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戒指不見了
剛剛許諾有點魯莽了,眼看著梁老爺子開口要訓斥梁慕宸,她不想剛回來就把氣氛弄僵,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並不好多管,所以找了個借口匆匆打斷梁老爺子的話。
進了廚房,許諾有些鬱悶,看來想要緩和梁老爺子和梁慕宸的關係,得多下一番功夫,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問題。
“小許,把青椒遞給我。”
“好!”許諾回神,迅速把洗好的青椒放到砧板上,沈子媚的一雙手白淨纖細,完全不像年近五十歲的婦人,切菜一刀一刀有條不紊,速度卻也不慢,動作嫻熟,一看就是有幾十年廚藝的人。
“您的廚藝一定很好,今晚我有口福了。”許諾讚賞一句,把砧板上剔除下來的青椒蒂放到垃圾桶裏,走到砂鍋旁去看湯煮的怎麽樣了。
沈子媚把青椒放到餐盤裏,感概道,“台上三分鍾,台下十年功,我嫁到梁家二十五年,有一件事也堅持了二十五年。”
“什麽?”許諾隱約猜到了答案,放下嚐湯的調羹,看向沈子媚。
“堅持親手做飯給老梁吃,二十五年了,家裏的傭人從來都沒有進過廚房,廚藝都是這些年磨練出來的。”沈子媚眉眼上揚,是一種自豪的神情,“知道嗎,廚房是女人的領地。”
“那我榮幸之至,能參觀您的領地。”水龍頭衝出水來,許諾把用過的調羹清洗幹淨,心中確有一些佩服沈子媚。
她能爬上梁家正牌夫人的位置並且穩坐了二十五年,這其中一定很有多不為人知的付出,試想一個青春貌美的女人,坐擁幾十億身家,誰願意每天花一堆時間耗在枯燥的廚房裏,更何況會因此損傷自己的容貌,可沈子媚卻瞅準了這條道堅持到了現在,不論出發點是什麽,這都實屬不易。
不過許諾也明白,她之所以會這麽拚命,還有很重的一點就是她毫無依靠,梁家家大業大,覬覦的人不知道多少,而據許諾所知,沈子媚出生普通家庭,這樣的女子在豪門是很難立足的。
“小許,你站遠一點,我的菜要下鍋了,當心油濺到你身上。”沈子媚專注在剛下鍋的青椒炒肉絲上。
許諾退後兩步,想給沈子媚拿個幹淨的餐盤,無意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右手,她把餐盤放好,忽然意識到梁慕宸送給她的婚戒不見了!
“我去下洗手間。”許諾說了一句,匆匆隨著候在門外的傭人往洗手間而去,她關上門立馬掏出手機給留了號碼的主治醫生打電話。
從山崖上摔下來,她的韌帶損傷需要慢慢恢複,一聲便留了電話讓有視情況隨時打電話給他,現下許諾迫切的希望醫生幫忙尋找一下,她的戒指是不是落在醫院了。
這幾天心神不寧的,她竟然沒發現戒指丟了。
“梁太太,您的病房自從您搬走後就沒人入住了,我詢問了打掃的阿姨和這幾天負責維護的人員,都沒有發現您說的戒指。”
許諾懊惱的拂開額前的劉海,心中十分焦急,“麻煩你了,我這幾天抽空過去一趟,再找找。”
掛斷電話,許諾愁眉不展的看了眼自己的光禿禿的右手無名指,起身出去,還要和梁慕宸的父母吃晚飯,得打起精神才是。
許諾剛出洗手間,猝不及防就被一股力量猛的拽入了某間房間裏。
她驚得下意識閉上了眼,來不及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巴,鼻腔侵入那股熟悉安心的淡淡味道,她睜開眼,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就印了上來,身體滿是他壓迫自己的力量,體溫滾燙。
“梁慕宸,你……”許諾嘟囔著,他捂著她的嘴,一張口就有些窒息感,許諾幹脆咬住他手心就是一口!
“小野貓,牙齒又鋒利了,恩?”梁慕宸吃痛的撒了手,卻一腳把門揣上。
“你瘋了,你爸還在樓下呢!”她憤怒的聲音隻能壓得低低的。
梁慕宸隻要一關門,準沒好事!
果然,他的手不知不覺已經握住了她腰肢,“警告你,小野貓,不準和那個女人靠的太近。”
“唔……”
梁慕宸在她腰間捏的力量恰到好處,惹她的腰肢亂扭,憋住痛苦聲音,又不小心露出一絲絲嚶嚀,勾得梁慕宸恨不得在這裏辦了她。
“剛剛那一聲就當你是答應我了。”他封住小人兒欲討伐的小嘴,溫存了一會兒才舍得放開。
“衣冠禽獸!”許諾恨恨瞪他一眼,整理好衣服,還是得擺上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和他出去。
他們下樓時,梁老爺子已經坐在餐桌旁了,剛巧沈子媚端著盛滿湯的砂鍋出來,“慕宸、小許,你們快坐下,今天的湯是小許的調的味,還不錯呢。”
“辛苦您了。”許諾上前拿起隔熱墊放在餐桌正中位置,幫沈子媚把冒著熱氣的湯放下。
梁慕宸卻冷了臉,拉著還欲幫忙的小人兒在另一邊坐下。
本就不滿小兩口晚下來的梁正天瞧見此情此景,拍案而起,聲音中氣十足,“目無長輩!”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小輩站在你眼前,你卻視而不見,讓小輩如何尊重。”他聲音冷似玄鐵,帶著幾分堅硬,深邃瞳孔對上梁正天斑駁的眼睛。
父子倆最相像的便是這雙眸子了,同樣是揉不得一點沙子的清傲,隻是梁慕宸眼裏的張力和果斷,在梁正天眼裏已經所剩無幾,滿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固執又孤僻。
“梁慕宸!”梁正天暴怒的吼聲猶如驚雷,他知道梁慕宸這話裏明顯就是護著許諾,拿許諾不被正視說事!
梁家不需要一個名聲不幹淨的兒媳婦!他梁正天說了不準許的事,就毫無可能!
梁正天指著自己兒子的手因為血壓飆升而輕輕顫抖著,他豎著的一指緩緩張開,又化作拳頭。
看著梁慕宸仍不為所動的淡漠神情,他恨鐵不成鋼的甩了手,拂袖而去。
沈子媚忙跟上去,“老梁,兩個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偌大的豪華用餐廳片刻間隻剩梁慕宸和許諾二人,兩人坐在擺滿了豐富菜色的餐桌旁。
候在一旁的傭人全都禁了聲,沒人敢說話。
“梁慕宸……”許諾如坐針氈,尷尬的拉了拉他衣角,“你不去樓上看看嗎?”
他拿起調羹,不緊不慢,一滴不漏的把飄著鮮香味道的湯盛到青花瓷碗裏,淡淡的語氣裏已經聽不出情緒,“既然想喝湯,就專心喝。”
“可是……”
“沒有可是。”梁慕宸把青花瓷碗送到許諾麵前,“喝完我送你回去,我二十分鍾以後有個會議。”
他看了眼卡地亞腕表,眼底的不悅在手表表麵一閃而過。
許諾哪兒還有胃口喝湯,幹脆把湯碗推到一邊,無言看著他,想勸他,說些緩和氣氛的話,可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這樣一個複雜的豪門大家庭,看似簡單的事件,其實會牽扯到太多的利益關係,所以人心敏感,互相之間不信任。
她以一個剛進門的兒媳婦身份,沒有資格,也不該貿然出頭。
至此,許諾忽然明白了些,為什麽本該和睦的父子倆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回去吧。”
梁慕宸起身,候在一旁的淩風拿起二人的羽絨服外套遞上去。
一打開別墅的大門,寒風時呼呼往裏麵鑽,梁慕宸將許諾護在懷裏,迅速進了停在門外的布加迪超跑裏。
二人走了沒幾分鍾,沈子媚從書房出來,她瞧了眼空落落的底樓用餐廳,精心準備的飯菜已經沒了熱氣,座椅因為有人離開而被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沈子媚又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書房門,她冷笑一聲,眼角深深的法令紋洋溢著些狠色。
書房內,梁正天放下手中擺弄的黑色上古硯台,興趣缺缺的推到一邊。
他聽見沈子媚的腳步聲遠了,才拉下臉來詢問身邊的老管家,“把他叫上來,越來越無法無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老管家自是知道梁正天口中的‘他’是梁慕宸,卻因此有些吞吞吐吐,“少爺他……他已經走了。”
最近天氣反反複複,白天還豔陽高照,積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這會兒竟然又飄了雪,地上已經覆蓋起了薄薄的一層。
書房窗外,梁慕宸的布加迪倒車時在地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車輪印,可能是剛起步就加速了,所以大門處的土地被車輪碾壓的翻出底層淤積的泥漿來。
梁正天順著老管家的視線越看越遠,閱盡人間繁華的臉莫名蔓延上些異樣的滄桑來。
“許氏的事,如何了?”
蔡、李兩人涉嫌金融詐騙、洗黑錢、殺人的醜聞早已傳遍了A市,二人本就有點知名度,加上是和剛平靜下來的許氏息息相關,自是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說許諾心狠手辣,靠不得人知的手段才打壓下蔡、李二人的輿論更是滿天飛,偏偏梁慕宸毫不避諱的許諾同出同入,給梁家也帶來不小壓力。
梁正天本就十分不悅,誰想還牽連出蔡家女兒一條人命來,梁慕宸是把事情密不透風的壓了下來,可哪能瞞得過梁正天這個當父親的,這下老爺子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