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沒耳的回憶
下午時沒耳被病人和小西寧趕出去說是準備生日的過程沒耳可以隨意出去轉轉。沒耳無奈雙手背後走在街道上路過一片青青草地時看見一位先生蹲在地上看什麽。沒耳站在他身後好奇這人到底在看什麽,傷口先生猛然起身撞住沒耳的鼻子連忙轉身問道,“還好嗎?”
“沒事。”沒耳揮揮手。
沒耳放下捂著鼻子的手時傷口先生驚喜地發現竟然是上次去丟失商店那時候的老板沒耳。沒耳也認出了傷口先生問道,“先生,在這做什麽?”
“沒耳,哈哈哈。果然是沒耳。我在這隨便轉轉。生活就是如此,漫無目的的看看。”
“你真是悠閑。”
“哈哈哈,我喜歡這悠閑的狀態,沒耳你怎麽不在店裏?”
“今天我生日。病人,小西寧在準備什麽我不知道不許我現在回去。”沒耳在草地上坐下來傷口先生跟著也坐下來,傷口先生從袋子裏拿出兩瓶啤酒給沒耳一瓶,沒耳接過啤酒拉開易拉罐的鐵環與傷口先生輕輕碰一下。
“啊!還是冰啤酒好喝。”傷口先生暢汗淋漓地喝一嘴泡沫拍拍沒耳。
“沒耳,你好像很喜歡笑啊!”
沒耳微笑點頭對傷口先生回道,“嗯。”
“為什麽?”
沒耳咕咕喝了半瓶才緩緩道,“因為我想小西寧永遠活在微笑中。”
“小西寧?”傷口先生嘴角笑起很好奇沒耳這家夥微笑是為了別人而不是本能反應,傷口先生又拿出一盒小魚幹給放在中間。
“小西寧是我的助手就像福爾摩斯身旁的華生。”沒耳的神色沒有半點遲鈍,輕飄飄的劉海稀稀疏疏吹拂起,遠處的人遠遠地看向這片草地上坐著的人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拍下一張沒耳的側麵照片收好手機微微一笑背好挎包走了。那張照片沒耳安靜地坐在小小的一角仰望清一色的綠波。天空是藍色的大地是綠色的而人是白色的。
“他是你弟弟?不會是朋友吧?他還是個小孩子。”傷口先生嘴上叼著一條小魚幹愜意地攤開手。
“我從來沒有想過小西寧是我的什麽。”沒耳回答傷口先生的話真是另人大跌眼鏡。
傷口先生回道,“算了,不問了。”
沒耳鬆了一口氣要是傷口先生繼續問下去他一定答不上來,小西寧對於自己而言是沒耳犯下的錯誤吧,他想要守護小西寧是在那天身體不由自己控製給小西寧帶上自己的帽子時候。那天冬日他眼睜睜地看見一個破爛的小孩被一群裹著一層又一層爛衣服的人推出隧道。小西寧像一個渾身似刺的小動物毫無人的意識。小西寧亂跑著衝向大街燈紅柳綠,一片溫馨的感覺。寒風吹在臉上街上的行人相互依偎著走在一起,小西寧慢慢移步過去抱住一根柱子喃喃自語,“我來抱你吧,你也抱抱我。”這片天空下隻有孤零零的柱子和小西寧單薄的站在寒風中無人注意。
沒耳一路跟著小西寧看著這個孩子橫衝直撞馬路停在人潮中想哭卻強忍著淚水嘴角抿起。
沒耳在對麵買下一個大紅薯和賣紅薯的老頭說,“我多給你兩個紅燒的價錢你幫我把這個紅薯給對麵抱著柱子的小孩。”
“行,三十塊。”老頭一口答應下來包著紅薯駝背走到對麵看向沒耳指指小西寧。沒耳站在對麵向老頭點頭就是這個孩子。
老頭想著得顯的和藹些裂開幹裂的嘴唇黑黃色的牙齒笑著說,“餓了吧,這個紅薯給你吃。”老人的褶子全部齊刷刷的堆積在一起小西寧接過紅薯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老頭詫異這孩子的話連忙說,“嗯?沒事,你吃吧!不用。”
小西寧把紅薯放在背後退了兩步道,“真沒有讓我做什麽的?”
“沒有,行了我得回去了,你吃吧。”老頭說完趕快跑回紅薯車旁隻見沒耳已經消失不見了。奇怪這人過馬路的時候還在怎麽突然沒了。
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小西寧坐在柱子下大口大口的吃起紅薯,燙得舌頭連連哈氣,小西寧吧唧吧唧嘴吃完了整個紅薯。手上的紅薯皮是一圈一圈暈開的淚滴,小西寧邊擦著眼淚不停的落下,凍傷的小手黑乎乎的摸著臉。他原本可以不受寒冷與饑餓的生活直到一天的到來都改變了,而這個改變小西寧人生軌跡的人就是沒耳。
小西寧破爛的衣服在風中亂舞,他的衣服在昨天跑進隧道睡覺時就被一群小乞丐換了過來,小西寧從沒有見過這群人,他哆哆嗦嗦地搶衣服被幾個大乞丐趕了出去。小西寧當然不懂,隻有一塊肉時沒有一個人是好人。
小西寧不再想接下來該怎麽辦他隻想睡一覺等天亮了就會暖和一些。小西寧翻進一個大垃圾桶跳到裏麵蓋上蓋子蜷縮在小小的空間終於閉上了眼睛。外麵的雪花依然紛紛揚揚的飄落陣仗是極為壯觀。歡笑著的人幸福著的人永遠無法想象世界上存在著無依無靠的孩子是多麽無助。夢中小西寧夢見一個大紅薯香甜美味,凍僵的手在紅薯周圍變得溫暖。他一大口咬下去紅薯果然是甜的真好,小西寧吃完了整個紅薯飽飽得在夢中睡著了。沒耳靠在垃圾桶旁坐下一隻手觸碰著垃圾桶表麵一股暖流漸漸流入小西寧的夢中。
沒耳低著雙眼想著大雪紛飛的世界隻剩下他和小西寧。一頭白色卷發的人在雪中走過沒耳沒有注意這個人還是看著雪景一動不動。
傷口先生晃動一下沒耳道,“沒耳你怎麽了?”
沒耳道,“想起第一次見小西寧的時候了。”
傷口先生又拿起一條魚幹吃著,“看你笑得這麽開心一定是美好的回憶吧!”
“我不知道算不算。”
“對了,沒耳我上次回去想了想你們說的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其他物種嗎?就像神。”
沒耳喝完一罐啤酒拿起一條小魚幹道,“也許吧!”
“哈哈哈,算了存在或是不存在有什麽關係。”
傷口先生突然想起問沒耳,“上次那個白頭發的人怎麽樣?”
“很好,就是沒怎麽學煮咖啡。”
“看起來你們很投機。”
沒耳聽到這話覺得倒是不假,病人和自己的確很合得來,甚至病人可以知道沒耳的想法。他開了丟失商店這麽久像病人這樣的客人還是第一個,他是一個奇怪的人像秘密一樣的存在。
“是啊!”沒耳遲疑回答他。
“哈哈,我也有一個這樣的朋友下次我說給你聽吧!”
沒耳站起來拍拍衣服對傷口先生道,“好啊!隨時等待你的光臨。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商店了。”
傷口先生也一起站起來說是要送沒耳回商店順便再聊聊。沒耳倒是也沒有拒絕傷口先生的請求和他一起走在回商店的小路上。一棵樹的枝幹跳出牆頭生長出來很突兀卻還是精致的。
一陣風吹過來傷口先生笑眯眯說,“沒耳,你說四海飄揚的風和定居樹根的花會戀愛嗎?”
“花和風戀愛?”沒耳依舊背著雙手慢慢行走。
“對啊!當然這是我的幻想。”
“一個什麽樣的幻想?”
“你看風一遍一遍的吹過越來越急是不是在尋找什麽?”
“正如先生說的風和花戀愛一定在尋找花吧!”
“春風曾經拂過一朵花,再一瞬間的對視相愛。風在花的周圍旋繞細說愛的蜜語。可是春天會過去而春風也不得不離開花的世界,風說,花我要走了,明年開春我會回來。花戀戀不舍與風的離別她說,風你帶上我吧!你猜風接下來說什麽?”
“我要刮去沙漠你會被無情的沙礫掩埋,我會刮去大海你會被海洋吞噬,我會刮去群花你會丟失在花根下。”沒耳打趣回答傷口先生的話,傷口先生差點笑出嘴裏的小魚幹,沒耳編的故事比他前麵的精彩。
“對,然後花萎縮了一下花瓣對風說,我不怕,我隻怕這裏再也沒有你。風說,明年春天我一定會回來找你。花說,明年春天你還能找到我嗎?風洋洋自得告訴花他怎麽會認不出愛的人呢!”
沒耳道,“後來風走了?”
“是的。”
“風回來找花了嗎?”
“明年春天當風再次拂過這片街道時花已經不見了,後來那一年又一年的春天風都會盤旋起一片又一片的花瓣尋找他的花。”
沒耳看向腳邊風兒打起小小的漩渦在花瓣中,他撿起其中一片綠葉道,“春天也有落葉嗎?”
“掉落了嗎?”傷口先生接過綠葉放在手心細細看去,是一片很小巧的葉子。
“沒耳,這片葉子可以給我嗎?”
“隨便。”
傷口先生裝好綠葉和沒耳繼續行走著,沒耳問傷口先生,“花去哪裏了呢?”
“嗯?花一直在隻是風已經不認識她了。”
花等不到風的到來在秋天未到就掉落在地上,一天天過去她終於被土壤吸收,當風再次到來時花已經變成一根小樹苗等待風,可是風卻在翻滾群花瓣。又是一年一年的過,當花已經長成一顆樹時,風終於注意到她問道,“你好,樹你知道我的花在哪嗎?”
樹說,“你的花長什麽樣?”
風說,“我的花和這些花長得一樣。”
樹說,“抱歉,我找不到。”
風長長歎息。
樹又說,“你見過我的風嗎?”
風說,“你的風長什麽樣?”
樹努力回憶了很久也想不出風的特征,“他和你長得一樣。”
風說,“抱歉,我見過很多長得像我的風可是他們都不是。”
樹長長歎息。
沒耳站在商店門口,“很有趣的故事。但是花是無法長成樹的吧!”
“沒耳,這是一個童話故事。”
沒耳一笑無奈自己怎麽較真開了。傷口先生送沒耳回到商店門口離去,沒耳叫到,“花也好,風也好一定都愛著彼此卻找不到彼此就像愛情是嗎?”
“怎麽說?”遠處傷口先生的聲音傳過來沒耳道,“不知道,感覺是這樣。”
傷口先生揮揮手說,“這個想法不錯做為這個故事的結尾。”
傷口先生離去後沒耳推開商店的門一聲清脆的鈴鐺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