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掌 毒計
果然張浩並沒有再說起小姐的事情,隻是哽咽的接著道:“當時我眼見已經沒有希望了,隻是想著隨著小姐一起去了,哪知道小姐卻喊我快走,當時我就想到要替小姐報仇,便從亂軍中殺了出來,也不辨方向,便一路逃了過來,大叔,隻是不知道此地是什麽地方?”
張浩的話眾人還是相信的,畢竟剛才看見張浩可是一拳就砸裂了木櫃,必然是有一身武藝,能逃出性命來也不是什麽不能相信的事情,再說村民們也是剛經理了兵匪火海相親的事情,對於有同樣遭遇的張浩自然而然的相信了,所謂同病相憐,村民們自然也就把他們於張浩放在一起,聽張浩問起,老村長也隻是歎了口氣:“這裏是大王莊,是來往陰館於馬邑的咽喉之地——”
哪知道話音未落,張浩臉色就變了,竟然猛地掙紮起來,一邊低吼道:“大叔,那可不好了,那些兵匪正朝此地而來,昨日碰上他們的時候,我隻聽說他們的糧食被燒了,此時這些人正是窮凶極惡,若是我猜測不錯,隻怕諸位就有難了,想必這些畜生就要來這裏找糧食了,說不得會不會禍害諸位鄉親,我奉勸諸位還是早作打算,能走就走,不能走也要想想主意——”
村民們一聽這話,登時間便慌了心神,那些該死的兵匪又回來了,如果真如張浩所說的話,那麽被燒了糧食,他們搶糧食已經是不用多想的了,一旦亂起來隻怕就不是搶糧食的問題了,說不定就會亂的和大栓子一家人一樣,一想到這就不由得恐懼起來,特別是家中還有年輕女眷的更是驚慌不已。
張海看這些人心中便鬆了口氣,知道自己所謀成了,見眾人慌亂,便遲疑了一下沉聲道:“諸位鄉親,我絕沒有欺騙大家,若是等那些並非來了那可就一切都完了,想想我家老爺小姐的遭遇,難道你們還不明白會發生什麽嗎,聽我勸,家中還有女眷的就趕快讓他們先躲起來,孩子也趕快藏起來,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也不能便宜了這些畜生,若是走不了的,那邊索性害他們一下,就算是死也死不虧了。”
聽了張浩的話,老村長臉色一變再變,隻是朝張浩問道:“小哥,我們相信你,又怎麽會不相信你,你來的時候可見到我們埋得人就是被那些畜生害死的,可憐一家人,連幾歲的孩子都沒能逃脫厄運,又怎麽會不相信小哥的話,隻是不知道那些畜生如今離這裏還有多遠?”
張浩一呆,略微沉吟了一下,隻是算計著:“當時估摸著差不多是這裏的六七十裏地左右,我一路本來,他們正往這邊趕,隻是他們大都是步卒,相信快不了,隻是加上我這一陣耽誤,如今怕是也隻有二十裏左右了,天黑之前就可能趕到了,時間可不多了,諸位還是快做打算把。”
老村長於幾位老人對望了一眼,略一遲疑,老村長便沉聲道:“沒多少時間了,看來想要全部帶走是不可能了,這樣吧,馬上讓年輕人帶著媳婦孩子去東山的樹林子裏躲一躲,記得帶上些棉被和衣服,再就是帶上水和幹糧,說不定要呆幾天,至於其他的東西就不要管了,畢竟性命要緊,一切等那些畜生走後再說,至於咱們這些老骨頭,走不動的就留下來等死。”
說著老村長就歎了口氣,誰不願意活下去,但是他們這些老骨頭逃都來不及了,隻希望家裏的後生還能延續下去,至於其他就管不了了,物理的朝那些年輕人揮了揮手:“都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回去稍微準備一下,把錢帶上有幹糧和水,棉被和衣服也不要太多,暫時活命而已,盡管趕往東山,決不能讓那些畜生發現了。”
隨著老村長話音落下,那些年輕人都慌了神,於是都急匆匆的回去準備了,不過片刻之後,就聽見外麵女人叫孩子哭的,甚至還有牲口的叫喚,隻聽得老村長嘴角直抽,氣咻咻的徑自走了出去,見眾人沒有人在理睬自己,張浩便也跟了出去,果然見外麵那些年輕人大包小包的,拖兒帶女的,有的還不忘記自家的牲口,那年月有牲口的可都是大戶,這哪裏像是逃難,卻是像是在搬家,直氣的老村長將拐棍敲得直響:“都他媽的找死不成,這時候還想著這些東西,沒有了命東西算個啥,把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放下人能逃命就已經不錯了。”
老村長顯然威望還是很高的,那些年輕人被村長一陣訓斥,果然趕忙鬆開牲口,拋棄了一些不是太重要的東西,抱起兒女直朝東山那邊逃去,好在隻有十幾裏路,相信也還能逃得了,隻要上了山就不會被兵匪發現了。
看著年輕人都走了,張浩也鬆了口氣,隻要不是必須的,張浩還是願意幫一幫這些百姓的,這都是新軍的規矩,當然這不是暗間營的規矩,但是畢竟算是做了件好事,隻是剩下來的卻是輪到他張浩了,眼見著老村長意興闌珊,張浩卻忽然開口:“大叔,如今年輕人都走了,估計這那些畜生也快來了,如果看到年輕人都不在,至於會發生什麽,村長可能比我更明白,恕我多言,相信並沒有好事等著咱們,既然如此還不如給那些畜生點顏色看看,隻要大叔有心,我倒有個辦法。”
老村長一呆,不由得打量著張浩,隻是略一遲疑,卻不有的動了心,畢竟有大栓子家的遭遇,對張浩的話也不得不相信,不然也不會讓年輕人都走掉,隻是老村長還是遲疑了:“小哥,你有一身武藝,你看看我們這些老骨頭還能做些什麽?”
說著不由得一陣苦笑,隻是卻沒想到張浩咬了咬牙,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大叔,害人不一定非要動武,有時候用藥也可以,不瞞大叔說,我家老爺在陰館城是有一個醫館的,這一次也是帶了一些藥材要運過去的,當時因為有一包砒霜生怕出事,老爺便讓我在馬上帶著,如是大叔敢做的話,咱們就在村裏的水井裏將這包砒霜倒下去,咱們的仇也就報了,大叔覺得如何。”
老村長聞言臉色一變,在水井裏下毒,那以後村裏的年輕人回來可怎麽辦,不由得搖了搖頭:“不成,這若是下了毒,毒死那些畜生到是無所謂,但是以後後生們回來了,他們如何生活,此事使不得。”
“大叔多慮了,難道還想在這裏過下去嗎,我是從美稷城過來的,那邊可要比這邊好多了,看病不花錢,孩子還可以免費上學堂,隻要讓村裏人過去,那邊還有賑糧,也足夠村裏人活下去的,阿登安頓下來,可以去官府申請田地,到時候在那邊安家落戶,卻是絕不會遇到這裏的事情,而且那邊當官的也好,不會禍害百姓,又為何還要呆在這裏受苦,大叔,想必也聽說過那邊的事情吧。”張浩見老村長遲疑,便極力鼓動他,若不是有些事情需要老頭配合,否則那會費這精神。
美稷城,老村長想起這半年多一直聽到的消息,好像那邊傳說的真的很好,聽說已經有不少人搬過去了,好像獲活的還不錯,隻是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麽好嗎,畢竟背井離鄉這種事情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況且事情關係到一個村子的人,萬一沒有那麽好,這一個村子的人又該怎麽活下去,很多事情沒有想得那麽簡單。
看出了老村長的遲疑,張浩抿了抿嘴,心中忽然一動,卻是籲了一口氣:“大叔,其實您真的想多了,就算是廢了這口井,大不了在打一口井,到時候新軍打過來,還不是一樣的生活,也不一定非要背井離鄉,若是大叔還有顧慮,我這也就豁出去了,隻要能給小姐報仇,我身上還有老爺讓我保護的錢,便拿出來給村子裏打井的費用,大叔您覺得怎麽樣?”
話音落下,張浩從懷裏取出一個錢袋子,在老村長麵前打開,裏麵有不少的大錢,都是一當百的,甚至還有兩片金葉子,這可是不少錢呢,即便是村長也覺得見多識廣,但是也是不由得怦然心動,如果有這些錢在打一口井倒是不是問題,但是,想到重重的後果,老村長還是遲疑了,隻是瞅了瞅張浩沒有說話。
張浩不會放棄,心中猶豫了一下,隻是低聲道:“大叔,你不用想的太多,那些匪兵之後,還有從馬邑追過來的新軍,雖然人少,但是隻要咱們報了仇,想必也就讓他們差不多了,安知不是新軍獲勝,我可是知道新軍那邊的軍規很嚴,從來不禍害老百姓的,大叔您還顧慮什麽?”
被張浩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麽說,老村長又想起了聽那些過路的買賣人說起過,那邊的新軍真的不禍害老百姓,買東西都給錢,從來沒有人欺負老百姓,這話不是聽一個人說了,張浩其實說的也對,隻要那些匪兵完了,到時候或者就是新軍過來占領這一片,那麽他們還用害怕嗎,猛地咬了咬牙,還不忘了從張浩手中搶過錢袋子,用力的一點頭:“那好,就這麽幹了,老朽知道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