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澆了一壺冷茶
第94章 澆了一壺冷茶
作者:天際驅馳
賀鋒不喜男色,隻是在剛成年時嚐試過。但他知道,男人跟男人辦事,相當狂野粗暴,情動之時,隻想把男寵揉碎掰開了吃進自己肚裏,難免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痕跡。賀鋒便時常看見男寵身上留下的歡愛痕跡。想不到風染的身體便如玉雕一樣通透光滑,半個印跡都沒有,隻當賀月疼惜風染,竟然疼惜到這種程度!
賀月哪點疼惜他了?對他又打又罵,拳打腳踢,掌摑鞭抽,差點要了他的命。他身上沒有痕跡,隻是賀月這半年都沒有臨幸過他而已。再說,他稀罕賀月的疼惜?他需要賀月的疼惜?他從來都是自己,賀鋒還真把他當成賀月的男寵了。
風染木然地站著,任由著賀鋒亂猜。隻是賀鋒為什麽光是看,一點沒有動手的意思?風染從來沒覺得自己傾國傾城,更不會認為自己有吸引男人女人對自己撲上來的魅力,但是賀鋒既然一再的逼著他脫衣服,總是想上他,他把衣服脫了,賀鋒卻沒了動靜,這太不合常理了!太不正常了!
賀鋒說完笑完,又是目光在風染身上四處遊曳,探究的目光直看得風染心裏陣陣發毛。
自己身上有什麽,賀鋒身上也有,用得著這麽看麽?賀鋒的眼神和臉色都那般複雜,複雜到風染也無法看清,隻是風染覺得,賀鋒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並沒有多少欲望,更多的是疑惑。
麵對風染的無遮無擋的身體,賀鋒欠了欠身,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說道:“還沒有人敢象你那樣戲弄本王,本王向你討債,你說該不該?”
除夕夜,逃回瑞王府後,賀鋒就對風染念念不忘起來。賀鋒猛然驚醒,莫非自己也是喜歡男寵的?可是召來男寵,賀鋒隻是看了看就索然無趣了,心裏卻一直對風染念念不忘,這讓賀鋒深覺不安。他一直記得,當他叫風染脫衣服時,他心裏是有欲望的!隨後查清楚了風染的身份,賀鋒心頭更是紛亂難平,他知道他對風染的感覺是複雜的,複雜得他都分不清。
第二次看見風染,是在賀月終於如願以償地把太子府更名成風園賞賜給了風染時,賀月叫風染出來謝他,可是他分明看見風染眼底的不甘,看著風染在賀月身邊活得那般低眉順眼,忍氣吞聲,意氣消沉,他心頭,五味雜呈,不是滋味。那一麵,又讓賀鋒惦念了許久,更讓賀鋒分不清,他對風染,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終於,當他終於麵對著風染的身體時,他的小兄弟也饒有趣味地微微抬起了頭,這讓賀鋒既然是擔擾,又是驚駭。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喜歡男人的,除了剛成年時,玩過臠童外,他的小兄弟對任何男子都不用正眼瞧。不過,也許,他喜歡的僅僅是眼前這個男子吧,那般的風姿,那般的清淡,又那般的桀驁不馴,從容孤傲,這樣的男子,隻怕人世間,絕無僅有吧。他對這樣的男子有感覺,應該是被吸引了吧?
既然有感覺,賀鋒很自然的便想要了風染。賀鋒也跟賀月一樣,理智多於感性,難得對什麽人有感覺,可是一旦有了感覺,便不想克製:“過來,跪下。”
賀鋒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腰帶,想讓風染先侍弄自己的小兄弟一回,腦子裏卻轉著千百個念頭,腰帶一解開,他與風染的關係就再不能回頭了。而他與風染的關係,也將會象風染與賀月的關係一樣僵持。不,他肯定不如賀月。賀月能拋開帝王的尊嚴,用那麽下作的手段要挾脅迫風染,令得風染不得不容忍賀月的冒犯。而他還做不出那些下作的事來,除了鄭修年,他沒有可以挾製風染的手段,風染絕不會容忍他的冒犯,就算風染為了鄭修年能忍一時,以後怕也會反噬自己,何況自己與風染在對付賀月方麵,還有一些共通之處,能否彼此利用也還有商量的餘地。是現在就要了風染,還是放過風染,或者,先放一放,等以後再說?
賀鋒迅速把手抽了回來,暗暗舒了口氣。但還是覺得心頭有股燥熱,小兄弟也似乎越來越有精神了,賀鋒順手拎起八仙桌上放置的茶壺,便想把冷茶倒在自己的小兄弟上,熄熄火。冷茶一澆上去,賀鋒就知道壞事了!他這個動作不是明明白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風染麽?趕緊手腕一轉,把冷茶一路淋到了風染身上。一邊澆茶,一邊強作鎮定地說道“你聽好了:到了瑞王府,你便是我的人,安心呆在我這裏,別給我惹什麽亂子。我這裏是講法度的,不會縱容寵溺你。”微微提高了聲音說道:“你要敢亂來,要先想一想你表兄!”冷茶澆完,賀鋒放下茶壺,吩咐道:“洗幹淨!你現在是我瑞王府的人,要穿得體麵,那些舊衣服都扔了。做好準備,回頭會有人來帶你去看你表兄,然後就等著上路。”吩咐完了,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遠處,傳來成化城鍾鼓樓的報時,鼓響五記,鍾鳴五聲,更盡。雖然天色未明,卻意味著新的一天已經來臨。
賀鋒深夜跑到他暫住的屋子來,不依不饒地逼著他脫衣服,最後隻澆了他一壺冷茶就離開了!賀鋒隻是來找他討要除夕夜他欠下的脫衣債?簡直叫風染有些不敢相信,也完全摸不清賀鋒的用意。男人看男人脫衣服,或者,男人看男人的身體,有什麽好看的?大家生得都一樣!或許,他是要給他個下馬威?借個由頭訓他一頓?是啊,他是賀月玩過了,賞賜給賀鋒的男寵。很多臠童的命運,都是如此。
風染睡意全無,便叫進小遠,喚來清水,略略清洗了一番,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檢視了一下那一車東西,當真是淋琅滿目,盡可能地把能想到的東西都給準備了,因風染經常嘔吐,玉的,金的,銀的,琉璃的痰盂,給準備了四隻!風染有種錯覺,覺得賀月這是給他準備的嫁妝吧?隻是衣奩裏,衣服雖然多,卻多是賀月的舊衣,真正比照風染身高尺寸縫製的衣服隻有聊聊數套,多數是春衣!大約是莊總管暗地裏給他縫製了準備下的那幾套衣服吧?
風染便照賀鋒的吩咐,把那些舊衣全留在王府裏。照風染的意思,多餘的東西都扔在王府裏,隻帶一些隨身衣物即可,隻是小遠守財得緊:“少爺,這些都是咱們園子裏的東西,不能隨便扔了。少爺放心,東西我來搬,累不著少爺便是。”
天色麻麻亮,風染的衣服單薄,在小屋裏等候著未知的命運,便覺得有些涼意,小過隨手取過昨晚脫在衣架上的披風,替風染披風。風染揪緊了披風,才感覺到溫暖,隨後才想起,那是臨走前,賀月給他披上的,那是賀月的披風。要扔了麽?他的衣服裏沒有披風,還是暫且留著吧。
等待的時候特別慢,特別難熬,吃過簡單的早飯,不久,有個王府的護衛進來求見,剛見麵,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一下子點了風染啞穴,說明道:“王爺差小人帶風少爺去個地方。王爺說,絕不能讓風少爺出聲。小人沒有別的法子,隻能暫時封住少爺啞穴,還望少爺包涵,一會兒,小人自會替少爺解開穴道。”看風染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護衛又道:“風少爺若要搗亂,王爺說,可以把少爺全身穴道都封了,小人並不想這麽做,還望少爺體諒小人。”
這是要帶他去看鄭修年麽?風染對賀鋒說的,什麽好吃好喝待著鄭修年的話一點不相信,總要眼見為實。
雖然有幾分偷襲的意味,但來人能夠那樣幹淨利索地封了他啞穴,就說明來人是個高手,風染反抗不得,隻好示意來人帶路。那護衛帶著風染兜兜轉轉地在瑞王府裏走了一會兒,方把風染引至一假山後藏著。風染從未來過瑞王府,隻覺得這瑞王府的規模似乎一點不輸太子府,園林之勝,比太子府更幽雅清淡,別具匠心。
在假山之後,透過鏤空的假山縫隙,可以遠遠看見一處小小的廳堂,賀鋒正坐在裏麵陪著個三十上下的貴婦人說話,並不斷有下人進進出出,風染運起內力凝神聽去,都是在請示一些出行或留府的事宜,賀鋒處理得十分果斷幹脆。風染看了一會,見賀鋒站了起來,說道:“夫人,別送了,就留在這裏吧。”
那貴婦也跟著站了起來,猶有餘韻的嬌顏上是一臉的悲泣哀傷,拉著賀鋒的手,久久不放。賀鋒便讓她拉著,把貴婦人抱進懷來,輕輕地她耳畔說了什麽,那婦人便把臉嬌羞地埋在了賀鋒胸前,說道:“王爺,還是把蓮芳一起帶去吧,蓮芳最會服侍人了,光帶個新收的男寵。臣妾不放心……要不,叫他進內堂來,臣妾親自教導教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