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八 真真假假17
我和黃蜂回到客廳時,鳥嘴早就已經等不及了,他一撲閃翅膀,直接落在了我的麵前:“秋哥,我現在就動手滅了這小子吧?”
再看看天明,到了這會兒,居然還沒有一絲悔改的意思,這時正一臉得意的看著洪亮,好像很自豪的樣子。
黃蜂伸手攔住了鳥嘴:“天明這小子這會兒還不能動,秋哥還另有安排!”
鳥嘴一聽這話,皺著眉頭,看了看我。我趕緊衝他點了點頭!他咬著牙用拳頭用力的捶了一下身邊的牆壁,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還沒說話,天明這小子居然先開口了:“怎麽樣?商量好了嗎?咱們是先下油鍋啊?還是先上刀山啊?有什麽你們就盡管說,老子這輩子,從來就沒怕過!”
真是個死不悔改的東西!
“小子,你別先得意,一會兒且有得你哭呢!”黃蜂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完也坐回到他原本的位置上去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哎,你倒是把話說完啊!這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你這是要急死我呀?”
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小子,要不是黃蜂說一會兒還有他的事兒,根本不用鳥嘴動手,我直接就把他給收拾了!
我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這副嘴臉了,於是走到他身邊朝他的脖子上一抓,就把他收在了手心。
“老公,這事兒不是已經審完了嗎?你怎麽又把他給收起來了?”琳琳在旁邊好奇的問道。
“嫂子別急,這件事兒,還遠沒有結束呢,更精彩的故事,還在後麵呢!”黃蜂笑著說道。
“啊?這後麵還有事兒呢?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琳琳接著問道。
“這個啊,就要讓另外一個人,重新給我們講講她的故事了!”說著,黃蜂扭頭看了看他身後坐著的蔣依依!
他這麽一說,屋裏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蔣依依,她張大了嘴,一臉驚奇的說道:“你說的是我啊?我的故事不是一開始就已經說已經完了嗎?”
洪亮趕緊幫著她說道:“是啊,依依的事兒不是早就已經說過了嗎?”
“可是,她所說的,並不是真正的事實啊!”黃蜂接道。
“怎麽可能?我剛才說的所有的事,全都是真的,難道,你們不相信我嗎?”蔣依依看起來好像稍稍有些不安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隻有洪亮用力的點著頭說道:“我們怎麽會不相信你呢?”
蔣依依看看黃蜂:“你……憑什麽說我沒有說實話,你倒是說說,我剛才說的事情,有哪些地方是假的了?”
“剛才咱們離開這裏的那會兒,我故意讓豹尾和鳥嘴陪著你和洪亮,我讓魚腮去了天明家的老房子,而我,卻去了一趟你之前住過的地方!”
聽到這句話,蔣依依的神色明顯有些異樣,不過很快她又恢複了之前單純的樣子,一臉茫然的問道:“你去那兒幹什麽呢?那兒又沒什麽好看的!”
“誰說沒有好看的了?我在你所說的那個封著的壁櫃裏,找到了三具屍體,你說奇怪不奇怪呢?”黃蜂說著,眼睛就死死的盯住了蔣依依。
三具屍體?按蔣依依剛才所說,他封進壁櫃裏的不應該是兩具屍體嗎?一個是他繼父史長生,另外一個,就是剛才的天明啊!
話說到這兒時,蔣依依就顯得更不自然了,她故意把頭抬起了一點,明顯是想避開和黃蜂對視:“你說的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明白,反正我當時就封進去了兩具屍體,這一點,周娜可以作證!”
周娜在旁邊好半天沒有說話了,聽完蔣依依這麽一說,她跟著就點了點頭,然後迷惑的看著黃蜂說道:“我們當時確實是隻封進去了兩個屍體啊,這是我親眼看著的啊!什麽時候又變成三個了?”
黃蜂笑了笑:“蔣依依,我想這件事兒,隻有你心裏最清楚了,你還是自己坦白吧,也省得我再費功夫了!”
蔣依依白了黃蜂一眼,把頭抬的更高了:“你說的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有什麽招兒,你盡管使去,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哼,沒門兒!”
這個蔣依依從來到我這兒,就一直是一副嬌弱的樣子,看起來也非常內向,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兒的自卑,可是這會兒,她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卻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這不由得讓人心生懷疑,看來這件事,還真的是另有隱情啊!
“唉,你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蔣依依你來看,這是誰?”
說話話,黃蜂的手一指,在客廳的正中間,突然又多出了一個鬼魂來!
這個男人看起來,大概有五六十歲左右,個頭兒不高,身形消瘦,背稍有些弓,看起來,身體應該也不太好!
蔣依依看到了這個男人,突然站起了身來:“你……你們是怎麽把他給……都這麽長時間了,他怎麽還在那兒呢?”她的這後半句話,說的聲音很小,更像是跟自己說的。
聽到蔣依依的聲音,這個男人居然不禁發起了抖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蔣依依看到了他,會這麽緊張呢?而他,站在那裏根本連看蔣依依一眼都不敢,隻是聽到她的聲音,就嚇得瑟瑟發抖。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什麽人呀?
黃蜂指著這個男人說道:“你先跟大夥說說,你叫什麽名字吧!”
這個男人先在這屋裏掃視了一圈兒,發現這屋裏坐滿了“人”,尤其是這四大鬼帥,一個個長的凶神惡煞的,嚇得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把頭壓的很低,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你不用怕,我剛才來的時候不是跟你說過了,這位就是陰司鬼差葉知秋,有他在,這兒沒人能夠傷害你,你有什麽冤屈,盡管放心的說出來,秋哥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這話聽起來,怎麽把我說的跟包青天似的!我趕緊坐正了一些,輕聲跟他說道:“黃蜂說的對,你有什麽就盡管說,我會為你做主的!”
這句詞兒也像是電視劇裏包青天的台詞!
這個男人跪著把頭轉到了我這邊兒,然後先是一拜:“鬼差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你們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話!他就是一個老騙子!”蔣依依這時突然大喊了一句。
鳥嘴本來就坐在她的身邊,這時一隻手直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頭湊到了她的麵前:“人家還沒說話呢,你怎麽就心虛了呢?”
“我……我……哪兒心虛了!我隻是……想提醒大家一下罷了……”蔣依依看著鳥嘴,說話都不清楚了!
“小朋友,這會兒不是你說話的時候,你老老實實的跟我坐在這兒,認真的聽,輪到你說話的時候,我自然會招呼你的。聽話,不要亂插嘴,要不然爺爺我可……”鳥嘴狠狠的瞪著蔣依依說。
“不說就不說嘛,跟我多想說話似的!”蔣依依身子一側,想趁機躲開鳥嘴。可是鳥嘴的手,卻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肩膀,蔣依依又看了看鳥嘴,猶豫了一下,便低下了頭。
“你姓什麽叫什麽?又有什麽冤屈,就從頭說來吧!”我跟這個跪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我姓史,叫史長生……”
哦,原來他就是蔣依依的繼父啊,不過剛才蔣依依所說的,他應該是個老不正經的人啊,可現在看他這怯生生的樣子,根本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啊!
“我……是依依的繼父……我……我……”
跟著,史長生講述的故事,幾乎完全推翻了蔣依依之前自述的一切,真沒想到,這個看似單純的姑娘,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和蔣依依自述的一樣,她打小就沒了爸爸,隻剩下她和母親相依為命。到了她上高中的時候,母親把她送入了一所相對不錯的寄宿學校。一來,是想讓她能夠接受更好的教育,二來,是不想讓她覺得她哪裏過的不如其他的孩子。
她母親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工作的單位,又早早的就倒閉了,還好在她四十多點兒的時候,她就辦了個病退,現在多少還能領著些退休工資。除此之外,她一個人在家,省吃儉用,還找了份鍾點工的工作。除此之外,每天晚上吃完了飯,她都會去外麵散步,說是散步,其實她每次都會拾回來一大堆的飲料瓶子。在吃飯這方麵,她更是能省就省,蔣依依上學的幾天裏,她幾乎從不會開火,每頓飯差不多都是饅頭配鹹菜,因為營養跟不上,她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了。可是一想到省下這些錢,能讓閨女多買件漂亮衣服,她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可惜,蔣依依自打住校以後,整個人就變了,這個學校裏的孩子,大多家庭條件都比較優越,特別是蔣依依宿舍裏住的那幾個姑娘,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一個個花錢如流水一般。起初,蔣依依還比較自律,就算是她們嘲笑她,她也隻是默不作聲。一個學期之後,和她關係最好的一個女孩兒,突然也加入了其他幾個女孩兒的行列,每天和她們一樣,比著買衣服,買化妝品。以蔣依依對這個女孩兒的了解,她家的條件和自己家幾乎一樣,為什麽她能一夜之間就變得這麽有錢呢?
在她的再三追問之下,那個女孩兒偷偷的告訴她,人家在學校外麵認識了一個“男朋友”,那個男的已經快四十歲了,還是一家醫院的主任醫師。
蔣依依天真的問她,那個男的會不會娶她。可那個女孩兒卻笑著跟她說,人家那個男的有妻有女,女兒都已經上初中了,又怎麽可能會和她結婚呢?
這時蔣依依才恍然大悟,思想保守的她,之後故意疏遠了這個女孩兒,因為她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可是眼看著宿舍裏的幾個人,就隻有她每天都穿著校服,也從不化妝,人家一個個的都用上了新手機,三天兩頭兒的買新衣服,新包包。蔣依依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在她那個最好的同學的介紹下,她也認識了一個醫院的大夫,這位的年紀,比她爸爸還大了一點兒,家裏也是有個閨女,而她閨女都已經去國外上大學了。
一來二去的,蔣依依還是接受了這個男的,因為他真的很值得給蔣依依花錢,和他交往了一個月,蔣依依就換上了最新款的手機,買到了自己最喜歡的衣服和包包。當班裏的男人都對她投以驚豔的目光時,蔣依依真的迷失了,她完全沉醉在這種虛榮之中,而無法自撥了。
從那以後,她周末回家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逃學的情況也越來越多了。今天跟著那個男的去遊泳,明天又跟著他去打球,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和他的一大群朋友泡在酒吧裏,吸煙,喝酒,紋身,染發,一樣不差。高一還沒上完,學校就把她給開除了。不過她沒敢把這件事兒告訴母親,可是母親卻早已察覺了她的改變。
在母親的再三追問之下,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母親,還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之後大半年的時間,都沒有再回過家。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居然是大著肚子回來的。她本想用這個孩子逼那個男的離婚,可是沒想到,人家卻一腳把她給踹了。
史長生家住的離蔣依依家其實並不遠,他的老伴兒早年離世,兒子也出了國,平時也很少會回來了。他一個人閑著沒事兒,就常去公園兒裏和一幫老頭兒老太太唱唱歌,聊聊天。機緣之下,他認識了蔣依依的母親,兩個人接觸之後,對彼此的印象也相當不錯。史長生找了一個關係不錯的大姐幫忙,把他們兩個往一塊兒撮合。一來二去的,蔣依依的母親也心動了,剛好這時候蔣依依離家出走了,母親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所以剛好和閨女一賭氣,就和史長生領了結婚證,之後,就搬到了一起住了。
等蔣依依挺著大肚子回到家裏的時候,史長生和她母親已經住在了一起。蔣依依當時對他們兩個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回到家之後,也從未提起過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
母親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回來了,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說過,不過史長生卻發現,她每天晚上都會獨自坐在廚房裏流淚。史長生沒事兒也經常勸她,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這件事兒並不光彩,但事實已然是這樣了,與其每天難受,倒不如試著接受,畢竟孩子總是無辜的,剛好他們老兩口在家閑著也沒事兒,過些日子,等孩子降生了,他們也可以享受一下弄孫之樂!
在史長生的開導下,蔣依依的母親慢慢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其實她心裏也清楚,就算自己再不接受,也無法改變即成的事情了,所以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蔣依依一句,更沒有問起過這些日子以來,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原本他們兩個都以為隻要蔣依依把孩子生了下來,做了母親,就會多了一份責任感,就會變得成熟起來了。可是沒想到,回到家裏後的蔣依依,依然和半年前在家的時候一樣,早上在屋裏一睡就睡到十一二點,起床後,也不跟母親打招呼,直接換好了衣服,化好了妝就出門兒了,等半夜回來的時候,早就已經喝的迷迷糊糊了。
她母親是個非常保守的女人,原本女兒未婚先孕,就已經讓她無法接受了,好容易改變了思想,卻又看到女兒依然每天醉生夢死。她真的生氣了,因為這個,沒少跟蔣依依吵,可蔣依依呢,也不知是借著酒勁還是有意為之,母親每次說不到三句,她就會對母親大打出手。
史長生做為繼父,看在眼裏,氣在心裏,可是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他怕會因此傷到蔣依依母親的心,所以再怎麽看不過去,也隻能一忍再忍。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眼看著蔣依依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可是她依然每天煙酒不斷,母女倆也從鬥嘴變成了動手。母親跟她動手的時候,還總是留有餘地,一來心疼閨女,二來也怕傷著孩子。可是蔣依依就不同了,幾次都騎在母親的身上,對她拳打腳踢,要不是史長生及時製止,有幾次,她都恨不得要把自己的母親給掐死了。
最後,在史長生的不斷勸導下,母親終於下定了決心,和他一起,搬到了史長生的家裏,把大著肚子的蔣依依,一個人留在了家裏。
可就在他們搬走的第三天,母親卻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說蔣依依當天醉倒在了大馬路上,被好心人送進了醫院,因為她酒後失足摔倒,剛到傷到了肚子裏的胎兒,再加上她飲酒太多,種種原因結合在一起,總之,肚子裏的孩子,終究還是沒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