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胡先生
“不錯,當時小姐和公主就在城裏,你這畜生兒子竟然想綁架小姐和公主,當可知道此時若是傳回長安去,太師會如何震怒,天子又會如何震怒,你們等著吧,自然有你相信的那一天。”春蘭也不傻,眼見張瑜說話客氣起來,自然便明白張瑜是害怕了,出身於太師府,見多了這樣的將領,那也沒有什麽也大不了的。
張瑜心中再次一震,其實真是相信了,外麵的那些精銳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到此時自己府中的護衛盡出,還沒有拿下那二三十個人,這便是證明,不過,張瑜還是穩了穩心神,事情還不到最壞的地步,而且自己畢竟不能聽著女人的一麵之詞,還是要去證實一下,如果真是太師的孫女和漢陽公主,拿自己也隻能盡量彌補,至於兒子的仇,張瑜咬了咬牙,和全家人的性命相比卻是不能比的,再說兒子還不知能不能救活呢,萬一救活過來呢。
“來人呐,將這位姑娘帶到夫人那邊好生招待著,我先出去一下。”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扭頭看看躺在床上的兒子,心中不免有些悲哀,竟然不敢替兒子報仇,自己真是白活了,但是這有辦法嗎,太師一怒,自己根本就不能承受,隻要一句話,就能讓自己一家人灰飛煙滅,那根本就沒有懸念。
自然有人來講春蘭待下去了,鬆了綁卻以偶人監視看管,春蘭依舊不能自由,這邊張瑜心中忐忑不安的朝外麵走去,甚至連垂死的兒子也顧不上了,隻是希望知道董白真的在藍田,但願那女子是欺騙自己的,張瑜隻是這樣寬慰自己。
此時,張府大門外,劉岩和近衛們已經被逼得占據了一座民宅防禦,隻是因為張府的護衛實在是太多了,如今隻剩下二十人左右,卻要應付三百多人,近衛們也很吃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退縮,依靠著弩箭將張府的護衛逼得暫時不能靠近。
劉岩心中越來越焦急,時間這麽久了,春蘭杯抓進了這個府中,會不會現在已經受辱了,又牽掛董白和劉穎她們的安全,不知是不是安然退了出去,心中卻想不到好辦法救春蘭,也想不到好辦法能夠殺出重圍,在這城中人生地不熟的,即便是跑也不知道往哪裏跑,到底該如何是好?
心中正胡思亂想,便聽到有人在外麵高喝道:“裏麵的是哪位將軍?可否能報上名號來。”
劉岩愣了愣,便猜到是那個府邸之中的當家人出來了,不然外麵的箭矢也不會停下來,本來很想將這些人殺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救春蘭要緊,但是不敢在堅持下去,略一沉吟,便朝外麵高聲道:“在下匈奴中郎將劉岩,你們抓取的是我妻子董白的婢女,也是我的侍妾,別的就不用多說了,想要談就先把春蘭放出來,不然就沒得談。”
“原來真是劉岩將軍,是才是一場誤會,我已經讓人將那姑娘請到我夫人那裏落座,這裏是來請將軍入府中一續的,也好把這場誤會解開。”張瑜高聲喊道,隻是臉色卻不由得陰沉起來,看來不會那麽痛快的。”
果不其然,劉岩根本不理睬這樣的約請,換做是誰也不會應這種約請,畢竟剛剛射傷了這家的公子,估計這就是這個人的兒子,算算那麽幾箭,那畜生估計這就算是死不了,隻怕也是半死不活了,這樣的仇恨再去他府中,豈不是自投羅網嗎,傻子也不會去,劉岩嘿了一聲:“不用多說,咱們也沒空有什麽好說的,把春蘭送回來,春蘭沒事一切都好說,其他的不用多言。”
張瑜沉默了,放了那個女子不難,但是仙子阿還不能真正確定劉岩的身份,如果劉岩不是真的,不會牽扯到太師和天子,若隻是一般的朝臣或者將領,這傷子之仇卻是必須要報,如果真是太師的孫女婿才能考慮和解,不弄清楚了單憑幾句話張瑜怎麽會相信呢,所以才想約到府中,隻要被自己控製,到時候是殺是放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劉岩將軍何不出來見一麵,聽說孫小姐也在,還有漢陽公主也在,為何不請到府中也容我盡一盡地主之誼。”沉默了好半晌,張瑜這才又開口,卻始終不肯鬆口。
“那倒不用了,我們可是享受不起你們府中的美味,況且此刻白兒和公主都已經出城了,也沒那個必要,若是真有心和解就把春蘭放了,不然還有什麽好談的。”劉岩嘴角含著一絲嘲弄,若是真是把春蘭放了,劉岩還打算先退出去再說,前提是春蘭沒有被侮辱,不然也就沒得和解了,那就各憑手段了。
朝近衛們使了個眼色,近衛們會意,自然小心地防範著,但是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心中還是在轉念想著怎麽衝出去,怎麽搭救春蘭,外麵的張瑜眼見劉岩說話這樣生硬,也就沒了聲音,知道劉岩不會現身的,便朝副將低語了幾句,又匆匆趕回府中。
回到府邸,張瑜自然還是放心不下兒子,便徑自來到張慶房中,此時郎中已經將張慶的傷口處理妥當,眼見張瑜回來,便朝張瑜抱了抱拳:“將軍,少爺的性命就看能不能挺得過今晚了,如果能挺過去,那就能留下一條命來,若是挺不過去——就算是挺過去留下性命,那以後怕是也要留下毛病,這身體也再也恢複不過來了。”
消息雖然不夠好,但是畢竟還有意思希望,張瑜鬆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朝一旁的兵士問道:“對了,慶兒受傷的事情沒有讓夫人知道吧?”
“還沒有,將軍不說,我們也不敢讓夫人知道,夫人的身體不適一向不好嗎。”兵士恭恭敬敬的答道,誰敢給夫人說呀,夫人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知道如今唯一的兒子變成這樣,那一激動還不直接玩完了,到時候將軍發怒還不是誰說的誰倒黴。
張瑜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好,暫時不能讓夫人知道都聽明白了沒有。”
雖然是鬆了口氣,但是在看到兒子,還是不由得悲從心生,慶兒真是命苦呀,又想到劉岩的強硬心中不免一陣煩惱,輕歎了口氣,卻見洛寒不見了蹤跡,這才問起洛寒的下落,張瑜還有事情要去讓洛寒去辦,那就是讓洛寒摸進去,將劉岩請出來,至於怎麽請那就有待商酌了,不過絕不會好言好語的請,隻要劉岩沒事就行。不過卻沒有想到兵士隻是答道:“回將軍,洛軍候去了胡先生那裏。”
胡先生?張瑜自然知道,胡先生名叫胡煒,是個雲遊四方的術士,到了藍田生活窘迫,差點給餓死,還是自己看他有點學問收留了他,後來才知道這個胡煒卻不是那麽簡單,幾次給自己出主意,都讓自己大獲全勝,但是唯一的一點就是這胡煒出的主意太過陰損,都是絕戶計,從不管別人死活,洛寒怎麽回去他那裏。
不過張瑜並沒有多想,正巧去胡先生那裏去尋找洛寒,也好讓胡先生給自己出一個計策,度過這次的危機,便轉出內宅,朝跨院而去,那邊正是胡先生所住的地方,隻是張瑜卻不知道洛寒和胡煒正在說什麽?
一襲黑衫,身材消瘦,臉色枯黃,若不是一雙眼睛還有精神,這個胡煒隻怕都會被人錯認為屍體,此時正聽著洛寒將今天的事情,卻是也聽得眉頭緊皺:“洛軍候,你是說今天張慶那蠢貨抓的是太師董卓府中的婢女,還是太師孫女的貼身婢女,嘿,這下子張府可是大禍臨頭了。”
洛寒點了點頭,並沒有質疑胡先生的話,自從知道自己抓的是董白的貼身丫鬟,洛寒就知道要糟,太師權傾天下,山東十八路諸侯都沒有能打敗太師,如今朝廷可是被太師掌控在手中,如此權勢,偏偏太師對這個孫女的愛護那是超出了一般的愛護,簡直就是毫無道理的溺愛,隻要知道張慶想要抓董白,說是滅掉張府那也是彈指之間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猶豫,當初出入雒陽當時的征東將軍不就是因為不知道董白的身份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結果落得個全家慘死嗎。
“胡先生,那你以為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脫難?”這才是洛寒最擔心的,畢竟在這件事之中,自己才是最大的幫凶,也算是為虎作倀,誠然,自己可以隱姓埋名遊蕩江湖,但是洛寒卻不肯那麽做,好不容易成了軍候,洛寒可舍不得這個官位,這可是自己跟著張慶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換來的,要是就這麽放棄了,豈不是一切的努力都沒有了嗎。
胡先生沉吟起來,上下打量著洛寒,自從來了張府,胡先生倒覺得自己和洛寒比較投緣,卻是因為此人和自己一樣,為了榮華富貴可以不顧一切,最重要的就是權力或者說當官,兩個人都在違背良心做哪些事情,心念一轉,胡先生忽然笑了,卻笑得很陰森,輕籲了口氣:“洛軍候,如果我是你那我就準備改換門庭,劉岩雄霸一方,乃是從龍之態,在他手下豈不是比在張瑜的手下強得多,這次想見可是絕好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