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這很重要嗎
雲清一番話,讓楚文軒吃了憋,有那麽一瞬,後悔過來,就該自己練自己的,搭什麽話啊,還和李誠然在那兒糾結和爭論了半天,怕對她不利什麽的,結果呢,人家壓根兒就沒想著搭話。
蘭采和李誠然在一旁替自家主子著急,眼看著兩位主子好不容易搭話了,這都說得什麽啊。
一個話裏話外埋怨被無視,一個則嘴硬不承認無視對方,這樣進行下去,兩人的關係能緩解才怪。
“陛下,您剛才拉了半天的弓,累了吧,坐下歇歇吧。”李誠然一邊說著,一邊對一旁的蘭采使眼色,蘭采會意,同樣對雲清道:“娘娘,您練了也挺久的了,坐下歇歇吧。”
兩人分別將兩位主子往一個方向的椅子引,想讓兩人離的近一些,這樣方便關係的拉近,距離近了,加上這朦朧的夜色,還有即將下雨的空氣中彌漫的濕潤,更是能夠容易讓兩人親近。
然而,李誠然和蘭采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兩位主子互相之間的鬥氣,往哪邊領可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人家自己撇開隨從的手,直接分別坐在了間距最遠的椅子上,兩者中間相隔了四把椅子,且誰都不看誰。
李誠然和蘭采互相看了一眼,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如何讓兩人親近?
忽然電閃雷鳴,雷雨瓢潑,雨聲的忽然臨近,讓楚文軒頓時率先望向了雲清,以為她會害怕,然而雲清隻是平靜的望著外麵的雨,沒有絲毫動容,就好像這場雨和她毫不相關一樣,雷聲閃電於她來講更是兒戲。
相比旁邊被雷聲嚇得捂住耳朵大叫的蘭采,雲清這反應未免也太平靜了些。
蘭采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放下手,重新整理儀態,不讓自己在兩位主子麵前太過失態。
李誠然則對楚文軒和雲清道:“陛下,皇後娘娘,這雨一時半刻不會停的,而且下的還挺大,要不,兩位主子先進內閣去歇息,奴才已經命人準備了糕點水果和茶水,邊吃邊賞雨,總比在外麵受冷風的強。”
蘭采緊跟著對雲清道:“是啊娘娘,這雨絲一個勁兒的往裏麵打,打濕了衣裳,萬一得了風寒,可就得不償失了。”
楚文軒都要站起來了,雲清卻是紋絲不動:“就在這裏賞雨,挺好的,內閣那麽悶,賞雨不盡興。”
聽了這話,再看楚文軒,他又坐下了。
李誠然一看,顯然陛下是樂意陪著皇後的,看來是有要複合的跡象,如此甚好,他便命人將內閣吃的東西都給挪了出來,放在兩位主子手邊的桌上。
雲清盯著雨幕,不說一言,楚文軒看看雨幕,時而偷瞄雲清,心裏跟有隻小貓的爪子一樣,一直撓著,撓的他坐立不安。
“柳丞相的事情辦的如何了?”雲清率先開口。
終於打開了話匣子,雖然是公事,但楚文軒總算是鬆了口氣,隻要她開口,萬事都好說。
“朕已然命人去找證據了,但是當時的目擊證人,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不知去向,找起來有些困難。”
“這個柳丞相,還真是狡猾奸詐!”
“是啊,不過,朕不會放棄的,何況……”
“薛光耀那邊呢?”雲清猝不及防又拋出一個問題,打斷了楚文軒的話。
楚文軒先是一愣,隨即回答:“他的罪證,證據確鑿,逃不掉了。”
“那陛下想治他一個什麽罪,會牽連到他的家人嗎?”
“欺君罔上,再加上貪贓枉法,這是不小的罪責,必然是要牽連其家人的,朕就不信,他做出這等事情,他的家人會全然都不知道,不然的話,朕派人送去的幾萬擔糧食,他們如何向義渠的百姓解釋?”
雲清覺得楚文軒說的話有道理,可終究是有些不忍,又問道:“就連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楚文軒遲疑了一下:“律法如此,誰都不例外。”
雲清不說話了,她本來是存有僥幸的,但是楚文軒的話,讓她最後一絲絲的心軟和僥幸,也都消失不見。
什麽時代有什麽時代適應的恒村法則,雲清不認為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夠顛覆這個時代的規則,她的看法來源於二十一世紀,同這個時代是不相容的,隨意按照自己的章法行事,隻怕會引來禍患,同時也給楚文軒留下禍根。
畢竟,在這個年代,報仇顛覆逼宮朝堂,並非不是常見之事,這是朝代更迭曾經出現過的,所以,雲清心知自己選擇住口,不影響楚文軒的決斷,才是最為主要的。
“薛小瓶的屍體怎麽安置了?”雲清繼續問。
“在一處專門放置屍體的冰窖裏放著,有專門的人守著,若是要調查案件,仵作隨時可進出,也方便查案的人進出。至於凶手,初步斷定是柳妃,但她認罪,還大呼冤枉,自然要好生調查,關鍵是……”
楚文軒頓了一下,後麵的話沒說。
“關鍵是,就算是能定她的罪,她現在也不是死的時候,對不對?”
雲清並未看向楚文軒,卻將他沒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楚文軒沉默,算是認可了雲清的話。
李承認在一旁瞧著,覺得這皇後真是聰明,相比後宮之中的妃嬪,也唯有皇後敢這般向陛下打聽朝中的事情,敢揣摩陛下之意,並且還不會被陛下所厭棄,關鍵是,她能揣測到陛下的心裏去。
“身居高位,總是要以大局為重的,所以,”雲清忽然側頭,望向楚文軒,死死盯著他,“你在臣妾生辰那天,為何要和臣妾爭吵去留的問題,這很重要嗎?”
楚文軒沒想到她突然提到這個,一時有些怔愣,沒反應過來,在雲清冷靜地目光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憋了半天,最終隻出來兩個字:“重要。”
雲清一聽,他還是不上道啊,本以為前麵鋪墊了那麽多的國家大事,他會跳入自己挖好的坑裏,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