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這才是真相
京城內。
郊區某處宅子！
當沈橋來到這裏時，宅子早就被官府的人包圍起來。
巡捕司的捕快把守著宅子的周圍附近，嚴正以待。
“沈公子！”
門口的捕快自然認出了沈橋。
這段時間沈橋沒少往巡捕司跑，早就跟這些捕快混了個臉熟。
再加上，整個巡捕司誰不知道眼前這位沈公子跟李捕頭關係密切？
正因如此，這些捕快對於沈橋的態度也是相當的好。
沈橋點點頭：“你們李捕頭呢？”
一捕快答道：“李捕頭已經在裏麵了！”
沈橋點點頭，隨即踏入了宅子中。
這是一處位於京城郊區的宅子，宅子的位置非常隱蔽，並且早已經荒廢了多時。
宅子的主人乃是以前外地的一個商人，前幾年離開之後，這處宅子沒有轉賣出去，便暫時的擱置下來。
此處的位置太過於偏僻，即便是沈橋也是繞了很大的圈子才轉悠進來。
進入這座宅子，沈橋繞過前院，來到了後院。
剛剛踏入後院，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李未曦。
一襲青衣長裙，看上去英姿颯爽的李未曦此時正站在院中。
周圍，是巡捕司的捕快正在折騰著什麽。
沈橋走上前去，李未曦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轉身，看了沈橋一眼。
“情況如何了？”
沈橋開口問道。
李未曦望著沈橋，眉頭微皺：“賀致遠死了！”
沈橋點點頭：“屍體呢？”
“已經運回巡捕司了，仵作正在檢查死因！”
李未曦淡淡道。
隨即，她的目光回頭，沉默了一下，又開口道：“屍體，就是在這裏發現的。”
沈橋點點頭，來之前手底下的人已經告訴過他。
賀致遠的屍體，就是在這個院子裏被發現的。
發現屍體的人，是來自京城街頭的一個小地痞。
昨晚淩晨他喝多了之後回家，半路上迷迷糊糊迷了路，不小心闖進了這個院子。
正好就看到了死在院子當中的賀致遠，當時就嚇得他酒都清醒了。
巧合的是，這個地痞正好是沈橋手底下的人，他認出了這具屍體正是賀致遠，當即就跑回去告訴了沈橋手下的人。
沈橋手底下的人又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徐老漢，緊接著徐老漢派人又把小子告訴了沈橋。
而這個時候，李未曦也早已經知曉了這個消息。
沈橋的目光在院子裏掃視了一圈，這個院子並不大。
甚至很普通。
而院子的周圍，似乎還有打鬥過的痕跡。
“周圍有打鬥過的痕跡，有高手在此處決鬥過！”
李未曦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又淡淡道：“賀大人的胸口中了一劍，那恐怕是致命傷！”
沈橋問道：“凶手有下落了嗎？”
李未曦搖搖頭。
沈橋微微皺著眉頭。
這個結果，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
當得知賀大人失蹤的第一天起，沈橋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隻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成真了！
“他們，果然是衝著我來的！”
沉默了一下，沈橋開口。
李未曦回頭看向沈橋。
雖然她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但是此事，的確透露著幾分蹊蹺。
這其中的蹊蹺，很難用言語去解釋。
深呼吸一口氣，沈橋開口道：“我想去看看賀大人！”
李未曦望著沈橋，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
……
在案發現場，沈橋並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賀致遠死了！
死的悄無聲息！
凶手沒有留下任何一丁點的線索。
對於沈橋來說，他唯一知道的線索，便是賀大人的死，多半是跟他有關係。
他的死，跟沈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巡捕司！
沈橋在停屍房見到了賀致遠的屍體。
停屍房的環境陰暗，甚至還透露著幾分陰冷的氣息。
尋常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這年代的人對死人的敬畏極高，就連巡捕司的不少捕快都不敢靠近這裏。
陰氣太重。
而此時，沈橋和李未曦出現在停屍房內。
沈橋不信鬼神，對於這些自然不忌諱。
至於李未曦……她是單純的不怕。
堂堂超一品高手，怎麽可能會怕鬼神！
此時。
沈橋的腳步停在賀致遠屍體身旁，臉色微微陰沉。
仵作已經監察處，賀致遠胸口那一劍，正好是致命傷。
死於他殺！
此刻，停屍房內安安靜靜的。
沒有人開口說話。
甚至還帶著幾分詭異氣息。
李未曦麵色清冷，她看了一眼沈橋，當瞧見沈橋如墨般的臉色，她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搖了搖頭。
什麽都沒說。
“賀大人，是我害死了你！”
終於，許久之後，沈橋開口打破了停屍房的寧靜。
沈橋的語速很慢，語氣卻很珍重。
“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
“一定！”
……
從停屍房內出來，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
沈橋的心情卻始終還是沒有恢複過來。
李未曦又看了沈橋一眼，沉默了一下：“你沒必要太自責！”
沈橋搖搖頭：“賀大人是因我而死的，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死！”
賀大人的名望一向很好，幾乎從來沒有任何仇家……如果不是因為沈橋，他又怎麽會死？
誰會沒事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殺一位國子監祭酒？
賀致遠的死，必定會引起了極大的風波。
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殺他，一定沒有那麽簡單！
“賀大人，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麽秘密！”
沈橋的目光一凝，沉聲道。
聽到沈橋這麽說，李未曦也是猛然想到了什麽。
她猛然回頭，盯著沈橋：“你的意思是……”
“他們是在殺人滅口！”
沈橋沉聲道：“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殺害賀大人，一定是賀大人知曉了一些什麽秘密，才導致他們殺人滅口……這秘密，一定跟我有關，他們在隱藏什麽！”
李未曦的麵色凝重，顯然她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前提如此，那麽沈橋說的沒有錯。
“但是……”
沈橋又想到什麽，搖搖頭：“可是賀大人如今已經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不一定！”
李未曦搖搖頭，麵色凝重道：“賀大人離開那天麵色匆忙，想必他應該是早預料到了這一點，指不定……他或許還留有後招！”
……
賀致遠的死。
瞬間引起了朝中的動蕩！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
雖然國子監祭酒的品級不高，隻不過是從四品。
但是，這個職位沒有人忽略。
身為國子監祭酒的賀致遠，手底下學子無數，桃李滿天下。
整個朝中，不知道多少學子是出於他門下。
他的死，瞬間引起了朝中動蕩。
趙皇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是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
大殿中，趙皇陰沉著臉，將手上的奏折摔在地上：“竟然連朕的國子監祭酒都還害，他們眼裏還有王法嗎？”
趙皇臉色無比陰沉。
身後的老宦官撿起了地上的奏折，出聲道：“陛下別太生氣，擔心氣壞了身子！”
“朕怎麽能不氣？這些人也太猖狂了點！”
趙皇陰沉著臉：“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挑戰朕的底線，當真不把朕放在眼裏？”
賀致遠的死，相當於是一種挑釁。
是在挑戰皇權！
作為國子監祭酒，他的死不可能是意外。
也不可能是仇殺！
尋常人也根本不可能殺的了他。
唯一的可能，便是朝廷鬥爭！
隻不過，這一次的鬥爭未免下手也太狠了點！
“查，給朕查！”
趙皇陰沉著臉色：“讓大理寺，刑部和巡捕司的人全部去查，查出任何蛛絲馬跡，任何人，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
趙皇的發怒，將這件事情再次引爆。
整個朝中，再次動蕩不安起來。
人人自危。
這一次大理寺刑部和巡捕司一齊出動，幾乎是將整個京城給翻了個遍。
普通的老百姓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雖然依舊沒有找到線索，抓出凶手來。
但這一次三個部門同時動手，竟然還破了不少京城的案子，抓住了不少隱藏在京城中的一些通緝犯，導致京城的破案率直線上升……
然而，關於賀致遠的案子，卻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沒有一丁點線索。
沒人知道賀致遠是如何被害的。
也沒有任何一點凶手的線索。
無從查起！
哪怕是李未曦親自調查，卻也沒能找到半點線索。
而這個時候的沈橋，也是陷入了暫時的疑惑當中。
賀致遠的死，跟他有很重要的聯係。
至於其中是什麽聯係，沈橋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楚。
若是在之前，這件事情沈橋多半會覺得是唐家幹的。
畢竟沈橋假想中的敵人，隻有唐家！
隻是，隨著跟那位唐相見過一麵，從他口中聽說的那些消息，再加上沈橋去了一趟王家，又知曉了一些秘密。
以至於沈橋此刻有些迷惘！
真相，到底是什麽？
仿佛冥冥中有人布了一個局。
而沈橋，正好踏入了這個局中！
沈橋依舊還在懷疑唐家！
這件事，是不是唐家一手策劃的？
隻不過，沈橋不太敢確定。
當年的事情，王家逃脫不了幹係的話。
那麽，沈橋所麵對的敵人，或許就不隻是一個唐家！
或許，隱藏在暗中還有看不見的敵人。
找不到這些線索，讓沈橋後背發涼。
隨著真相越來越近，他反而覺得真相越來越模糊了！
“沈公子！”
一位下人走進來：“沈公子，門外有人求見！”
“誰？”
“不知道，是一位陌生男子，說求見沈公子，有要事稟告！”
沈橋本想說不見，自從他升官之後，想見他的人多了去了。
各種渾水摸魚的都有，沈橋通常都是一概不見。
“要事稟告？”
沈橋有些疑惑，一個陌生人有要事稟告？
想了想，沈橋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下人便領著一位陌生男子走了進來。
陌生男子的年紀看上去不大，當他看見沈橋時。
先是盯著沈橋仔細看了幾眼，隨即仿佛是想到了什麽。
他的眼神瞳孔猛然擴大，隨即眼神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沈橋的麵前。
“沈公子，我總算找到你了！”
這一跪，直接把沈橋給跪楞了！
他疑惑道：“你這是……”
“我乃是賀大人的手下！”
此人沉聲道：“這些年我們跟在賀大人的身邊，幫助賀大人調查了解情報。”
“你們是賀大人的手下？”
沈橋盯著眼前此人。
賀大人，自然就隻有一個。
眼前此人竟然是賀致遠的手下？
此人道：“前段時間，賀大人曾經派我們暗中調查過沈公子您的身份，最後基本上確定了沈公子您的身份……卻沒想到，賀大人卻突然遇害了。”
沈橋微微眯著眼睛，“那你今日來找我，是為了……”
沈橋不是那麽好騙的人。
一個不認識的人跑過來說他是賀大人的手下，沈橋自然沒有那麽容易輕信。
“賀大人在出事之前，便早已經預料到了自己可能會出事！”
此人開口道：“故而，賀大人曾經飛鴿傳書留下了一封信交給了屬下，然而沒等到屬下趕回來，賀大人卻已經出事了……”
“這封信，賀大人讓屬下務必交到沈公子的手上！”
說著，此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沈橋。
沈橋微微眯著眼睛瞥了一眼。
他臉上的神色有些狐疑不定。
這情況……未免有些荒謬。
信還是不信？
沈橋將信將疑的接過了信。
拆開信。
當看到上麵的字跡時，沈橋微微眼神一凝。
這字跡，的確是出自於賀致遠之手。
國子監有不少賀致遠的字畫，沈橋對於這位賀大人的字跡也是清楚熟悉。
“沈太傅，當你見到這封信時，老夫恐怕多半已經不在人世，此事老夫早已預料到。老夫知曉了一些真相，那些人必定不會放過老夫。隻是可惜你這小子，竟然如此隱藏身份，害的老夫好一番調查。不過老夫終究還是查到了，你小子就是沈家後人……”
“當年沈相去世之後，沈家遭遇橫禍，慘不忍睹，老夫一度以為沈家絕後，卻沒想到你還活在世上，這是老天不讓沈家滅亡……”
“你的敵人，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強大。想要給沈家報仇，隻能靠你自己。不過，沈家雖然沒了，但當年沈家的舊部卻還在，如今朝中，還有不少支持沈家的舊部，他們會能給你幫助。還有陸毅大將軍，他乃是老夫的至交，也是當年沈家一派之人……”
“最後，老夫知曉了那麽些秘密，他們不會放過老夫。若是老夫當真遭遇不測，那老夫的所有猜測便全部對了。唐家，一定是當年策劃了這一切的背後主謀！”
“唐家，乃是主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