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背叛
幸好沮授趕到,沮授認識高覽,便令人打開城門,這才讓高覽進了城中,隻是高覽也是憋了一肚子元氣,好在見到韓馨的時候,也就怒氣煙消雲散,隻是恭敬地給韓馨見禮,韓馨自然是好一番安慰,讓高覽那裏還能有怨言,這暫且拋開不說,這一夜也就如此過去,城中多了高覽為守將卻是讓韓馨鬆了口氣,不然城中眾人卻是都不知兵。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也不過剛吃過早飯,袁紹便命令一軍五千人攻城,隨著雲梯衝車各種器械紛紛湧來,一場攻城戰又開始了,激烈的廝殺,慘叫聲,呐喊聲,在鄴城周圍回蕩,鮮血染紅了鄴城城下的土地。
高覽身先士卒,於城牆上不斷的廝殺,也虧得和他一起來的那些兵卒,一番廝殺下來,那些新兵早已經臨近崩潰,虧得這些老兵和原來的郡兵一起,才扛過去這一場艱苦的攻城戰,好容易打退了袁紹軍,兵士們隻要坐下就不想在動了,這一天袁軍進攻了三次,損失了幾千人,而守軍損失也很慘重,新兵和老兵加起來損失了一半,在這樣下去也就挨不住了。
終於天黑了,雙方都已經很疲憊,不用商量也是都在休息,實在是太累了,但是就在這一夜,卻發生一件讓袁紹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卻是在半夜,郭圖偷偷從東門溜了出去,趁著夜色摸去了袁紹大營。
哨兵雖然不認識郭圖,但是匯報過後,卻還是將郭圖領導了袁紹的大帳,而此時袁紹也是在睡夢中被喚醒的,眼見郭圖到來,不免驚喜,忙拉著郭圖落座:“公則怎麽這時候來了,你也不怕被人發現。”
郭圖嗬嗬一笑,卻是朝袁紹抱了抱拳:“主公,圖不敢不來,眼見主公親率將士攻城,死傷良多,圖心中不安,也隻能與今夜來為主公送上一份大禮。”
“大禮?”袁紹一陣迷糊,可不見郭圖手中有什麽,隻是空空如也而已。
卻隻見郭圖神秘的一笑,壓低聲音道:“主公,且隨我今夜進城便是,城東的守門將領便是我的堂弟郭牧,我已知曉我的堂弟,他也願意投到主公麾下,為主公效力,隻要主公與我一隻偏軍,不用太多,兩三千人即可,便能今夜給主公拿下鄴城。”
袁紹自然是雙眼大亮,哪還有不喜之色,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將大將李悝召來,隨郭圖進城,而袁紹自己卻在郭圖離開之後,立刻命人準備攻城,也好配合郭圖行險,不然萬一被人發現,隻需緊閉東門那就糟了。
卻說郭圖領著李悝不敢點燃火把,隻是抹黑慢慢朝東門靠近,也不知多久,終歸在下半夜到了鄴城東門,隨著郭圖的一聲暗號,東門果然徐徐打開,邊有一員將領過來,望著郭圖等人藏身之處招呼:“大哥,我是郭牧也——”
“我在這,”郭圖從草叢裏爬出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這才低聲道:“城中可有發現?”
郭牧搖了搖頭,能發現什麽,隻是慢慢招呼李悝領著人進城,而此時袁紹大營忽然動了,登時見驚動了城上的高覽,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袁紹大營身上,隻是半晌沒見動靜,心中正在驚異,卻猛然注意到城中的狗都在狂吠不已,心中忽然一驚,不由得臉色大變:“不好,中計了,一定是出事了,兄弟們快都隨我去州牧府救大人。”
也虧得高覽反應快,生性又謹慎,這才讓韓馨留住了一條性命,卻說高覽急匆匆的領著幾百人奔州牧府而去,哪知道半路上正好郭圖相遇,雙方一見麵,不用問話也都明白了,不然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大軍,高覽不由得大怒,隻是咒罵道:“姓郭的狗賊,你竟然出賣了大人——”
話音落下,高覽已經衝了上去,身後五百多將士也不畏懼,於東市口和袁紹軍廝殺起來,喊殺聲登時驚醒了城中的百姓,也驚醒了所有的人,其中當然也包括韓馨和沮授,沮授派人出來一看,隻見滿大街的都是人在廝殺,便已經知道不好,一麵命兒子扶著夫人先行去西門,而自己則領著幾十家將奔州牧府而去,便在州牧府迎上了驚慌失措的韓馨,不及說話就被韓馨拉住:“公與,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言語間顫抖著,顯然心中畏懼,讓沮授不由得心中一歎,這等膽量如何能成就大事,可惜州牧一職,隻是此時可沒有時間容沮授多想,隻是拉住韓馨:“大人休要多說,快隨我出城逃命吧,鄴城已經破城了。”
這話讓韓馨身子一抖,那還有什麽注意,卻還想著自己的兒子和夫人,隻是顫著聲道:“且稍等,我去將妻兒喚出來一起逃命。”
自然派衛兵趕忙去請妻兒,卻那裏知道衛兵到了後宅,隻是將城破的消息告訴了韓馨的妻子,卻如何也想不到這夫人此時還不忘收拾金銀細軟,最後若不是韓馨的兒子強行將母親架走,卻還不知道要磨嘰到幾時,隻是等的外麵的韓馨和沮授心焦如焚,沮授心中歎息不已,自古成大事者不予婦人之言,韓馨終究不是可以保的明主。
沮授護著韓馨及他的妻兒,一路倉皇朝西門逃去,沒有走出多遠,正迎上血戰一番的高覽,原來高覽眼見已經無能為力,知道鄴城終究不報,從城中就能聽到外麵的鼓噪聲,想必是已經開始攻城了,所以便當機立斷,一麵前往營救韓馨,一麵派人去招呼城上的守軍匯合,一起朝西門奪路而逃。
此時也不是說話的時候,高覽隻是恨恨的罵了一聲:“郭圖那狗賊害了大人,可惜沒有能占了他的狗頭,隻將那郭牧斬了,卻被那李悝逃掉了。”
說話間,又有不少冀州兵前來匯合,城中亂成一片,虧得高覽膽大心細,一麵收攏殘部,一麵奔西城而來,到了西城,好在西城還沒有亂起來,高覽一麵命令兵卒開門,一麵護著韓馨朝城外奔去,身後也還匯集了一千多兵卒,多是那些老兵,至於其他的新兵早就傻了眼,像是無頭蒼蠅一般。
隻是可憐韓馨才出了西門沒有多遠,行至距城不過四五裏的一個叫做放馬坡的地方,本就慌亂不堪,又已經心生絕望的韓馨,偏偏老天爺和他過不去,從鄴城一路跑過來,甚至連一匹馬也沒有,想他韓馨貴為州牧,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此時一路急匆匆的奔下來,若不是有親兵攙扶,卻是早就堅持不住了,卻那裏想到,就在這放馬坡前,剛剛到此,卻忽然聽一聲大喝,便有一標人馬殺了出來,為首的一名將領哈哈大笑:“韓馨,還往哪裏跑,我家主公早算定你會朝這邊來,特命我來此接你回去。”
原來郭圖走後,袁紹思慮一番,得許攸提醒,便拍了一名小校領軍一千去了南麵的帽兒山,又派一千軍,便由這小校率領來了放馬坡,無論走那邊都別想逃走,雖然攻克鄴城,冀州等於落在他的手中,但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袁紹還想逼著韓馨將州牧之位讓給自己呢,如何能讓他走脫。
眼見後有追兵,前有伏擊,恍若到了絕路,韓馨一時間悲從心來,差點沒落了淚,卻是悲呼了一聲:“想我韓馨一聲清名,隻想為百姓為善,奈何天宮都不幫我,究竟我韓馨錯於何地,惜哉惜哉——”
這時候高覽早已經紅了一雙眼睛,隻是將韓馨朝沮授一推,高喝一聲:“沮大人保護州牧大人,帶我殺出一條血路來。”
而此時,鄴城一破,又有追兵殺來,前麵有伏兵阻路,高覽情知今日不拚命都不行了,隨一擺紫菱刀,大喝一聲,腳下用力,便已經朝那袁軍小校殺去,那小校嘲弄的看著高覽,心想你連一匹馬都沒有卻如何與我鬥,隻是一夾馬腹,借著馬力衝起來,便已經朝高覽殺來。
隻是誰能想到,就在此時,高覽存心立威,咬了咬牙,拚著那小校一刀斬來,卻在奔行中忽然頓住,眼見那小校橫刀劈來,卻是猛地一扭身子,竟在小校的刀於馬之間閃身而過,險險的被各取一截衣擺,順勢將紫菱刀一掃,那小校奔過去,隻是上身卻已經被留下,高覽大膽一招斃敵,也不回頭看,隻是朝袁軍望去,猛地大喝道:“可有誰敢來戰我,給爺爺出來看看——”
高覽這一刀將小校劈成兩半,可謂是間不容發,被淋了一身的血跡,宛如從血海中掙紮出來的殺神,那些袁軍本就見主將被殺,此時又被高覽奪了氣勢,一時間那個敢動彈,高覽一見,便是此時,縱身朝敵軍殺去,高喝一聲:“弟兄們,隨我殺敵——”
“殺呀——”身後冀州兵眼見自家主將勇猛,自然一個個也是如同戰神附體,在此絕境隻是奮不顧身的朝敵軍殺了過去,而此時後軍還在於追兵糾纏,憑著弓弩壓製敵軍的追擊,前軍卻在高覽的率領下殺入了敵軍,一番衝殺下來,伏兵早已經膽寒,沒有主將約束登時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