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及時行樂
第153章 及時行樂
作者:天際驅馳
鄭修年把窺視的目標從風染轉向了賀月,他猜想,一定是風染有什麽把柄落在了賀月手裏,才不得不如此受製於人,他要替風染找出來。
鄭修年不敢去皇宮和朝堂,就隻得在風園裏窺探著賀月。哪料到,窺視賀月,倒把鄭修年驚訝到了,賀月的勤政,超過他的想像,賀月的自律,也超過他的想像,賀月對風染的嗬護愛惜,簡直達到了小心討好的地步,更是遠遠超過鄭修年的想像,一個月來,賀月隻是時不時躲在被窩裏借著幫風染揉按身體時占些風染的便宜,始終都沒有真的動過風染,鄭修年真的懷疑,當日,自己看見風染吊掛在賀月身上,是不是看花了眼?而更令鄭修年萬萬分不能相信的是,賀月竟然跟風染練著雙修功法!一個帝王,竟然陪著自己的男寵練那被世人唾棄痛恨的邪功!
總之,賀月跟風染的關係,透著重重迷霧,詭異異常。
今兒,鄭修年本來隻是想來看看風染,想不到被風染出其不意地抓了出來,鄭修年也是耿直性子的人,被抓了出來,就直接問了出來:“少主,就算是咱倆不能解決的事,還有鄭家呢。你是鄭家少主,天大的事,自有鄭家擔當。”
鄭修年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問他這些話?讓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化為泡影!讓他所承受的痛苦,全都白費了!好不容易強自平靜的心情,又被鄭修年挑起掀天巨浪!是不是非要逼得他把那肮髒不堪的傷口掏出來給他們看,鄭修年和鄭家才會死心?兩個多月的隱忍和孤單,猝然暴發,風染急退兩步,手一揮,抬起書案一角砸向鄭修年:“滾!我跟你,跟鄭家都沒關係了!”
鄭修年輕易就避開了迎麵砸來的書案,那昂貴的書案直接撞在門框上,發出一聲大響,摔得支離破碎。鄭修年道:“這一回,休想趕我走。”
聽到容苑裏的響動,仆役們不敢進來,隻在外麵問道:“公子,是不是什麽東西壞了?要不要小的們進來看看?”
“進來。”風染應著,眼睜睜地看著鄭修年從書房的窗戶跳了出去。
仆役們自去收拾書案殘骸,風染在容苑裏小院落裏,在幾竿嫩竹下站了良久,小遠怕風染又冷著了,拿了件披風替風染披上,風染便吩咐小遠傳下去,午膳和晚膳都免了,晚上準備些清淡的小吃即可,寢宮後殿浴池備水。
小遠一聽風染這麽吩咐,就知道風染想幹什麽,勸道:“陛下又沒降旨要臨幸少爺,少爺這是想幹什麽?”
風染氣苦變色道:“放肆!我的事,輪不到你過問!又想討打了不是?”明知道小遠對自己是一片好心,可是他受不起小遠的憐憫。
直到晚間,華燈高照,鄭修年都未再現身,但是,風染知道,鄭修年一定躲在自己身邊不遠的地方。
酉時,賀月如常地駕臨風園,風染在前堂裏接了駕,一路回到寢宮裏,摒退了所有人,親自替賀月寬了外裳。賀月便坐到床上去準備練功,風染也上了床,卻從賀月背後輕輕抱著賀月,雙手環在賀月胸上,隔著兩層衣服,手指輕輕按撚著賀月胸前的茱萸,把身體緊貼在賀月的背上,道:“風染今兒清洗幹淨了。”
風染會如此主動地求歡,賀月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敢動:“染兒?”
風染便替賀月寬了中衣,自己也褪了衣服,偎進賀月懷裏:“我現今身子大好了,往後都可以服侍陛下了。”
賀月簡直喜出望外,回身抱住風染,阻止了風染的動作,知道風染潔癖,道:“我先去洗洗。”
風染便服侍著賀月去洗浴。隻是這番洗浴,洗得風光無限,真正實現了賀月想來個鴛鴦戲水的願望。這一番,風染再沒有絲毫推拒之意,隻覺得兩個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用彼此的身體,取悅著彼此,又在彼此的身體裏達到歡愉的巔峰。
這一切的感覺那麽美好美妙,第一次,賀月明白了,什麽是魚水之歡,第一次,賀月覺得風染就在自己身邊。
風染專心地沉淪在身體上的享受與歡愉中。他喜歡身體上短暫而銷魂的歡愉感覺,他想,他必須要喜歡上這種感覺。他如今不過是一具活著的行屍走肉,不過是皇帝豢養玩耍的男寵,為什麽不追逐一些身體上的快樂?給難以煎熬的日子找些樂趣?趁著還年輕,及時行樂,亦不枉人活一世。
從浴池回來,兩個人都筋疲力盡,便相擁而眠。
一回風園,還沒有練功,就跟風染歡娛了一回,賀月便掛念著還有奏折沒有批閱,半夜一覺睡醒,便想著起來著緊的把帶回風園的奏折批複了,然後再睡。賀月一動,就有在床前伺候著的內侍趕緊來服侍著,撩起帳幔,點亮了燭火。
風染側著身,臉向裏床躺著。賀月一摸風染那邊,被窩裏又是涼浸浸的,賀月便像以前一樣,抱著風染翻了個身,把自己這邊睡得暖和的地方讓給風染。這麽一翻身,風染本向裏側著,就變成了向外側著,就著內侍剛點的燭火,賀月看見風染雙睫濡濕,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從風染眼角溢出,緩緩劃過那玉色容顏,滴在錦褥上,不見了。
賀月一驚,風染哭了嗎?流淚了嗎?忐忑不安地輕輕喚道:“染兒?”
風染的呼吸極是平緩綿長,似是睡得正熟。
次晨,賀月起來上朝,本來還有些擔憂風染,但風染睡得仍酣,並無異樣,想是昨晚累著了,便放了心。
初嚐這種妙不可言的魚水之歡,不免使得賀月不自覺地沉溺其中,逮到機會就想來一次。隻是依照風染的潔癖性子,想做,必須得賀月提前吩咐,臨時起意的,風染打死也不應承。恢複內力之後,風染的武功越來越比賀月高,賀月想臨時硬來,卻打不過風染。好在,風染很服軟,隔三岔五的,賀月便不吩咐,風染仿佛食髓知味了一般,還會主動求歡。
然而,幾次之後,賀月就覺得不對勁了,風染的人,越來越消沉,消沉到死寂的地步。有時,風染會連接很長時間一動不動,賀月跟他說話,風染仿佛也沒有聽見一樣,不理不睬,不語不言。這樣的風染,常常令賀月生出錯覺,覺得風染隻是一具人偶,維妙維肖,卻沒有生命。唯一能感覺到風染還有幾分活力的時候隻在魚水交融之時,風染的身體會滲出汗水,身形會隨著他律動,呼吸會顯得粗重,也會在攀上歡愉巔峰時低聲地嗚咽。隻有那時,風染才像活著。
“染兒,你想要什麽?”這樣的風染,讓賀月心疼萬分又無可奈何,他想,他要什麽,他都給他。
可是大多數時候風染隻當沒有聽見他的問話,被逼問急了,風染便回道:“風染能得陛下寵幸,於願足矣,再無所求。”為什麽不求盛寵不衰呢?風染壓根就不在乎他的恩寵吧?
春暖花開的時候,任嬪替賀月生了一位公主。女孩兒更加的粉嫩可愛,令賀月歡喜異常。同時,皇宮裏傳出一個更加振興人心的消息:皇後懷孕了。
原來隻是新婚那一夜,皇後就懷了孕。
那位白太醫的父親白回春也終於在春暖花開的季節來到了成化城,當即被請來替風染診治。風染本來說自己身體已然大好,隻是賀月硬要叫診治,風染便無可無不可。
白回春拿巾子墊手切脈後,避開風染,一臉凝重地稟告賀月:“這位少爺……公子……身體極其空虛。精元損耗極重……”垂著頭,不敢看賀月,說道:“據草民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就算是那些從小就夜夜笙歌,日日承歡的小倌們,精元也比公子充足。”
賀月暗暗吃驚,麵上竭力不動聲色:“你說公子的精血虧得厲害?”他與風染行那魚水之歡,統共也沒超過十次,不可能就讓風染精元虧竭了啊?而且他也很肯定,風染在與他歡好之前,從未與別人行過此事,好好的人,正值青春年少,怎麽可能就精元虧竭了?
“公子長期手腳冰涼,特別怕冷,便是精元嚴重衰竭的表象,好在公子習武,精元衰竭,但氣血尚且充沛,一時不露衰敗之象。草民說句鬥膽的話,公子已到了即將精盡人亡的地步。”
怎麽會這樣?風染何曾縱欲過?自己與風染才歡好了那麽幾次,風染就要精盡人亡了?賀月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白先生是不是診錯了?”
一邊的白太醫稟道:“下官在診過公子的脈象後,就有幾分疑惑,不敢肯定,才修書稟了父親,求父親來替公子診斷。”
白回春跪下說道:“草民若沒有十成的把握,斷不敢如此稟告陛下。”
太醫和他一生行醫的父親都如此說,賀月隻覺得一顆心揪緊揪緊地疼,問:“公子精元虧了,會有什麽後果?”
“不得長壽。”白回春這話,說得委婉而空泛。
賀月過了一會,忐忑地問:“不得長壽的意思,他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