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打殺那個戲子去
「我給他納妾?」李春娥看著母親不可思議地道。
「對!還要給他納個好的,得是那身段又美又會攏男人的賤妾,不怕她身份低,單要她美貌會撩人,只要將你那夫婿撩得上了榻知道了那男女之間的好處,那你便贏了一半了。」
「那……那萬一他與那女子有了情,再有了孩子……」
「傻丫頭,為什麼是要賤妾呢?便是她沒有身份啊。將來她若是生個女兒還罷了,要是生個兒子,你就直接認過來養了,將來還是管你叫娘。當然了,最好的是,叫他開了竅食了葷,與你有了那個事兒,你自己能生卻是最好的了,哪怕不能生,認個妾的孩子也不會叫你們這一支絕了後去,你這將來就會有所依靠了……」
「啊喲,娘……」
「傻丫頭,你便聽我的吧,女人這一輩子啊,不要講什麼男人的心男人的情,全都是些靠不住的東西,要靠的最終是身份地位還有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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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給泓兒納妾?」王妃驚得手裡的杯子差點掉到地上「誰給你出的這種主意?是泓兒他自己提的?」
「不是的,娘……」李春娥紅了臉「我這幾天也想過了,二世子他這般行止或者就是因為他不喜歡我這樣的女人,卻不能證明他骨子裡不喜歡女人,若是有個中他意的女人進了門,或者他就不再迷戀那個戲子了!」
「你幾時見他迷戀那個戲子了!」王妃氣得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頓。
李春娥嚇得肩膀縮了縮,眼神也是一怯。王妃看著她的樣子有點心痛,嘆了一口氣道:「春娥啊,不是我說你,遇事你得沉穩,這剛有點風吹草動,你便這麼不信著自己的相公了?他便是搶了那個伶人又如何?他自己都說就是看他可憐救了他一下而已,哪裡就能證明他是和他……就斷袖了?」
李春娥說著說著又有了哭腔:「他這幾日便不再宿於我處了,天天晚上,都是……都是找那個戲子去睡的……」
王妃氣得直翻白眼兒,元泓這個小子她是最了解的了,表面上看著有點獃滯冷清,喜怒不形於色,有時還故意裝裝傻,可是骨子裡的心眼兒那是一套一套的,他這平白無故的斷袖,指不定等的就是李春娥這個提議呢。
想到這裡王妃又哭笑不得地看了李春娥一眼,這個兒媳婦也的確是太沒有主見了點。
婆媳兩個正自相對無語,突然看到奇嬤嬤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叫道:「娘娘,不好了,二世子他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他有什麼不好的?」王妃不耐煩地說道。
「他……他被王爺給打了。」
婆媳二人同時吃了一驚,趕快往園子里走。
只見元泓被輕寒攙扶著,正自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泓兒,你這可是怎麼了?輕寒,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妃上前一步托住兒子的手,心痛得直掉眼淚。
輕寒一路扶著元泓道:「今天永定侯爺見過靖王了,說了二世子與那伶兒的事,靖王爺一生氣他就打了二世子。」
永定侯?王妃有點倒噎氣,心痛地看著元泓,連聲道:「趕快把二世子扶到屋裡。」
李春娥一聽是自己父親告狀這才連累得元泓挨打,心下又是愧又是悔,趕快迎上前去托住元泓的手腕道:「二世子,你沒事吧……我扶你回房」
元泓臉色慘白,弱弱地說了一句:「我沒事,輕寒,扶我入后苑。」
「你到后苑作什麼去?」王妃又提高了聲音「難不成你現在還要去找那個戲子啊?」
元泓不語,王妃厲聲道:「泓兒,你少來給我演這一齣兒,你爹今天打你這一頓,看來還是輕了。」
元泓嘆了口氣道:「娘若是嫌爹下手太輕,你自去叫他直接打殺了我便好,我去后苑只是圖那裡個清凈,這個娘也要問嗎?」
話一說完,元泓就由著輕寒扶著自己的手,徑自往後苑走,繞過長長的花徑,一個嬌柔的男子身影偷著湊過來一把挽了元泓的手扶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看那臉上的神色甚為溫情關切。
王妃打遠處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又是噁心又是恨惱,一時呆得說不出話來。
「娘,你看看,你還說他不是……」李春娥又委屈得想哭。
王妃氣得直捋自己的胸口,愣了一會兒,這才道:「哼,他是不是真的斷袖,可由不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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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傷成這樣,可是怎麼進來的?」杜若夕看著趴在榻上的男子,皺著眉頭心痛得差點哭出來。
「早說過了,你們杜府的院牆夠低。」元泓倒是不以為然。
杜若夕展了展眼角,坐到元泓身邊,幫他把衣服展開一角,只看那後背上全是棍傷,左一道右一道的,青一道紫一道的,也不知道是下了多狠的手。
若夕的眼淚忍不住又要流,嘴裡又怨道:「傷成這樣也不說塗個葯,就這麼直接往外跑?」
元泓嘆了一口氣,苦笑著道:「我如今還真是得了毛病,這男人的手一碰我,我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連大哥給我上藥我都受不了,又不想叫個女人碰,就只有來找你了,好了,趕快幫我把葯給上了。」
若夕哭笑不得,用手背拭了淚,將那藥瓶子接過來,小心地把他的衣服給褪了去,一點一點地給他的後背上藥。
他看著挺瘦,可是後背結實挺括,肌肉線條英朗,肩寬腰窄,若夕看著看著就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將那些傷口上的葯都給上完了,又幫他把衣服拉好,嘴裡怨道:「王爺打你,你卻不知道向他解釋幾句,看這棍傷一道道的,他還真下得去手。」
元泓坐起來給自己系好了衣服:「為了那伶兒,挨頓打倒也值了。」
若夕嘟了嘴:「這麼說話,還真是象個斷袖了。」
元泓沖著她挑了挑眉毛,故意一抿嘴角:「我是不是斷袖,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又說胡話!」若夕又惱。
元泓一把摟了她,將額頭與她抵了抵道:「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也不說痛我一下。」
若夕皺著眉毛看他:「幾日不見這臉皮怎麼又厚了?」
元泓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託大哥這個主意的福,京城如今是個人都知道我是個斷袖,若是臉皮再不厚些,怕是都不好苟活於人世了。」
這話說得可笑,可若夕聽了偏是笑不出來,他向來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前也不愛說話,有時故作憨態,也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掩蓋鋒芒,眼前這一番番故意做態造勢,招惹眼球同時又招惹了是非,其實都是為了自己能順利進王府。
想到這些,若夕就心口發痛,輕輕地撫了他的臉頰道:「泓郞,順勢而為即可,萬不要太拿捏了自己。」
元泓將她的小手托在唇間一吻,默默微笑著又不說話。
若夕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心裡越來越安穩。
「最近杜府一切都好嗎?」他問她。
「嗯,里裡外外的事情都打理齊了,下人們得了規矩管起來也容易。只是眼下父親的身子還不太好。」
「慢慢調理著吧,會好起來的,那個毒婦如今如何了?」
說到秋氏,若夕又怔了怔,道:「我只每天叫人看住了她,飲食和用度上也沒有苛待她,只是不許她隨處走動,怕她到父親面前惹著他生氣。」
「你啊,還是心底太善良,似這般婦人得著那樣多的好處都不知道感恩,可見骨子裡便是個不知魘足的,這樣的人留著就是隱患,不如徹底將她降身為奴或者直接驅去府外乾淨。」
「斷然趕她走,怕是父親那身子受不了,畢竟處了二十幾年了。」若夕道。
「嗯,傻丫頭,記得照顧好自己。」
若夕摟著他的脖了又勾了勾唇角,兩個人又這麼摟了一會兒,元泓道:「我該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嗯……身上有傷,走路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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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爺打了元泓一頓又不解氣,過幾日不知道是在外面又聽了什麼難聽的話,晚上下了朝又追到園子里要與他再理論一番。
王妃嘴裡說著兒子該死該打,可是眼看著王爺又發了牛脾氣,也趕快去攔。
「你且攔著我作甚,我就今天打死了這個小畜牲,叫他好的不學,卻學著狎妓養官兒了。」
王妃當即就啐了一口:「胡扯些什麼?養官兒是養官兒,幾時狎過妓?你這個當爹的胡罵,叫外人聽了去,你兒子這名聲也就再臭上一筆了。」
「我呸!」王爺把手裡的大棒子一掂道「哪怕是狎了妓也比這斷袖的名聲強。」
王妃哭笑不得,只得一味勸道:「行了,王爺,你也別惱,左右不過是個伶兒而已,眼前泓兒護的是挺緊,等過幾日我們偷著將他趕出去便好了,眼下您也消消氣兒,可別再讓氣傷了身子。」
「偷著趕?我何故要偷著趕?我這會兒就把那伶兒抓出來,一把掐死了事!」靖王爺這牛脾氣一范,二話不說就往後苑裡面沖。王妃自己攔不住他,趕快叫幾個下人跟著他,切莫叫他一會兒傷著了二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