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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父與子

  卻說這閻嵩被送回臨涇城大牢,心中隻是一心就死,自然不會害怕什麽,連同另外一個將領,隻是被關進了大牢,當然不會是在一個牢房,不過閻嵩在這裏很意外的見到了閻行,當時不由得大為高興,原來兒子還沒有死,不過隨即苦笑起來,死還沒有死,父子二人卻同做了新軍的俘虜。


  “彥明我兒,你可還好?”閻嵩抓著牢房的柵欄,隻是盡量的將頭貼在上麵,希望能看到閻行,可惜絲毫不可得,隻是知道閻行還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見到父親到來,閻行既是欣慰又是擔憂,隻是他被戴上了枷鎖,絲毫掙紮不得,也隻是立在門前高呼道:“父親,兒在此,倒是好得很,隻是帶了枷鎖,看不到父親,父親又怎麽會被抓來的?可有受傷?”


  聽到閻行沒事,閻嵩這才鬆了口氣,雖然愛了甘寧那一下子,胸口到現在還有些煩悶,但是卻不想讓閻行擔心,倒是擠出幾聲笑聲:“爹沒事,被甘寧一下子給打落馬下,倒是沒有受傷,隻是被摔了一下,我兒不用掛念。”


  話音落下,心中又不免難過,隻是歎謂道:“我兒,如今咱們父子都在大牢裏做了階下囚,這確實如何是好,那劉岩可有難為你?”


  “那倒不曾,昨夜開始吃喝都好,隻是沒有自由,先前我還以為劉岩要不殺了我,要不就是勸我投降,隻是不想那劉岩也沒啥我,也沒勸我投降,甚至不曾頭對我說話,隻是看了我幾眼,就給關到了這裏,隻是卻不知道劉岩搞什麽鬼。”閻行心中頗為煩惱,卻又猜不出劉岩想要做什麽。


  不過閻行到是也沒有太難過,反而自我排解,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在這裏也好,最少不用回去麵對韓鷲,倒也逍遙自在。”


  聽到兒子的話,閻嵩一陣苦笑,韓鷲就是韓遂的女兒,其實閻嵩對這門婚事也不滿意,但是大帥既然開口,閻嵩又怎麽能拒絕,何況韓遂高看自己一眼,那也是看得起自己,隻是想到韓遂的女兒,即便是年老持重的閻嵩也是心中一抽,且不說韓鷲樣貌長得如何,隻是那副脾性就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這就難怪兒子會不滿意了,不過閻嵩卻不能這麽說,畢竟那是韓遂看得起自己的兒子,隻是苦笑了一聲:“我兒,大帥願意給你指婚,也是看得起咱們閻家,況且韓鷲也長得並不算是醜——”


  閻行便是一陣厭煩,卻不願意父親在多說下去,強行打斷了閻嵩的話:“父親,別說那些了,還是想想有什麽辦法能夠逃出去,付叔叔,你可有什麽辦法?”


  付叔叔就是於閻嵩一起被抓來的那員將領,可惜付甾傷的頗重,半晌不說話,此時閻行問起來,卻是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賢侄,我哪有什麽主意,如今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本來我還想劉岩要是勸我的話,我就打算投降——”


  隻是話未說完,閻行當即大怒,也顧不得情麵就訓斥道:“付甾,枉大帥對你不錯,你竟然想要背叛大帥,你——”


  若不是終日叔叔長叔叔短的叫著,閻行隻怕早已經開罵了,即便是這樣也是直呼其名,顯然已經氣得不輕,可惜付甾不以為意,苦笑著搖了搖頭:“賢侄,你也不用激動,或許你覺得大帥對你不錯,但是你可曾想過,我來當兵其實隻是為了養家糊口,若是戰死了也就罷了,既然被抓來了,就算是再死了,難道大帥還會給我家裏人撫恤嗎,我弱死了,家裏人又該怎麽生存,況且這幾年大帥一年不如一年,咱們的日子也是越來越難混,三郡百姓負擔如何之重,可謂是哀嚎遍地,年年在打仗,大帥還可以攻城略地,但是像咱們這些將領,甚至那些最普通的兵士又能得到些什麽,除了累累傷痕之外,卻還有什麽?”


  一番話讓閻行呆住了,就連閻嵩也是一聲輕歎,是呀,究竟還能有什麽,原來的十幾萬大軍,到如今也隻剩下一半,到底這些年三郡之地死了多少人,隻是金城郡就由原來的六萬多人,隻剩下如今的兩萬多人,百姓不是餓死就是戰亂而死,百姓遊說韓遂好的嘛,說句難聽的話,不過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已。


  另一邊閻嵩卻沒有說什麽,其實何止付甾如此,閻嵩也是如此,耳聽閻行又要說話,閻嵩卻一下子給打斷了:“我兒,不用多說了,你付叔叔說的不錯,沒必要為了大帥赴死,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的太少——”


  父親也這樣說,閻行沉默了,一直以來,閻行都覺得大帥是為民請命,卻沒有想過其他,更沒有覺得百姓是怎麽想的,所以即便是對韓遂心中不滿,卻還沒有想過要背叛韓遂,但是今日父親一句話,卻打破了閻行的理想,沒必要赴死是什麽意思,父親十隊大帥的所作所為也不讚同嗎,那為什麽還要跟著大帥造反?


  一時間閻行開始胡思亂想,卻又聽父親歎了口氣:“兒呀,聽爹爹的話,若是劉岩將軍不殺咱們,讓你投降就投降吧,咱們當兵可不是給大帥當兵的,隻要能夠活下去比什麽都好,這些諸侯有哪一個不是為了自己,哪一個也不是為了百姓,隻要咱們能過日子,能活下去就活下去——”


  父親的話對閻行再一次造成了衝擊,聽著父親的話,好像真是自己想錯了,閻行一向是崇拜自己的父親,總覺得父親什麽都明白,隻是這樣確實太顛覆閻行一直以來的想法,這讓閻行想了很多——


  切補水哦閻行如何向,從那一日之後,閻行就像是被遺忘了,除了定時送來吃喝之外,三人就被關在大牢裏,好久不曾建國天日,慢慢地已經衣衫破爛,蓬頭穢麵的,閻行的精神也在這樣的日子之中慢慢地被消磨。


  話說劉岩三人喝完了酒,典韋卻依舊不盡興,吵吵著領著人馬又出去了,又去韓遂大營之外叫罵,希望能激出來幾個人,也好讓自己在換幾壺酒,可憐典韋從未時一直罵到酉時,卻是罵的口幹舌燥,卻不見有人出來,最後無奈也隻有回去了,結果甘寧又來,一番叫罵卻沒有人出來,等吃完晚飯,典韋再來叫罵的時候,韓遂卻已經掛出了免戰牌,讓典韋頗為無奈。


  隻是這一天的折騰,卻是韓遂軍也沒有準備好撤退,又隻的拖了一日,到了第二日,依舊掛著免戰牌,然後韓遂私下裏安排人收拾,果然在中午之後,收拾妥當了,隨著函數一聲令下,大軍擺出方陣,緩緩地準備撤退,隻是這種情況又怎麽瞞得過新軍,瞞得過劉岩,於是在韓遂撤退的時候,劉岩便讓甘寧領三千騎兵往韓遂前麵追去,要將韓遂留在此處,隨即劉岩起大兵追了上去。


  雙方隔著二三裏,一路上張弓以待,氣氛頗為緊張,仿佛隨時準備廝殺,有新軍在後麵追逐,韓遂軍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陣型亂了,就會被劉岩追上,到時候豈不是敗得一探糊塗,加上前麵甘寧率三千騎兵不斷地騷擾,每一次都要讓韓遂停住,但是甘寧卻並不攻擊,劉岩也不進行攻擊,也許是在等時機而已。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韓遂軍也不過走出來二十多裏路,黑了天在一處山崗上紮營,才開始埋鍋造飯,而新軍也開始埋鍋造飯,絲毫不減有攻擊的樣子,讓韓遂心中很是迷惑,總覺得劉岩並不是並不是真的要打這場仗,雖然也曾考慮過去襲擊劉岩的後勤保障,直接燒了劉岩的糧食,可惜有甘寧在,韓遂還是不敢隨便。


  就這樣一個晚上,韓遂這一夜睡的也不踏實,好在一夜無話,並不曾發生什麽,到底天韓遂軍啟行的時候,劉岩卻已經在後麵吊著,不緊不慢的跟著韓遂,韓遂走他也走,即遠不了也進不了,當真是讓人很鬱悶。


  其實典韋都被這樣弄煩了,隻是朝劉岩高聲道:“主公,這般跟著好不耐煩,不如給我五千兵馬,容我追上去廝殺一番,就不信還能殺不敗他們——”


  被典韋一喊,劉岩卻是嗬嗬的樂了:“典大哥,你可有把握不死人?”


  典韋一呆,一臉的苦惱:“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兩軍相戰自然是狹路相逢。”


  輕籲了口氣,劉岩點了點頭,從馬上朝韓遂軍大營方向望去,卻是輕聲道:“我就不向死人,如今跟著韓遂,隻是拖住而已,想必用不了三天,文遠就能率軍趕到朝那,到時候待文遠拿下朝那,咱們豈不是可以逼韓遂就範了。”


  典韋一呆,才知道劉岩這樣跟下去想幹什麽,根本就沒有想要打仗,仲計誰為了爭取時間,這就難怪要不斷地跟上來,典韋自然不再有問題。


  大軍行行停停,一天半也沒有走出五六十裏,速度已經很慢了,韓遂不是不想快,而是不敢快起來,卻猜不到劉岩的打算這一路隻是在消磨時間而已,殊不知此時張遼卻已經到了預定地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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