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染指河山> 第161章 咯血

第161章 咯血

  第161章 咯血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幾次看見風染偷看奏折時,就像以前自己叫風染去猜測自己的批複一樣,風染會先看大臣們的奏折,想一想,然後再去看自己的批閱。有時風染看一本奏折,會很快丟開,有時,風染又會拿著本奏折翻來覆去地看,看完了想,想了又看,那專注的神情,像在參悟一個難題。賀月知道風染是猜想不透自己為什麽要那麽批複,又不肯開口相問,隻有自己苦想冥想。


  賀月走過去,抽掉風染手裏的奏折,問:“幹什麽不直接問我?”看了眼奏折上的內容,就給風染講解起來。自己明明是偷師,風染哪料到賀月竟然會如此不吝賜教。自己在賀月麵前,還有什麽麵子放不下的?風染也不客氣,便老老實實地向賀月請教。不過,也僅止請教而已,風染從不對索雲國的政事發生任何意見,賀月也不強迫他,風染但有疑問,他都解說得甚是詳盡耐心。風染越學,便對賀月越是佩服,對賀月的宏偉目標,和實施步驟,也有了一些隱約的了解。


  賀月是自小當做君王來培養的,深諳帝王之道,因此,在賀月的一統鳳夢,兼並諸國的計劃裏,比較側重於文治,從外交和國力上去壓製對方,用兵為輔。而鄭家覺得隻要有足夠強壯的兵馬,就可以馬踏天下,純粹隻講武攻。自己若是被鄭家扶持上帝位,自己就是跟在鄭家鐵蹄後,給鄭家收拾戰後爛攤子的那個人!


  從感情上講,風染毫無疑問是站在鄭家一邊,將來開戰了,他也隻可能參予鄭家一方,可是,在理智地比較之後,風染深心裏卻覺得賀月的方法,會比較可行。


  日子在平靜中,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夏末秋初,毛皇後為賀月生下了一個公主。春天裏,任嬪生的那個是長公主,這一個便是二公主。皇後未能一舉生出嫡子來,不免讓人多少有些失望,不過好在皇後還年輕,還不到二十歲。


  賀月對自己的幾個後妃的態度都是淡淡的,獨在烏嬪處歇得多一些,但是烏嬪卻始終沒有懷孕。賀月常常去看望毛皇後,但一直未曾再在皇後寢宮裏留宿過。要說寵愛,賀月隻對風染盛寵不衰。對那份寵愛,後宮裏羨慕得眼紅,朝堂上卻是憤恨得眼綠!


  清君側一事,令大臣們明白了一件事:對風園和風染來強硬的一套是沒用的,搞不好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想扳倒鏟除男寵,得另想法子。


  後宮和大臣們都隻盯著那受寵的人,卻完全沒有人去考慮賀月的感受。


  對賀月來說,他給予風染再多的寵愛,似乎都是沒用的。他堅持著跟風染雙修,指點風染如何處理政事,這些都絲毫不能拉近他與風染的距離,風染待他,仍舊那般疏離淡漠,兩個人間仍舊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唯獨歡好之時,賀月才覺得風染是在自己身邊。若是風染身體好,倒可以多歡好幾次,偏偏白回春告訴賀月要節製,搞得賀月隻覺得找不到地方使勁,心頭漸漸憋悶。


  “染兒,又要入冬了。”


  “嗯。”


  “今年你的手腳身子,比去年僵冷得早。再過幾天,叫下人把地龍燒起來,別冷著了。”


  “好。”除了在請教政事時,話會說得多一些外,平時風染說話,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個字一個字的,叫賀月聽著就煩。


  曾經以為,隻要自己對風染好,就可以慢慢軟化風染,然而,賀月漸漸地失望了。因為無論他對風染如何好,風染都像沒心沒肺的鐵石心腸一樣,雖然從來不違逆賀月,卻也從來沒有過好臉色。除了在床幃間,兩個人會一起顛狂盡興外,一穿上衣服,風染就恢複了冷清淡漠,疏離順從的樣子。


  一份感情,長期的付出,得不要絲毫的回應,日子久了,心頭的那份喜歡再是強烈,終歸會耗盡,會厭煩,會磨平。賀月是從小被下人和臣下服侍到大的,在他能容忍的範圍內,他會顯得相當有風度,也相當大度,超過了他忍耐的範圍,賀月就會變得爆燥。


  整整一個冬天,讓賀月憋足了一肚子的氣,可是,風染那麽順從他,任他予取予求。有時,賀月會故意找風染的碴,想風染跟他鬧一鬧。可是風染隻是跪在他腳邊,一言不發地任他打駕,就像當初,風染剛進太子府一般,不解釋,不分辯,不怨懟,不討好,順從得賀月都找不到地方可以撒氣,反而更窩了一肚子悶氣。


  翻了年,進入了成德三年,天氣漸漸暖和之後,賀月去風園的次數就漸漸減少了。他想,是不是他太寵風染了,所以風染感覺不出他的好來?是不是兩個人走得太近了,所以風染看不到他對他的心意?也許,他涼一涼風染,風染就會知道他的好了,體會到他的心意了?他自己也需要時間透透氣,把憋在心頭的悶氣給淡化掉。於是,皇帝到風園,從隔三岔五的駕臨就漸漸稀疏成了旬日一次,再加上一月兩度的歡好,賀月一月之內駕臨風染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


  這麽涼一涼,就從春天,涼到了夏天。這麽一涼,在賀月心裏似乎涼成了跟風染的賭氣,他無緣無故地冷淡了風染,又不肯無緣無故地寵回來。宿在自己皇宮的寢殿裏,常常會想起風染,越來越想聽風染跟他說句好話,哪怕是一句軟話也好。隻可惜,就算賀月十天半月不到風園,風染對賀月的態度也一點沒有轉變,除了叩頭見禮,連一句多餘的問話都沒有。


  這似乎又是一個風園某個人即將失寵的信號。


  大臣們對於男寵禍國的恐懼之心越來越盛。賀月對風染的寵溺,不單危及到後宮的失衡,幾乎可以說已經危及到朝堂。賀月把眾大臣的奏折拿給風染看的事,便從賀月身邊的內侍們嘴裏泄漏了出來。把大臣的奏折拿給男寵看,這算什麽?是不是意味著賀月要縱容著男寵幹政?幸好,大臣們的奏折上,從未出現過男寵的手筆,也沒有聽說過男寵對政事發表過什麽意見。但是難保男寵不會得寸進尺,漸漸對朝政國事指手劃腳起來,大臣們怎能容忍男寵幹政禍國的事發生?雖然賀月漸漸疏遠了男寵,似有失寵的跡象,但賀月每月還是會去風園幾次,誰又能知道賀月對男寵的寵愛會不會死灰複燃?


  住在風園裏的某個人,始終是朝堂大臣們的心頭之患,必要除之。


  莊總管明麵上沒有做官,但他是賀月放在民間和下層官吏的耳目。有很多賀月不方便在朝堂上做的事,都是讓莊總管去進行的。在聯絡庶族官吏,調查各地官吏們的才能和廉潔之類的事,隻能暗中進行。賀月每到風園,都會與莊總管密談。開始時,莊總管並不讚成讓風染聽到,後來在清君側之後,也就漸漸地不避風染了。而風染在一邊聽著就聽著,從不發言。


  “老莊,有什麽事不在風園說,要跑宮裏來說?”莊總管竟然會私下求見自己,賀月頗有些意外,還是在皇宮側門的一個偏殿裏接見了莊總管。


  莊總管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個小布包。賀月打開一看,裏麵是兩方男子用的手巾,一方月白暗花,一方淺綠暗紋。兩方巾子似乎都用過,上麵沾著少許黑褐色的汙漬。莊總管解說道:“是公子用過的手巾,上麵是血。”


  賀月心一沉:“哪來的血?”


  “吐的血。”


  “吐的血?怎麽會吐血?受了內傷?跟人動手了?”賀月淩厲的目光一閃,莊總便覺得陣陣心虛,總覺得,在皇宮裏的賀月跟在風園裏的賀月怎麽好象不是同一個人,帶給莊總管的感覺完全不同,趕緊回話:“回陛下,都不是。”


  “那是怎麽回事?快說!”


  一年多以來,風染除了賀月駕臨風園,會到寢宮外,平時都呆在容苑裏,有時或坐或站,一動不動,不語不食地佇立呆坐一天,唇角泛著溫潤的微笑,身上卻透出徹骨的森冷,嚇了莊總管和侍從好幾回。


  大約半年之前,小遠收拾容苑時,發現風染用過的巾子上,偶爾會有一點血漬,開始並沒有在意,後來血漬慢慢增多,就稟告了莊總管。莊總管納悶了,風染身上明明沒有傷,也不曾跟人打鬥比武什麽的,好端端的一個人,那血從哪裏來的?

  “小人躲在暗處看了幾天,公子有時會忽然拿巾子一直捂住嘴。巾子捂過嘴後,多數時候沒血,隻是偶爾會有一點血。”明顯的,巾子捂嘴後沒血,是風染把湧上來的血硬噎了下去,偶爾有血,是湧上來的血太多太急,從唇角鼻孔溢出了少許。


  “怎麽會咯血?”賀月更加想不通。他跟風染雙修雙練,很清楚風染身上並沒有內傷,體毒已被完全控製,曾經侵蝕進身體裏的毒素也已經清除幹淨,賀月實在想不出風染咯血的原因。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