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城外調查
“那這個道士現在何處?居住在哪?”
鎮南王搖頭,
“道士而已,雲遊四方,又有誰能找得到他去,這事都已經十好幾年了,那時候老王爺還在世。”
白君起又坐了下來,這好好的線索又斷在了這裏,可若說真想從這小王爺的病上查,倒也不隻有這一種辦法。
既然大夫問不到,就去問病人好了。
白君起擦了擦下巴。
“看來還得在這王爺身上找證據 。”
鎮南王一聽這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老遠,
“我說白大人,本王和你不是剛從漢王府出來麽,那時候你怎麽這麽急著走,現在再回去,說不定人家早把證據消滅光了,至於我那個宗室弟弟,更是會守口如瓶,和你打上半天太極拳,想從他嘴裏套出什麽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這,王爺就不明白了,有的時候適時的離開,比一直逼問更有用。”
鎮南王沒有在現代社會生活的經曆,對於犯人的審訊也不太了解,他不知道,若是讓一個囚徒自己獨處一段時間,讓審訊的話慢慢發酵,心裏有鬼的人總是會被無形的恐懼困擾,彼時那些虧心事就會一件一件地翻卷出來,
我有沒有露出什麽破綻?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在懷疑我了?我是不是被人出賣了?
審訊的人說的越少,犯罪分子就越忐忑,最後大部分都是被自己崩塌的心理防線擊潰的。
白君起昨日進入了那個焚燒爐當中,卻又安然無恙的歸來,在漢王看來,就像是走過了一遭鬼門關回來了一樣,人對於未知的事總是充滿恐懼的,他現在一定沉浸在恐懼當中。
因為他不知道白君起現在已經知道了多少關於他的秘密,就此離去的目的又是什麽,說不定再見麵時,就帶著他所有的罪證登門了。
“我們先將那漢王晾上一晾,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鎮南王有些奇怪,
“什麽更重要的事?”
白君起掐著腰走到門邊,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看看外麵天光還算好,正適合出門活動活動筋骨。
如果不昨天從煙囪頂上掉下來渾身都差點散了架,自己本該生龍活虎,可眼下不是休息的時候,時間就是生命,得趕在漢王把證據銷毀之前,調查出真相。
“借我這身衣服的年輕秀才姓張,今年就要進京趕考,他家一直住在這王府周圍,長輩在世,有些事,可以好好的問一問他。”
“所以白大人都問出些什麽來沒有?”
“沒來得及,我今早走得急,要是再來晚了一點,你們肯定會打起來。隻粗略的了解了一下他家的大致狀況。”
鎮南王點點頭,
“所以我們現在就是要去找這個張秀才,看看他對這漢王的這些陰謀詭計知道多少。”
說走就走,為了減小目標,鎮南王並沒有帶多少隨從,三五個人結成一隊,騎著馬就奔鄉間小路趕了下去。
白君起一行人到達張秀才住所的時候,他家正在燒飯,飯菜的香氣四溢,讓從昨晚到今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的白君起肚子裏咕嚕咕嚕的響起來,門口站著一個身上圍圍裙的大娘,不用說,就是這張監生的母親了。
她見鎮南王器宇軒昂,看起來頗有些大人物的風範,一時間有些傻了眼,不知該如何應對。
白君起擺擺手安慰她道,
“大娘,這是我的朋友,雖然位高,但是平易近人,不用害怕的。”
鎮南王也笑了笑,消除這婦人的戒心,幾個人在小院子裏坐下,不一會,就見田壟上來了一個赤腳的青年。
“白大人!是白大人來了麽!”
不用說,這就是那年輕的秀才了,躬耕田畝,發奮讀書,看起來是十分勵誌的精神小夥,完全不像一般秀才有股酸勁兒。
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多謝張監生的這套衣服,否則我就要光著屁股回衙門了。”
秀才人很敞亮,擦了手替白君起倒茶,
“大人這說的是什麽話,大人的威名在下早有耳聞,人人都說,大人是執心決斷,能破冤案的清天老爺,就連我母親一個沒怎麽出過門的農婦都如雷貫耳。”
“我真的有這麽大的名氣麽?還真是慚愧啊哈哈哈哈······”
幾個人寒暄幾句,就迅速的進入了正題,
“實不相瞞,本官今日又叨擾了張監生家中,其實是有事想請教。”
“大人請講,若是在下不知道的,我去問問我母親。”
“我想問的是,漢王殿下你們見過沒有,可知道他是何起居?”
“起居?”
年輕的秀才皺起眉頭,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這漢王殿下自出生開始就服藥,一直深居簡出,別說我們這些住在周圍的農戶,就連他王府上的人,有很多都沒見過他。
“那你見過他沒有?”
“大人您還別說,在下在王爺娶親的時候,還真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看著還算好,整個人除了麵色有些蒼白,有些瘦弱之外,和尋常人無異,並沒有傳說中病的那麽嚴重。”
十餘年前剛結婚的漢王正是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事業和愛情雙豐收,嬌妻在側權柄在手,隻是在那之後,很多事就急轉直下了。
究竟是什麽事,導致了這些悲劇的發生,讓一個原本看著還算正常的王爺,生生變成了變態呢?
白君起想了想,指著樹叢裏可窺見的高聳的鐵桶繡樓道,
“你印象裏麵,這王府幾年前是不是曾經焚燒過什麽東西?”
“焚燒?王府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舉行盛大的祭祀王妃活動麽?到時候香煙彌漫,他還會請許多窮人吃飯,是個好人呢。”
秀才一臉迷惑和無辜,讓白君起汗毛倒豎,通體冰冷。
糟糕,這病嬌王爺的陰謀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他一直在利用這個偽裝成繡樓的焚屍爐幹著各種罪惡的勾當!
張秀才見白君起臉色不好,試探著問道,
“白大人這是怎麽了,難道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