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這對母子都太有心計
青苹守在門外,她們酒席還沒散,就著忙要把所有的話悉數帶給若夕,若夕倒是著實沒有想到張夫人會來,心裡暗暗吃驚,還沒有繼續開口細問,卻見張夫人已經由兩位丫環陪著進了自己的園子。
「姑母……」若夕迎了出去,一把挽了張夫人的手就迎到了自己的房裡。
「若夕,這陣子可還好嗎?」張夫人雙手握著若夕的手問道。
「我向來很好,姑母近來如何?姑丈也是和你一起來的嗎?」若夕高興得眼圈都紅了。
「一起來的,他這會兒在前廳與杜老爺說會兒閑話,若夕,你前番在王府……可見過王妃了嗎?」
若夕知道張夫人為什麼這樣問,低下頭小聲道:「與姑母您猜的一樣……」
張夫人不再開口,眼底浮起一絲心痛來。
若夕反手拍了拍張夫人的手背:「姑母不必為我擔心,元泓他對我很好,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存太大的心思,我可以慢慢來。」
張夫人伸出手來替若夕捋了一下她鬢邊的頭髮:「孩子,以前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以後再不會有人提,可是以後的路只怕也是不容易,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若夕將張夫人的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道:「姑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將來我還要孝敬你和姑丈呢。」
「好孩子,姑母哪裡圖你孝敬,姑母就盼著你過得好。」
「姑母……」
畢竟是在杜府,張夫人不便多停,若夕將張夫人送到門口這才含淚惜別,回到自己房裡想起張夫人往日對自己的好來又不免垂淚,正自憂傷,卻看到人影一閃,那個人從帷帳後面走了出來。
若夕背過身子偷著拭了淚,低聲嗔他:「又是這般神出鬼沒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元泓走過來輕輕地偎住她的身子:「張夫人送走了?」
若夕低頭嗯了一聲,突然心頭一亮,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問:「張夫人今天過來,是你安排的?」
元泓看著她微微一笑,淡淡地嗯了一聲,把下巴偎在她的額角上舒服地嘆了口氣。
那一天聽說杜老爺給各府下了貼子,他就去找張夫人商量這件事情,雖然說是為了給若夕恢複名聲來設的宴,但是秋氏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太清楚了,今天請張夫人來,一來防著那婦人當眾雌黃,二來也是逼著她把當初污衊若夕的事情一一說清楚。
今日一看,張夫人果然不負所托。
若夕心頭一熱,嬌聲怨他:「你早就有了謀划,怎麼也不提前來和我說一下?適才聽說秋氏又在眾人面前信口胡說,真是氣得我不行。」
「傻丫頭。」他笑著撫了撫她額邊的碎發,心中暗道:我既然有心要恢復你的名聲,這些事情怎麼可以不考慮在前面?
他永遠都是這麼淡淡的在暗地裡替自己謀划,若夕看著他突然心頭一暖,忍不住抬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元泓明顯愣了一愣,這麼久了若夕可是第一次這麼主動親他。
他勾了勾唇角,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到了明天,京城貴圈裡的人就全都知道你離家的來龍去脈,至於秋氏的為人大家心中也都有了判斷,今後她再敢胡說什麼,張夫人和我斷然都饒不了她,你從今以後都不必再懼怕她那張嘴。過幾日,我會再去求母親成全我們。」
若夕眼底一黯,她直覺感到這件事情不會簡單,但是如今元泓心頭正熱乎著,自己當然不能給他潑涼水,於是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道:「王妃如今心裡解不開這個結,我這個名聲也是剛被洗清了,你只與王妃好好說一說,千萬不要逼得她太緊了。」
他心底一軟,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想起唐雅欣說過若夕是被母親趕出門的話心中又是一痛。儘管這件事情後來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證實,但還是在他心裡起了梗,娘真的曾經這麼對待若夕嗎?她的心裡到底是有多厭惡她?
若夕,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為難你,誰都不行,如今你的名聲已經被洗清,我明日就去和母親說明一切,早點把你迎娶過去。
看他不說話,她靜靜地偎上他的肩膀:「泓,別讓自己太累了,有的事情本就急不得。」
元泓伸手撫著她的臉頰:「這幾日王府事兒實在太多了,所以不能及時來看你,我在幫著父王謀劃為西涼請兵的事情,還要張羅著大哥的婚禮……」
「婚禮?」若夕有點奇怪「陛下不是剛剛下旨賜婚嗎?怎麼這麼快就急著要舉行婚禮了?」
「因為安國公催得急。」
想起來雅欣逼安國公的話元泓又想笑,也虧得是雅欣這麼烈的性子,硬是把大哥那樣的人也給暖熱乎了,確是把安國公那樣的人也給逼得就範了。
元泓自顧自地斜著嘴角笑,抬眼看到若夕正在看自己,眼神脈脈。
「王府里裡外外那麼多事情要你忙,你要自己注意身體,不用擔心我。」若夕說。
元泓捉住她的手腕,漸漸的又熱了眼睛。
若夕被他看得身上發軟,用手掌推了推他的胸口:「二世子早些回去吧。」
「哦?」元泓勾唇一笑,垂眸看著她的眼睛就是不肯動,她羞紅著臉,照著他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他這才滿意地一笑又從窗子里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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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的身子一到這個季節就是這個樣子,也虧得你天天往宮裡面跑著照應,府上這陣子事情那麼多,你哪件不得支應著?往後有事情忙了,就不必再來看顧我這個老婆子了。」太皇太后倚在榻上,將一塊絲帕掩著口。
「太皇太后說哪裡話呢,我這府上的事情再忙,哪裡有您的身子要緊,聽說濟州府福壽堂的梨膏子做得好,我特地叫府上的人去買了來,一會兒拿給太后嘗嘗。」王妃一邊給太后輕輕地捶著背一邊說話。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這幫孩子裡面啊,就數你最有孝心,人又仔細又能幹,她們幾個啊,全都趕不上你。」
王妃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了頭,一旁的惠太妃就笑了:「這話若是太皇太后說了別人,我們這心裏面可是一萬個不服氣,可這話說了靖王妃,我們幾個可就沒話可說了。靖王妃身居宮外,有了什麼好東西,都要及時給孝敬上來,自從知道太皇太後身子不好,便日日進宮裡來請安,這份孝心,實在是難得的很。」
王妃抿嘴一笑,抬眼和惠太妃的眼神微微一碰:「我這常日里再有這個心,也不能時時事奉在太皇太後身邊,倒是姐姐您幾位常日里不離左右的,可不是比我盡了十倍的力都不止呢。我這個會使巧勁兒的,在太皇太後面前反倒得了臉面不是?」
一句話說得滿屋子人都笑了,滿屋子的人都是有了點年紀閱歷的,各有各的貴氣穩重,表面上是打趣,實則相互之間的面子也給攏了,想說的話也不知不覺就可以圓了。
惠太妃道:「聽說靖王府上最近有件天大的喜事?」
王妃就笑了:「可不是,安國公的女兒雅欣馬上就要下嫁我們大世子了,這幾天我這忙叨叨的就在張羅這件事呢。」
太皇太后笑道:「這個雅欣,從小我就看出來她是個有福的,大大咧咧的性子,生得又美貌,加上她爹娘一味寵著她,這膽子也向來大得很,娶了這麼個兒媳婦上門,以後可有你這婆婆受的了。」
靖王妃笑著逗趣:「太皇太后您這是嚇唬我呢?您別忘了,她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那個性子我要是管不住,可是什麼樣的兒媳我也不敢娶了。」
惠太妃笑道:「太皇太后這是打趣你呢,要知道越是這種性子敞亮的女子,越是好相處的,就怕那種表面看著好看,骨子裡儘是心眼兒的,迷惑著自己的男人盡挑著給婆婆家惹事兒,那才一百個麻煩呢。」
王妃低著頭不說話。
太皇太后呷了一口茶道:「這澈兒的事情定下來了,泓兒的事情又該如何辦?你這個當娘的可有什麼主意沒有?」
王妃還未開口,一旁的惠太妃又插了嘴:「泓兒可是嫡世子,澈兒都娶了個公主,那泓兒娶的女子身份可萬不能低了去。」
「有道理。」太皇太後放下杯子來輕聲道「將來你家泓兒可是要世襲爵位的,他的正妻身份定然不能低,哪怕不是個公主,也最少得是個郡主,這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和門第,你們這常在貴婦中走動的,留意著誰家有合適的姑娘沒有啊?」
王妃笑著看向惠太妃:「太皇太后都發話了,惠姐姐您還要把您家裡那個如花似玉的外甥女給繼續藏著不成?」
看到太皇太后疑惑的眼神,王妃又笑著說道:「太皇太后您是不知道,惠太妃的親外甥女李春娥生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十分招人痛的,人品也貴重得緊,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尚未許下人家,我看中了人家的家世樣貌,前幾天和惠姐姐商量著讓她給我說合說合,惠姐姐還給我打哈哈呢,您老人家可來給我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