養傷,湯藥錢由風園來出,不論受沒受傷,凡有出力的,莊先生看著打賞。還有,先生替我過堂受審,多謝了。”


  昨天風染本是打算自己去過堂受審的,他手上有柴小公子鄰居和大夫寫下的甘結,這官司自己並不理虧。知道許寧淩江等人是想借案子除掉自己,不過自己功力已恢複了四成,早不是任人魚肉的時候了。許寧他們的盤算打得再響,也注定要落空。隻是自己少不得要在牢裏羈留幾天,免不了要惡心難受幾天。


  莊總管自然知道風染是個有擔當的人,他是怕風染受委屈,說道:“小的們都感激公子厚待,都搶著回報公子,哪會生離府之心!”


  這就是風染十倍薪酬換來的效果。這些人未必會為了十倍薪酬死忠於他,但他有用得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定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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