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終歸是成了笑話
在公司樓下尋找孟長川的,不是別人,正是寧朝夕的父母。
綿綿下了樓,寧朝夕的媽媽抓住了綿綿的領子,質問她孟長川呢。
孟長川去哪裏了?!
綿綿麵無表情拂開了對方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領。
“我和孟長川已經沒什麽關係,你們要找人,犯不著找到我的頭上來。”
“你不知道他去哪了?那誰會知道?都是他,害死了我們朝夕。”
“去和他說,我真的不清楚他在哪。”
綿綿說完轉身就走。
卻被寧朝夕的母親一把給拽住了衣服。
“陸綿綿,你犯不上在這裏裝無辜,別以為我沒看監控,我女兒,你還打過她!”
“我打她什麽了?”
綿綿的眼,變得沉冷下來。
“她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她自己先動的手,你們做父母的難道沒責任嗎?”
“陸綿綿,就算我們朝夕有錯,也是被你和孟長川給害的。”
說著寧朝夕媽媽的情緒愈發激動了起來。
“她是瞎了眼,才跟孟長川在一起!還有你,你竟然做小三,做了就做了,就安分點,還動手打人——”
“打人的是我。”
綿綿的身後響起了傅生的嗓音。
傅生在綿綿的麵前站定了,他攬住了綿綿的腰,眸光有些鋒利的對準了寧朝夕的母親。
“打寧朝夕的是我,和我太太沒有任何的關係,想追究責任的話,就追究我的便是。”
寧朝夕的母親,頓時間有些駭然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麵對傅生。
都說這個叫傅生的男人,溫潤如玉,對外人和和氣氣的,很是有禮貌,今天這麽一見,似乎並不是這樣,他的冷是不動聲色,桀驁之間藏著幾分銳氣。
“你,你就是傅生?”
“嗯,”傅生的臉色和神情沒什麽變化和波動,“寧朝夕的死,讓人悲慟,隻是這責任究竟是誰的,想必你們二老也清楚得很,若是要算在我和傅太太的頭上,未免說不過去。”
聞言,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女人頓時間沉默了。
綿綿的臉就和傅生一樣沉冷,兩個人就像是從同一模子裏麵刻出來的似的,那麽陰沉。
“和這種人,沒必要說這麽多,我們走吧。”
“等等!”寧朝夕的母親還是不甘心。
對上的卻是綿綿早已經失去耐性的眼睛。
“你以為你們寧家,現在能和京城傅家對抗?若是能,那就請便,你想告我,那我奉陪,因為我從來沒對不起寧朝夕什麽。”
寧朝夕的父親率先反應過來,將他的妻子拉開了。
“你別拉我,你別碰我!”人都走了,寧朝夕的媽媽卻開始耍無賴了。
“都是他們的錯,他們害了我的女兒,為什麽我不能追究?”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女兒已經沒了,已經死了,還能怎麽樣?現在重要的是牽製住京城傅家,和傅家的人搞好關係。”
“搞好關係?”
寧朝夕的母親冷笑了幾聲。
“你看他們的樣子,一唱一和的,像是要搞好關係的樣子嗎?”
“是你太心急了,陸綿綿是什麽性子,現在還有傅生,你這麽質問他們,他們能跟你道歉嗎?想得美吧。”
寧朝夕的媽媽頓時間不說話了。
綿綿那邊,生氣的同時,更多的還是擔憂。
孟長川,到底去哪了?
她的腦子裏,始終是孟長川那天躺在醫院的眼神。
那麽悲涼,那麽寂寥。
他說:“別走,你陪我一會兒吧。”
他何時也能說出這麽卑微的話。
終歸是當年傅家的人有愧於孟長川。
也是她陸綿綿。
她執意要插手孟長川的感情,自此斬斷了孟長川和寧朝夕的姻緣,可是最後她還是跟了傅生了,現在想想,不是孟長川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孟長川。
她率先愛上了他,可是又率先不要了他。
至少他過得好,好好活著,那麽她的心裏麵就安心了。
現在呢?
也不知道人怎麽樣,在哪裏,是不是靜靜死去了。
綿綿心煩意亂的。
她又在本子上,在那同一頁碼,寫下了孟長川這三個字。
寫著寫著,又在這同一張紙上麵,寫下了孟長川的曾用名:孟凡辰胤。
孟凡辰胤變成了孟長川,可是孟長川沒有陸綿綿,那句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而增慕,似乎終歸是成了笑話。
……
孟長川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綿綿不想找了,她現在是傅太太,不該再去找別的男人了。
哪怕是暗地裏的,也不行。
這幾日傅生倒是會問她,孟長川去哪了。
綿綿不知道傅生心裏想什麽,最後隻是說:“不知道,他的事情,我不想關心了。”
“終歸還是活著的好,不是嗎?”傅生反問。
綿綿愈發摸不透傅生心裏的想法,末了隻是道:
“傅先生,我們過好我們現在的生活,就足夠了。”
她是真的不去找孟長川了。
夠了。
已經夠數了。
她就當孟長川這個人不存在好了。
孤兒院那邊,麥田的手續已經辦妥了,她明天就可以去新學校報道了。
終歸是開學的第一天,綿綿要親自送麥田過去,免得一些事情處理不好,或者麥田會因為是新來的同學,被班裏的同學們欺負。
開學的前一天晚上,麥田住在綿綿家裏。
這是麥田第一次來傅家公館,那麽大的別墅,站在外麵,看都看不完,麥田的眼底有怯懦,更多的是一種羨慕和祝福。
“綿綿姐姐,你住在這樣比孤兒院還大的房子裏麵,真的很好。”
“你也會有的,”綿綿說道,“要靠自己的努力,住上很大的房子,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嗎?”
“好。”麥田說道。
綿綿看到了麥田眼底的野心和清澈,這兩點摻雜在一起,並不違和。
綿綿之所以選擇資助麥田,也是因為看到了她不願意安於現狀,和周遭的普通孩子不同,若她真的是個普通孩子,太過平庸,她反而不會對她這麽好了。
所以是看眼緣,眼緣很重要。
“來了。”傅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穿著幹淨的白色襯衫,眉眼就像是柳樹剛剛冒出來的新葉,那麽純透。
這是麥田第一次看見傅生,她靜靜地看著傅生。
就像是在看著一泊湖。
一泊,波光粼粼的湖麵,那是聖湖,她不想打擾了這片聖土。
綿綿的手搭在麥田的肩頭,“這是我資助的孩子,明天她就去學校報道。”
“嗯。”
傅生看向了麥田,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傅生,是綿綿的老公。”
“你好。”
麥田在心裏暗暗地記下了傅生的名字。
傅生。
真是好聽的名字。
“先吃飯吧。”傅生的眼落在了綿綿的身上,那種眼神很是真實,麥田看得很清楚,傅生的眼底藏著對綿綿的寵溺和溫和。
那種眼神,是在看她的時候,孑然不同的呢。
傅生。
餐桌上,傅生會給麥田夾菜,純粹是出於禮貌,有時候傅生也會看看麥田,用一種很傷感的眼神在看著,麥田不懂這眼神背後的深意。
正如同她不懂,為何有時候綿綿也會用一種傷感的眼神,注視著她。
仿佛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仿佛她曾經經曆過什麽很痛苦的事情似的。
可是麥田不懂。
吃完飯,麥田要去洗碗,她不習慣別人對她這麽的好,綿綿說不用,給她安排了單獨的房間,讓麥田去休息。
麥田環顧一圈,這房子從外麵看著已經很大了,沒想到裏麵的建設更大。
麥田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好的房子,而且一個房間的麵積,就已經趕上半個孤兒院那麽大了。
綿綿打開了麥田的衣櫥。
“明天你穿著校服去上學。今天早點休息,晚安。”
“姐姐,晚安。”
綿綿皺了皺眉頭,“你叫我姐姐嗎。”
“不然我應該叫什麽呢?”
“算了,就叫姐姐好了。”綿綿沒有再多說什麽,很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綿綿就去送麥田了。
麥田坐在了豪車裏麵,寬敞的勞斯萊斯,後麵的空隙很多。
麥田瞧著身旁的綿綿,她在看文件,肩頭披著黑色的外套,顯得她的骨骼清瘦,那纖細的手指上麵戴著戒指,低頭有那麽一瞬間的清冷。
不近人。
“綿綿姐姐。”麥田很是認真地說道,“你長得真好看。”
綿綿看了她一眼,笑笑,“怎麽忽然誇我?”
“是因為綿綿姐姐太好看,才會遇到傅生哥哥那麽好的男孩吧,綿綿姐姐要穿的衣服,都是傅生哥哥一大早,親自熨好的。”
今早上麥田很早就醒來了,是因為生物鍾,很難一時半會兒改過來的。
然後她就看到傅生,在給綿綿熨燙衣服,說不出的滋味。
是因為對方太好,所以才會被溫柔以待吧。
“嗯。”綿綿的眼底閃過一抹溫柔,“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讓我找不到瑕疵,偶爾也會做一些令我生氣的事,隻是那點事情,和他對我的好比起來,真的是不值一提。”
說著,綿綿似乎又想到了另一個人。
她有些無奈。
什麽話都沒說,繼續看手裏的文件。
“綿總,到了。”開車的司機說道。
“嗯。”
麥田望著自己要上學的地方,京城第一實驗小學,聽說這是京城最好的學校,是私立的,一年要花很多錢,隻有有錢的人才能來這裏上學。
綿綿牽著麥田下了車,她親自給麥田辦了入學手續,辦理妥當之後,綿綿很快就離開了。
臨走之前,麥田叫住了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