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八 再世情仇14
為了實施自己的這個邪惡計劃，東明特意找到了幾個社會上認識的朋友，並給了他們每人一筆錢，讓他們幫著自己“演”一出好戲。
之後，這幾個人便來到了卓玉的寢室，大喊著因為卓玉在學校裏散布別人的謠言，所以他們要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這麽一來，大家自然都認定了，卓玉就是這些謠言的製造者。之後，這幾個人被學校的保安送到了派出所，他們也按著東明事先準備好的“劇本”，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馮程程的身上。
按著東明的計劃，卓玉得知了“真相”之後，一定會去找馮程程算賬，到時候，他們兩個一定會動手的，不管誰吃了虧，他都一樣開心，而且還樂得一個坐山觀虎鬥。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們兩個見麵後並沒有大打出手，這一下，可把東明給氣壞了。他花了那麽多的錢，做了那麽多的事兒，居然沒能看上一場好戲。於是他隻能自己出馬了。
接著，一個更加邪惡的計劃又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先選定了學校後麵的小山，還特意提前兩天上山觀察了一下，因為當時正值盛夏，到正午時分，這山上根本就沒人遊人。所以他計劃好了趁著中午最熱的時候，約著馮程程上山，說是有些事兒要和她說清楚。又特意趁著夜深人靜時悄悄上山把小河旁邊的石欄破壞了。
他計劃好了，等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他隨便找個理由和馮程程爭執，趁這個機會，碰掉了她的隱形眼鏡，之後便故意找個理由提前離開了。另外，他事先把自己從日本帶回來的戒指放在了被破壞的那段石欄的柱子上。他算好了角度，到正午時分，陽光照在這枚鑽石戒指上，鑽石反射的光芒便會照到他們所站的位置。他料定，馮程程看到了這鑽石的光芒，便會走向石欄，到時候，隻要她一碰著這石欄，便會掉入水中……
事發當天，東明按著計劃，把馮程程約到了山上的涼亭，和他計劃的一樣，在兩個人爭執的過程中，他用力的一推，便把馮程程的隱形眼鏡碰掉了。這時，他趕緊借機逃離了現場，可他並沒有急著下山，而是兜了個圈子，又回到了涼亭不遠的樹叢當中，暗暗觀察。
他走後，馮程程受了委屈，心裏氣不順，便走到了河邊撿地上的石頭往河裏扔著撒氣。也正是因為她的這個舉動，讓她避開了戒指的反光。
看到這一切的東明，真恨不得立即衝出去，把馮程程推進河裏。可就他想要從樹叢裏衝出來時，馮程程扔石頭的時候，用力過猛，結果一下失去了重心。身子一歪，正好就倒在了被東明事先破壞的石欄上！這石欄本來就已經被東明整得搖搖欲墜了，哪能經得起一個人這麽砸下來啊，所以馮程程倒下的同時，這石欄也跟著她倒了下來。就這樣，馮程程還是掉進了河裏。
躲在樹叢裏的東明眼看著馮程程掉進了河裏，差點兒就笑出了聲來，他心想：馮程程不會遊泳，這麽一來，就算不淹死她，也得要她半條命。讓你有我這麽好的男朋友不要，非要選一個老頭兒，我東明得不到的女人，誰都別想得到。
東明得意的走出了樹叢，還罵了一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可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河對岸有人大叫馮程程的名字。他回過身來，再次鑽進了樹叢當中，然後偷偷的把頭探了出去。結果剛好看到卓玉出現在了河的對岸。
他本以為卓玉的出現，一定會毀掉他的計劃，可是沒想到，卓玉最終卻用一根長長的樹枝把馮程程按進了水裏。
緊跟著，東明眼看著卓玉倉皇的跑下了山，這才大搖大擺的從樹叢裏走了出來。這下，他更高興了，因為他不但除掉了那個“背叛”了自己的女人，而且這黑鍋還有卓玉這個傻子，主動幫他背了下來。
馮程程死後的當天晚上，東明徹夜難眠，因為隻要他一閉上眼，就會看到一個七竅流血的馮程程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東明，你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
東明嚇得連連擺手：“我沒有，我沒有，是卓玉，是卓玉把你按進了水裏，是他害死你的。”
“你騙人，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提前鋸斷了那段石欄，要不然，我怎麽會掉進水裏？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我要你給我償命，我要你給我償命……”
同樣的夢境，同樣的對話內容，這一夜，不知重複上演了多少回。眼看天都快要亮了，東明也已經徹底不敢睡了。他坐在窗口，連眼都不敢眨，硬是撐到了東方大白。
原本他想的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去派出所報案，說他親眼看到卓玉把馮程程按進了水裏。可經過這一夜，他不得不改變了自己的計劃。他不敢再去報案，因為他怕警察最終會查到自己的身上。於是他立即收拾好行李，買了張機票，飛到了日本。
他心想，就算警察真的查到了自己頭上，他們也不會來日本抓自己吧！
到了日本之後，同樣的惡夢，依然每晚都會上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東明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慢慢的，他開始出現了幻覺，就算是大白天，他也總是會看到“馮程程的身影”。時間久了，舅舅也不敢再讓他去超市裏上班了，因為他總是時不時的說些胡話，把來購物的客人都嚇壞了。有時候他還會突然把來的客人撲倒，然後騎在人家的身上，掐著人家的脖子大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舅舅帶他看了很多的醫生，可他的情況卻沒有一點的好轉。無奈之下，舅舅隻能把他送回了北京。這時的東明，基本上已經不認人了，見著了父母也根本認不出來。父母把他送進了當地的精神病院，可這對他的“病情”依然沒有任何的幫助。
在院期間，他常常都會毆打護士和醫生，三年的時間，這醫院裏上到醫生，下到護工，都受夠了他了。再加上他後來開始有了嚴重的自殺傾向，院方隻好把他關進了隔離病房，一天到晚把他捆在了床上。
東明的父母實在不忍心東明在醫院受這樣的罪，於是主動給他辦理了出院，把他接回了家裏，還在家裏給他請了幾個護工來照顧他。可這些護工，哪個都沒能幹超過一個月的，到最後，他的父母也隻好把他捆了起來。
有一天晚上，母親獨自來到了東明的房間，看著床上捆著的東明，哭了又哭。她實在不知道，東明到底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撲到床上，緊緊的摟著東明，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這時，東明突然咬住了母親的耳朵，母親疼得大叫，當他的繼父聽到喊叫聲趕來的時候，東明已經把母親的耳朵咬下了半塊兒。
繼父一氣之下，把東明身上捆著的繩子全都解開了，然後直接把他趕出了家門。等母親包紮好了傷口回來時，才發現東明已經不知去向了。
從此以後，東明就過上了流浪的生活，雖然期間他的父母也再次找到過他，可他在家裏呆不了多久，就會想辦法從家裏逃出來，再加上他每次回去，都會把家裏攪得天翻地覆的。父母的年紀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經不起他這麽折騰了，也隻好由著他流浪在外。
最終東明的母親還是含恨離去了。打那以後，繼父再也沒有找過他，他也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
這十幾年流浪的日子，東明幾乎走遍了大半個河北，去年春天，他才來到天津。東明瘋了之後，雖然偶爾還是會看到“馮程程”來找自己報仇。但大多的時候，他好像過得比以前更快活了一些。可他的內心，每一天都在飽受著煎熬，他知道，那一天，遲早都會來到的。
說完了這話，東明的內心再次跪到了馮程程的麵前：“程程，你要報仇的話，就盡管來吧！我已經多活了這麽多年，也早就夠本兒了！”
剛才東明講述從前的那些過往時，馮程程一直兩眼含淚，渾身不停的顫抖。可以想象她此時的心情，一個自己深愛了多年的男人，居然背著自己，做了這麽多的事。這樣的現實，我想她真的是太難接受了。
聽到東明內心的話，馮程程不禁緊咬著嘴唇抬起了手，這東明的內心一看到馮程程真的想要動手，突然又改口了：“程程，程程，你好好想想，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是怎麽對你的？我……我其實是真的很愛你的，所以我才不想失去你，你明白嗎？再說了，你看看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難道還能忍心……要了我的小命嗎？”
馮程程的手在空中停了很久，最終，還是慢慢的放了下來。這一下，東明的內心明顯的鬆了口氣：“程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你也得替我想想啊。當初我從日本回來的時候，是真的想要娶你過門的，如果換成是你，回來之後看到了那樣的現實，也會跟我一樣衝動的。”
馮程程沒再說話，可這東明內心的嘴，卻好像決堤了一樣，沒完沒了的說了起來。
不過他說的全都是些歪理，正如他剛才自述的那樣，他所有的理論，都是以他自己為中心，好像這全天下的人，都要圍著他轉似的。按他現在說的理論，好像他當初設下陷阱，想要害死馮程程的做法，也是人之常情罷了。
鳥嘴站在一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上前一巴掌就兜在了他的臉上：“你小子的這張嘴可真夠厲害的，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你愣是把黑的給說成了白的。照你這麽說，馮程程這麽多年，還都錯怪你了是嗎？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的這個瘋瘋顛顛的樣子，很虧啊？”
沒想到東明的內心挨了這麽一巴掌之後，居然還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是挺虧的！”
鳥嘴一聽，還要動手，馮程程卻上前伸手攔住了他。
“馮程程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到了這會兒，還對這個男人有什麽幻想嗎？”鳥嘴驚訝的問道。
馮程程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覺得，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弄髒了你的手。你還是到旁邊休息一會兒，讓我來和他談談吧！”
鳥嘴無奈的點了點頭，轉身又站到了我的旁邊。
馮程程走到東明的身邊，他趕緊用手一擋：“你別打我啊，我……”
馮程程笑了笑：“我不打你可以，不過，你必須得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答對了，不但我不會打你，我也可以不讓他們三位打你。”
東明的內心聽完，高興的用力點了點頭。
“你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如果我問你的問題，你答不上來，那我可就要……”說著，馮程程抬起了右手。
“那不行，你要是淨挑些古怪刁鑽的問題，我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的了！”
“不會，我隻會問你些最簡單的問題的。”
東明的內心得意的笑了笑：“那還差不多！”
“東明，你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你很愛我嗎？咱們兩個談了快三年的戀愛，你覺得，你了解我嗎？”
“當然了解了！”東明的內心一臉得意的樣子。
“好，那我就問你一些，關於我的問題，行嗎？”
“好啊！”
他這會兒一定認為馮程程是和他一事兒的。
“你剛才說，你知道我平時有戴隱形眼鏡的習慣，那你知道，我具體近視多少度嗎？”
東明的內心想了想：“你別急，這個問題，我知道，以前我陪你去眼鏡店裏配過眼鏡，隻不過這年頭多了，你得給我點兒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好，你慢慢想！”
東明的內心猶豫了好久，才試著說道：“你的度數好像兩個都八百多度，具體的準數兒，我就記不清楚了。”
馮程程冷笑了一聲：“不對，是一個五百，一個四百七十五。”
“這個不算，數字這東西，過了這麽多年，我怎麽可能會記得那麽清楚呢？這個問題不能算！”
馮程程點了點頭：“好，這個不算，我接著問你第二個問題。咱們約會的時候，你總喜歡帶我去川菜館吃飯，那你知道，我最喜歡吃哪道菜嗎？”
“這個我知道，你最喜歡吃清炒時蔬！那時候每次你都會讓我點給你的！”
馮程程完全沒有猶豫，一巴掌就打在了東明內心的臉上：“錯，我從來都不喜歡吃那道菜，我之所以吃它，那是因為你每次都點那些辣的菜，我根本吃不了，才會讓你給我點這道菜的。”
東明的內心挨了這一巴掌，心有不服，嘴裏不停的小嘟囔：“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是假的？”
馮程程沒有理他，接著問道：“第三個問題，我最喜歡穿什麽顏色的衣服？”
“哈哈，這個我真的知道，是白色！”
第二巴掌幾乎同時，打到了他的臉上：“錯，我最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可是你說你不喜歡紅色，所以從不讓我穿，隻讓我穿你喜歡的白色！”馮程程根本就沒有低頭看他，接著說道：“第四個問題，我最喜歡聽誰的歌呢？”
東明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齊秦？”
這一巴掌，打的比剛才更響亮了：“錯，這也是你逼著我和你一起聽我，我一直都跟你說，我最喜歡聽周華健的歌，可你卻把我所有的磁帶都給扔了，說以後，隻許我聽齊秦的歌！”
“那齊秦的歌確實好聽嘛！”
馮程程依然沒有理他，接著又問了四五個問題，這東明的內心，每次都信心滿滿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可最終這巴掌卻一下也沒少挨。
從這幾個問題當中，可以聽出，這個東明的控製欲真的是太強了，馮程程和他在一起，完全就沒有自主選擇的機會。從飲食，到穿著，從愛好，到理想，哪一樣都被東明牢牢的控製著。
我真的很懷疑，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有人願意跟他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