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相親
若夕一聽說齊娘娘失了胎,也嚇得一個哆嗦,手捧著那香料仔細聞了半晌,這才強定了定神開口說道:「輕竹,我們都不是外人,你適才說,盈袖娘娘是最先知道這些香料不對勁的?」
「是啊。」輕竹一挑眉毛。
若夕淡定地看向輕竹,想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開了口:「輕竹你我都不是外人,你適才也說了你與盈袖雖然如今貴為天子的妃嬪,但是說到底也是與我們府上同氣連枝的,有的話,我也不怕說得直。若是我猜的不錯,這些香料從一開始給齊娘娘用上,盈袖娘娘與你就都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可是你們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想叫她徹底落了胎就好。可是沒成想她齊娘娘沒有了孩子,就一心想把這件事情往盈袖娘娘身上引,這才叫你們兩個著了急的,對嗎?」
輕竹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這才抬眼看向若夕:「世子妃,我適才是被宮裡的事情給嚇住了,這才沖你發了脾氣,您別往心裡去,我與姐姐同在靖王府內長大,該有的謀略與心計也跟著兩位世子學會了不少,初時你這香料進了宮,我們便以為是你們有心幫我們一把,叫這齊娘娘落了胎又不落痕迹,所以我們兩個看出來有些不妥的地方,卻也一言不發,只管叫她用。卻未曾想到,這一回那姓齊的賤人卻直接把火往我們宮裡引,我們這才著了急,就想當面問你個辦法。」
若夕把手按在輕竹的肩膀上:「此一時,你肯與我說了實話,我也就放心了。輕竹,你與盈袖我們是自己人,今兒個我也和你說句實話,這香料裡面斷然是有人給做了手腳的,這個事兒我卻是今天才知道。我想,我們是被人給陷害了。」
輕竹擰了眉毛:「世子妃,你這話我當真是聽不懂了。」
若夕道:「這一回怕是我這柜上出了疏漏,有人故意把給齊娘娘的香料裡面加進去了別的東西,就是為了叫事情鬧大了陷害我們,到時侯就這一味香料就定然可以連累得靖王府里的所有人。所以說此人用心不能說是不毒,好在輕竹,你適才說過你們把這些香料全都取出來了?」
輕竹低頭苦笑道:「我們自入宮以後,那姓齊的就處處與姐姐爭鬥,姐姐也一直是防著她的,她那個屋子裡用的什麼,吃的什麼,我們全都有人留意著,這一回,她還沒有開始鬧,我們就已經把所有的物證都給取出來了。如今她雖然還在鬧著,卻也沒有實在的物證,只是我現在怕的是你們不知道,還在繼續往宮裡送這些東西。」
若夕想了一下道:「我們最晚送進去的那一批是在上個月的十五,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因為齊娘娘沒有說要繼續送,所以我們就一直沒有再往內奉司里送,若是宮裡所有的全都被你們給取走了的話,那就是已經沒有了。」
輕竹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話我已經和你說在這裡了。事情該怎麼辦你自己心裡也有個數。也就是說現在能坐實了的證據我和姐姐全都給銷毀了,你這裡再加上一萬個小心,萬一有人查到這兒,可是一點證據也不能給他們留下。」
話說到這裡,若夕才算鬆了氣:「輕竹,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往後宮裡有什麼事兒,我們常通信息,免得誤會。」
送走了輕竹,若夕想了一會兒,把張掌柜的叫進來吩咐道:「適才宮裡來的這位公公說,齊娘娘宮裡的香料還夠,宮裡還想再要些,你叫姑娘們再加緊備一些吧。」
若夕回到家腿還在抖,仔細回味著與輕竹的話越想越怕,奶娘抱著和兒走過來,和兒一見若夕就伸長了小手叫抱。
若夕雙手接了和兒緊緊擁在懷裡,不知不覺淚就花了眼睛。
今天這一場事細想起來著實可怖,若是此事不是被盈袖和輕竹及時發現,只怕到時連累到了整個靖王府里的人,和兒還這麼小,若是合府上下全都獲罪,那麼他……若夕抱緊了孩子不敢再往下想。
晚上元泓回來的時侯,看上去心事忡忡的,知道他最近公務忙,若夕也不敢多問,只是給他沏上了一杯安神茶,看著他喝下了這才小心地問了一句:「最近聽說宮裡出了件事兒。」
元泓挑了挑眉毛:「嗯,什麼事兒?」
「聽說齊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若夕垂了眼睛「今兒個輕竹還到店裡來找我了,說這個事兒……與我們內奉的香料有關。」
元泓回頭看向若夕,眼裡似有探詢,卻似沒有過多的意外:「那你又是怎麼說的?」
若夕道:「泓郎,這個事兒,定然是有人從中做梗。我今兒個與輕竹說了,我們靖王府與她們二姐妹同氣連枝,宮裡叫她和盈袖幫我們把所有已經送進去的香料都給取出來。這邊我把事兒一查實就給她個說法,泓郎,我這一回是不是又給府上惹麻煩了……」
若夕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睛。
元泓走過來,把她的肩膀緊緊偎住:「傻瓜,有我在呢。你看你,當著輕竹的面不是答的挺好的嗎?這一會兒才知道害怕?」
若夕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心裡就得了底,這眼淚反倒是流得就更快了:「都是我,一心想弄這個店,還一心想著把這個店往好處做,聽說宮裡可以討來內奉就趕快央及了映雪她們幫我討,可是討來了,我又沒本事把這細處看好,這萬一落下什麼事兒來可怎麼辦?連累了咱們整個王府不說,咱們的和兒還這麼小……」
「好了好了。」元泓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笑道「現在你知道了,想把事情做好,不自己親力親為就是不行,往常也是因為和兒的原因耽誤了你去照顧生意,這才叫小人鑽了空子,往後你就得小心點。今天輕竹已經來過了,你就該放心。若是她們姐妹沒有足夠的把握,此時早就親自來找我想辦法了,可是她今天只是找你去興師問罪,說明這宮裡的一切她們都已經打點得差不多了。」
「真的?」若夕抬手抹了一把腮邊的眼淚。
元泓撫了一把她的臉頰:「放心吧,我和大哥親自帶出來的人什麼樣兒,我們心裡是有數的,你不必擔心。」
若夕又想了一會兒:「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才算徹底踏實了。泓郎,你說往後我這個生意,我還做嗎?」
「做,當然要做。」元泓笑道「是你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為什麼要輕易放棄,不過這件事情,你還真得先查清楚再說。」
「放心吧,泓郎,這個事兒怎麼查我心裡已經有數了。泓郎,你真的不怪我?」
「怪,怎麼會不怪?」元泓故意一板臉「晚上本來想好好休息一下的,你就拿著這樣的事情來擾和我,嗯,還不趕快過來好好服侍為夫,補償一下?」
若夕一看他眼底那一絲壞笑就用手去捶他:「啊喲,泓郎,你怎麼又來了……啊喲,別鬧,當心吵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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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的二丫頭坐在芳官對面,偷著拿眼睛瞟了他,又低頭抿著嘴笑,一邊的二丫頭她娘偷著拍了女兒的大腿一下,暗示她矜持一點,小丫頭有些不高興地嘟了嘴,低下頭還是忍不住朝著芳官兒看。
芳官只一味地盯著遠處的幾個徒弟看,那個孩子怎麼又把袖子揚得那麼高了?芳官有點看不過眼,不由得又皺了一下眉。明官乾咳一聲,不高興地說:「芳官,往哪兒瞅呢?」
「瞅那個孩子,就是個不長心的,昨兒個告訴他,袖子不能起得這麼高,收身段的時侯不好收,他就不往心裡去!」芳官依然盯著遠處,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明官用手捅了捅芳官的胳膊,拿眼睛瞟了一旁的劉氏一眼。芳官這才收了眼神。
那劉氏笑道:「看得出來,這芳老闆是個儘力帶徒弟的。」
明官也陪了笑:「可不是,芳官算是我們這一行裡帶徒弟最用心的一個了,別的園子里的師付,帶了徒弟那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把那徒弟當猴兒一樣的訓,可就是這芳官脾氣又好,心又細,人也有耐性,從來不打也不罵,帶出來的徒弟還個個精緻,這梨園子里有他帶出來的人撐著,可不就越來越紅火了?」
劉氏一聽這話高興得臉上笑開了一朵花,芳官只管低著頭喝茶,卻是眼睛也不抬一下。明官的神色微有尷尬,向著劉氏道:「我這個師弟啊,脾氣也好,模樣也好,這個戲呢,更不必說,唉對了。這戲園子可有一半是他的呢,這常日里的經營您也看著了,雖然這日進斗金說不上,可這也是京城裡頭一號的園子了。」
劉氏乾咳一聲,挺了挺腰桿:「明老闆,說實在的,這芳老闆的為人啊,氣量啊,再加上這脾氣長相,我都是看著了,這可真是一等一的人物。可是我家這個姑娘呢,不是我誇口,她也當真不差。我這從小慣著嬌著,是把她當心肝寶一樣地痛著,別的不說,就說這模樣,在這條街上可算是數一數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