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殘忍畫麵
這段念決，是茅山術中的殺鬼降魔咒，夾雜著通靈術中的九遁反閉決，柔和而成，就感覺拇指間有使不完的力氣，原本以為，攝青鬼的喉嚨會堅硬如鐵，拇指摁下之時，除了絲滑般的手感和冰感，與普通人也沒什麽兩樣。
攝青鬼口中的青黑色屍氣仍在不斷湧出，拇指幾乎頂到她的頸骨，一下子泄了她的力，看準時機，右腿在空中畫了圈，掄足了力氣，“白氣混沌灌我行，禹步相催合登明，天回地轉步七星，躡罡履鬥齊九靈。”腳下掛著勁風，對著攝青鬼的心髒掂去。
雖然這記魁鬥隻用處四分力氣，但我能明顯感覺到踢在她心門，造成的傷痛，落地之時，攝青鬼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軟塌塌的癱在地上，我站的位置，還有她剛才踩出的深印。
戰鬥結束了麽？此時，我還能站著，完全是因為雙腳不聽使喚，要不然我早就躺下了，丹田氣混雜著屍氣，強行催發出的斷鬼決，早已讓我不堪忍受，嗓子眼有種黏黏地感覺。
努力調整著呼吸，身後傳來微弱的呼叫聲，“喂……黃泉大兄弟，剛才那一掌漂亮，再給她一下，天下就徹底太平了。”
我背過一隻手，對身後的道陵真人輕輕擺著，不是我對美女心慈手軟，現在連張嘴都沒力氣，靜靜地看著攝青鬼身上散發的綠光變暗、變淡。
這是什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道陵真人跑到我身後，一拍我肩膀，“奶奶個熊，你丫還愣著幹什……”
眼睛一軟，向後仰去，道陵真人一把拖住我的後背，“我操，你……”
又是一句沒說完的話，道陵真人的表情僵硬住，真武大殿內四角微弱的燭光開始明亮，就像有燃油一樣，耀眼觸目，昏暗的大殿內一下猶如白晝。
我和道陵真人不由自主的背靠背，這是什麽情況？時刻警惕著癱在地上的攝青鬼，低著頭，不停地喘著粗氣，隻見，大殿內恍如白晝，一道道人影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回蕩。
道陵真人在我身後貼得很緊，而我也努力平複的氣息，這不是什麽好現象，更不是什麽自然現象，把真武大殿弄成這樣，難道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嗎？
這種想法讓我一陣陣後怕，攝青鬼雖有肉身，但實際就是一股極大的怨氣，把這裏弄成這樣，大有煙硝玉隕態勢，道陵真人靠在我身後更加緊張，可以明顯感覺到他腦袋在左右不停的晃。
大殿內閃爍的人影越來越快，好像是在尋找目標，最後，定格在大理石柱上，周圍火把一般的光芒，在大理石柱上倒映著影像。
我警惕性的看了攝青鬼一眼，好像法力全失的模樣，“喂!大宗師，你怎麽看？這什麽情況。”
道陵真人眉頭緊鎖了很久，抿著嘴唇，淺淺地說了句，“不對！她好像要訴說什麽？黃泉，你小心，攝青鬼身上的屍氣並未散盡。”
雖然道陵真人這麽說，但眼下的攝青鬼卻全無能力之勢，就好像剛才任人宰割的我一樣，隻見大理石上的人影逐漸顯現出來，畫麵相當的模糊，如果不是這裏的環境，我真以為我在電影院看著3D電影。
畫麵中，人頭攢動，而且很密集，地點是操場，主席台上黑壓壓一片人群，但人們衣服款式老舊，千篇一律，多數人帶著帽子，而且手肘還有個袖標或是箍。
我一下子恍然大悟，猛地攥起道陵真人的手，嚇了他一跳，沉下一口氣，“文化大革命的批鬥現場，原來……原來她要訴說當年的場景。”
文革！曆史中難以抹去的浩劫，但愚昧的人們，在某些大環境下做出了泯滅人性的事，就像我現在看到的景象一樣，畫麵逐漸清晰，能模糊的看到人臉的輪廓，一個個紅衛兵模樣的人，右手高舉著一個小本子，站在台上，以鼓動的話語渲染著台下所有人的內心氣氛。
雖然我聽不見聲音，但畫麵中的澎湃，在心裏早已勾勒出當時震撼的場麵，幾個被綁下跪的人，腦袋上帶著高帽，上麵寫著牛鬼蛇神的鬼畫符，他們衣著整齊，像是地主或是知識分子家庭。
台上的紅衛兵振臂高呼了幾聲，台下的人群無不高舉憤怒的拳頭，呼應著台上的紅衛兵。
下跪的四個人裏麵，兩男兩女，應該是一家人，其中一個眉宇間很秀氣的姑娘吸引著我注意，喃喃地歎了口氣，“時事造就了攝青鬼，卻毀了一家人，大宗師，殺戮不是我們的目的，這家人的公道，又有誰來還？”
道陵真人也是感概萬分，默默的歎了口氣，一聲隱約的抽泣聲，從我身邊傳來，心掛憐憫之意，我想，事情但分有一點轉機的話，我也願意讓她接受輪回，重新做人。
所謂，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也許就是畫麵的影射，攝青鬼一家挨批鬥，按照年齡分析，夫妻二人養育了2名子女，小一點男孩不超過五歲，淚流滿麵，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同樣被扣了頂高帽。
試問，當時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思想，批鬥修正主義，三百六十行行行遭迫害，跟一個幾歲的孩子有什麽關係麽？挨打挨踹，還要高聲地呼喊：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
隻見，一名高大的紅衛兵一腳踩在中年男人的肩膀上，手裏拿著小紅本高呼了幾聲，手拎拿著一條鐵鏈，很上去分量十足，狠狠抽在中年男子脖子上……
孩子和母親，跪行上前，拚命勸阻，被幾名紅衛兵拉開，妻子不停地磕頭認錯，但高大紅衛兵似乎不想給這一家人活路，陰笑著臉頰，走到那名小男孩身後，抬起腳踩在小孩的後背上，直接踩趴在地，將手中的鐵鏈繞過小孩的脖子，用力一勒，結果可想而知，無論孩子的母親如何求饒，還來的隻有更狠的虐待。
紅衛兵踩在小孩後背上，雙手用鐵鏈勒在其脖子上，口中振振有詞，每高呼一聲，手中就加一份力道，下麵的觀眾“大快人心”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小孩就雙眼翻白，可憐的母親直接哭暈在台上。
殘忍的事情並沒有結束，父親，母親，在批鬥大會上，接連慘死，親者痛，仇者快，最後一個就是我剛才以命相博的攝青鬼。
我緊緊攥著拳頭，這麽漂亮的姑娘在當時絕對屬於鳳毛菱角，咬著牙，“媽的！如果他活到現在，我真想親手宰了他。”
道陵真人猛地甩開我的手，氣色不悅地吐了一口氣，“不用如果，你完全有機會，你看看那個紅衛兵是誰？”
我向前走了兩步，緊緊盯著畫麵，高大的紅衛兵，在台上一呼百應，高鼻梁，小眼睛，媽呀！這人咋這麽像胖雷，猛回頭看向攝青鬼，那雙陰邪的雙眼變得幽怨，變得不甘心。
我走回到道陵真人麵前，“怎麽回事？不是龍門派惹得禍麽？這個胖雷……不，這個紅衛兵，就是那個時期的掌門人？”
道陵真人閉著眼睛點點頭。
“大宗師，原來你早就知道胖雷的前世是你們龍門派掌門！”
道陵真人睜開眼，抬手阻止我，對我淡淡地晃著眼神，“你錯了，我沒經曆過十年浩劫，我是千峰老人的關門弟子，家師辭世後，我便不再過問龍門一派的事，浩劫那段時期，也是龍門派最熱鬧的時候，我對此事一無所知。”
我心裏默默算著輩分和時間，千峰老人趙避塵辭世將近80年，道陵真人歲數也在80歲往上，關門弟子的說法可以接受，但文革期間，是發生在66-76年間，那個時候的道陵真人應該在30-40左右。
而畫麵中的胖雷（紅衛兵）也差不多30來歲，二人應該是同齡人，道陵真人竟然對這一任掌門全然不知？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