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人盡可夫
封靜心疼地看著他的樣子,終於還是再度上前,溫柔地覆上了他的唇。
她還記得他最喜歡的方式,記得他的敏感點,所以很快便點燃了男人身上的漁火。
就像她記得他的身體,他似乎也記得她的。
封靜禁欲多年,哪怕是在夢中,也是第一次夢見同他魚水交歡。
她情動得很快,卻讓男人諷刺地冷笑了一聲,動作絲毫不停,卻顯得有些粗暴。
狹窄的車廂讓兩人的距離過於緊貼,男人拉開她的長褲,沒有過多的前戲便刺穿了她。
幹澀緊致的地方讓他難耐地皺了皺眉。
“看來你老公不行啊,都這麽多年了,都還沒草鬆你。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封家大小姐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表字,看看你現在這下賤的樣子。”
他嘴裏毫不留情地奚落著,動作卻絲毫沒有憐惜。
封靜隻覺得疼,絲毫沒有享受。
這種疼痛讓她的理智漸漸回籠,酒精帶來的影響慢慢消失。
她失神地躺在座椅上,怔怔地看著在她上方的男人。
真的是他?她不是在做夢?
仿佛原以為會一朝夢醒,卻發現這一切並不是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
這是一場隻有折磨和痛苦的交歡,一開始是封靜主動,後來是男人帶著懲罰意味的回應。
然而這並沒有讓他們的關係有所緩和,仿佛這隻是一場肉體的交流,從未觸及彼此的內心。
等男人終於結束了這場難忍的情事,封靜也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麵無表情地躺在那裏,任由男人離開她的身體,然後絲毫不理會她,坐到一邊點了一支煙。
“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麽欲求不滿,是不是今晚隨便是誰,你都會撲上去啊。”
男人的用詞從來不夠文雅,但多年來從電視新聞上看見他,他似乎已經脫胎換骨,變成了一個謙謙君子。
又或者他確實變了,隻是對著她,卻隻有用這些詞語,才能傷害她、折磨她。
封靜木著臉坐起來,從旁邊找到紙巾,強自鎮定地擦幹淨了自己的某處。
大概是因為男人剛剛太粗暴,她下麵竟然都有些出血。
看到紙巾上被染上些紅色,男人微一皺眉,手中的煙幾乎被他掐斷。
封靜隻是默默地穿好衣服,坐在剛剛兩人才做過的座椅上,忍受著身體的一陣陣痛楚。
比起真正流血的某處,她覺得自己的心口仿佛受了更重的傷。
她知道男人恨她,但她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態度對她。
她以為他們分手,他對她怨恨,再次相遇,他可能對她視而不見、熟視無睹。
卻沒想過他會出現帶走酒醉的她,並且同她再次發生關係。
雖然這件事也許並不是他的本意,或許是因為她的主動,所以他隻是半推半就抱著報複的心態。
但封靜此時覺得自己很累,她不想去探究那麽多,也不想再跟他交談下去。
她漠然地拉開車門,一言不發地就想要下車,卻被男人又拉了回來。
“拍拍屁股就走人,倒真是你一貫的作風!”
封靜聽到他的話,抬眼看著他似乎依然年輕的臉,車內燈光昏黃,這讓他看起來似乎還像記憶中那樣年紀。
他不再是她三言兩語就可以逼走的少年人了,他已經長大了。
封靜說不清自己是欣慰還是難過,她隻是扯了扯嘴角,表情看起來似乎不為所動。
“你跟有婦之夫發生關係,並不是什麽好新聞。所以你最好還是忘記今晚的發生的一切吧。”
她冷靜地陳述著,並且很好心的建議著他。
她這樣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男人,他用力捏著封靜的肩,怒火從他的眼中燒到了他的全身。
“我無所謂,反正我都是孑然一身。光腳的還怕穿鞋的,我不怕身敗名裂,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混混。倒是你,你說你老公要是知道你出軌,你老公會是什麽反應。你們封家可還仰仗著這乘龍快婿發家致富呢!”
他冷聲斥道,然後像嫌髒一樣鬆開了鉗製住她的手。
一無是處的混混,這是她當年對他說的話。
他永遠都記得這個女人,對著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的表情。
封靜低垂了眼,沒有反駁他的話。
父親這幾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一個女人獨自撐起封家,沒少被外麵的那些人打壓,現在的封家確實是一日不日一日了。
她幫著顧景琛勸秦晚,其實私心裏也有一部分是為了自己。
她覺得顧景琛是真的喜歡秦晚,所以她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她努力想拿出自己談判桌上的氣勢,但麵對著他,她仿佛所有的氣勢都在多年前已經用光了。
如今再麵對,她隻能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你想要什麽?電影資源?還是電視劇?”
她的聲音平穩而毫無起伏,仿佛這一切對她沒有任何的觸動。
她變得麻木而冷漠,對他都沒有絲毫的好臉色。
男人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冷笑中的詞句顯得越發的冰冷。
“比起什麽電影電視劇這種我到處都拿得到的資源,我更想讓你跪在我麵前求饒。你渾身上下也就這幅皮囊,我還有幾分興趣。”
男人說出口的提議讓封靜渾身一顫,她半抬的目光終於在他的冷漠中微微垂下。
他就那麽恨她,是啊,他應該恨她。
是她拋棄了他,丟下了兩人的諾言,選擇獨自離去,留他在原地。
如今他想報複她、侮辱她、打碎她的驕傲,她也……無法拒絕。
“隻要你不曝光,那就,”封靜讓自己的心沉澱了下來,她慢慢抬起頭,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如你所願。”
“你還是真是賤。”許久之後,男人語氣森冷的開口。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再對上秦晚略顯好奇又不解的目光,封靜一時不知該怎麽說起那天的事。
“他……”封靜為難地開了口,神色卻顯得有些苦澀。
“怎麽了?你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秦晚並沒有多想,隻是很自然地問了一句,沒想到自己卻剛好碰到了真相。
封靜歎息了一聲,神情有些倦怠。
“其實也沒什麽,當初我和他分手,是我對不起他,他如果對我心有所怨,我也是能猜到。”
“他想要幹嘛?所以他想報複你嗎?”秦晚開口問道,這個男人的心胸未免也太狹窄了些吧。
麵對秦晚的追問,封靜有些為難,她並不想將內情完全告知秦晚,因為不想讓她擔心。
她笑了笑,輕描淡寫道:“不用擔心,我能搞定的。”
秦晚眉頭緊蹙,表情滿是疑慮。
“你……如果有什麽難處,一定要告訴我,雖然我沒什麽本事,但多個人也多條路嘛。”
秦晚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她如今的處境,不可能找秦家幫忙,跟顧景琛更隻是合約的關係。
就算封靜真的遇到了什麽,她可能也幫不上實質的忙,但她還是希望能替她解憂。
“放下吧,我沒事的,我堂堂封家主事人,難道還有誰能為難我嗎?”
秦晚聽到她這樣說,倒也放下了三分擔憂。
畢竟封靜的身份跟她不一樣,她是封家唯一的獨女,就算真的遇到了什麽事,應該也能夠解決。
何況她隱隱記得,封靜的前男友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大概也搞不出什麽事來。
接連的兩個話題都不是很愉快,兩人也沒有了繼續交談的心思。
秦晚先行離開,封靜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她神情複雜,想到自己剛剛同秦晚說的話,再想到那人如今的身份。
她自然並不怕他,甚至他的威脅,她如果真的想,也有辦法解決。
但她卻並不想去解決,哪怕是被他威脅被他折磨,她似乎都覺得自己壓抑多年的心情得到了釋放。
多年前的背叛和拋棄所帶來的負罪感,似乎都在他的態度中慢慢減輕。
也許就這樣依他所言繼續下去,她總有一天能放下過去,重頭再來吧。
不管他想要怎麽對她,她都願意去接受。
這是希望他能發泄掉自己的怨恨,也讓自己能徹底放下過去的心結。
等他開始新的生活了,她也會選擇重新開始,跟他徹底一刀兩斷。
封靜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放下這件事,然後又想起了秦晚的事情。
她原本想打個電話給顧景琛,卻又覺得這件事,或許她當著麵質問他,更能知道他有沒有隱瞞。
她沒有多做停留,既然今天有時間,那就幹脆去問個清楚。
畢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她去查也不一定能查出什麽,倒不如直接去問顧景琛這個當事人。
論起看人是否在說謊的眼光,她這麽多年來還是練出了不少。
然而等她一股做氣地衝到顧景琛的辦公室,卻被告知顧景琛今天提前下班了。
封靜感覺自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想了想,還是打電話給顧景琛,跟他約了個時間,卻並沒有告訴他到底找他是什麽事。
顧景琛聽封靜言辭閃爍,並不提及事情本身,就知道必然不會是公事。
就封靜那個公事公辦的性子,不可能說個公事還這副樣子,隻可能是私事了,而且大概還是跟秦晚有關的。
顧景琛跟封靜本來就認識了很多年,也知道她私底下的個性,雖然心裏疑惑,但也隻是跟她約了時間,沒有多問。
他今天早有個計劃,所以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他早早的回家準備,就為了給秦晚一個驚喜。
秦晚到家的時候,心情也還未能平複過來。
她以為顧景琛應該還在公司,誰知道進了屋才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顧景琛看到她神情不怎麽好地進了屋,再看她見到他時表情不怎麽自然,心裏就有了猜測。
他們在小島上時,明明兩人的發展很順利,秦晚對他也不那麽抗拒了。
但沒想到一回來,她不過去見了一次封靜,就又變成了這幅樣子。
也不是封靜到底跟她聊了些什麽,這時候,顧景琛又有些後悔沒有在電話裏問清楚了。
甚至他覺得自己應該早點去找封靜問個究竟,但想到自己今天的計劃,他又按捺了下來。
秦晚以為自己表現的很正常,卻沒發現自己的壞心情已經完全展露在了臉上,完完全全被顧景琛看了個清楚。
或許真的是環境的關係,在小島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那麽多的束縛,沒有那麽多的事情圍繞著他們,所以可以隨心所欲的表達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一回到這座城市,所有的人和事都回歸,一切都回歸正道,很多的事情就不得不去正視,不得不去麵對。
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無所顧忌,毫不在乎。
秦晚不是一個圓滑的人,也不是一個善於掩藏自己情緒的人。
而顧景琛則是極其善於看透人心,秦晚在他的麵前純淨的就像是一張白紙,所以她的變化,他幾乎能很清晰的感受到。
他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也隻有秦晚自己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罷了。
兩人氣氛詭異地一起吃完了晚餐,秦晚將碗筷收進廚房,一出來就看到顧景琛抱了一個不算大的禮物盒子,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她微微一怔,略顯遲疑地走了過去,低垂著眼看著茶幾上的桌子,卻沒有伸手去拆。
“送你的,新婚禮物。”
顧景琛的解釋很自然,卻讓秦晚更覺得異樣。
明明兩人蜜月都度了回來了,怎麽會在現在送什麽新婚禮物?
但既然他已經明說了是送她的,她也不好再繼續端著不去拆。
秦晚想了想,還是伸手拆開了禮物上的包裝絲帶,打開了禮物的蓋子。
大大的盒子裏裝了一個同樣巨大的布墊子,墊子上端坐著一隻巴掌大小的貓咪。
貓咪通體藍白相間,眼睛大大地望向她,脖子上被人綁著一個小小的蝴蝶結,上麵還係著一張卡片。
秦晚小心地伸手過去,試探地拿起了那張卡片。
卡片上簡單地寫著幾個字。
【麻麻,可以幫我取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