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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男人不能憋壞了

  杜顏夕這身子越來越沉,眼看是臨盆在即,肖白卻總是推說公務繁忙回家太累,很少再到她房裡來。


  這一天杜顏夕正在屋子裡歇著和身邊幾個婆子閑話,突然有人送了一包東西進來,說是二少爺買的叫給送到后宅里來。


  打開一看,全是些胭脂水粉。


  「是脂馥齋的東西?」顏夕奇道:「他家的東西,我向來是不用的,眼下這都快要生了,這些東西更加不能用,肖白怎麼又會給我買這些個?」


  一旁的秋婆子就笑了:「想來是二少爺想著這麼久沒到你房裡來,怕你生氣了吧。」


  顏夕笑道:「他也是,明知道我不能用還要來買,買的還是我最不喜歡的桂花味兒,這唇膏子的顏色還是玫紅的,唉,先給放起來吧。我眼前又用不著這些個。」


  那婆子依言將東西全都給放好了。


  到了傍晚的時侯,如意進來伺候顏夕用茶飯。


  顏夕聞著如意身上那股子香味有些嗆鼻,隨口問道:「如意,你這身上熏的是什麼香啊?」


  「奴婢沒有熏香啊?哦,大約是奴婢用的那個脂粉的味道大了些,奶奶要是不喜歡,我明兒不用了便是。」如意滿臉陪笑道。


  「哦。」顏夕低頭喝了一口湯,抬頭瞥見如意唇上那一抹玫紅色的唇膏子,眼底不由得黯了一黯。


  「這麼說我有身子的這些時日,那妖精蹄子一直和二少爺在一起?」顏夕氣得紅了臉。


  秋婆子連忙上來勸道:「二小姐,您現在是有身子的人,您可不許急。」


  「秋媽媽,眼下只有你和秋櫻是我從娘家帶過來的人,這肖府上下我也只有信得過你了……」杜顏夕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你說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瞞著咱們幾人,那妖精蹄子夜夜去上二少爺的床,咱們硬是不知道。」


  秋媽媽上前一把撫了顏夕的肩膀道:「二小姐,老身說句話,您可別惱,人家瞞著咱們未必就是在害咱們,一來,您身子這樣,哪個敢跟您說實話?二來,這個丫頭以前是太太身邊的人,之前就是二少爺的通房,您要是擅自動了惱兒,因為這個事兒處罰了她,可不就是打太太的臉了?」


  顏夕強咽了口氣,冷笑道:「好一個書香門第,我自拼著命地給他家生孩子,她卻教著那狐狸精上她兒子的床。」


  「啊喲,我的姑奶奶,你可不敢亂說啊。」秋婆子嚇得一把掩了顏夕的口,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您是少奶奶,要想對付一個通房大丫頭還不有的是手段嗎?你這一動惱兒卻是連太太都一起給損了,那可萬萬使不得……咱們啊,還是得從長計議。」


  顏夕自知失言,垂頭不語,撫著自己那碩大的肚子強咽了心頭的火氣,卻是恨得連牙根都癢了,心下好生地盤算了一番,定然要好好地治一治這個如意才好。


  第二天顏夕便以自己身子不適,身邊離不得人為由,將如意調到了身邊,寸步不離。


  肖白是夜回到書房去等如意,聽說如意被少奶奶叫去了,肖白心下微有不悅,此後幾日一直如此,肖白嘴上不說,心中已經瞭然,故意不去與顏夕照面,由著她去。


  如意被顏夕叫去幾日,每日侍湯弄水,反得了一身不是,一會兒這個湯熱了,一會兒那個水冷了,跟得近了嫌她煩,站得遠了又說不好使喚。


  如意知道這是少奶奶知道了自己和二少爺的事情,故意在為難自己,偷著跑到肖白面前去告了兩狀,肖白只說如今顏夕有著身子,讓她多讓著她一些,便只一味忙自己的事兒去了。反正在他眼裡如意也就是有個可以陪她雲雨的好身子而已,如今這個身子既然不方便,自然還有別的更好的身子可以尋去,何必再因為她而與那些后宅里的正妻多纏?


  如意總算是看透了肖白的無情,將所有委屈悉數憋在心裡,對顏夕每天曲意奉迎,實則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顏夕這幾天氣色一天差似一天,只說是胃裡頂得難受,想要出去走走。


  剛走到門口,就說肚子痛,叫丫環們扶著在一旁的花凳上坐了一會兒,


  突然就感覺到腿間一熱,血嘩嘩地就流了出來。


  婆子們都嚇了一大跳,趕快去叫人來幫忙,連抱帶扶地將顏夕架回房裡,那產婆一來就變了顏色,說是血流的這麼多,怕是不好辦,派人去找肖白,卻是遍尋不見,這又趕快叫人稟了太太去。


  顏夕這個罪受得是不輕,血嘩嘩地流著,掙著命地聽產婆的話用力再用力,迷迷糊糊地卻又見產婆舉著兩隻血淋淋的手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又跑進來,然後再跑出去,顫著聲音問外面的人:「太太,這二奶奶月份還差著一個月呢,突然出了這麼多血怕是不好辦,這萬一……您老人家說是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太太咬了咬牙一跺腳:「我府上子息單薄,您就先顧著小的來吧!」


  顏夕一聽這話,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如意呆著臉轉了個身,回到自己房裡把藏在妝匣里的一包由夾竹桃和滑石粉混成的粉末取出來倒到後花園的苗圃里,拍了拍手又到太太身邊侍侯著去了。


  孩子早產了一個月,身子瘦小的就象只貓一樣,包在小褥子里,連哭的聲音都只有貓那麼大。顏夕昏迷了兩天,第三天才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孩子,想起那一天的兇險就不停地掉眼淚。


  不管怎麼說,孩子也是一個帶把兒的,老太太高興得合不攏嘴,叫下人們好生照顧著顏夕母子。又故意當著顏夕的面罵了肖白一頓,說他那一夜到底做什麼去了?這麼關鍵的時侯怎麼他反倒不在?如今也是當爹的人了,以後做什麼事可千萬要多顧著這對母子云雲。


  肖白看著躺在床上的顏夕心下多少有些愧疚,低下頭來連聲應好。走到妻子床前看她哭得這麼梨花帶雨,想起那一天妻子拼死拼活在生孩子,自己反倒跑到那煙花柳巷間去找快活,的確是挺不地道的,於是抱著顏夕好心寬慰了半晌,兩個人的情份總算是回來了一些。


  秋氏得知女兒生了孩子,趕快備了好幾份厚禮送了過來。不想女兒一見她就哭個不停,說起那一天生孩子的時侯肖白左右尋不見,婆婆又在外間說了那樣的話,心裡止不住地委屈。


  秋氏仔細地聽了來龍去脈,轉臉勸道:「女兒啊,如今你也是當娘的人了,凡事更要想得開些。你想想,你當時有著身子,這生了孩子又不能服侍著姑爺,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怎麼會不動心思?你只一味妒忌著防備著,可不就會讓你們兩個生氣了?」


  顏夕鼓著嘴依然忿忿不止:「我拼著命地給他生孩子,他倒好,背著我風流快活,最可恨的是太太,竟然還在關鍵的時侯說出那樣的話來……」


  秋氏一把按了顏夕的手不許她再說下去:「傻丫頭啊,婆婆的話哪怕再傷你,你當時聽了只管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何故還要掛在臉上?你如今也是當了娘的人了,還會不明白當母親的心?但凡到了什麼時侯,這骨血親情都是要重過一個外人的不是?」


  顏夕聽了這話,心下略緩了緩,想了一會兒又道:「那個狐媚子小妖精怎麼辦?她是太太的人,我也不敢明著攆了她去,可是留著她,只怕她會繼續勾引肖白,如今我這身子這樣,又有許久不能侍侯肖白,萬一他們兩個又纏在一起,這時間久了,怕是會……」


  秋氏一聲這話就冷笑了:「女兒啊,我說你傻,你還不愛聽,既然肖白房裡需要個通房,你怎麼就不知道提攜一下自己的人?太太給肖白身邊放了如意,你就把咱們府裡帶來的秋櫻放在他身邊不就好了?這樣一來,肖白會在心裡感激你就更加喜歡你。如意也自然就不算什麼了。」


  「可是娘……」顏夕心裡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秋氏又笑了:「你現在的身子也有一陣不能叫他碰的,別說時間久了會不會把男人給憋壞,就這顆心就給他憋的生分了,你只把秋櫻放在他身邊著力侍侯著,頂了那個如意便是,這秋櫻是自幼跟著咱們長大的,自然是跟咱們一心,有個什麼事還能替你絡攏著不是?」


  顏夕想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應道:「是,那就依著娘的主意來,我這幾天就安排一下叫秋櫻到肖白房裡去。可是,那個如意又該如何辦呢?那個丫頭生就的一副狐媚子樣,心眼又多得很。」


  秋氏笑道「傻孩子,這個如意惹是不得了肖白的寵愛,左右不過是個丫環而已,你對待一個丫環該著如何就如何唄,只要防著她別到肖白或者老太太面前調三窩四便好。如今你的身子這樣,只管安心靜養著,娘常來看顧著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顏夕這才象是得了主心骨一般,漸漸地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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