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有一位舊友
“鍾厲烽,我們現在可以去哪兒?”秦舒寧沒想到,自己竟會跟著這位總裁先生淪落到沒地可去的地步。
“我訂了兩張機票,我們去P市,我在那兒有一位舊友,他興許能幫我們。”
鍾厲烽說著,便朝她伸手,秦舒寧麵對著他打開了自己的錢包,當鍾厲烽看到她錢夾裏的身份證時,心裏才心安下來,還好這個女人沒蠢到連錢包都忘記帶,不然他就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畢竟他又不能丟下她,讓她在這兒自生自滅不是?
“鍾厲烽,我們得躲多長一段時間啊?”秦舒寧一臉無奈的望著他,鍾厲烽咧嘴笑了:“一個月吧。”
周圍人多嘴雜,鍾厲烽與她說話,都是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的。
“……時間這麽長想想也是醉了,鍾厲烽你可真是個禍害,不就出來跟你參加個酒會嗎?結果居然惹出了這麽多的事情。”早知道她就該死都不來出差做什麽女伴!
秦舒寧突然甚是懷念曲凱茜的巴掌,她現在好像犯上了一種每個月不挨她一巴掌渾身就不舒服的病。
“還說呢,秦舒寧,你居然也敢叫我禍害,別忘了,傻乎乎的信了白盛景的人是誰,你這個蠢女人,蠢死了簡直。”
“人家演技逼真我活的太單純我有什麽辦法。”
“又在變相的誇耀自己,秦舒寧……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
“喂,不說這些了,鍾厲烽,你那位舊友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跟我說說他吧,話說我們現在去找他,能找到他嗎?”
“當然可以,他一直待在那兒,前段時間我們聯係過,他說他有個女朋友了,我們去了,應該能見著。”
“有美女見自然好!”
這天,鍾厲烽和秦舒寧坐上了前往P市的飛機,然鍾厲烽不知道,當他要找這位舊友時,這位舊友卻正麵臨著人生最大的劫難。
P市,機場大廳人頭攢動。
這裏是每天上演悲歡離合的地方,有人從遠方回來,奔向久違的一個熟悉的擁抱,有人要遠離這個城市,走向另一個充滿未知的陌生。
淩佑煌覺得此時自己的心跳比平日快了好多倍,他坐在方便眺望入口的方向,手中緊緊抓住的,是兩張飛往異國他鄉的機票。
他不是害怕,也並非沒有信心給薄雪一個好的未來,隻是那個女孩兒,那般義無反顧,要放下一切跟他走,對他毫無懷疑,毫不猶豫,隻帶著滿腔的愛便可以陪著他一直前行。
他忽然覺得,肩上的重量似乎更重了一般,但是心裏骨子裏的激\/情,也更甚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薄雪之間的感情會走到如今這一步,竟隻能用逃離來抉擇未來了。
為了跟他在一起,薄雪竟需要欺瞞生養自己的父母,還要與他一同搭機去國外。
雖然這是薄雪提出的,可他……
他不能否認,自己心裏覺得膈應,薄雪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會因為這事怪他呢?
出國之後,她的父母找不到她,該多著急啊,她可是叢家的獨生女。
已經是上午九點,兩個人約好了八點鍾在這裏見麵,飛機時間是九點十五分,可是叢薄雪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
大廳入口人來人往,淩佑煌時不時地看看入口,又去低頭看表。
他知道叢薄雪機敏,但是,萬一呢?
會不會,路上出了什麽意外?或者,已經被她的父母發現?
想到這裏,他有些坐立不安,同意兩人一起私逃,他本也下定了很大的決心,而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便是一定遙想完成的,更何況,他內心也是那樣期盼,能和叢薄雪攜手白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通知登機的聲音已經響起,淩佑煌終於忍不住,拿出手機準備打叢薄雪的電話。
剛剛拿出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打了進來。
幾乎是直覺,淩佑煌覺得這個電話關於薄雪,忙接了起來:“喂,你好,哪位?”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略顯硬朗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電話倒是接得挺快的,想必,等不到你的小女朋友,很著急吧?”
聽到那人提起薄雪,淩佑煌忙質問道:“你是誰?薄雪是不是在你那裏?你把她怎麽樣了?不許傷害她!”淩佑煌慌急了,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綁架這樣的事,接到電話的那一刻,他幾乎就猜到,薄雪目前的狀況,肯定很不利。
薄雪一定是……遇到綁匪了。
“我是誰不重要,叢薄雪會怎麽樣,這……還得取決於淩先生你的態度。”
淩佑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幾乎控製不住心緒去分析這一切,但仍然控製自己聽起來鎮定:“你想要怎麽樣?要錢?你要多少?隻要你能保證薄雪平安無事,錢不是問題!”
“東風區有一個廢棄的鋼鐵廠,三十分鍾之內來這裏,淩先生,記得合作,千萬,千萬不要報警,不然叢薄雪身上可能會少些什麽。”話音剛落,對方便掛了電話。
淩佑煌來不及思考,行李都來不及管,朝綁匪說的地方狂‘奔’而去。
東風區離機場的位置很遠,打的的話如果交通暢通是可以到的,隻是市區經常堵得厲害。
淩佑煌攔了一輛出租車,敲開了司機的窗戶,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我有急事,車讓我開,這些錢都是你的!”
趁目瞪口呆的司機還未反應過來,淩佑煌已經解開了司機的安全帶,把自己擠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加大了油門,往自己知道的近道衝去。
東風區本來就不是繁華區域,邊緣地帶便是在城郊了,淩佑煌對那個廢棄的鋼鐵廠有些印象,規定時間內便到達,緊急刹車後便衝進了工廠大門,留下驚魂未定的司機。
這裏麵的建築看起來已經搖搖晃晃,裏麵更是充滿著一股常年不見陽光的黴味兒。
淩佑煌走進來的時候,環顧四周,絲毫不見人影。
就在他準備去更深處搜尋的時候,手機登時又響了起來,彩鈴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廢舊廠房裏聽起來尤為嚇人和刺耳。
是那個號碼:“右轉有樓梯,上樓來。”
淩佑煌想都未想,按照那人說的,上了樓去。
被綁在椅子上的叢薄雪正正出現在他的麵前。
“薄雪!你怎麽樣?”她的衣服上沾滿了土,手被人反綁在椅背上,嘴上貼了膠帶,眼神看起來很痛苦。
淩佑煌衝著叢薄雪身邊站著的兩個黑衣人喊道:“放開她!”
“他們當然不會聽你的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淩佑煌這才注意到,右側還站了一個人,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但是身材壯實,手裏,拿著手機。
淩佑煌聽出這是給他打電話的人,握緊了拳頭:“我已經來了,說,你們要什麽?怎樣才能放了她?”
被綁在椅子上的叢薄雪看著他狼狽又緊張的樣子,眼淚便忍不住要落下來,他忙安慰道:“別怕,我會救你出去!”
那人從口袋裏拿出手帕,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上下打量了淩佑煌一番,笑道:“你倒是不怕死,淩先生,我這裏有一個遊戲,你要不要玩?”
不待淩佑煌回答,那人喊道:“樓下的都上來。”
話音剛落,樓梯上一番腳步聲音,竟然有六七個身材高大的壯漢上了樓來。
這群人該是訓練有素的,否則,又怎麽會在樓下隱藏得那麽好?
淩佑煌問道:“什麽意思?”
中年男人笑得詭異:“我看叢北那個老家夥早就不順眼了,無奈我不能拿他怎麽樣,既然他女兒那麽喜歡你,我就隻能,拿你解解我心頭的一口氣了,這幾個人可都是練家子,怎麽樣?你能受了這幾個人十五分鍾的拳腳,我就放了她。”
“僅此而已?”淩佑煌冷冷的盯著他道。
“嗬,口氣倒不小,對,僅此而已。”
被綁在椅子上不能說話的叢薄雪聽了這話卻忽然著急起來,口中嗚嗚叫著,猛烈地衝淩佑煌搖著頭。
淩佑煌以為她擔心他,安慰般的笑笑:“別擔心,我沒事的。啊……”
話還未說完,一人一拳便打在了他的臉上,頓時覺得右臉火辣辣地疼,耳朵裏好似有機器轟鳴的聲音。
還未清醒,雨點般的拳頭便落在他的身上,他再強壯,又怎麽抵得過六七個大漢的毆打,一時渾身劇痛,卻還是記得努力讓自己的臉扭向另一個方向,不想讓叢薄雪看到他滿臉是血的樣子。
叢薄雪嘴巴被貼上了膠帶,想要對那個男人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心疼地看著他,無助地哭,停下,快停下吧,她後悔了,後悔了……這樣的戲份……太殘忍了,她快要演不下去了!夠了!
然而不論心裏是怎麽想的,她現在都沒有資格去後悔了……
這一切是得到她允許的,她已經沒有資格在這個節骨眼上後悔了,現在隻期盼著,她和佑煌,能有個好結局。
可能他不知道,方才他被打的那個瞬間,她心中滿是懊悔,她寧願彼此從未相識,她也不忍他如今為她遭受這般罪過。
他隻是喜歡她,這何罪之有……
叢薄雪心中百般掙紮,最終還是沉住氣了,雙眸赤紅的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切。
“停!”
隨著這一聲命令,廠房裏頓時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停止了動作,隻有淩佑煌艱難地動著,強忍著身上的傷痛,伸手抹了一把鼻血,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衝那人說道:“可以,放了薄雪了吧?”
說著,便一瘸一拐地,走向叢薄雪,想要伸手解開她身上的繩子。
“慢著!”叢薄雪身邊站著的兩個人忽然抓住了淩佑煌,製止了他的動作。
淩佑煌不敢相信地回頭看那個人:“你什麽意思?”
“我改變主意了,就這麽放了你們,豈不是太便宜你們了?”
聞聽這話,淩佑煌怒火中燒,血紅著一雙眼睛憤怒地吼道:“小人,你卑鄙!”
那人卻也不惱,淩佑煌被那兩個壯實的黑衣人控製著,也絲毫傷不了他。他微微笑著,走到離淩佑煌不遠卻又安全的位置,緩慢地踱著步子:“老子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他把手伸向口袋,掏出一把水果刀來,走到叢薄雪的麵前。
淩佑煌見此吼道:“你不準靠近她,滾開,滾開!”
他絕望地喊著,眼看著那個人的刀子慢慢靠近叢薄雪的臉蛋,身體爆發出一股能量,奮力將牽製住自己的兩個人甩到一邊,衝上前去抓住了那人的手,奪下刀子,而後一把把那人摔在地上,高高地舉起拳頭,將要落下之際,身體卻又一次被衝上來的幾個黑衣人製止住,這次幾個人抱著他,他絲毫動彈不得。
被淩佑煌摔了一下的中年男人顯得有些狼狽,忙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重新撿起了刀子,飛起一腳踹在了淩佑煌的肚子上:“小子找死啊!”
淩佑煌隻覺得喉頭一陣血腥,控製不住地,嘴角滲出血絲來。
叢薄雪看到此番情狀,早就哭得沒了力氣,隻是搖頭,哀求一般看著那個中年男人。
那人把玩著手裏的刀,冷哼一聲,對淩佑煌說道:“她的臉蛋兒,你右手的無名指,說吧,選一個,我保證,完事兒立馬放你們走。”
無名指?這人真是狠毒,若是沒了這個指頭,他以後,便再也帶不了結婚戒指,他想要一展抱負的人,若是沒了這麽顯眼的一根指頭,以後,該怎麽在人前立足?
可是,薄雪呢?她那麽單純美麗,怎麽能忍受自己毀容?
淩佑煌緩緩看向叢薄雪,她滿臉是淚,泣不成聲,就算如此,在他的眼睛裏,她也是美麗的,不然纖塵的模樣,她衝他搖頭,她想告訴他,不要那麽做。
淩佑煌內心一陣戰栗,他已經感覺不到身上因為拳腳帶來的疼痛。
怕嗎?他當然是怕的,沒有人不怕疼,可是……他的手不自覺地抖著,咬緊了牙,從牙縫裏吐出一句話來:“一個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要一雙完整的手又有什麽用?”
他轉過頭,對叢薄雪溫柔地笑著,雖然笑得有些不好看:“薄雪,沒了一根手指頭,你也會愛我的,是吧?”
“好!像個爺們兒!”那人笑得神秘的樣子,命令幾個人壓住淩佑煌,把他的手壓在了一個磚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