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一言不合就開車
當年秦晚在學校可謂是聲名鵲起,整個學校誰不知道高三七班,有一個天才少女。
據說智商有200,才十四歲,就連跳幾級讀高三了。
她讀高三開始,就一直死死地踩著原來的年級第一,絕對是實力碾壓。
到後麵越傳越神,簡直就把秦晚給神話了。
弄得她這種向來不關心他人的事情的人,也不免對這個傳說中的天才少女多了幾分的好奇。
若不是撞見那件事,她和秦晚也不會有交集。
她還記得那天對她來說隻是很平常的一天,她這人向來喜歡獨來獨往,那天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情,弄得她有些心煩意亂,所有就散散心落,走的隱蔽的小路。
沒想到會撞見秦晚正被幾個女生圍著,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頭發和身上都是汙水的痕跡。
她盡力保護自己的衣服不被扯下,卻免不了挨上幾下抓撓。
然而勢單力薄,她一個人,又哪裏比得過那幾個女生的力氣。
眼看秦晚就要被扯掉衣服了,封靜看不過眼,走了過去。
她是封家的獨女,地位比起這群圍著秦晚的女生高了不知多少。
那幾個女生見她出聲,便放過了秦晚,離開了。
封靜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小女孩,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秦晚。
因此她對秦晚的印象和大部分的人不同,她就覺得那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此後她們偶爾在路上遇上還會打個招呼,不過一直都不夠數。
因為處於高三,又不再同一個班,所以兩人不可能有時間成為朋友。
她真的和秦晚熟悉起來,是秦晚成為歐陽霖的女朋友之後。
封靜從小就和歐陽霖,顧景琛他們很熟,所以偶爾也會見麵聚會聊天的。
當封靜看到歐陽霖帶著秦晚出現,並跟大家介紹說是女友的時候,她也是滿吃驚的。
她漸漸的和秦晚熟悉起來,也發現兩人竟然又很多相同的愛好,於是就越來越熟悉。
後來她失戀的時候,秦晚一直陪著她,讓她慢慢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
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再後來秦晚出國留學。
兩人見麵的時間就更少了,可是她們倆並未因為時間和距離而感情變淡,反而成為了彼此唯一的至交好友。
有時候時間真的能幫你做最好的選擇,這麽多年,她身邊的朋友來來往往不計其數。
但最終留下來的真的就隻剩下秦晚,唯一一個交心的好友。
封靜一直以為當初的事情,不過隻是幾個女生看不得秦晚成績好長得漂亮,所以才發生的校園暴力事件。
卻沒想到,今天從秦晚的口中聽到,這件事的主使竟然會是她一直認為對秦晚一往情深的顧景琛。
她努力去回憶高三時候的顧景琛,再說他們從小就認識,顧景琛是挺傲的,生人勿進了一點,基本上除了自己親近的朋友,任何人都沒放在眼裏過,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會仗勢欺人,欺負弱小的人。
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孩子,下那麽重的手,太可惡了點吧。
不像是顧景琛會做的事!
她心中存疑,卻不能直接否定秦晚的看法。
她是秦晚的朋友,當然要站在她的立場考慮。
封靜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這件事搞清楚,自然不可能不問秦晚這個當事人。
“主使是顧景琛這件事,是那些女生說的嗎?”
“當然了,我怎麽可能無憑無據去冤枉他。”
在秦晚這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封靜的表情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她有些不確定了!
封靜的表情比秦晚的還要難看,在知道自己可能過於自以為是的替別人做了個決定以後,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秦晚。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似乎都有些過於自以為是了。
將自己的想法潛移默化的轉移到秦晚身上。
自以為正確地替秦晚選擇了她認為對的路,但也許秦晚根本就不會幸福呢?
也許就算顧景琛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喜歡他呢?
甚至顧景琛根本就不喜歡秦晚,隻是有其他算計的呢?
雖然封靜覺得那件事可能有什麽誤會在,但對於自己前些日子的行為,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向秦晚道歉。
“晚晚,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一廂情願的以為他喜歡你,你嫁給他會幸福,所以才一直慫恿你跟他結婚。”
她麵帶愧色,心中暗自計劃著,如果真的確定顧景琛有別的心思,或者秦晚不想再跟顧景琛生活。
哪怕她自己去求顧景琛,也不會讓秦晚繼續不開心地過下去。
秦晚沒想到她會跟自己道歉,這件事跟封靜根本就沒有關係。
跟顧景琛結婚的決定是她自己做下的,跟別人都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封靜當初沒有說那些話,她可能會猶豫的更久,但卻依然會做這樣的選擇。
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這樣的選擇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了。
畢竟是過去了很久了,秦晚雖然是有些介懷當年的事,但是情緒已經沒有當年那麽激動了。
時間是最好的良好,有的傷口真的可以結痂。
已經沒有疼痛感了,隻是看到那個疤痕,就還是會有些難過。
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未來的人生是否能繼續自己喜歡的事業,嫁給顧景琛隻是她付出的代價。
她可以接受這個代價,所以也很坦然的麵對那些事情。
她可以忍受顧景琛的接觸甚至發生親密的關係,因為比起那些來,她更在乎自己的事業。
若是出國之前,她可能不能接受。
但接受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幹預和治療,秦晚已經能夠比較不帶情緒的去麵對那件事了。
所以如今的她才能接受顧景琛的合約婚姻,所以哪怕他對她再好,她也從來不真正敞開心扉。
因為曾經發生的一切,在他看來或許輕描淡寫、無足輕重,卻是幾乎毀了她一生的事情。
那些人原本是想脫光她的衣服拍下她裸體的,好在封靜及時出現,救了她。
如果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秦晚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走出那可怕的陰影當中。
所以多虧了封靜,是她讓事情沒變的那麽壞。
她恐懼、自閉、甚至留下心理陰影,但最終沒有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在中國,校園欺淩,基本上都被這個社會給模糊化了。
包括一些家長和老師,都覺得隻不過是一些小孩子的玩鬧,不至於那麽嚴重。
殊不知,那些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做得來的事情,有時候比那些成年人更可怕。
他們沒有成熟的心智,更不能明白他們所做的事情所帶來的後果會有多麽的嚴重。
再加上有大人的保護和撐腰,所以才讓他們越發的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別人,因為不用承擔後果,所以無所畏懼。
而對於被施虐的人,在幼年時期所經受住的傷害,往往會一輩子都伴隨著這個人。
秦晚深受其害,所以更能感同身受。
僅僅是那一次的事情,就讓她差不多花了七八年的時間,才慢慢地走出陰影。
“阿靜,你不要這麽說,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當年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她語氣很平淡,帶著幾分往事已逝的從容,但封靜卻知道,她能接受顧景琛,必然還是有她說服的原因在。
一想到自己可能害了秦晚,她覺得自己就無法平靜下來繼續跟她聊下去。
她恨不得立刻去顧景琛麵前質問他,秦晚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怎麽可能忍心她待在火坑裏。
尤其這個火坑還是她推她下去的!
她坐立不安,秦晚卻顯得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聊起那件事影響到心情。
畢竟那麽多的心理谘詢費也不是白給的,那個醫生也值得起她給的價格。
而且她自己也是醫生,見過了那麽多生死之後,反而有些事情就看的淡了。
所謂生死之外無大事,還有什麽事情比死更可怕,連死都看淡了,其他的事也就是浮雲了。
不過她也不想繼續討論那件事,雖然不在意,但不代表她想要提起。
而且她一直有件事想要問封靜,之前忙著婚禮沒有機會,電話裏又不要談起,現在見麵了,她才總算有機會問出口。
“不說那件事兒了,說說你吧,我們倆在酒吧那天晚上,帶你走的那個男人是誰啊?”
秦晚也是很好奇的,奈何這些日子根本沒空,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她,怎麽可能放過。
挺有型的,就連平日裏強悍的封靜,在他麵前都變得跟貓一樣溫順,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啊?”封靜愣了一下,她還沒剛剛懊悔心焦的情緒中脫離,此時聽到秦晚問到那天晚上的事,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是那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啊,我知道不是你老公,他是誰?”
秦晚見她沒明白的樣子,又再重複了一遍。
秦晚見過封靜的老公,很斯文的一個人,長得還算可以,但是比起那晚的那個男人,差遠了。
封靜這下終於反應了過來,她表情有些複雜,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心情有些微妙。
“他是之前交往的那個男朋友。”
封靜淡淡地陳述著,明明對此的感情很糾結,但語調卻很平穩,仿佛隻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
她還不習慣將一切情緒暴露出來,又或者是因為她不希望被人看見自己失態的樣子,哪怕是在秦晚麵前。
這麽多年來,她已經習慣了偽裝,習慣了若無其事,仿佛再沒什麽能打動她,仿佛她無堅不摧。
“什麽?他跟你.……你們舊情複燃了?”
秦晚顯然對這樣複雜的關係有些理解不能,她遲疑地開了口,卻不知該用什麽樣的措辭去詢問。
這前男友,前女友的,遇到一起就會有故事。
而且封靜當初還那麽的傷心,這麽多年看樣子也是沒有放下過的。
那晚又喝成那樣,不出事才怪!
她從沒見過封靜的那個男朋友,那時候她們也就算得上是一般的朋友。
這些年封靜似乎也不願意提起這些往事,她也不是一個八卦的人,自然不會問。
封靜苦笑了一下,心緒變得越發繁複。
明明之前還在苦惱著秦晚的事,但此時被她提起那個人,她還是被牽引了全部的心神。
封靜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
她雖然有些醉了,但看到那個人時,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秦晚擋在她身前時,她也還是選擇了跟那個人走。
大概是因為酒醉的緣故,她很有勇氣地遵循了自己的內心。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況下,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所以說酒壯慫人膽,也不是沒道理的。
她沒有去思考他為什麽會出現,他為什麽會帶她走。
但就像她曾經夢見過的無數次一樣,她一直在期待他帶她離開那個泥潭般的處境。
她也希望自己能勇敢地同他不顧一切地離開。
現實裏她極盡妥協,無能為力地同他分手。
但夢中,她希望她可以勇敢去追尋。
那晚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個夢。
他將她帶上車,卻像是一下子不知該怎麽繼續了,隻將車開了一段,便停了下來。
她隱約記得他最開始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嘲諷而無情。
“看看我們的封大小姐,這副狼狽的樣子要是被你老公看見了,不知道會是什麽想法。”
封靜不明白他帶她上車,難道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些?
她想念了他那麽久,經常看著電視上他的身影入眠。
難道兩人在夢中相見,他們還要因為她當年做的事情爭吵嗎?
封靜以為,自己大概是醉了,而這隻是一個美好的夢。
她的身體被酒精侵染,變得有些飄飄然,這種感覺更讓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所以她沒有遲疑地欺身上前,一口穩住了男人喋喋不休的唇。
男人僵硬地定在那裏,她卻是努力地試圖撬開他的唇,跟他唇齒交纏。
男人像是突然間回過了神,幾乎是有些粗暴地推開她,表情中隱隱帶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