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林慮之戰(2)
“盾牌手頂上去,長槍手押後,弓弩手準備——”顏良不愧是常年征戰,雖然事發突然,但是還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並沒有慌亂,這時候慌亂不是自尋死路嗎,其實顏良不是不緊張,新軍這邊是城牆之利,那邊是騎兵之勇,而他是前後受敵,但是他們不能撤,因為顏良統帶的都是步卒,一旦撤退,便會被騎兵咬上,一點點的就會給殺個幹淨,反倒是此時貼上城牆,反而能讓新軍的騎兵施展不開。
冀州軍沒有亂,反應還很快速,果然不愧是精銳,劉岩讚歎了一聲,當然不會引起而猶豫什麽,領著近衛營傻仔最牆麵,好久沒有這樣真正的大殺一回,眼見著越來越近,終於快要靠近射程,近衛營不用劉岩喊,就已經準備好了弩匣,每一個弩匣有三十枚弩箭,隨著靠近,劉岩高喝了一聲:“放箭——”
冀州軍畢竟是倉促成軍,很多弓弩手還沒有準備妥當,射出一片箭矢卻是有近有遠,遠不如近衛營的弩箭,幾乎所有的都是一百二十步左右,而且都是斜著朝上,隻要一動機扣,登時間便有一片箭雨灑下,化作一張大網,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這種弩匣都是三段射,衝出了幾十步,便又是一片弩箭,最後衝到五十步之內,卻又是一片箭雨,而且還不影響近衛營挺起長槍。
轟的一聲撞在一起,近衛營的特製的鐵矛便發揮了威力,登時間撞得冀州軍的木盾碎裂,而剛才的一陣箭矢,已經讓後麵的長槍兵和弓弩兵遭到了打擊,威力大降,而此時的衝擊撞開了防禦,雙方短兵相接,步卒對上騎兵,注定是要吃虧的,就算是刺傷了戰馬,那戰馬一倒地也會砸過來,砸開一道缺口。
其實如果不是遇到近衛營,不是近衛營有最好的裝備,可能冀州軍不會一下子就被撕開缺口,但是戰場上沒有如果,隨著缺口被撕開,近衛營已經殺了進來,在典韋打頭陣的情況下,簡直就是一支利箭,一下子刺進了冀州軍的深處,而且典韋還有典韋的打算,早就望住了顏良,一旦殺進來,雙戟不斷地舞動,沒有一合之將,隻是盯著顏良喝道:“顏良納命來,這一次看你往哪裏逃——”
本來顏良還真被衝上去的,但是聽見典韋的喝聲,卻是不由得臉色一變,衝上去的話,與典韋撞在一起,便不可能脫離,顏良可知道典韋的厲害,心中一動,卻並沒有朝前衝,隱隱有些怯意,竟然招呼冀州軍,反而朝城牆上殺去,甚至顏良鬥將戰馬拋下了,如今這等情形,既然逃不了,就隻有拿下林慮,借用城牆抵擋騎兵,也隻有這樣還能有條生路,當然如此急切的想要拿下林慮,那麽就隻有不顧死傷的殺上去。
“殺呀,殺呀——”顏良隻是嘶吼著,手中的大刀劈出,生生撞開了身邊的冀州軍,便已經衝上了城牆,根本不顧身後的冀州軍究竟死傷多少,沒有人指揮,甚至很多冀州軍隻是盲目的隨著顏良朝上衝,根本不知道為什麽,更不知道該怎麽辦,有不少人竟然在陣前隨著顏良轉身,甚至連抵抗都沒有做到,就被人從身後刺死。
顏良選擇的並不錯,隻有衝上城牆才有活路,既然不能退走,如果還在城牆下糾纏,前後夾擊之下,那隻有死路一條,畢竟如今兵力相等,而且新軍占據優勢,所以顏良也就狠心拋棄了城下的那些人。
一刀斬殺了一名新軍將士,顏良已經站在城頭上,手中大刀橫斬,如入無人之境,大刀掃過便是一片新軍被打下去,有了顏良殺上來,冀州軍便已經撕開了一刀口子,在城牆上站住了一塊地方,隨即湧上來的冀州軍越來越多。
“典大哥,你領馬軍棄馬,領人殺上去,我先脫離開,領近衛營一點點點的磨殺。”眼見顏良殺傷了城牆,劉岩也不猶豫,一旦冀州軍攻上城牆,那麽騎兵的優勢就突出不上來了,剛才的廝殺幾乎葬送了敵人一千軍,但是一旦敵人上了登城梯,騎兵便已經有些無奈,所以劉岩才會如此決定。
“好。”典韋一戟砸死了一個冀州軍,隨即翻身下馬,那些新軍將士也就跟著下了馬,騎兵便步兵,除了少數的人手,開始領著紮那麽朝後退去,剩下的千餘人全都隨著典韋殺了上去,而劉岩卻領著近衛營從長槍下打了個轉,便已經在五百步外停住。
典韋也不傻,不予登城梯上的冀州軍糾纏,仗著自己千斤巨力,生生殺開一道口子,也隨即衝上了城牆,雙方在城牆上展開廝殺,如此一來,便有很多冀州軍被堵在城下,一時間也上不來,隻是擁擠著,雙方糾纏著。
“顏良,有種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典韋一麵斬殺敵軍,一麵還叫囂著。
可憐顏良哪還有心思理睬這些,此時卻是考慮著如何能夠衝出去,本來已經本冀州軍壓製的城頭上的新軍,就在劉岩出現之後,猛然間振作起來,竟然擋住了冀州軍的攻勢,讓冀州軍一時間無法撕開更大的一道口子,而此時偏偏典韋殺了上來,卻是讓顏良有一種雪上加霜的感覺。
因為典韋衝上來,讓本來就有些驚慌的冀州軍,便顯得更加慌亂,此時又加上被新軍擋住,底下的人衝不上來,冀州軍的士氣大落,甚至有的為了擠上來,隻有把城頭上的冀州軍擠得跌落下去,如此一來更顯得慌亂,這樣下去必然不是辦法。
顏良歎了口氣,從典韋一出現,顏良就知道壞了,此時典韋衝上來,這城牆能不能搶下來就是個問題,便是一時搶下來,那麽能不能守得住也是個問題,關鍵是此時冀州軍士氣已經敗落,擁擠在城牆下,被近衛營不斷射殺,已經開始有人要逃走了,一旦發生潰敗,到時候顏良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一戰已經敗定了,顏良心中再不情願,但是也隻能認了,心念一轉,如今還想油條活路,逃命是不可能了,畢竟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既然逃不了,那也隻有拚一拚了,此時的顏良幹脆放下所有的顧慮,也權當做最後一搏,猛地一咬牙:“弟兄們,殺入城中尋條活路。”
話音落下,當先第一個跳了下去,也虧得顏良一身本事,這一丈多高的城牆跳下去卻是什麽事也沒有,隨著顏良的動作,身邊的親兵就跟著往下跳,也顧不得其他,一時間後麵的人也跟著擁了上來,即便是典韋也差點被衝的跌落下去。
眨眼間,已經有三四百冀州軍跳了下去,但是落下城牆的人卻不是每一個都沒事,倒是有不少人掉下去不是摔斷了腿,就是崴了腳,這時候這些受傷的冀州軍可就成了人肉墊,還不等動彈,或者說動彈不了,眼睜睜的看著上麵跳下來的同袍重重的才在他們身上,一時間慘嚎聲四起,可憐這些受了傷的隻是短短時間就被活生生的踩死,但是也虧了這些人,慢慢地在城牆下多出了一個肉墊,屍體慢慢地摞了起來,後麵的冀州軍便很少有受傷的了,這些跳下去的隨著顏良便已經瘋一樣的湧入了城中。
雖然有不少人逃進了城中,但是卻又留下一千多具屍體,到了此時,五千冀州軍在內外夾擊之下,卻隻剩下步卒貳仟,當然新軍傷亡也挺慘重,除了近衛營傷亡很小之外,如今肅清了殘敵,還能站在城牆上的也不過不足貳仟,雙方卻是持平了。
看著冀州軍都湧入了城中,在外麵的劉岩卻是煩悶起來,怎麽顏良不朝外麵跑,卻全逃進了城裏,不過隨即劉岩心念一轉也就明白了,顏良這也是看外麵有近衛營在守著,就那嚇人衝下來再被兩邊夾擊的話,估計這能活下來的不多,而且都是步卒根本逃不遠,隻能成為近衛營手下的冤魂,所以才會逃進城裏,用城中的民居和百姓最歐威掩護,和新軍在城中進行拉鋸戰,這樣比拚的就是單兵的能力,雖然新軍士氣很高,但是真正動手卻真的不如這些精銳的冀州軍,這不是士氣能解決的,而是長時間的訓練和鍛煉練出來的。
“吹響收兵號,暫時先觀望一下。”劉岩臉色一變,如果在城中廝殺起來,一點便宜也占不到,必然將林慮城化作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到時候就算是勝了,那麽林慮也就完了,倒黴的可是老百姓。
幸虧劉岩及時吹響了收兵號,不然典韋就已經躍了下去,不過即便是這樣,典韋也是老大不滿,隻是指揮兵卒將城門封了起來,然後等待劉岩進來。
過了不久,劉岩也登上城牆,朝城裏望去,隻見隱隱的都有冀州軍在閃動,這麽一座小城,人口也不過七千,其中藏了兩千冀州軍,如果在城中血戰的話,那麽這一座小城也就毀的差不多了,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