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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

  如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那個丫頭不是聽說病了被送走了嗎?」


  冬子道:「我怎麼聽說是被賣了啊?反正後來沒有人再見過她了。」


  「哦。」瑣兒的眼底浮過一絲失望「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便罷了吧,你們早些走吧,別叫別人看見。」


  「是。」如月拉著冬子的手歡天喜地地離了杜府。


  瑣兒自去園子里向若夕稟告。


  「如月走時也沒有說什麼嗎?」若夕看著手下的綉綳淡然問道。


  「沒有,只說她以後會安心過日子,再也不與府上糾葛。」瑣兒答道。


  若夕微一勾唇沒有說話,暗想這個如月還真是沒心沒肺的,按說秋氏待她也算不薄,如今秋氏被她暗算,她卻只管領了賞錢走人,連一句話也沒有多問。這樣的人,叫她離了府也是對的。


  「不過那個冬子看上去,似乎還有些不忍心。」瑣兒又道。


  「那他說什麼沒有?」若夕問。


  「沒有。只由秋月扯著就走了。」


  「那就沒事,他只會聽如月的,這件事情斷然不會漏出去半個字的。」若夕又自低頭繡花,很明顯這個冬子是個比如月要重情義的人,可惜即沒有膽識也沒有主見,被如月威脅利誘了一下就幫她將鐲子和夫人的內衣物一起放到了劉管家的房裡,可見也是個見色忘義的小人,這樣的人離府上越遠越好。


  從今往後這府里的規矩也算是立齊了,這些心術不正的人該出去的出去了,餘下的也都知道了其中利害,相信往後自會本份不少,府里的下人們以後管起來也要省心不少了。


  若夕慢慢地停了手裡的針線,又想起了父親那張臘黃的臉,無論如何他都與秋氏有著二十多年的情份,現在這份打擊對他來說,到底是大了些。


  想到這裡,若夕下意識地往偏宅的方向看了兩眼:秋氏,眼下我還不會把你治絕,也不會讓你徹底聲敗名裂,為了父親,我也會給你留上幾分夫人體面的。


  **

  台上的伶人一手執帕娉婷婷施然走到台中間緩緩站定,一雙美目顧盼流離著,輕啟朱唇慢聲唱道:「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我步香閨怎便把全身現。」


  分明是位男子,那音線卻清涼婉轉,比起女兒更有幾分媚態。


  李春娥聽著那曲子聽得入了迷,直盯著台上的一對男子卻是連眼睛也捨不得眨一下。


  隨著鼓點漸急,那台上的兩個人眉目繾綣間風情已得深意,相互攀攜著手臂漸入花叢之間,媚聲唱道:「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著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稍兒搵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那台上小生一邊唱一邊將那手指伸向旦角的領口,兩個人兜了兩個迴轉,又唱出下段:「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鬟點,紅松翠偏。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團成片也,逗的個日下胭脂雨上鮮……」


  戲文走到這裡卻很是露骨了,配著台上兩個人的深情演繹,便是那台下的人耳目也漸自熱了,李春娥看得臉頰微紅心口發燙,想起前幾日里自己遭受的多般冷遇,心下又自升起一股哀怨來。


  無意間回頭,卻看到元泓也自挑著眉毛注視著台上的人,神色倒也專註非常。


  沒想到這麼冰冷僵硬的人也會喜歡聽戲,李春娥心中默默苦笑,他本是個忙碌的人,終日不是去兵部忙碌便是躲在書房裡看著那個文書城防工事地圖,這卧房裡倒是有陣子不來了。


  想起這些,李春娥有些委屈地垂了垂眸,下意識地將膝蓋上的帕子又揉成一團。


  「那個旦角唱得不錯。」元泓突然開口。


  「嗯,是不錯。」順著他的視線,李春娥看向檯子上的兩個人,那個扮書生的身材頎長,似是瘦弱了些,那個扮旦角的男子生著一副天生陰柔的面孔,就連那手指身段也是綿軟得不象樣子,再配上那套燦目的頭面服飾,竟然美艷得有些叫人挪不開眼。


  「他果真是個男子嗎?」元泓又用。


  「梨園裡的全都是男子。」李春娥答道。


  「唔。」元泓奉了香茗到口邊,又下意識地挑著眉頭看了那旦角一眼。


  「打賞嘍,客官,請您打賞。」小夥計捧著個錦盤走進雅閣,躬著身子滿臉賠笑。


  李春娥想也沒想就從丫環手裡接過兩串錢放在托盤裡。


  「謝過少奶奶,那……這位爺您看您給賞點什麼?」小夥計狡黠地一眨眼睛。


  元泓微微翹了翹唇,將腰上的玉腰墜解下來隨手往那錦盤裡面一放道:「這也算是少奶奶賞的。」


  「啊喲,爺,您這可真是大手筆啊。」小夥計眼睛一亮沖著堂外大喊一聲:「天字型大小雅閣客官有厚賞了!」


  下頭堂子里的客人一起抬頭往雅閣里看,就連那戲台上的兩個人也一齊抬頭看向雅閣。


  那扮成旦角的男子抬頭迎上了元泓的眼神,嘴角一動甜笑著彎腰福了一福。


  他這一眼看得元泓兀自肉跳不止,後背也在止不住發涼,有點不自在地把臉往一旁轉了一轉,沖著身後的小夥計問道:「那個旦角叫什麼名字?」


  「回爺的話,他叫芳官,前幾日剛入的園子。」夥計趕快殷勤地答道。


  「哦。」元泓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卻又將眼角沖著那芳官又多瞄了兩眼,暗地裡又是一陣惡寒。


  李春娥看了看丈夫,感覺他今天的樣子有些不對勁,可是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下一本是《長生殿》,與前本的《牡丹亭》相比,這曲調和情節都沉悶了些,元泓鬆了松衣領道:「你先聽著,我出去走走,透口氣。」


  李春娥淺笑著點頭示了一禮,元泓袍角一掀出了雅閣。


  「世子爺今兒這是怎麼了?」身後的小丫環笑道「常日里不愛說話的人,今天這又是陪您聽戲,又是替您打賞的,世子妃您看看這世子爺心裡還是有少奶奶您的不是?」


  聽了小丫環的討好,李春娥不耐煩地挑了挑眉梢淡然道:「聽戲吧,別瞎扯了。」


  那小丫環以為世子妃是在害羞,也不再多言,伸了伸舌頭退到一邊去。


  戲台上老生唱腔凄凄婉婉:「行行度橋,橋盡漫俄延。身如夢裡,飄飄御風旋。清輝正顯,入來翻不見。只見樓台隱隱,暗送天香撲面。廣寒清虛之府,呀,這不是月府么?早約定此地佳期,怎不見蓬萊別院仙!」


  有仙女裝扮的前來迎道:「來的莫非上皇么?」


  「正是。」


  「玉妃到此久矣,請進相見。」


  「妃子那裡?」


  適才扮成杜麗娘的芳官如今已經換上了楊貴妃的裝扮,身著華服深情張望道:「上皇那裡?」


  扮成上皇的老生上前一把挽住貴妃的手腕大聲哭道:「我那妃子呵!」


  芳官拉長了陰柔的腔嗓一聲淚腔動人心神:「我那上皇呵!」


  台上的兩個人相擁而泣,李春娥漸自熱了眼眶,正要低頭用帕子擦拭,眼眸一垂,卻看到台下的柱子邊上站著一個人影,兀自呆立著近距注視著台上的芳官。


  那個不是元泓嗎?好好的雅閣不坐,卻要跑到檯子邊上湊得那麼近看?

  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這麼喜歡看戲啊。


  車輪碾軋在青石板路面上咂咂生響。


  元泓把個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叩著,下頦微點,似乎還沉浸在適才的戲文裡面。


  「二世子很喜歡聽戲?」李春娥輕聲問道。


  「嗯?」元泓似是赫然微省「沒有,今天是第一次看,沒有想到還不錯。」


  李春娥笑了笑:「之前未出閣的時侯,母親就喜歡帶我來看戲,這個梨園還是有不少好角兒的。」


  「哦?都有什麼好看的,說來聽聽。」元泓一挑眉梢,看上去興緻盎然。


  「有一出《千里送京娘》,講的是宋太祖和京娘的故事,那個本子也是極好看的。」


  「誰唱的?」元泓問。


  「原來這梨園裡有一個叫明官的,唱腔極好,這一出《千里送京娘》便是他的戲。」


  「是唱生的還是唱旦的?」


  「他是唱的生,唱旦的還有一個叫葉官的。」


  「那不錯,」元泓微微一笑「明日帶著娘一起過來,她以前也不怎麼看戲,定然也會喜歡這些的。」


  李春娥笑了:「好啊,那大嫂呢?要不要叫上她一起?」


  「她就不要叫了吧。」元泓把眉毛一皺,神色似是有些嫌惡「整天多嘴多舌的,有她在,哪個還能安心聽戲。」


  李春娥掩口一笑,不再說話。


  前陣子看到元泓對自己這般冷落,李春娥私下裡曾經猜度是不是因為青梅竹馬的表妹嫁給了自己的兄長,所以他才心情不好,可是後來看看也感覺不象,象他這終日里黑口黑面的,見了雅欣反倒是刻薄得口舌伶俐,有時話說得狠毒了惹得雅欣幾乎掉淚,還要大哥親自從中間來解勸,看來他和雅欣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了,許是他這般冷清就是骨子裡的冷淡,與這些兒女之情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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