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水落石出

  我轉身側移了一步，懷疑的看著道陵真人，“師從千峰老人趙避塵，來頭這麽大，您又怎麽會不了解龍門派的事務呢？還有，你之前說任龍門派掌門不足一年的時間，難道就是為了避嫌？你和他到底什麽關係？”


  我的懷疑在他之後的表現上，逐步體現，他的臉麽慢慢陰沉下來，對我喃喃的搖頭，“我不認識那個時候的掌門，黃泉你別逼我。”


  我回頭指著石柱上的畫麵，“他到底是誰？一個紅衛兵，怎麽可能做上龍門派掌門。”


  道陵真人慢慢慌亂的眼珠，從他畏怯的表情上看，我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看著傷痕累累的真武大殿，動亂的年代，居然保存那麽完好，隻有一點解釋，我向前走了一步，“大宗師，你在騙我，你早就認出胖雷是紅衛兵的前世，你不光騙了我們，更騙了攝青鬼。”


  道陵真人的眼神逐漸隱蔽起來，也變得警惕，“你都知道些什麽？”


  我看向癱瘓在地的攝青鬼，心中泛起一絲憐憫，“浩劫的犧牲品，何止他們一家人，大宗師這招借花獻佛的確玩的精彩。我是警察，專門處理疑難案件，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都喜歡胡亂拚湊起來，您聽聽，我瞎說得對不對？”


  攝青鬼也抬起腦袋，眼眶裏充滿了血，帶著憤恨，填滿了殺戮。


  我沉了口氣，“在那個年代中，破四舊是主要工作指標，尤其對於這些紅衛兵和造反派來說，見到四舊，比見到爹還親，龍門派在千峰老人趙避塵的英名領導下，名聲大噪，自然會找來很多人眼紅，更何況龍門派鑽研術法，乃道教分支，怎麽會不在四舊當中呢？這等規模的真武大殿，經曆滄桑百餘年，居然沒有翻修的痕跡，說明什麽？”


  道陵真人狐疑的眼光看向我。


  “說明龍門派巧妙的躲過了劫難，而這一切的真正操縱者，全是你道陵一代宗師，紅衛兵殺害了攝青鬼一家不假，但他根本不是什麽龍門派掌門，那隻是你躲避的理由。”


  我說完，道陵真人尷尬的笑了兩聲，“黃泉，我看你是想多了，如果我是操縱者，為什麽把禍端引到自家門口，直接催使攝青鬼找胖雷不就完了嗎？為什麽要捏造他是龍門派的上一任掌門？你覺得合理嗎？”


  我不由自主的挑起大拇指，“大宗師，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其中的緣由我還沒有想清楚，可以做個假設，攝青鬼一家本是書香門第，打倒資本主義首當其衝的就是臭老九（教師），既然是書香門第，家中也許就會有一些珍本或孤本之類的秘籍，龍門派乃名門正派，強取豪奪自然有失風光，於是，機會來了，紅衛兵和造反派接連到達龍門山，大宗師您許諾了紅衛兵好處，保全了龍門一派，從而造成了他們一家的災難。”


  道陵真人逐漸皺起眉來，“你不應該當警察，應該去寫故事，這麽好的思維真是糟蹋了，就算你說的有理，當年的紅衛兵和是政府軍，我就那麽容易賄賂？是不是有些兒戲。”


  我轉過身，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就憑他剛才這一句話，我就可以百分百確定，本來，我的假設完全是胡編亂造，就是信手拈來的故事而已，但道陵真人的反應卻大出我意料，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他自身幹淨，完全可以擺出吊兒郎當死不認賬的態勢，或是一陣不耐煩，對我喊打喊殺的叫罵，都屬正常，但現在，他居然跟我理論這件事的可行程度，道陵真人根本就是欲蓋彌彰。


  我慢慢轉回身，微微一笑，“故事仍在繼續，我還沒有講完，你習得這麽好的本事，糊弄一幫紅衛兵還不容易，但問題根本不在於這些，龍門派的山頭你不關心，龍門派子弟的生死，您仍不關心，您隻在意攝青鬼一家，借刀殺人！被你運用爐火純青。攝青鬼是什麽概念，一般的書香門第家庭會知道這一傳說麽？就算知道，沒有咱們這一行人的理論知識，怎麽會修煉這麽狠毒的招兒！天下術法，都不能奈何，原因隻有一個！”


  一滴汗水，從道陵真人額頭滑落，我的信心也開始膨脹，“你的貪心，就像《通靈隱決》一樣，強大的占有欲望，讓你不惜借刀殺人，殘害了他們一家。然而，你的目的達到了，但是，事情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這名女子容貌太美了，美到那個殘忍的紅衛兵無法痛下殺心。”我回頭指著牆壁，“看到了麽？她家人一個個慘死，為什麽沒有這名美女死的畫麵？賊心不改，色心以起，九族之恨，淩辱之仇，才驅使她痛下狠心，把自己煉成攝青鬼。”


  道陵真人的表情逐漸暗淡下來，“黃泉，你荒謬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麽？”話語間，毫無嬉鬧之情。


  我笑了笑，“正題來了，居安思危，攝青鬼煉成之時，就是大宗師您隱退之日，為了保證您百分百的安全和徹底撇清與龍門派的關係，你捏造了一個彌天大謊，於是胖雷就成了龍門派前任掌門的前世，你成功轉移了攝青鬼的視線，也保證了那本秘籍歸屬的假象，讓攝青鬼誤以為家傳之寶就在龍門派。”


  我的話說完，道陵真人的表情尤為嚴肅，往日的嬉笑怒罵，老頑童的形象全然不在，深邃的目光，望著我很久，對我暗暗點頭，“聽小川子說，調查局內，頭腦最靈光的莫過於肥仔，看來！他看走眼了，哈哈哈！黃泉，好小子，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那個人，40年前的點點滴滴，被你推算的絲毫不差，如此細小的細節都能被你琢磨透，哈哈哈!”


  笑得豪爽，典型不成功便成仁的氣勢，“哇……”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道陵真人好在釋放時，我身後一陣邪風，未轉眼時，一道綠色的光影，從我身邊躥了出去，攝青鬼重新幻化猙獰，向一道激光般朝道陵真人打去。


  此時，我猶豫了，在他們打鬥時，我到底要不要幫忙？眼下，被我打成重傷的攝青鬼，已經沒了之前的凶狠，但即便如此，道陵真人在應對時，也是捉襟見肘，幾個對招下來，脖子上被撕開一條血口，血流不止。


  門外，七叔和淩霄子跑了進來，“黃泉，不管當年怎麽樣？攝青鬼遭到迫害是必然的，時事的悲觀，誰也無法改變曆史，師傅雖然貪心，但也是間接責任，如果師傅死了，龍門派仍會遭到屠殺，你若不幫忙，一切都晚了。”


  我仍在權衡著利弊，連七叔這麽正義凜然的人，都說出護短的話來，不管，攝青鬼是否可憐，現在的她隻有怨念，若不消滅，後患無窮，曆史終歸是曆史，就像七叔所說，在那個年代，如果沒有道陵真人設計陷害，攝青鬼一家身是書香門第，下場仍會很慘。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息，身體狀況恢複了一些，畢竟屍氣在我體內擴散，再想把氣運行起來，不是容易事。


  且觀，道陵真人已經狼狽不堪，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傷口，再次強行下壓一口氣，“陰陽逆順秒難窮，逐鹿經年苦未休，若能達得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腳下七鬥步劃開，閃身進入戰場，動作速率明顯降了許多，出手的力道也沒之前那樣精猛。


  利用身法，解救道陵真人眼前危機，單手橫在攝青鬼胸前，猛地一推，她的口中馬上冒出黑色屍氣，此時的我，已經對這種氣體多少有些免疫了，咬著牙硬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