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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最後一聲鍾響

  星滕拉著鳴梵一步托著一步前行,他們速度已經極快,步伐越來越沉重。鳴梵撒野的聲音道,“鍾聲要響了。”


  星滕沒有說話隻感覺嘴中莫明苦澀,鳴梵又道,“你說話呀!聽不見嗎?”


  星滕才緩緩開口,“知,我道。”


  鳴梵說,“我知道。”


  星滕搖晃著輕微點頭,星滕已經精疲力盡沒有多餘的力氣回答鳴梵的問題,如果現在憫傷出現他會選擇直接倒地。


  鳴梵一路不停說著,“如果咱們在鍾聲響起後到達就輸了。還要等三年,你怕嗎?”


  星滕不說話,鳴梵道,“我不怕,反正都等了這麽多年了我也不差那再三年。”


  碎雨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屋簷上,沿著瓦片的痕跡落在我的手心。商店對麵時常站著一個手捧一束白蓮的女人,病人就倚在窗前呆呆地望著對麵的人。病人很好奇為什麽無論刮風下雨她依然堅挺地站在那裏。實在不知道她在等什麽,路過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還有一群孩子。而這個手捧白蓮的人在等誰?


  今天的天空像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幕布,給病人一種陰沉的感覺,空氣卻在灰色的天空下縈繞著舒適的溫度。如果獨自仰望天空站在外麵或是站在裏麵都會有一刹那的孤獨感。碎雨淅淅瀝瀝地落下沒耳從外麵回來抱著幾把彩色的雨傘放在門口的桶子裏。


  沒耳在門口跺跺腳道,“外麵突然開始飄雨了。”


  “嗯。我看見了。”病人單手撐著臉格外安靜地看著窗外,丟失商店突然安靜了下來莫名感覺很奇怪。小西寧坐在病人旁邊一臉紅潤地喝著牛奶,今天的病人卻是少有的憂鬱模樣。


  沒耳坐在病人對麵道,“今天怎麽了沒和小西寧搶牛奶。”


  “嗯。”病人唉聲歎氣的嗯了一聲還是看著窗外,小西寧說,“白頭發怪人在看對麵的人,一直這樣發呆。牛奶真好喝。”


  “哦?”沒耳詫異病人原來也會有寧靜憂鬱的狀態。


  病人道,“沒耳,你說對麵的人在等什麽呢?”


  “她的孩子。”


  病人馬上打起精神來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對麵的沒耳說,“你怎麽知道?”


  小西寧喊叫道,“啊啊啊啊啊啊!”


  沒耳追著病人病人追著小

  沒耳也模仿著病人剛才的動作撐著一邊的臉憂鬱地看向窗外,“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病人問道,“你認識她?”


  “不認識,隻是她每天都會捧著一束白蓮在這個時間站在外麵,時間長了就知道她在等什麽了。”沒耳說的很輕鬆的樣子,好像這回事是很平常發生的事情。


  病人問,“你怎麽看出?”


  沒耳輕笑一聲說,“你可以認真看看,大概再過十幾分鍾她就會走了,這個時間裏仔細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碎雨輕落在她的肩頭,柔軟的發絲密密匝匝的交錯著幾根白色的閃光,不知何時她已滿頭青絲中隱約藏匿著幾縷白發,若是哪天發如白雪那她一定是老了。


  外麵的雨不算大,隻是淅淅瀝瀝的漂灑在風中。她手捧著一束白蓮美麗深幽的眼睛看著前麵的方向,那條小道裏會有著誰,會是怎樣的人讓她如此堅定而深情。


  病人耷拉著胳膊桌子上隻露出一顆腦袋歪在一邊白色的頭發散落下來,按照沒耳說的觀察她眼神可是她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眼神的變化。病人正感覺沒耳說的話沒用時忽然從小道裏走出一個人,手捧白蓮的女人竟然撩起眼皮看著來的人。病人立馬精神起來扒在窗戶上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服裝的男人走出來,他誇張到從上到下連襪子也是一色係的黑。可惜的是他並不是手捧白蓮的女人所等的人,他慢慢走近卻與手捧白蓮的女人擦肩而過匆匆忙忙的消失在病人的視野裏。


  那個男人剛走過去不久小道裏又走出一個人,她長得瘦骨嶙峋白色的皮膚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毛織衫一步一步走過來,病人原本死死地盯著手捧一束白蓮的女人看她的眼神,可是這個瘦骨嶙峋的女孩還是吸引了病人的注意力。


  病人脫口而出,“好奇怪的長相。”


  那個瘦骨嶙峋的年輕女孩長有兩顆兔牙她微微張著嘴,滿麵灰塵的樣子駝著背。她也看著手捧白蓮的女人,女人的雙眼也一直跟隨著這個年輕女孩的身影。直到這個人也消失在病人的視野中,手捧白蓮的女人才收回目光繼續看向前方小道。


  病人看著她的動作好像歎了一聲氣,碎雨在風中淩亂像是你推我打的在空中相互交錯後打濕了她美麗的秀發。女人勾起額前幾縷緊貼臉頰的發絲別在耳後,今日出門沒想到會有雨又怕等的人見不著所以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憑風雨隨便飄灑。


  病人跳到桌子上盤腿坐下聚精會神地看著她。沒耳讓他下來,病人隻好乖乖地坐回去又變成第一個動作憂鬱地撐著一邊臉頰,小西寧也模仿著他們的動作斜著身子撐起臉頰看向窗外。


  沒耳笑得停不下來,隻覺得這一切荒唐,不是不可理喻而是他無法容忍


  下一個從小道裏走出的人會是誰?這是病人的疑問。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小道裏傳來一個孩童的背詩聲和小夥伴們嘈雜的說話聲。一群小家夥排成一排挽著胳膊有說有笑的走著,隻有一個小姑娘嘴裏碎碎念著兩句詩。她好像已經會背前麵幾句了又好像是隻記住了這最後兩句。


  在這群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當中她顯得很笨拙,她努力的低著頭尋找小夥伴們的步伐,她很奇怪為什麽小夥伴們可以同時邁出左腳又同時邁出右腳呢?她嘴裏念著,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眼裏看著一排齊刷刷的鞋子噠噠噠走,腳下忙亂著跟緊她們的步伐。背到後麵小姑娘嘴裏念著,誰言春草心,報得三寸心。她走在最邊小夥伴們邁左腿她邁右腿越來越亂了套。背的詩也亂了,走的路也亂了,腦子裏早已被一團白花花的漿糊攻占了。


  病人忽然微微一笑,他看見手捧白蓮的女人正以和藹可親的眼神看著這個笨姑娘,她眼中琉璃著一株淚水滾動著滑落在臉頰。


  一排挽著胳膊的小姑娘在手捧白蓮的女人身旁走過,笨笨的小姑娘抬起頭揚起嘴角對捧花的女人甜甜一笑。那群孩子走遠後女人抹抹眼眶收起燦爛的笑容,這一刻的畫麵印在病人的腦海裏。


  病人瞧著那個走遠的小孩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閃光,沒耳皺起一邊眉說,“你感動什麽?”


  “你沒有感情嗎?母女相見卻不知。”


  “哦……”沒耳繞繞頭發心想病人的確很聰明,他是真的猜對了,但是人物弄錯了……


  沒耳說,“她還沒走你再看看。”


  “不是那個小孩?”病人又坐了下來看向窗外。


  沒耳笑笑說,“不是。”


  病人看向那個手捧白蓮的女人的確還沒有走,她的雙眼還直勾勾地看著那條小道。


  病人這回安安靜靜地看了起來,這回小道裏走出一群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她們青春洋溢地走出小道,三個女孩擠在一把透明傘下。她們嬉鬧著走過,透明傘不算大雨水難免打濕走在邊上的女孩肩膀。在透明的雨傘下看得到傘下穿著藍色校服白色球鞋的姑娘們。她們的笑容掛在臉上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在與手捧白蓮的女人擦肩而過時其中一個女孩說,“我去對麵商店買一杯奶茶。”另一個女孩說,“我也去。”兩個女孩拉著手跑出去,留下一個女孩頂著傘站在手捧白蓮的女人旁邊。


  “來客人了。”沒耳起身繞到吧台裏麵,兩位客人坐下說,“我們要兩杯奶茶,麻煩快一點。”


  沒耳道,“好的。”


  女孩頂著傘微微靠近手捧白蓮的女人站在她身旁道,“我經常看到你,今天你沒拿傘嗎?”


  女孩的詢問讓手捧白蓮的女人微微一愣後她趕忙回答,“忘了拿。”


  “你都濕透了,你站了很久吧?”女孩的聲音很好聽纏綿在雨聲滴答中。


  手捧白蓮的女人說,“站了十多分鍾。”


  “你在等什麽啊?”女孩把傘的一端傾斜在手捧白蓮的女人頭頂上,女人對她說,“沒有在等,我隻是喜歡站在這裏。”


  女孩譏笑起來,“這麽奇怪。”


  “嗯。”手捧白蓮的女人對她揚起嘴角微笑。


  女孩的兩個同學從商店裏出來手裏拿著兩把傘,一把是黃色的一把是綠色的她們撐開雨傘像綻放的花一樣美麗。


  女孩問道,“哪來的傘?”


  頂著黃色雨傘的女孩說,“買奶茶送的。”


  女孩驚訝地說,“不會吧?這樣開店不賠嗎?”


  頂著綠色雨傘的女孩說,“管他呢!快走吧!”


  “你們等一下我也去買一杯奶茶。”說著女孩把手裏的雨傘交給手捧白蓮的女人跑進丟失商店裏。


  她進去說,“我要一杯奶茶。”走時說,“謝謝。”


  沒耳道,“不客氣。”


  女孩手提一杯奶茶撐著白色的雨傘走過來說,“這把雨傘送給你。”


  女人道,“不用,不用。”


  女孩笑著一臉天真道,“沒關係,反正是送的。”


  女孩硬要把白色雨傘塞給女人拿了自己的傘和同學一起走了。


  隨後手捧白蓮的女人也消失在商店對麵,病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消失在眼前。


  人分離,情難移。


  病人以為故事到此結束了,可商店的門突然被推開,拿著綠色雨傘的姑娘跑進來急著說,“我好像把書包丟這了,綠色的。”


  “這個。”小西寧抱著大書包跑過去將書包還給她。


  她忙著說,“謝謝!謝謝!”


  病人回頭間又看了一眼窗外,有一個女孩舉著透明的雨傘好像發現了什麽她蹲下來撿起一張折疊成長方形的紙,她看著被雨水模糊的字跡與旁邊的女孩一起念起來。


  碎雨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屋簷上,沿著瓦片的痕跡落在我的手心。我的孩子你帶著粉嫩降臨在一片愛的漩渦。可是生活太過糟粕,不能讓你在這混亂中成長。我時常在你必經之路等著你,我卻不能告訴你,你是我日日夜夜的心尖。有人問我為何手捧一束白蓮,我說,為了我的惦念。


  孩子啊!

  你是我手心裏的白蓮,我不願讓泥垢沾染你的純潔。


  孩子啊!

  我隻能手捧一束白蓮期待你的笑顏。


  在四季變化中。


  在青絲成了雪中。


  兩個女孩念完信頂著透明雨傘的女孩說,“寫的真好。”


  另一個女孩說,“你幹嘛裝兜裏了?”


  女孩得意地說,“寫的好呀。”


  “好髒啊!都被人踩過了。”


  “沒事。”


  手捧白蓮的女人撐著女兒送給她的白傘回憶起她兒時可愛的臉蛋,紅撲撲的很討人喜歡。在女兒兩歲時她把心尖的寶送給了一戶有錢的人家,她不願讓女兒日日夜夜聽到酒瓶敲碎的聲響。她深切的明白她不能給女兒一個溫馨的家庭。手捧白蓮的女人邊走邊哭了起來,人生的遭遇種種又怎麽能事事如願呢!我的孩子,我隻想用我的離開換你更晴朗的未來。


  沒耳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講完了這個手捧白蓮的女人的故事,拍了一把病人的肩膀道,“人生就是這樣不必難過,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運。”


  病人有些情緒地說,“我看見她的眼神了,沒耳。”


  沒耳說,“很美吧!”


  病人道,“很美!”


  小西寧不懂為什麽不能帶女兒離開那個家庭呢?為什麽隻有送走一個辦法呢?為什麽。


  “不用。”憫傷回答著,星滕也在身後看著,如果不是鳴梵這片花一定會枯死然後消失,幸運的是枯萎的花遇見了鳴梵,無助的鳴梵遇見了願意幫助他的憫傷。像鳴梵這樣一個溫柔的孩子一定會被命運溫柔對待,鳴梵的追求可能就是擁護著善良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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