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孟長川做了一件大膽的事
孟長川直起身子來,踉踉蹌蹌朝著外麵走著,姚潔娜在身後叫著孟長川,孟長川無動於衷,在一片光影相見之下,孟長川的視線漸漸地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的腳下忽然間一個趔趄,就要摔倒的時候,一條腿,抵住了他的身體。
孟長川站起了身子,綿綿的腿也跟著收了回來,她抿了抿嘴唇,看著孟長川,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很不自量力的人,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還喝酒。
周圍的人發出了尖叫聲,他們,這都是被綿綿剛剛那個帥氣的動作給驚訝到了。
“喲嘿,來了個美女。”
“這好像是傅家的傅綿綿。”
有人在竊竊私語著。
孟長川衝著綿綿笑了笑,就像是從前那樣,一下子就紮進了綿綿的懷裏,蹭著她的肩頭,孟長川輸了口氣,“你來了。”
他笑著說道,“我不想寵女人了,我也想被女人寵著。”
“喝醉了你。”綿綿將孟長川的腦袋,直接拜倒了一邊去。
“老姐,怎麽了啊這是?”陸洋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看著喝醉酒的孟長川,還有一身冷冽的綿綿,陸洋訝異了。
這怎麽個情況啊?
他就走去打個台球的功夫,怎麽就鬧事了?
綿綿看了一眼陸洋,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怎麽也來這種地方?不怕被人拐了去?”
“老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把人帶走,你也跟上。”綿綿一聲令下說道,人,自然指的就是孟長川了。
陸洋無語的扶著孟長川的腰,嗅到了他身上的酒味,皺了皺眉頭,“你這是喝了多少酒了?”
“不用你管……鬆開,鬆開我……”
“服了,你倒是也別讓我老姐管啊。”
“傅總,原來你和這位帥哥認識啊。”姚潔娜的話,拉回了綿綿的思緒。
她看向了姚潔娜,認出來,這是之前被FD集團拒絕的一個公司女兒。
FD集團現在眼光高,綿綿又是一家之主,想要和誰合作,那都是得看重利益的,姚潔娜的集團很不錯,但是沒有不錯到,可以讓綿綿同她合作。
“這是我的助理,姚小姐有什麽事情?”
“我沒什麽事情啊,就是覺得他長得帥,綿總果然是男人圈廣泛啊,老公帥,助理也帥,這190的大高個弟弟也長得帥,嘖嘖,真不錯啊,傅總的生活。”
綿綿沒有理會姚潔娜的陰陽怪氣,在京城,看不慣綿綿的人太多了,綿綿要是挨個計較,她就活得太累了。
陸洋扶著孟長川上了車,兩個人都坐在車後麵,綿綿開車的車速有點快,弄得孟長川想吐的衝動上來了,衝著綿綿擺了擺手。
“停車,我要吐。”
奈何。
車子還沒等停下來,已經,晚了!
綿綿回頭看了過去,就聽見孟長川嘔的一聲,吐在了綿綿的後座。
陸洋狠狠地踹了孟長川一腳,“老姐你停車,咱把他踹下車去吧。”
“現在還不是時候。”綿綿開車的速度更快了。
不知怎的,陸洋從綿綿的眼底看到了一抹久違的殺氣,讓陸洋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孟長川似乎要倒黴了呢。
到了傅家公館,車子開進去,便有保鏢稱職的走了過來,要給綿綿開門,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保鏢一開始以為是傅生喝酒了呢。
卻在看見陸洋身旁不省人事的孟長川後,抿了抿嘴唇,他好像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姓孟,前幾天還來看望過綿綿呢。
綿綿甩上車門,下了車之後,讓陸洋拎著孟長川也下車,天知道陸洋現在吵架想要洗澡,渾身散發著一股惡臭的氣息,這該死的孟長川。
嘩啦!
伴隨著巨大的水花聲,泳池裏麵水花四濺,孟長川感受到了從頭到腳的冰涼,渾身打了個寒顫,居高臨下,他緩緩抬眼,看到了站著的綿綿。
綿綿麵無表情,隻是緩緩地半蹲下來,注視著孟長川,眼底有幾分嘲諷。
“現在醒酒了嗎?”
孟長川抹了一把臉,他的輪廓很深邃,孟長川最好看的五官是他的眼睛,然後就是他的眉毛,他有著一雙桃花眼,眼神因為年齡的增長,變得愈發的沉穩。
環顧四周,孟長川太陽穴兩邊,狠狠地跳著,他已經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你對我這麽狠?把我直接踹下來了?”
“不然你想我伺候你,給你脫衣服,把你放在床上?”綿綿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說,做夢吧你。
孟長川深吸了口氣,二話沒說朝著岸邊走。
他現在泡在水裏,很冷很涼,本來就感冒還沒好,現在衣服都濕漉漉的。
砰!
就在孟長川要上岸的時候,綿綿一腳將他重新踹了回去。
孟長川沒想到綿綿會忽然有這種動作,一時間沒有招架,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注視著綿綿。
綿綿眼神寒涼,冷漠:“這一腳,是踹你帶我弟弟去夜店,我怕你教壞了他。”
孟長川沉默著,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綿綿緩緩地直起了身子。
“還欠著一腳,你吐了我的車,清理費和精神損失費我還沒問你要。”
“你要多少?現在給你,先讓我上去,很冷。”
“那你自己上來便是。”綿綿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說,你敢上來嗎?
不怕我再一腳把你踹下去了嗎?
孟長川注視著綿綿,他緊咬著牙齒,那眼底升騰起幾分怒氣。
他不是個吃素的,對她好,對她不吭聲,那是因為他愛她罷了。
既然她要仗著這份愛,胡作非為,那就不怪他不客氣了。
孟長川緩緩地朝著岸邊走過來,綿綿本來就憋著氣,她好好的車,被孟長川給吐了,還真的以為她什麽都不計較是不是?!
然而。
就在綿綿抬起腿,要踹孟長川第二腳的時候,孟長川忽然抬起手,抓住了綿綿的腳腕,趁著她不注意,也將她一把拽入了水中。
伴隨著巨大的水花四濺,綿綿的衣服和頭發也跟著濕透了,孟長川盯著她冷笑,“你現在開心了?滿意了?玩夠了?“
“你是不是有病?”
“知道冷了,是不?”孟長川看她頭發濕漉漉,渾身打顫發抖的樣子,很快就於心不忍了,他歎了口氣,彈了一下她的前額,“行了,趕緊上去。”
“啪。”
綿綿當即就給了孟長川一巴掌,孟長川猛地看向了綿綿,綿綿的牙齒都在發抖,很是恨他似的。
“我要是感冒更嚴重了,我老公回來看到我,我怎麽和他說?你給我滾,你現在已經被解雇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綿綿冷著一張臉,朝著岸上走去。
孟長川的心裏憋著一股濃濃的火氣,是對綿綿,也是對傅生,到底憑什麽這個女人現在這麽向著傅生?張口閉口,都是傅生了?
所以孟長川做了一件大膽的事情。
他明知道綿綿現在快要恨死他了,還硬是拽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扯到了身旁,箍住了她的胳膊,低頭就親住了她的嘴唇。
剛碰上她的嘴唇,就又被綿綿給甩了一巴掌!
那清脆的聲響,仿佛是來自渺遠的國度,打的孟長川的耳朵都是嗡嗡的。
綿綿指著孟長川手指都在發抖。
“別把我對你的同情,當成是理所當然,給我滾!”
“你既然還同情我,說明什麽?說明你還在乎我,你還愛著我。”
“我隻是憐愛你,這是一種憐憫,和愛情無關了。給我滾蛋!”
她很少情緒這麽激動過,整個人都想要要朝著他咆哮出聲似的,孟長川整個人都浸泡在冰冷的水池裏麵,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那是一種天地不仁的絕望,將孟長川包裹著,讓他很冷很冷。
綿綿回到了房間,去泡了個熱水澡,打了好幾個噴嚏,可是還是感冒了,渾身很冷很冷,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去公司。
手機振動了好幾下,都是財務部部長發來的文件,要綿綿過目。
綿綿現在頭暈腦脹,涉及到巨大的金額,綿綿不想出任何的差錯,她很快從浴室裏麵出來了,給傅生打電話了。
“財務部那邊,還有幾份文件沒有看,先交給你好了。”
“聲音怎麽了?”傅生第一問的是綿綿,而不是工作,皺眉,“怎麽感冒更嚴重了?”
“嗯……”綿綿本來沒什麽,但是聽到傅生的聲音,心裏麵緊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開了,她的嗓音難得的發緊了起來。
“我難受,傅生。”
“哭了嗎?”傅生屏住了呼吸,隻能聽到自己心髒揪扯的聲音。
“我沒有哭。”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跟我說說?”傅生知道,他不應該這麽問。
因為他要鐵了心要綿綿討厭他。
但是,他做不到。
他坐牢,被抓的那段時間,那麽黑暗的那段時間,綿綿都沒有哭。
現在綿綿哭了。
傅生怎麽可能視而不見?他那麽愛著陸綿綿。
綿綿咬了咬牙,“孟長川把我推進泳池裏了,我現在感冒更重了。”
其實真正讓綿綿哭的,是因為孟長川親她的那一下。
在傅家公館,她現在是傅生的老婆,被孟長川給親了。
這無關乎誰是她喜歡的人,隻關乎著綿綿心底的道德天平,還有那根緊繃著的底線的弦,斷裂了,她接受不了。
哪怕她知道,主動的人是孟長川。
傅生的臉色和他的神情一樣的冰涼,透露出幾分殺氣,但是他的話語卻是安慰的,“乖了,我很快就回去。”
“你早點休息。”綿綿的眼淚隻流了一點,幹涸凝固在了眼角,她很快就不哭了,她又恢複到了原來那個冷漠清冷的陸綿綿了。
“我先睡了。”
“別想太多,等我回去,自己一個人撐不住的話,明天不要去公司了。”
“嗯。我知道。”
綿綿掛了電話。
傅生這邊,掛了電話之後,他就對身旁的花凡塵說道:“我要回去,半個小時之後我就走。”
“半個小時?這麽著急做什麽?”
花凡塵一臉不解,“你爸的財產,你不要了。”
“是,不要了,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傅生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
花凡塵的腦子反應慢了半拍,是因為他看到傅生這麽著急的樣子有些看不過去,“你怎麽回事,錢都不重要,那什麽重要?”
“你說呢?”傅生眸子冰冷地反問,
一句話,就把花凡塵的話給重重地噎了回去。
他已經知道傅生為什麽急著要回去了,想必是綿綿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傅生的行李並不多,他收拾起來的速度也很快,想要拎著箱子走的那一刻,卻被花凡塵一把給抓住了手腕,花凡塵歎了口氣。
“你還是別回去了吧,你不是想要和陸綿綿離婚嗎?”雖然花凡塵不懂,為何傅生想要跟綿綿離婚,但是,
現在回去,不就意味著前功盡棄嗎?
傅生咬了咬牙。
“我實在是做不到視而不見,因為她哭了。”
一句話,就讓花凡塵緩緩地鬆開了握著傅生手腕的手,向來不曾在外人麵前示弱的綿綿,這次竟然在傅生的麵前哭了,所以傅生要回去。
是因為綿綿是真的愛上了傅生,願意在傅生的麵前放下自己的軟肋。
一個女孩,真心地去愛了兩個人。
可是這兩個男人,都有自己的苦衷,都在她選擇熱熱烈烈去愛的時候,選擇將她推開。
綿綿一大早就起床了,頭暈腦脹的,昨天晚上睡得並不好,她也沒有吃藥,主要是懶得動彈,而且不想要打擾睡著的下人們。
吃飯的時候,綿綿的臉色很不好看,就像是時刻要倒下了似的,陸洋看著綿綿,擔憂地伸手覆在了她的額頭。
“老姐,沒事吧?”
“我了個去!你額頭好燙啊,你發燒了?”
“吃你的飯。”綿綿沒好氣甩開了陸洋的手,自顧自整理了一下頭發。
“老姐,你都發燒了,今天還要去公司?還起這麽早?你沒事吧你?”
陸洋都想把綿綿的腦子給敲開,看看裏麵到底裝著什麽東西了。
綿綿自顧自站了起來,“我吃飽了。”
“小姐,”一旁的仆人也很關心綿綿,揪扯著手中的圍裙,“要不今天還是別去公司了吧,公司不是有少爺嗎,少爺會處理好一切的。”
“他現在不在,公司隻有我。”
說完綿綿就走了,她就是這樣的脾氣,很固執。
開會的時候,綿綿一直在咳嗽,身體非常虛弱,虛弱到身旁好幾個部長都看不下去,勸綿綿趕緊休息,綿綿說沒事,不用。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的腦袋靠在了沙發上,喘著氣。
不一會兒,一道人影現入了綿綿的眼底,綿綿的眼神多了幾分柔軟,“傅生,你回來了。”
麵前的人一字一句:“我是孟長川。”
綿綿的眼睛從模糊漸漸地變得清明了起來,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了,的確,不是傅生,是那個害她變得這麽脆弱的罪魁禍首,孟長川。
綿綿用力地咳嗽了好幾聲,“滾。我不是讓你滾了?”
“對不起。”
孟長川現在是酒徹底醒了,他以後再也不想碰酒這種東西了。
“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用。”
“別說不用了,你的身體要緊。”
孟長川終歸是個男人,他有力氣,打橫便將綿綿抱了起來,綿綿咬住了他的脖子,讓他趕緊放她下來。
奈何,孟長川不痛不癢的,將綿綿從辦公室抱到了下麵去,樓下很多員工朝著綿綿這邊看了過來。
準確的說,大家都在看著綿綿竟然被孟長川給抱著。
有幾個膽子大的,還拿出手機照相。
孟長川將綿綿抱到了公司外麵去,綿綿皺眉頭,“你放我下來,還嫌我不夠亂是不是?!”
“別鬧了,你生病終歸是因為我。”
“你也知道是因為——”
剩下的話,綿綿頓時間卡殼了,是因為她看到了孟長川手腕上的劃痕。
這是一道嶄新的劃痕,用刀子給劃傷的,她看得出來,抿了抿嘴唇,“你自殘了?”
“哦,”孟長川順著綿綿的目光看了過去,他本人倒是不以為然,“昨天病發了,夜裏睡不著覺,就覺得手腕癢得很,就劃了一刀子。”
綿綿注視著孟長川,忽然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想要罵他一句有病來著,卻又怕他聽見這句話,心裏麵會多想。
他得了抑鬱症。
曾經,那一道讓陸綿綿追隨著的光,竟然得了抑鬱症。
這個事實,讓綿綿的心裏並不好受,哪怕她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孟長川繼續抱著綿綿走著,這路他走的漫長,無比的珍惜著。
眼看著就要抱著綿綿上車了,這個時候一道人影擋住了孟長川的去路。
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傅生,犀利單薄的眉眼,銳氣之中含著幾分凜凜的寒光。
“把她給我。”
孟長川咬了咬牙,他現在看見傅生就心煩,“憑什麽給你?”
“我太太,你憑什麽抱著?”
傅生直接伸手就問孟長川搶人。
綿綿也看到傅生了,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身體的重心也緊跟著朝著傅生那邊傾斜過去,不然孟長川本來是不想鬆手的。
傅生打橫抱著綿綿,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蒼白的嘴唇,眼底一抹疼痛和心疼劃過。
他把綿綿往上掂了兩下,當著孟長川的麵親了一下綿綿的頭發,“我來晚了,抱歉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