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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如果有下一輩子,我想第一個遇見你!全劇終

  再說秦豔兒被人擄走了。擄她的那人隻是把秦豔兒背在身上,然後讓他的同伴使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讓李連城去追他的同伴,而他趁著李連城追遠之際,把秦豔兒帶到了一處久候在一條小巷中的馬車裏。一切都安排得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馬車載著秦豔兒離開了鎮裏。連夜趕路,徹夜不停的向著邊鏡趕路。


  “你要把我帶到哪去?”秦豔兒在馬車上,看著對麵的黑衣人,七天來他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他是啞巴還是什麽?能不能給她一點提示啊?


  “我要小解。”秦豔兒對著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看了秦豔兒一眼,他用手拍了一下前車門,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


  秦豔兒提著裙子走了下去。黑衣人緊跟在了她的身後。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秦豔兒還真不習慣黑衣人盯她盯得這麽緊。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等秦豔兒躲到一顆大樹後麵的時候,他背轉過身,不過還是時不時的看著大樹後麵的那襲素衣。


  看來尿遁是不可能的了,隻有另想辦法了。秦豔兒有些懊惱的看著看押著她的黑衣人,倒底是誰要把她捉去?

  等到第十天,黑衣人的馬車越過了軒轅國的邊境。載著她來到了大涼國國境內的一處軍營中。


  “夫人下來吧。”這個時候黑衣人恭敬的請秦豔兒下車。


  “夫人?你叫我夫人?”秦豔兒沒有忽略黑衣人的稱呼。


  “是的夫人您請,王爺已經在營帳中等候多時了。”黑衣人引領著秦豔兒來到了軍營中。


  黑衣人的一聲王爺,把秦豔兒怔愣在了當場,他說是王爺,在她所認識的人中,既有王爺封號又和軍營扯的上邊的,也隻有他了。秦豔兒想到這,絕美的小臉上不由的泛起了一陣的慘白,她不要,她不要再見到他。他是她這一生的夢魘。她突然轉身跑了起來,她要跑離這裏,遠離他。


  黑衣人沒有料到秦豔兒會突然的逃跑,一時間愣了一下,等他想去追時,已經有一個紫色的身影比他更快的追向了秦豔兒逃離的身影。


  秦豔兒沒命似的向前跑著,突然她的腳下一絆,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慕容絕幾個縱躍便快速的來到了她的身邊。看著摔倒在地上,隻在夢中魂牽夢係的小人兒,他的心似乎都快要跳出來了。


  “豔兒。”慕容絕走近了一步秦豔兒,向著摔倒在地上的她伸出了手。


  “你走開,不要碰我。”秦豔兒用手推著向她伸出手的慕容絕。


  可是才好不容易再見到秦豔兒的慕容絕哪能容她這麽容易的拒絕他?他伸出手強勢的把秦豔兒從地上拽入了他的懷中。“豔兒,豔兒。”低沉迷人的聲音透著一絲的沙啞。他輕輕的低喃著她的名字,重新能夠擁著她嬌軟的身子,他的心裏有著萬分的滿足與激動。


  “你走開,走開。”秦豔兒被慕容絕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從他的身上傳來的熟悉的麝香味道充斥著她的鼻冀。三年前那些被她封存的遠古記憶,仿佛如同一雙無形的雙手緊緊的掐住了她的咽喉,讓她整個人都無法呼吸起來。


  “豔兒,不要這樣。”慕容絕星眸看著秦豔兒,那眼中有著傷痛,看著懷中這個小人兒反抗她的態度,她的心裏一定是恨死他了。他知道當時他對她是做得過份了一些,可是那一切也是他為了她好才去做的,他的初衷便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也不想讓她為他擔心。可是卻是因為那一碗毒藥,與一個來路不明的黑衣人,把他的計劃全部的打亂了。現在他的手下好不容易把她帶到他的身邊,他再也不要放手,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慕容絕,你倒底想怎麽樣才能放過我?”秦豔兒抬起頭水潤的眸子直視著慕容絕深邃俊美的五官。那絕美的小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麵。


  “怎麽樣才能放過你?”慕容絕輕輕的重複了一遍,如果能忘了你,那麽這三年來他也就不會時時刻刻的被相思所煎熬,忍受那非人的金針封穴之痛,隻為了不想在還沒有見到你的某一天突然的死去。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著秦豔兒嫩滑的小臉,星眸中不由的湧動起了一股濕意,他定定地看著她,口中帶著懇求的語氣對著她說道:“豔兒,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嗬嗬,一句原諒你就能抹殺你對我所做過的所有事麽?”秦豔兒的眼睛咄咄逼人的看著慕容絕。


  “豔兒,你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慕容絕看著秦豔兒,他的語氣有些急促,這個已經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的小人兒,他想在他的有生之年盡量的補償她。


  “王爺,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原諒你的話,那就放我自由吧,放我走,離得你遠遠的。”秦豔兒的話字字句句都刺痛了慕容絕的心。


  “不,隻有這點我不能答應你,豔兒,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許你再離開我。”慕容絕瞬間把秦豔兒抱得緊緊的,那緊的程度似乎要把她溶入到他的骨血中一般。


  “慕容絕,何必呢?我們的緣份已經盡了,在你賜我毒藥的時候,已經盡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秦豔兒在慕容絕的懷中,眼睛幽遠的看著遠處,靜靜地說道。


  “不,豔兒,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慕容絕似乎生怕秦豔兒會離開,他抱起了她一路上不顧眾士兵的驚訝,把她抱到了主帥的營帳之中。


  一入營帳他便急切的去撕扯秦豔兒的衣服,霸道的唇已經封住了秦豔兒小巧的櫻唇。秦豔兒在慕容絕的懷中奮力的掙紮。她再也不要與他有肌膚之親。再也不要與他有任何的身體上的糾纏。


  可是她的力氣對於慕容絕來說,真的是微乎其微,慕容絕很快的便把她的衣服撕扯了一個幹淨,露出了她胸前那抹粉色的桃花肚兜。


  “走開,不許你再碰我。”秦豔兒阻止不了慕容絕,她的右手摸到了發髻之上,從上麵拔下來一根金製的發簪,抵在了她的頸間。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麽你得到的也隻能是我的屍體而已。”秦豔兒看向慕容絕的眼中有著決絕之意。抵在頸間的發簪也已經刺入了肌膚之中,血沿著她雪白的頸間流了下來。那抹鮮紅之色與秦豔兒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紅色如同三年前在秦豔兒胸前的血色那般讓慕容絕看著觸目驚心。


  “別,豔兒,別動。”慕容絕星眸之中滿是驚恐之意,他退離了秦豔兒的身上,站在她一丈遠的地方。此刻他俊美的臉上全是悔恨之意,“豔兒,我們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秦豔兒根本不聽慕容絕的話,隻是對著他厲聲的喊道。而她手中的金簪刺入的不由的又加深了一分,血流得更多了。


  慕容絕看著有些歇斯底裏的秦豔兒,隱忍起自己的傷痛,他怕他繼續留在這裏會讓秦豔兒更加傷害自己,柔聲的對著她說道:“好,我走,你不要激動。”說完之後退出了主帥的營帳。


  帳外他看著西下的殘陽,天際一片腥紅的紅雲,就如同他現在的心髒一般,血跡斑斕。豔兒,難道我們再也不能回到過去了嗎?他頹廢的走到夥房,拿起一壇烈酒,打開了泥封,便徑直的捧起,那銀色的酒液從酒壇中流瀉到了他的口中。一壇烈酒很快便被他全數的喝了下去。接著他又拍開了一個泥封,把壇中的烈酒倒入自己的口中。銀色的酒液有些濺在他金色的戰袍之上,星眸的眼角處溢出疑似水珠的物體,緩緩地劃過他深邃立體的五官。混著酒液一起濺在了金色的戰袍之上。


  孫進走到夥房的時候,慕容絕在那裏已經在喝第三壇烈酒了。


  “王爺,你這身子沾不得酒的。”孫進一把奪過了慕容絕手中的酒壇。


  “你把酒給我。”慕容絕喝得舌頭都有些大了。


  “王爺,請恕下官不能。”孫進幹脆把那壇酒摔在了地上,一時間空氣中飄散站滿室的酒香。


  慕容絕不去看孫進,他搖晃著身子想去拿第四壇烈酒。


  “王爺,你這樣做無疑是在自殺。”孫進氣憤地伸腿踢暴了慕容絕手中的酒壇。


  “三年來我這麽辛苦的活著,隻是想撐到再見她一麵而已。可是她的心裏如今再也沒有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慕容絕嘲諷的看著孫進。


  “王爺,如今軒轅國對我國虎視眈眈,您是我國的不敗戰神,也唯有您能正麵抵抗軒轅國的修羅將軍啊。”孫進注視著慕容絕。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向是以鐵血手腕著稱的慕容絕,會為情所困至此。三年來他從來沒有說過關於他感情方麵的任何隻字片語,可是現在他才在他的酒後所說的話語中知道,原來他如此堅強的忍受著非人的金針封穴之痛,完全是為了想再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可是那個女子是誰?傍晚的時候他聽到有士兵說王爺帶了一個女人回了主帥營帳,然後過了沒多久王爺就一臉悲傷的出來了,並且來到了夥房喝悶酒。他一得到消息便來了此地,果然慕容絕在這裏不要命的喝著烈酒,看他那架式似乎是想醉死自己。


  不行,他要做點什麽,要不然王爺恐怕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喝酒隻能促使蠱毒提前發作,他答應過師父,會在他找齊解藥材料之時,盡量的延緩慕容絕身上毒的發作,現在他在慢慢地控製著他身上的蠱毒,不能讓這一切半途而廢。他要去找那個女人談一談。


  孫進示意夥頭兵把酒全部搬離了慕容絕的身邊,然後趁著慕容絕神誌不清時一針刺在了慕容絕的睡穴之上。慕容絕高大強健的身軀轟然倒地,接著孫進示意衛兵扶著慕容絕回營帳休息。而他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向著主帥的營帳走去。他得與那個女人好好的談談,解藥的材料如果不能及時找齊的話,王爺的時日真的是不多了。


  孫進走進了主帥的營帳裏,裏麵一片狼籍,地上倒處是被撕裂的衣服。他跨進來之後便緊皺了一下眉頭。


  抬眸他看向了營帳內唯一一張床上此刻正抓被子愣愣地看著他的秦豔兒。


  一張心型的絕美小臉,瑩潤的水眸似乎能漾出水來,此刻正紅紅的似是哭過的樣子,嬌柔的身子裹在被中,從地上衣服的碎片中可以想像那裏麵一定沒穿衣服。孫進看到這不由的臉上一紅。


  “夫人。”孫進對著秦豔兒輕喚了一聲。來的時候有人告訴他,這女人曾經是王爺的夫人。


  秦豔兒抬頭看著孫進,她不知道這人來想要幹什麽?

  孫進走到離秦豔兒兩米處的地方,然後停下了腳步。他拿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夫人,下官有事,不知道當不當講。”


  秦豔兒看著孫進,她討厭慕容絕,對他身邊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麽好感。她冷冷地對著孫進說道:“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是關於王爺的。”孫進也不再晃虛招,直接便向秦豔兒說明了來意。


  “他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秦豔兒聽到孫進的話直接與慕容絕撇清了關係。


  “夫人請聽我說。”孫進一看秦豔兒的態度,他心裏便知,看來眼前的這個美人兒,與王爺的關係實在是有夠僵的。於是他開口道:“王爺在三年前中了一種奇毒,這種毒很是難解,一直以來下官遵從師父的囑托跟在王爺的身邊,盡量為王爺延續生命,可是王爺在夫人到來之後今日居然暴飲烈酒,要知道酒液能加速王爺體內的毒素發作,而王爺離毒發的時間,已經隻有一個多月了,王爺是大涼國的不敗戰神,有他在大涼國才有太平,而現在大涼國與軒轅國正在交戰,沒有了他大涼國的局勢恐怕……。”


  孫進頓了一下看著秦豔兒的反應。


  秦豔兒聽著孫進的話,表麵沒有起多大的波瀾。他在三年前身中奇毒?那是不是說這就是報應?她冷冷地看了孫進一眼,問道:“你想讓我怎麽做?”


  “夫人能不能不要再刺激王爺?”孫進臉色誠懇的望著秦豔兒。


  “如果你把我送走,也許對你們王爺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一件事。”秦豔兒水潤的眼眸帶著一絲渴望的看著孫進。她要離開慕容絕,這輩子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孫進看出了秦豔兒想離開的念頭,如果她不在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那時王爺怕是更要暴怒了吧?“夫人的這個請求,恐怕下官無法為您達成。”


  “那你可以離開了。”秦豔兒直接的背轉身對著孫進。


  孫進看著秦豔兒,他輕歎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夫人外表看似柔弱,可是內心卻是十分的堅硬。“夫人,請看在大涼國眾多百姓的麵子上,對王爺好一些可以嗎?如果師父的解藥材料找不齊,那麽王爺也就隻有一個多月的壽命了。”


  秦豔兒麵對著牆壁聽著孫進的話,在他走了之後她才緩緩地轉過了頭,眼睛愣愣地看著營帳的帳門。孫進所說的慕容絕隻有一個多月壽命的話,在她的心裏還是有了一些的觸動。


  第二天,有個妖嬈的女人走進了秦豔兒的營帳。


  “夫人,這是您的衣服,夫人要燕如服侍夫人更衣嗎?”名喚燕如的女人是住在軍營紅帳中的妓子。由於軍營裏除了紅帳中的女人,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女人了,所以燕如便被分派來服侍秦豔兒。


  “我自己來。”秦豔兒接過燕如手中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夫人真美。”燕如看著穿著豔麗服侍的秦豔兒,眼中的豔羨再也掩飾不住,這衣服是她還未穿過的華服,穿在秦豔兒的身上卻又有著另一番的風情。她猶如繁花盛開處的牡丹,在其豔麗絕美中透著一股子華貴的氣息。


  “美?”秦豔兒聽到燕如的讚美,忍不住清歎了一口氣,“一個女人若是太美了,那便是禍。”她拿著梳子梳理著自己如黑緞般的長發,照著鏡中的自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燕如說道:“如果沒有這張臉,我的人生也許就不會這樣,可能會過得平凡一些吧。”


  “夫人,難道受王爺的喜愛不好嗎?”燕如也聽說了王爺為了這主帥帳中的美人醉飲烈酒的事。在她看來能受到這麽俊美不凡又霸氣卓絕王爺的寵愛,那是多麽一件讓人羨慕的事,為何她會這麽排斥王爺呢?

  “嗬嗬,他喜歡我?怎麽可能?我嫁他不到兩個月,他便娶新婦,在我受人陷害的時候,他卻是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直接賜了我一碗毒酒,要不是我命大沒死,我還能站在這裏?你說這種喜歡我要得起嗎?現在我好不容易把他給忘記了,他又把我擄來,想要回頭?對不起,我不是傻子。”秦豔兒拿著梳子,想起過往的種種,不爭氣的淚水便從她的眼眶中滑落了下來。


  “這樣啊。”燕如看著流淚中的秦豔兒,聽了她的故事,心裏不由的覺得有些酸酸的,看來這個美麗的夫人也是個苦命之人。也許她說得對長得太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慕容絕站在主帥營帳外麵,聽著從秦豔兒口中說出來的話,如寒潭般的星眸中不由的有了一絲的黯淡之色。原來一切都回不去了嗎?他怔愣的站在營帳的門口處,久久都無法向裏麵邁出那一步。與她雖然隻隔著一步之遙,可是卻是猶如隔著千山萬水。


  燕如從營帳裏走了出來,發現慕容絕居然站在了門外,她立馬向慕容絕行禮。可是慕容絕向她示意了一下,意思叫她禁聲。燕如會意,默默地向他行了一個禮後退了下去。轉頭看著那蕭瑟的寒風吹拂過那金甲戰衣,此時看著慕容絕的背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副深情男人看著自己心愛女人的畫麵。那個美麗的夫人是不是漏掉了什麽?這王爺看向那帳蓬內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待自己心愛女人的眼神,她敢打包票,王爺絕對是愛著那位夫人的。


  秦豔兒坐在營帳中,方才的燕如已經把營帳內收拾了一下,營帳內的一切已然恢複了早期的模樣。


  雖說這是主帥的營帳,可這裏麵也挺簡潔的,一張大床,一張長台上麵放滿了兵法書籍,有些書籍看起來已經被翻過好多次了,看起來它們的主人經常翻閱他們。一張四方桌子,四把椅子,其他便再也沒有什麽了。而此時的秦豔兒正坐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


  “王爺,可是要進去嗎?”營帳外的衛兵看著慕容絕站在門口處已經快一個時辰了,他們被他身上的威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慕容絕隻是用他的星眸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意思叫他們不要說話。


  兩名衛兵看著慕容絕有些嚇人的臉色,硬是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他們把手一扶佩劍,兩眼直視前麵,就當做沒有見到慕容絕一般。


  隻是門口衛兵的話,讓裏麵的秦豔兒卻是聽了去了,她的目光注視著營帳的門口,在等著慕容絕的出現,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見他進來,難道他隻是路過?


  秦豔兒不由的提起了裙擺走到營帳門口處,她的手摸上了營帳的帳門,掀了開來。


  迎著陽光,她看到了站在營帳門口處的慕容絕。金色的戰甲在陽光下閃著金光,他的整個人如同沐浴在陽光下的戰神一般,全身散發著不容人忽視的光芒。


  慕容絕沒有料到秦豔兒會突然之間出了營帳,他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小心謹慎地喚了一聲:“豔兒。”


  秦豔兒隻是冷淡的看了慕容絕一眼,然後放下了門簾,轉身又回了營帳。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慕容絕便直接的掀簾走了進去。


  “豔兒,我有話要跟你說。”慕容絕深吸了一口氣,他在外麵思想鬥爭了很久,最後決定他要跟她攤牌,他忍受不了他心愛的女人對他的冷漠。那是一種比淩遲更讓他覺得全身如同被刀割般的痛苦。


  “那你先跟我說,你要怎樣才肯放我走?”秦豔兒看著慕容絕,她的臉色堅定無比,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了,離開這個讓她再度回憶起那段傷心往事的男人。


  “你就這麽迫不急待的想要離開我嗎?”慕容絕心痛的看著秦豔兒,她難道就沒有對他一絲一毫的留戀嗎?

  “是,我恨不得立馬就走,遠遠的離開你,到一個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秦豔兒對著慕容絕扯起了一抹冷笑。不要再在她的麵前說這些曖昧不清的話了,他與她的緣分已經被他親手抹殺了。所以現在誰也不欠誰,而她隻想找到赫連雪過平靜的生活。


  “豔兒,我想跟你談談。”慕容絕在秦豔兒的對麵坐了下來。


  秦豔兒坐在原地也不看他,隻是摸著桌上的一隻空茶杯玩。


  “豔兒,三年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把事情瞞著你。”慕容絕打算跟秦豔兒攤牌。


  “嗬嗬,其實王爺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秦豔兒抬眸看向慕容絕,他還一如與她初見時的俊武非凡。可是她已非當前的她了,她對他的愛已在三年前全都化為了恨。她恨他的絕情,恨他為了趙憐兒失去的孩子,不問清紅皂白的便定了她的罪,賜她毒藥。直到遇上赫連玉,他的寬大與包容重新溫暖了她的心,便得她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仇恨,過平凡的生活。


  “王爺想必前些日子也見到了,我現在過得很好,身邊有疼愛我的丈夫,並且有個可愛的兒子。”秦豔兒的話說得很平淡。可是在慕容絕的心中卻是掀起了濤天的巨浪。


  慕容絕深深地看著秦豔兒,看著她臉上如今平靜的表情,他握緊了放於膝蓋上的大手。聽著她對他所說的話,他開始猶豫著要不要把當年的真相告訴給她知道了。他身中奇毒,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而她現在正值年輕,方才她告訴他,赫連玉對她很好,而且她也喜歡他,墨黑的星眸在這個時候滿懷溫情的看著秦豔兒,以前他總認為愛一個人便是占有她的全部,現在他看著秦豔兒,覺得隻要她過得好便夠了,也許是到了他該放手的時候了。


  再說作為大涼國的王爺,他的身上更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邊鏡與軒轅國軍隊的戰爭一觸即發,而他隨時將麵對戰爭的死亡與奇毒的威脅。他的這條命已經算是隨時提在腦袋上的了。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複成那豪氣萬丈統帥五十萬大軍的慕容絕。


  “豔兒,我知道我以前所做的事對不起你,在這裏我向你賠罪,隻是我唯一的兒子,希望你能讓他認祖歸根。”慕容絕星眸看著秦豔兒,他對她已經不敢奢求了,隻希望她看在與他往昔的情份上,能把他的兒子歸還於他,讓他認祖歸根,替他留下一點血脈。


  秦豔兒聽到慕容絕的話,心裏一驚,他怎麽知道雪兒是他的兒子?她對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雪兒不是你的孩子。”


  “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心裏有數,其實與軒轅國最終一戰,我是否能活著回來還是未知數。我隻是不想自己的人生留有遺憾,想留下自己一點血脈而已。”慕容絕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讓秦豔兒倍感壓迫。


  “你。”秦豔兒話還沒有講完,慕容絕便打斷她又接著繼續說道:“別再否認那個孩子不是我的,其實當年我已經知道你懷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是我沒有盡到我的責任,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你,當年那碗毒藥,其實並不是我的本意,隻是中間出了一點差錯,但是一切既然已經無法挽回,我也就不便多說什麽了。你在這先靜養幾天,我……。”慕容絕頓了一下,然後他鼓足了勇氣接著說道:“我會派人通知赫連玉,讓他接你走。”


  說完慕容絕轉身,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營帳。來到空地處,慕容絕仰天長嘯了一聲,把心中的悲痛全數的發泄了出來。


  秦豔兒坐在營帳內,她現在正在呆愣著,她萬萬沒有想以慕容絕會對她說這些話,他說這些話的意思明顯是要放棄她了麽?這怎麽可能,在她的印象中,他可從來不是這麽好說話,與這麽好脾氣的人。是什麽轉變了他的想法?看他走時顯得有些蒼老的背影,讓她的心中有了一絲的不平靜。


  忽而她聽到外麵傳進來的一聲悲吟,那悲吟中所透露出來的悲傷讓秦豔兒心中一顫,她知道那聲悲吟長嘯是出自慕容絕的口中,她輕歎了一聲,他這又是何苦呢?從慕容絕的字裏行間,她心中隱隱地覺察出了一絲對於當年之事的懷疑,隻是她刻意的忽略了它,她不允許自己動心。如果當年他真的有隱情的話,那也隻能說她與他之間,終究是有緣無份,有些事錯過了便錯過了,即便是再怎麽補救也無法挽回了。


  秦豔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不想再細想下去了。現在的她隻想回到赫連玉的身邊,與他過平靜而又平凡的生活。


  大涼國太子府內。


  慕容燁站在書房前的走廊裏,一隻白色的信鴿拍飛著翅膀從外麵飛向了他,他伸出手,信鴿在他的手指間留了下來。他從信鴿的腿上拿下了一個小銅管,把信鴿又重新放飛。打開銅管,那裏是一張小紙條,他看著小紙條的內容,一時間清亮的眸子瞪得好大,她沒有死?她沒有死!慕容燁捏著手中的小紙條看了又看。白紙黑字,那字間的話說得很清楚,秦豔兒沒有死,被慕容絕找回正在他的主帥營帳中。


  他把字條看了三遍之後,突然捏緊。回到寢室,匆匆換了一件朝服,接著他騎上他的神駒火速的進宮麵聖。


  禦書房內。


  慕容燁站在了父王的書桌麵前。


  “父王,邊關告急,兒臣想親自領兵增援。”慕容燁主動向皇上請纓。


  “燁兒,你有這份為國之心,朕甚是安慰。”皇上主動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扶起了慕容燁。


  “父王,那兒臣的請求?”慕容燁看著皇上,他還沒有得到皇上的準許。


  “燁兒,朕這裏有一封密函等你到達邊關之時,再打開來看吧。如果你能做到信中之事,那你便是我未來大涼國真正的國主。”皇上把書桌上的一封密函交到了慕容燁的手中。略顯病態的身軀在這個時候,突然直直的挺起,原本有些混沌的眼中此刻也閃動著一片精光。看起來神采奕奕。


  慕容燁看著皇上的神態,又看了看手中的密函,心中猜到了幾分。他收起了密函對著皇上行了一個禮。“兒臣定不負父王所托。”


  “好,朕就在京都聽候你的佳音。”皇上有些枯瘦的大手拍了拍慕容燁的肩膀。自從這個兒子的傻病好了之後,他是越來越喜愛這個兒子了。他快速的寫了一道聖旨給慕容燁,並給了他領兵十萬的虎符一個,命他速往邊關支援。


  慕容燁拿著手中的聖旨,當即便點了兵。不日便起程趕往邊關。


  軒轅國邊鏡,議事營帳內。


  修羅站在軍事地型圖前,對著手下的將領分析著時下的戰局。在講解了一番之後,他派遣將領出去準備。


  而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主人。”黑影在他的麵前跪了下來。


  “何事?”修羅對著黑影背複著雙手。


  “主人所要找之人已經找到了,她現在正在敵軍主帥營帳之中。”黑影一打探到消息便來匯報。


  修羅聽到這則好消息,麵具下幽深的眸子一亮,他對著黑影說道:“派人去把她擄來。”


  “是。”黑影領命而去。


  在大食國國鏡內搜尋的赫連玉,這個時候也已經接到了手下的通報。秦豔兒已然落入了慕容絕的手中。原來他在慕容絕的身邊已然埋伏下了眼線,隻要慕容絕那邊一有動靜,他便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接到這個消息後,他在心裏暗道,豔兒,你等著我,我立刻便起程趕去邊鏡。


  幾方勢力已經全都暗自行動了起來。


  深夜,秦豔兒在主帥的營帳內熟睡。


  營帳外麵,一道黑影悄悄地潛進了大涼國的營帳裏麵,他身影靈活的閃避過了各路巡邏衛兵,來到了主帥營帳外麵。


  秦豔兒被再次擄劫回了修羅將軍的主帳內。


  修羅在接到手下的報告之後,便從議事帳蓬中匆匆的趕回到了主帳。


  掀開帳簾,麵具下的黑眸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嬌小身影。多日來的思念讓他在第一時間便快步走到了她的身邊。


  她安祥的睡在了那裏,絕色柔美的小臉上帶著淡淡地愁意,柳眉在睡夢中都是有些糾起的。她有沒有想著他呢?修羅這時把麵具摘了下來,麵具下一張陰柔俊美的臉便完全的展露了出來。


  李連城出手解了秦豔兒的睡穴。


  秦豔兒嚶嚀一聲,漸漸地睜開了眼睛,隻是入目的是李連城那張帶著淺笑的臉。


  “這是哪裏?”秦豔兒有些迷茫了,她不是在慕容絕的營帳中的嗎?怎麽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李連城的臉。而且看他身上穿的暗金色戰甲,他似乎看起來也像是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模樣。


  李連城看著已經醒過來的秦豔兒,這些天,他的心一直懸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她曾經是慕容絕的小妾,怕慕容絕這次把她擄回去,她的心又會向著他。於是他有些迫切的對著她霸道的問道:“豔兒,這些天有沒有想我?”


  秦豔兒抬眸看著李連城,她此刻的心裏感覺是才脫虎口又入狼窩。這人比慕容絕還要可怕,與慕容絕再次相遇短短幾日她便知道慕容絕再怎麽樣都不會傷害於她,可是眼前的這個就難說了。但是要她講違心之話,又是她極不願的事,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怎麽?那人欺負你了?”李連城看著秦豔兒沉默的樣子,幽深的眸子突然一沉,眸底閃過了一道的怒色。他的心中怒罵道:慕容絕,可惡,居然敢欺到本王的頭上來了,本王定要他好看。


  接下來李連城挑起了秦豔兒的下巴,對著她說道:“別怕,本王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秦豔兒看著李連城,覺得他的臉色變得好快,前一刻還是帶著淺笑的和煦臉色,這下一秒便變得陰鬱無比。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點。


  李連城覺察到秦豔兒的退縮,他收回了捏住秦豔兒下巴的手,改由伸手把她抱入自己的懷中。“別怕,你現在安全了,慕容絕定然不會尋到這裏來的。”


  秦豔兒的小頭顱被迫靠在李連城的肩上,她在心裏卻是在輕咒著,她落在他的手中才不安全呢。本來慕容絕已經派人去叫赫連玉來了,現在她被李連城又捉了回來,看來與赫連玉的見麵怕是又要延後了。


  “豔兒,你等下,本王出去一下就回來。”李連城拿起了邊上的修羅麵具,轉身在出門之前又戴了上去。現在他又變成了軒轅國的修羅將軍。


  回到議事營帳內的修羅,他陰冷的聲音對著一眾的將領說道:“今日向大涼國送去戰書,明日兩軍開戰。此戰,我軍務必要贏。你們按照本將軍的安排速去布置吧。”


  “是。”眾將領領命走出議事帳蓬之後,便各司其職的去做戰前的準備工作了。


  此戰一開,各人的命運便有了定奪。


  修羅出了議事營帳後便又回到了主帳中。


  看著正坐在桌邊的秦豔兒,他事先摘下麵具,俊美的臉上不由的浮起了一抹勾人心魄的微笑。


  他走到秦豔兒的身邊,把她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並且對著她輕輕的撩起了她散在耳際的幽香長發。


  “怎麽等本王等得久了?乏了?”已經恢複成李連城身份的修羅雙手抱緊了秦豔兒柔軟的嬌軀,紅唇親了一下她的粉頰。


  “王爺,能不能不要這樣?”秦豔兒躲著李連城的親吻。


  “豔兒,本王想通了,你是本王的隻能是本王的,不論你以前跟過何人,現在隻能跟著本王。”李連城通過這幾天秦豔兒不在他的身邊,想了很多,他似乎對她投注下了自己的感情,她不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他寢食難安,一顆心一直懸在半空,而在找到她時,他那顆懸著的心髒才總算放了下來。現在他真實的抱著她的嬌軀,卻是感覺到了無比的心安,二十年來,他從來沒有為哪個女人心動過,怕是這次他的心終是栽在她的手上了。


  他扳過了秦豔兒的臉,搖曳的燭光照得主帳內昏暗一片,秦豔兒就如這主帳內最為發光亮麗的物體,深深的迷戀住了他的全部的心神。那誘人的閃著瑩潤光澤的桃色唇瓣似乎引誘著他上前一親芳澤。而他向來不是一個壓抑自己情欲的人,拋開了他那所謂的處女情結,他的唇快速的壓上了秦豔兒的粉唇。並且強勢的敲開了她的貝齒,霸道的靈舌在她的粉唇內肆意的掠奪,久久纏繞其丁香小舌不肯鬆口。


  “不要。”秦豔兒看到了存在於李連城幽黑黑眸下的欲望出聲拒絕。


  “豔兒,別忤逆本王,你知道忤逆本王的代價的。”李連城幽深的眸中閃過了一道狠厲,他能不計較她的過去,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她應該高興才是。要知道他還沒有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呢。


  “王爺,您不是說我的身子髒嗎?您還是放過我吧。”秦豔兒水潤的眸中對李連城有著哀求之意。


  李連城看著秦豔兒,絕美的臉上開始凝聚戾氣,他一把抓住了秦豔兒的胳膊,然後把她拉扯到了他的麵前,他有些恨聲的對著秦豔兒說道:“難道你還在為赫連玉守身嗎?”


  李連城分析慕容絕既然已經賜死了秦豔兒,那麽她必定對慕容絕已經沒有好感,或許是恨之入骨了吧?而他在遇上她的時候,她已經和赫連玉生活在一起了,赫連玉能為秦豔兒拋棄王爺的身份地位,那麽他們倆人之間的感情應該可以說已經深入骨髓了吧?不過不管她心裏還是不是想著赫連玉,現在她已經讓他對她產生了興趣,那麽她便要負起這個責任,他要得到她的身,更要得到她的心。


  “是,在我的心裏隻有赫連玉才是我的相公,也隻有他才能碰我。王爺,您身份高貴,佩得上您的大家閨秀何其多?為何卻是執意要豔兒呢?”秦豔兒雖然心裏對李連城是極度的害怕的,可是她並不因著這份害怕而對他屈服。既然他誤會她和赫連玉,那就讓他誤會到底。


  李連城的大手捏起了秦豔兒的下巴,看著秦豔兒楚楚可憐的臉,心中的那股暴虐之氣不由的開始高漲。他冷冷地看著秦豔兒,冰冷的聲音中透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嚴,對著秦豔兒說道:“如若本王執意要你呢?”


  秦豔兒水霧般的眸子看著李連城,她幽幽地說道:“那您也隻會得到我的屍體而已。”


  “嗬,難道你要本王相信,你會自裁不成?”李連城似乎是聽了什麽大笑話般,冷笑了一聲,捏住蘇婁兒下巴的手,不由懲罰般的加緊了幾分力道。痛得秦豔兒不由的落下了眼淚。


  李連城看著秦豔兒梨花帶雨嬌柔的樣子,心似是狠狠地被揪了一下。他恨聲的對著秦豔兒說道:“別用那一副哭喪著的臉對著本王,本王討厭愛哭的女人。”


  他嘴上如此說著,可實際上他還是鬆開了捏住秦豔兒下巴的手。那滿腔的欲火看著秦豔兒卻是遲遲有些下不去手。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心善的人,可是麵對她卻是屢次下不去狠手,他內心深處有些懊惱,如果這次還放過她,他感覺他堂堂一個王爺在她的麵前,似乎又有些下不了台。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對秦豔兒實行暴力的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了一聲吵鬧聲,接著外間門口處傳來了一道咳嗽聲。


  “誰?”李連城轉頭看向了營帳入口處。他不知道他轉頭之際不僅他鬆了一口氣,連帶著坐在床上的秦豔兒也在這個時候鬆了一口氣。


  大涼國邊境軍營議事營帳內。


  “王爺,軒轅國發出了戰書,明天在秦嶺一戰。”劉副將把戰書交到了慕容絕的手中。


  慕容絕接過戰書,打開來看了一眼,然後他著向了剛進入營帳內的探子問道:“可有找到夫人的蹤跡?”


  “暫無消息。”探子對著慕容絕行了一個禮,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帳下的眾將領見王爺並沒有關心明日的戰況,反爾更多的精力是用於搜尋秦豔兒的下落,心下不由的有了一些微詞。男兒誌在四方,在國家戰事當頭的情況下,怎可如此兒女情長?王爺一向紀律嚴明,怎可犯下如此之過?


  邊上的將領已經有人進言道:“王爺,戰事要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還是暫緩吧?”


  慕容絕聽到這話,如寒潭般的星眸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


  進言勸阻的將領看到慕容絕森冷的眸光,不由的心下一寒,低下頭去。


  “繼續去打探。”慕容絕對著探子手一揮,探子領命下去。


  “明日一戰關乎到我國的國運,所以我軍無論如何必勝。”慕容絕說完這句話後,蒼勁的大手便在地型圖上指點了起來。


  翌日。


  軒轅國軍營中的號角吹響了起來。


  李連城身穿一身銀白色的鎧甲站在了三軍將士麵前。


  “各將領聽命,一切按照布置行事,昨夜國師算了一卦,說今日我軍與大涼國軍隊在秦嶺一戰,勝利必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說完李連城一把把軒轅國的國旗拔了起來,右手向上一舉,繡有朱雀旗徽的紅色大旗隨風飄揚,接著他口中高呼了一聲:“我軍必勝。”


  下麵全部的將士聽著國師的占卦結果,也不由的齊聲大呼,“我軍必勝,我軍必勝。”


  一時間眾將士們的士氣高漲。被帶出營帳的秦豔兒看著如此熱血沸騰的畫麵,有些被震憾到了。她抬頭看著高台上的李連城,說實在話,這廝還真懂得煽動人心。在他的三言兩語之下,這些個士兵都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


  李連城在這個時候,森冷的眸光看向了秦豔兒,看著在寒風中站立著的嬌弱人影,她的一邊臉頰依然還高高腫起。看來他昨夜下手太狠,但是隻要想起她與瞬的背叛,就不免使得他氣得失去了理智。想想他的霸業,他決不能為一個小小的女子而放棄心中的理想。今日他一定會贏,也必定會贏。


  他把大旗丟向了邊上的副將,然後飛身躍下了高台,穩穩地坐在了他的神駒之上。


  “全體上馬。”李連城大手一揮。


  頓時,數以萬計穿著鎧甲的將士們蹬上了自己的戰馬。


  李連城指揮著邊上的一名貼身護衛,“把她的臉蒙上,你帶她上馬。”


  那名貼身護衛領命,抓著秦豔兒的手一下子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身前。


  李連城看著護衛抓著秦豔兒手的位置,幽深的黑眸中閃過了一道不明的怒意。不過他按捺下來,領著將士們浩浩蕩蕩的向著秦嶺出發。


  通往大涼國邊境官道上,馬蹄陣陣,馬車隆隆。


  在一輛豪華的馬車上,一名副將模樣的人向正坐在馬車內的男子匯報著情況。


  “太子殿下,前方五十裏秦嶺處,睿親王昨日接到戰書,將與軒轅國的軍隊在那裏決一死戰。我們是否加緊趕路去支援?”


  被喚作是太子的人正是慕容燁,他端起了馬車方桌上的一杯美酒,淺嚐了一口後說道:“傳本殿下的命令,全軍以慢步向前行進。”


  副將聽了慕容燁的話不由的一愣,太子這是何意?全軍以步行行軍?本來以現在的速度趕到睿親王那邊估計至少也得五個時辰,而用慢步,那無疑增加了一倍的時間。難道太子不想支援睿親王?


  “太子殿下,如果以慢步行軍,恐怕會延誤戰機。”


  慕容燁鳳眸一挑,冷眼看著手下的副將,用陰冷無比的聲音對著他說道:“難道你要違抗軍令,想軍法處置嗎?”


  “屬下不敢。”副將聽了慕容燁的話,心下一寒。


  “那還不退下?”慕容燁冷嗬了一聲。


  “是。”副將領命退了下去。


  慕容燁這時從衣袖中拿出了皇上臨走時賜他的密函。修長如玉的手指慢慢地把那明黃色的布帛打了開來。


  慕容燁看著明黃色布帛的內容,嘴角不由的浮起了一抹冷笑。果然父王的心思和他一樣呢。他把那布帛丟於車內的小方桌上。


  在上好的明黃色絲質布帛上麵,隻靜靜地躺著一個“殺”字。


  李連城帶著三十萬大軍在秦嶺處與慕容絕隔著一大片空地兩兩相對望著。


  快要接近正午的太陽在冬日裏,也使人有種灼熱的感覺。


  兩軍的將士們看著對麵的敵軍,心裏都在想著,此戰關係到兩國的國之根本,一定隻能贏不能輸。心裏憋著一股子的猛勁,就等著接下來兩軍開戰的時候暴發出來。


  軒轅國那方的主帥李連城戴著修羅麵具,一身銀甲戰衣,全身都散發著一股森冷的氣息,他威嚴的站在了軍隊的最前沿,他的身後站著三個副將,分別是統領身後三十萬大軍中各自十萬軍士的將領。


  而站在對麵的大涼國統帥慕容絕,他身穿一襲金甲戰甲,手中握著一把彎月大刀,頭發束在身後,額際用一抹銀色的飄帶係住了額頭。深邃俊逸的臉表情異常的冷峻,如寒潭般的黑眸定定的看向對麵那個戴著修羅麵具身穿銀色戰衣的對手。他的身後是二十萬大軍,人數上比李連城整整少了十萬人。他握緊了一下手中的彎刀,雖然他與對方在兵力上想差了二十萬大軍的人數,可是據探子回報,慕容燁率領十萬大軍正在向他趕來。隻要他撐住目前的這段時間,那麽慕容燁的援軍一到,那麽他這二十萬大軍還不一定不是對麵那個修羅將軍的對手。


  “怎麽,大涼國的不敗戰神,如今是個膽小鬼了?嚇得動都不敢動了?”李連城看著對麵的慕容絕,麵具下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對於對麵那個與他打了整整接近三年戰爭的男人,他對慕容絕還是有一些佩服的。隻是如今他大軍壓境,而且手中有著牽製慕容絕的王牌,自然說話的口氣有底氣多了。


  “修羅,爭口舌之戰有意思麽?想你我在這邊境已經相爭了三年了,今天總算可以一決雌雄了。”慕容絕騎在戰馬之上,手中緊握著的彎刀在空中劃過一個閃亮的弧度,然後把刀背緊貼於馬背之上。


  “哈哈。”李連城大笑了兩聲,他抽出身側的長劍,對著對麵的慕容絕一指,“好,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本將軍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於是李連城對著邊上的將士們命令道:“眾將士聽令,保持隊型向著對麵進攻。”


  李連城一聲令下,眾多將士便如蝗蟲一般向著對麵慕容絕的軍隊迅速的移動。


  一時間殺聲震天,兩軍士兵短刃相接,空中翻起了斷肢殘臂,鮮紅的血在空中飛舞著,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的血澤,沿著低窪的地勢匯聚成一條條的血色小溪。空氣中漫布著一片血腥味。此時的戰場就如同修羅地獄。


  慕容絕騎著他的戰馬,手中的彎刀在奮力的揮砍著敵軍。手起刀落,那濺起的血花把他金色的戰甲都染上了一層隱隱的紅色。他如同像是一尊浴血戰神,散發的駭人氣息使得那敵軍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圈。


  李連城騎在馬上,在後方,麵具下陰冷的雙眸冷冷地看著慕容絕,殺吧,用力的殺吧,不敗戰神,哼,看你一個人有多少力氣?能殺多少人?李連城打算等慕容絕力竭身疲的時候,再直衝過去把他斬於馬下,這樣看來自己手中的王牌還不需要要用呢。李連城轉頭看了一下被人囚禁在馬上的秦豔兒。那個嬌弱的人兒,在這片蕭殺之中顯得格外的寧靜。


  慕容燁在離秦嶺二十裏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在馬車上聆聽著探子關於前方的回報。


  “已經殺上了嗎?”慕容燁撫弄著在馬車車桌上的茶杯,他的表情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沉。


  他所率領的十萬大涼國軍隊在這個時候,全都停駐在了原地。


  在大軍身後,一道突兀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匹白色駿馬之上一個身著紅衣的嬌小人兒快速的趕上了大軍。


  “我要見太子。”趙憐兒飛身下馬,如今她身穿一身紅色的勁裝,儼然是一副江湖兒女的裝扮。


  “大膽,太子豈是你等婦人想見便能見的?”一名前營校尉對著趙憐兒大喝了一聲。


  “哼,我仍睿親王正妃,你速去通報太子,遲了小心你的腦袋。”趙憐兒臉色凶狠地對著前營校尉怒嗬道。


  前營校尉看著趙憐兒凶狠的樣子,再看了看她身上的穿著,轉頭向慕容燁所乘坐的馬車走去。


  他在慕容燁馬車一丈外站定,向著馬車行了個禮後說道:“太子殿下,有位自稱是睿親王正妃的女子求見。”


  慕容燁聽到睿親王正妃五字,星眸頓時一寒,想起他派在王府內的臥底回報,這個女人在秦豔兒在的時候,可沒少對她耍手段。現在她眼巴巴地趕來,可是想讓他去救她的夫君慕容絕?

  他在這個時候輕抿了一口茶水,語氣不爭不慢的對著那名前營校尉說道:“回話說本殿下正在研究戰事,讓她在原地等著。”


  “是。”前營校尉得到回複,轉身又來到趙憐兒的麵前。


  “太子殿下正與將領研討戰事,王妃還是先在原地等會吧。”前營校尉把慕容燁的話回給趙憐兒。


  “哼,走開,本王妃等不及了。”趙憐兒一掌揮開前營校尉,沒等他反應過來,她的身子已經徑直的走到了慕容燁的馬車前。


  隔著車簾趙憐兒手捏緊了又放鬆,就是這個男人,她心目中的好爹爹為了有朝一日扶他登上帝位,從很久的時候,便布下了這麽一個局。而且不顧父女之情利用她對絕哥哥的感情,對絕哥哥下了世間最難解的毒,目的就是為了掌控絕哥哥手下那五十萬的大軍。她曾經還在想為何她這樣不孕的體質,怎麽會在服食了爹爹的藥後便輕易的懷上了孩子,原來這一切都是要用絕哥哥的命去填的。隻是等爹爹在她掉了孩子之後才告訴她真相這讓她一時之間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她曾經哭著跪問爹爹,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女兒的幸福難道就不如一個外人皇子嗎?直到有一天,她才從爹爹密室裏愕然的發現,原來慕容燁的母親一直是爹爹愛慕的對象。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居然甘願成為那女人的暗棋,蟄伏多年為那個女人步步為營,甚至為她的兒子鋪好了一切的道路,砍去了路上一切的荊棘。真是諷刺啊。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做到了這一步,而她則是她爹爹一個利用來鏟除可能會存在的荊棘的工具而已。


  本來她還存著一絲的希望想解去絕哥哥身上的毒,可是當她知道唯一的解藥藥引是她小產下來的孩子時,她徹底的傻眼了,因為孩子早就沒有了,而絕哥哥等同於就是一個死人了。可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不忍心看著他戰死在沙場。所以在她知道了慕容燁帶兵前來的時候,她還是來了。因為她知道慕容燁有多恨絕哥哥,都是那個賤女人,要不是她,絕哥哥也不會自從與她成親後就一直沒有碰過她,等她除了那個賤女人之後,更是搬離了主院到書房去睡了。


  絕哥哥的一舉一動,她都可以從爹爹派出監視絕哥哥的師兄口中探聽出來,慕容燁幾次派人對絕哥哥痛下殺手,她也全都知道。


  這次軒轅國的修羅將軍與絕哥哥在秦嶺決戰,她也有所聞。可是她在知道是慕容燁帶兵支援絕哥哥之後,她就立馬馬不停蹄的追趕了過來。果然被她發現慕容燁這家夥居然停在了秦嶺之外隔山觀戰。這是要絕哥哥寡不敵眾,想讓他死呢。居然絕哥哥的時日無多了,可是她還是不能坐視不理。


  想到這趙憐兒對著布簾大喝了一聲:“太子殿下,能否見我一麵?”


  前營校尉在這個時候趕到了趙憐兒的身邊,想把她拉離不去打攪慕容燁。可是被趙憐兒一掌揮開。護衛在慕容燁馬車周圍的一幹侍衛瞬間拔出了手中的劍。


  慕容燁端坐在寬敞的馬車內,他的手中把玩著茶杯,星眸隔著布簾看向了聲音的源頭之處,在沉默了三分鍾後,終於開了金口:“退下。”


  所有的護衛在聽到慕容燁的聲音之後退了下去。慕容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跟隨的貼身小廝,貼身小廝會意拉開了車簾。


  趙憐兒抬頭與馬車內優雅做著的慕容燁的星眸相視,那有些幽冷而疏離的眸子裏透出的是那無法讓人忽視的威嚴,他的全身更是散發著一股王者的威壓之氣。趙憐兒的心裏雖然有些沒底可是她還是硬著頭皮上了馬車,馬車車簾放了下來,隔斷了眾人的視線。


  “太子殿下,我求您去救救絕哥哥。”趙憐兒在這個時候跪了下來。


  慕容燁看著趙憐兒,星眸尾梢微挑,然後他低下了眼瞼,看著手中玩弄著的茶杯,嘴角微微勾起,對著趙憐兒說道:“皇嫂此言怎講?皇叔可是大涼國舉國都敬仰的不敗戰神,他的不敗戰績可是說上十天十夜也未必說得完。”


  趙憐兒聽著慕容燁不緊不慢的說的風涼話,心下不由的著急,“太子殿下,目前絕哥哥正在前線與敵人決一死戰,可是絕哥哥的兵力遠遠比不上軒轅國的兵力,還望太子殿下看在國家社稷的麵子上,快些行軍以助絕哥哥擊退敵人。”


  “皇嫂此言差已,你以為本殿下停在這裏是為了什麽?”慕容燁一口把茶杯中的清茶飲了下去,然後徐徐的說道:“軍隊趕了一夜半日的路,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如果就這麽冒然趕到地頭,那也隻是讓那戰場多了十萬疲兵的屍體而已,不過皇嫂放心,本殿下隻是叫軍隊稍作休息而已,等下休息夠了便會出發了。”


  對於眼前的這個慕容絕的正妃,說實在話,慕容燁並不是很待見的。因為就是這個惡毒女人的小產,直接導致了慕容絕賜死了秦豔兒,雖然秦豔兒如今生死未卜,可是欠她債的人,他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想到這,慕容燁的眼光有些陰冷的劃過趙憐兒的身上。


  “太子殿下,您要怎麽樣才能去救絕哥哥?”趙憐兒在這個時候突然“噗通”跪在了慕容燁的麵前。


  “皇嫂這是意欲何為?”慕容燁星眸望向了趙憐兒,他的臉上表情平淡無波,似乎對於趙憐兒的下跪,有些不屑一顧。


  “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絕哥哥吧。”趙憐兒在這個時候對著慕容燁磕頭。


  看到趙憐兒的樣子,慕容燁的眸子一冷,聲音中透著一絲冷然的對著趙憐兒說道:“皇嬸是想本殿下折壽嗎?”


  “不,沒有。”趙憐兒聽到慕容燁的話,慌忙停下了磕頭的舉動。


  慕容燁看著趙憐兒真情流露的樣子,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絲的弧度,他用纖長的手指細細的輕劃著自己的下巴,思量著趙憐兒對慕容絕的情倒底有多深?他頓了一下說道:“聽說皇嫂的雙劍舞跳得很好看?”


  趙憐兒挑了一下眉,慕容燁在此時提這事幹什麽?難不成要她在他麵前舞劍給他看嗎?可是接下來她卻是聽到他說,“不知道沒了一隻手,舞起來的劍是不是也一樣好看。”


  趙憐兒聽到這看向慕容燁的眼前頓時變得有些駭然。


  “嗬嗬,皇嫂莫要放在心上,本殿下隻是隨口說說而已。”慕容燁在這個時候瞼下了長長的睫毛,悠懶的躺在了寬敞馬車內的軟榻上。


  趙憐兒看著慕容燁,她知道慕容燁因為秦豔兒的關係對著她有著很大的成見,而這回他對於慕容絕見死不救,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替秦豔兒報仇。可是要她用自己的一隻手換回慕容燁的援手,那值得嗎?她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睛中已經有了決定。抽出了藏於袖中的短刃,她眼睛也不眨的一刀砍向了自己的左手。頓時一隻纖細的手掌便落了下來,血濺在了馬車內一地。


  趙憐兒臉色蒼白的對著慕容燁說道:“這下子可以了嗎?”


  慕容燁看著趙憐兒的行為愣了一下,轉而他的唇角邊勾起了一抹淺笑,“皇嫂這是幹什麽?本殿下隻是說說而已,皇嫂何必當真呢?”


  “太子殿下,請您救救絕哥哥好麽?看在他為大涼國鞠躬盡瘁的份上。”趙憐兒忍著痛顫聲的說道。


  慕容燁沒有立刻做出反應,隻是挑起了邊上的車簾看了一下太陽的位置。他鎖了一下眉頭,看來太陽已經快要西下了,雖然他想慕容絕死,可是如果他去晚了,那麽大涼國的二十萬大軍估計也會全軍覆沒,這會傷了大涼國的元氣,這也是他不容樂見的事。他用纖長的手指在大腿上彈奏了幾下,在馬車內死一樣的沉寂中,終於說了一句,“全軍整裝出發。”


  馬車外的將領得令之後,立時整裝待發。


  在一片騎兵與步兵的混雜行軍聲中,慕容燁的馬車終於在停了二個多時辰後再次又轉動了起來。


  趙憐兒在這個時候,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了,她靠在了馬車壁上,左手斷腕處傳來了陣陣的痛意,讓她不由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關。她閉上了眼睛,遙自想著,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慕容絕,也沒有人比她更愛他。為了他,她可以做盡一切事,她的狠,她的辣一切的源頭,隻是為了想要獨占他。


  秦嶺山下,大型戰場內。


  大涼國的軍隊與軒轅國的士兵,相互混殺為一團。


  在混亂的人群中,慕容絕如同一名金色的戰神,手持彎刀騎在馬上,在舉起的那把銀色的彎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可以見到一層血色,在它劃破天空之際,發出了一陣陣慘人的呼嘯聲。今日在他的那把銀色彎刀的刀刃下,已經不知被斬了多少敵軍的人頭。鐵騎到處,勢如破竹。


  李連城看著慕容絕不敗的戰姿,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挺敬佩這位對手的,可是今日並非把酒論英雄的時候,他看著快要衝到他麵前的慕容絕,看著對麵那英俊的如同冰冷雕像的男人,麵具下的嘴角不由的扯起了一絲不明的笑意。


  他現在就等著慕容絕衝到他的麵前。


  他伸手把邊上副將馬前帶著麵紗的秦豔兒架到了自己的身前。他的嘴角泛著陰冷的笑意。


  “慕容絕,看看她是誰?”李連城一把把秦豔兒的麵紗扯了下來。


  沒了麵紗的阻擋,秦豔兒傾城之姿便顯露了出來。


  慕容絕怔愣的看著眼前隻餘三米之遙距離的秦豔兒,眼前一切的廝殺仿佛就如同無聲影片一般沒有了音效。色彩也隻餘下了秦豔兒在馬背上的那抹淺色。


  “豔兒。”慕容絕看著秦豔兒,他的心髒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想要她活命,叫你的軍隊放棄抵抗。”李連城陰毒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穿透了廝殺聲進入了慕容絕與秦豔兒的耳中。


  秦豔兒看著慕容絕,此刻的他如同金色戰神一般閃亮耀眼。她看著四周圍如同人間煉獄的廝殺場麵,忍不住有種作嘔的感覺。為了一已之私,竟然妄送這麽多人的性命。她知道李連城是個魔鬼,而慕容絕也好不到哪去。這兩人的手上都沾染著這戰場上眾多人的鮮血。水潤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對麵的慕容絕,她知道他不會為了她而妄送他的手下這麽多人的性命的。


  ……果然……


  “這件事本王萬難從命。”慕容絕一字一句的對著對麵戴著修羅麵具的李連城說道。


  “嗬嗬,那好,本將軍不介意可以換一件。”原本以為李連城會惱怒的,可是李連城卻是一點也沒有發怒的征兆,他隻是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寶劍,架在了秦豔兒纖細白嫩的脖子上,麵具下的幽冷的眼眸閃過一道嗜血的寒光,“不留下你軍隊的命,那留下你的命。”說完手腕用了一下力,在秦豔兒的脖子上劃上了一道極淺的傷痕,殷紅的血如同一條彎曲的小紅蛇一般,順著銀色的劍刃上緩緩爬行。而此時秦豔兒已經閉上了眼睛,她不要在自己臨死之前再看到對麵的這個男人。以至於她錯過了眼下的這一幕。


  隻見對麵的慕容絕看著李連城架在秦豔兒脖子上的寶劍,星眸的瞳孔微縮,大手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彎刀刀柄,剛毅的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心疼之色。


  “你所言當真?”慕容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連城愣了一下。接著便是有些狂喜,難道他為了秦豔兒竟然肯放棄自己的生命?會嗎?

  “本將軍一言九鼎,自然不會失信於人。”


  “好。”慕容絕在說好的同時,秦豔兒猛然的睜開了眼睛。


  她用不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慕容絕,他想搞什麽?用自己的命換她的?他瘋了嗎?主帥在三軍麵前自刎,這不就造成群龍無首的局麵,那無異於把三軍拱手相讓。


  “李將軍聽令,現在本王命你為新的主帥,號令三軍。”慕容絕從懷中拿出一個虎符丟到了在他身側的一名三十餘歲英姿颯爽的李將軍身上。


  “王爺。”李將軍看著手中的虎符,滿眼的不敢相信,“王爺不能啊,沒了你,三軍將士怎麽辦?”李將軍不敢想像下去。


  而慕容絕卻是毅然的隻是看著秦豔兒,那眼神就如同想要把她的音容相貌牢牢的記在自己的記憶深處一般。


  “豔兒,對不起,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麽,都已經晚了,二十萬軍士的性命不是我的,然而虧欠你的,就用我的這條命來還吧。”慕容絕深情的看了秦豔兒一眼,然後又看向了李連城,“希望你能遵守承諾,在我死後放了她。”


  “放心,我會做到的。”李連城的心裏簡直不能用狂喜來形容了。慕容絕這個大麻煩,居然隻用秦豔兒一個女人就搞定了,他倒底愛她有多深啊?想到這他不由的又陰鬱起來。這個女人也是他喜歡的女人,看到慕容絕對她如此不要命的深情,他的心裏泛起了酸意。“慕容絕,你還在蘑菇什麽呢?要了斷也請快點。”


  秦豔兒看著慕容絕手中的彎刀慢慢地接近他的脖子,她的心裏震憾極了。他居然用他的命換她的?而且看起了這一切都不像是做假的。眼看著那刀要落下,她還是不忍心的尖叫了出來,“慕容絕,你走,你給我走,你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你的命我不要,我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


  慕容絕聽著秦豔兒的話,他的身影晃了一下,星眸有些受傷的看向秦豔兒,難道他用他的命還她,她都不要了麽?她竟然真的已經恨他如廝了?


  李連城明明已經看到勝利在握了,可是現在看來秦豔兒的話似乎又要把事情搞砸,他不由惱怒的一下子點住了秦豔兒的啞穴不讓她再說出一個字。


  秦豔兒啞穴被封,幹脆不再看著慕容絕,她把頭別向了一邊,隻是從水潤的眸中不由的落下了兩行清淚。她好傻是不是?明明已經很恨他,很恨他了。可是當她聽到他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時,她又不忍心了,她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他對她的癡狂,可是如今還有什麽用呢?物是人非,她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就在慕容絕想要揮刀自刎的那一瞬間,在他邊上的李將軍出手了,他一下子用刀背砍在了慕容絕的後腦勺,王爺瘋了,在戰場之上居然用命抵命,且不說對麵那個修羅將軍守不守信,就說他這一去,可就是斷送了大涼國二十萬軍士的性命啊,現今,王爺的命不是他自己的,而這是三軍將士的,王爺在他們的主心骨就在,如果王爺去了,那麽勢必會沉重打擊到大涼國餘下的這些活著的軍士士氣。老天爺啊,請不要怪他,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王爺死,為了大家王爺決不能死。


  “撤。”李將軍抱著慕容絕被打暈的身子向後方撤離。一時間慕容絕五千的護衛軍在慕容絕的四周急結。他們把李將軍與慕容絕圍成一個圈。


  李連城眼看著他的計謀失效,心中殺念頓起,他揮了一下手中的寶劍,大喝一聲,“弓箭手準備,射。”


  一時間在李連城身後的弓箭手射出了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羽,那由黑鐵製成帶著白尾的箭羽如雨絲般向著慕容絕的方向疾射而出。


  圍在慕容絕身邊的五千護衛軍一時間,竟然以自己的身軀護住了他們的主子。那五千個身穿金甲的護衛軍如同雞蛋的蛋殼一般,護盾著慕容絕撤離。


  李連城看到這一幕,眸中不由的閃過一道寒光與殺意。他一手抱緊了秦豔兒,一手揮動著手中的寶劍,銀色的戰甲在陽光中閃動著森冷的寒意。“給本將軍衝,殺了敵方主帥。”


  一時間護衛在李連城身邊的銀色護衛隊也在這一刻發動了,他們在戰場上形成了一支利箭的隊型,向著保護著慕容絕的金色蛋殼發動了攻擊。


  那銀色的箭頭,漸漸地刺破了最邊緣的一層金色的蛋殼,向著內裏核心直直的刺入而去。


  而慕容絕的金色護衛軍護送著慕容絕漸漸地向秦嶺山上撤去。


  戰場的一角,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這個時候趕來了。他飄然的走過了這猶如人間地獄的戰場。時不時有邊上的人向著他揮動兵刃,可是無論是哪一方的士兵動手,他都是手起刀落,殺得一個不留,漸漸地他所到之處,無論何方的士兵都被他駭人的殺氣所染,不由的退避三尺。


  那飄飛的白衣,如墨的秀發,嫡仙般的容顏,此人正是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赫連玉。在戰場邊緣他已經感應到了秦豔兒在此,因為在充滿著血腥味的空氣中,秦豔兒身上那縷幽香依然清晰可聞。


  漂亮的眸光看到了遠處銀色戰甲身前的一抹素色身影。赫連玉的眸光一窒。他飛身躍起,一下子把一名將領踢下了戰馬,自己跨坐在了戰馬之上。


  “駕。”赫連玉大喝了一聲,向著那團銀色戰甲與金色戰甲相接處狂奔而去。豔兒,你等等,我來救你了。此刻赫連玉的心情無比的焦急,那兩隊看似是兩軍核心的人馬正快速的移動交戰中。而看似銀色戰甲方向在人數上略勝一籌。


  而戰場的另一邊,慕容燁的軍隊終於在最後關鍵的時刻趕到了。十萬軍士迅速的投入到了這場廝殺之中。這使得原本處於劣勢的大涼國軍士們軍心一振,身後來了援軍,他們個個殺敵更狠,更猛了。


  而一身紅衣騎著棗紅馬的趙憐兒則是順著金色戰甲護衛軍的方向迅速疾奔而去。


  等退到秦嶺山崖上的時候,慕容絕已經醒了過來。這時他的身邊隻餘下了數十名的金甲護衛軍。看到這樣的情景,他的眼睛不由的漸漸轉成了赤紅色。抬眸他看向了金甲護衛軍外圍的銀甲軍士。手中的銀色彎刀不由的握得死緊。直到雙方廝殺到最終剩餘三人的時候。


  李連城看著慕容絕,陰沉一笑。


  “慕容絕,想不到你的部下對於你還是挺忠誠的,可惜啊,可惜,他們忠心護衛到死的主子,居然是個為了女人甘願易命的癡情種子,不知道他們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本王還是勸你放了豔兒。”慕容絕這個時候整個人看上去蕭殺得如同是地獄來的死神。


  “放了她可以,還是一句話拿你的命來換。”李連城堅持的一手扣住了秦豔兒的咽喉,一手則是緊握著寶劍。


  慕容絕看著李連城,此時的太陽已經下山了,黑夜中,李連城的修羅麵具散發著幽冷的瑩光。黑幕中的他就如同是一位從地獄而來的勾魂惡使,讓平常人看著有些膽戰心驚。而慕容絕在這個時候,覺得他體內的蠱毒再一次的發作了。他強忍著痛意看著李連城,“真的隻要用我的命便能換回她的命?”


  秦豔兒看著慕容絕一步步接近山崖邊上,她的眼淚不由的流淌了下來。


  她劇烈的搖著頭,手伸向了慕容絕悲壯離去的身影,可是李連城緊緊禁錮住了她的身子,一步也不讓她挪動。


  直到慕容絕站在山崖邊上,任由那呼嘯的山風刮亂他的長發,此刻俊美無鑄的臉上帶著對秦豔兒無悔的深情,他用唇型對著秦豔兒說出了此生心底的執念。


  “豔兒,我愛你。”


  “不。”山崖之上,趙憐兒親眼看著慕容絕躍下山崖,一時之間厲聲疾呼。可是終究無法挽回慕容絕跳崖的腳步。她轉身凶狠地看著秦豔兒與戴著修羅麵具的李連城。都是他們,是他們害了她的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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