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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確實卑微

  明晃晃的刀子高高地舉起,淩佑煌的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卻沒有像大多數害怕的人一樣閉上眼睛,隻是直直地看向刀鋒,眼神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


  “好了,停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聽到這個聲音的中年男人神情中滿是恭敬,忙吩咐手下的人放了手。


  淩佑煌身子疼痛不已,直接癱倒在地上。


  他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頸部因為扭打受了傷,站起來的那一刻整個人顯得有些歪歪斜斜的。


  走上來的人,淩佑煌完完全全看清了,正是叢北,跟在叢北身後的,不是白曉凰又是誰?


  叢北看向淩佑煌,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破了,臉上的皮膚現在也沒有一塊兒完整的地方。看到他的模樣,叢北忍不住訓斥身邊的人道:“老江啊,你看你下個手都不知道輕重,看把人都打成什麽樣了?”


  那方才還一股痛恨叢北樣子的中年男人,聽到叢北的訓斥,臉上卻是恭謹的神色:“是我魯莽了。”


  淩佑煌還沒有反應過來,叢北先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忙吩咐道:“快把薄雪放了!”


  叢薄雪聽到這話激動的雙腳止不住的動,那被叫作老江的人竟然上前親手解開了叢薄雪的繩子。


  叢薄雪得到解放,卻恨恨地看了老江一眼,一把推開他,撲上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淩佑煌:“你沒事吧?就這麽挨打,你傻啊?”


  淩佑煌本還憂心疑惑這一切的發生,看到叢薄雪沒事,他便什麽都不管了,連忙微笑著安慰她:“我沒事,你平安就好。”


  聽了這話,叢薄雪的眼淚卻更加肆虐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他們會真的下手,而且下手這麽狠,對不起……”


  “薄雪,你在說什麽?”叢薄雪這顛三倒四的對不起令淩佑煌聽得稀裏糊塗的,他總覺得……薄雪似乎有什麽事瞞著他,而這事,還是他不願接受知道的。


  “我……”叢薄雪的話欲言又止的,她臉色慘白,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而這時,有人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小子,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確定你肯為她付出一切,在危難關頭你不會舍她而去,我又怎麽舍得把她交給你呢?”


  叢北的一番話,令淩佑煌頓然醒悟,嗬……


  他心急火燎地要救出他的薄雪,原來,到頭來……這隻不過是一場測試?

  叢北設計的遊戲?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叢薄雪:“薄雪,你親口告訴我,這……是你配合別人在我麵前演的戲嗎?”


  叢薄雪此刻心中充滿了愧疚,吸了吸鼻子,小聲回答道:“我也想讓爸爸徹底放心,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真心,從來沒有的。”


  她在他麵前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縱然此時此刻千般萬般的不情願不好受,但是也不舍得說什麽重話,更何況她被綁了那麽久。


  那一刻,淩佑煌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叢北拍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現在我就正式把薄雪交給你了,你好好待她,她在你身邊倘若受了什麽委屈,我唯你是問!”


  淩佑煌內心一陣冷笑,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點頭頷首。


  叢薄雪看他一身的傷,心疼得皺緊了眉頭:“我送你去醫院吧,你身上都是傷,得趕緊看看?”


  他卻搖頭:“不用了,不礙事,我又……嗬嗬,沒有真的掉了根手指頭。”


  叢薄雪惱怒地對老江喊道:“江叔,看你手下的人把他打得!”


  那老江也知曉自己下手好似是重了些,連連賠笑點頭。


  現在這般情況,叢薄雪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麽回家的,便讓父母先回去,叢北拗不過自己女兒,隻好先走,卻暗中留下了一個人保護他們兩個,世道不安全,要多有準備好。


  看著叢北一行人上了車後,淩佑煌癱坐在地上,嘴裏的血腥氣息還沒有消退,讓人覺得一陣反胃。


  叢薄雪蹲下身來,白皙的手掌輕輕撫著他的傷口,那雙黑亮的眼睛看著他,在這般安靜的氛圍裏,把頭探過去吻住了他。


  她本不是這般奔放的女子,可這個男人給她的愛,令她感激,更令她動心不已。


  一個男人若是肯為你豁出自己的性命,莫不說現在兩個人在相愛,就算是陌生人,也很難不會情動。


  這個吻,輕柔綿軟,似是安慰,似是歉意,似是懊悔。


  “咳……咳……”然淩佑煌卻忍不住胸口的難受咳嗽起來。


  叢薄雪連忙幫忙去拍他的背。


  下一秒,她便被他強勢的摟住了腰肢,變被動為主動地含住了她的唇。


  他從來都很溫柔,現在卻好似懲罰一般,狠狠地吮\/吸著她的唇\/瓣,直到叢薄雪有些喘不過氣來,掙紮著要推開他。


  感受到來自叢薄雪的抵抗,淩佑煌竟然很幹脆地放了手。


  他看著叢薄雪,愛意自是深藏不住,但是神色卻還是相比以往冷了不少:“為什麽要配合你的父母演這麽危險的遊戲?要你父親放心?薄雪,我們何須他放心,你有想過這樣會多危險嗎?”


  “我不在乎什麽危險不危險的,我隻希望我們能夠毫無羈絆地在一起。”叢薄雪的眼神依舊堅定。


  淩佑煌卻搖頭:“你剛才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對你的真心。”


  “我當然沒有。”叢薄雪語氣堅定。


  “既然沒有懷疑,那你為什麽答應了你父親演這出戲?薄雪……你是否也和你父親一樣,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愛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好好照顧你?護你周全?”


  淩佑煌問出這話時,喉間溢出的聲音有些哽咽。


  剛才叢北在的時候他便想問,但是看到叢薄雪心疼他的樣子,他不忍心。


  如今,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隻不過,問了也好……畢竟是要走一輩子的人,不問問以後若是有什麽差池,他不知道該怎麽去解決。


  叢薄雪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直搖頭道:“你怎麽會這麽想,我……”


  “好了。”淩佑煌打斷她,換上一副笑臉:“我剛才逗你的,不過,我有些事情,想要自己想想,你快回去吧,我先回家,好嗎?”


  叢薄雪心思單純,看不出來他此刻隻是不想瞬間讓事情惡化,隻當他是逗她,雖然擔心,卻還是點了頭。


  淩佑煌自顧自的站了起來,也沒有伸手去扶還蹲在地上的叢薄雪,就那樣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工廠大門。


  工廠門口還停著一輛車,看牌子便知道是叢家的,淩佑煌內心冷笑一聲,想必是叢北還不放心自己的閨女,終究是留了人在這裏等呢。


  說什麽以後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這話……也不過是無奈之舉吧,畢竟誰讓他女兒與他如此心心相印呢?

  淩佑煌自顧自的朝大道上走去,現在已是中午,刺眼的陽光火辣辣地曬在他的傷口上,身上又流了汗,汗水又帶著鹽分滴在傷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他想起從認識叢薄雪以來的種種,甜蜜歡笑,苦痛眼淚,他一向都覺得是值得。


  而如今卻被人這般戲弄,他覺得自己被懷疑,被踐踏,被冒犯了。


  人一向如此,也應該擁有合適的驕傲。


  從東風區到自己家裏的路很長,兩個小時的腳程,淩佑煌就這麽走著回來了,沒有借助任何的交通工具。


  大街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每個人應該都在為了什麽目標奔波。


  而他,現在又是為了什麽?

  淩佑煌停了下來,看著大街上的行人和紅綠燈,這時後背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拍拍淩佑煌的肩膀。


  他回過頭來,打量著眼前的人道:“老袁?”


  被叫做老袁的人笑眯眯說道:“行啊淩佑煌,我剛想著你還能不能認出我來呢,想不到眼力還是那麽好啊。”


  淩佑煌現在沒有心情調侃,勉強笑了笑:“你不也一樣。”


  老袁是淩佑煌的大學同學,兩個人是一個班的關係,不過自從畢業之後,大家因為各自的工作事業,聯係慢慢少了起來,就算是在同一個城市裏,也很少有相聚的機會。


  “我說,你這一身是怎麽了?剛跟人打架了?”老袁看著他一身的傷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這小子,跟什麽人打的,傷成這副德行?


  “是啊。”淩佑煌無奈地笑笑,也不曾與他解釋什麽。


  “誒,我說,你現在可都是叢家的女婿了,怎麽還能這麽不顧形象,啊?哈哈,走,一起去吃飯,順便給哥們兒說說,你和叢家小姐的感情進展啊。”


  老袁突然提起了叢薄雪,淩佑煌的心裏一怔,沒來由地覺得胸中一股火猛燒著。


  但是當著老同學的麵,不好說什麽,隻好推辭:“先不了,我還回家有事兒呢。”


  老袁卻沒有看出什麽端倪,看淩佑煌推辭,隻當他是聽說問感情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於是強拉了淩佑煌道:“走吧走吧,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難不成現在,叢家大小姐在家裏等著你?”


  “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叢家大小姐?!”啪地一拳,淩佑煌用力地揮到老袁的鼻頭上,直接把人打倒在了地上。


  老袁還未反應過來,抬起頭,鼻子便已經開始往外冒血。


  他震驚的看著淩佑煌,不敢相信他會突然出手,他這是幹嘛!


  “淩佑煌,一場老同學,就算是我話說的不對,你也不至於這樣吧?”老袁生氣的朝他怒吼。


  瘋子,說話說的好好的,突然又發什麽瘋啊!

  淩佑煌自從從工廠走回來心裏一直惱著,沒想到被老袁這麽一鬧竟然來了脾氣,看著自己闖下的禍,忙上前去拉老袁,滿臉歉意道:“老袁,對不起對不起,哥們兒今天心情不好,走我們去醫院,給你看看去,具體原因,我待會兒跟你說吧。”


  好在老袁不是那樣記仇的小人,心也大,看淩佑煌這個樣子,心下想這人該是和叢薄雪有了什麽矛盾,也是自己不長心眼兒,便也沒有怪淩佑煌的意思。


  隻是老袁不是練家子,一下就被淩佑煌打得鼻骨好像都有點兒歪,隻好去了醫院。


  淩佑煌向來不喜歡醫院這種地方,他被打成這個樣子,也拒絕去醫院。


  這裏承載了太多生離死別,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酒精味道和藥的氣息,讓人覺得壓抑。


  陪同老袁檢查包紮了之後,老袁看到他渾身的傷,便堅持讓他也做一下檢查,至少,簡單處理一下。


  這一檢查,卻把人嚇了一跳。


  不得不說,叢北家裏訓練出來的人,似乎就是不一樣,他一直以為自己隻是有些皮肉傷,沒想到的是,肋骨竟然斷了兩根,額頭接近頭發的一個位置可能也會留疤。


  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在旁邊絮絮叨叨:“你們這些年輕人,年輕的時候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顧危險去打架也就算了,打完架竟然還指望這麽重的傷自己痊愈?沒聽過老天爺是公平的?你現在把身體透支了,老了就有你的罪受咯!”


  淩佑煌一邊微笑著,一邊心裏抓狂:今日似乎特別倒黴,剛剛經曆了一番事情,又碰上老袁這個話嘮,來包紮傷口,醫生竟然也是個話多的。


  老袁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在旁邊也是好奇的樣子:“我說你這家夥是跟誰打架去了,這下手也忒狠了。”


  跟誰?事實若是說出來,想必,會讓老袁笑掉大牙吧?連他自己回頭看看,都覺得像是一場笑話。


  沒錯,自己確實卑微。


  這種事情,如果被外人聽去,想必又是一番窮小子為求上位如何甘受折磨侮辱的言論。


  他說不出什麽,唯有沉默。


  老袁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的多嘴,也乖乖地不再問。


  在醫院門口和老袁道了再見,淩佑煌深呼吸了幾次,他從未像今天這樣,身心俱疲的樣子。


  老同學見麵,沒想到就這樣告別了,而最為可笑的是,他竟因為個人脾氣,忍不住出手打了老袁,改天要找個機會給他賠禮道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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