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才子王桀
對於劉岩的話,魏延絕對讚成,雖然沒有親身體會,但是劉岩說起對新軍騎兵的改造,隻是增加了裝備,有了馬鞍和馬蹬的支持,加上鐵甲和衝鋒的長矛,還有銳利的弩箭,讓本來占據劣勢的三郡騎兵,卻能夠在大草原上殺的鮮卑韃子大敗,而且是以少勝多,幾近於完勝,魏延相信劉岩不是吹出來的,剛才魏延就曾注意過新軍的馬蹬,果然讓騎士容易保持平衡,而且解放出來一隻手,在戰場上廝殺的時候,就是這一隻手就能決定勝敗,加上超長的長矛,新軍的勝利並不足以為奇。
隻是沒有想到劉岩的這一頓飯沒有吃完,就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此人名為王桀,字仲喧,進來的時候就被近衛攔下了,不過此人倒是也硬朗,視刀槍而麵不變色,隻是請近衛進去通傳,說州牧大人有請。
近衛進來報告,讓劉岩眼中多了一絲無奈,本來想和魏延好好吃一頓飯,在多聊聊的,但是卻被劉表派人來給打破了,隻是劉表派人來,劉岩也早就算到了,隻能苦笑著看著魏延:“文長,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劉表哪裏我是躲不開的,算了,等什麽時候我也回三郡的時候,到時候我趴在請你喝酒。”
魏延雖然戀戀不舍,但是終究不敢多言,即便是魏延心中早就對劉表不滿,但是卻不敢輕易表露,朝劉岩躬了躬身:“主公大事重要,魏延便等回程之日在向主公請教,聽主公一席話,魏延是茅塞頓開。”
說著將劉岩恭送出去,出了門,就見到那王桀,此人身材矮小,麵貌醜陋,而且胡子邋遢的,就是那衣服也是有些破舊,幸好還不至於太髒,見到劉岩隻是笑了笑,連禮儀都沒有,嗬嗬笑了笑:“劉將軍,我家州牧大人有請。”
話音落下便轉了出去,讓劉岩好不鬱悶,這人也太無視他了吧,不過劉岩也懶得在意,隻是也懶得理睬這王桀,不過聽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漢末三國時期也是著名的人物,隻是劉岩記憶不深,隻是隱約的記得。
劉表倒是很重視劉岩,準確的說是劉皋,竟然還派了馬車來,不過劉岩看到王桀,心中就不由得琢磨,這劉表不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吧,索性不理睬王桀就自己上了馬車,那王桀倒也不說什麽,自顧自的坐在車轅上。
此時大街上已經人少了許多,馬車走起來倒也無礙,再說州牧府的馬車誰敢擋路,倒是也一路清靜,不過走了一般的時候,這王桀卻又按不住寂寞,獨自坐在車轅上吟詠起來:“登茲樓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銷憂。覽斯宇之所處兮,實顯敞而寡仇。挾清漳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長洲。背墳衍之廣陸兮,臨皋隰之沃流。北彌陶牧,西接昭丘。華實蔽野,黍稷盈疇。雖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聽著王桀的吟詠,劉岩倒是一呆,因為這首詩賦劉岩曾經研究過,也是漢末時期的一首著名詩詞,這才猛然想起王桀這個人是誰,說起來王桀還真是個名士,而且絕對的名人,當時在劉表帳下,劉表因為王粲其貌不揚,身體瘦弱,行為又不拘小節,不很看重他。劉表死後,王粲勸說劉表的兒子劉琮歸順曹操。歸順之後曹操任命王粲為丞相掾,賜予關內侯的爵位,不過劉岩卻有些瞧不起王桀這種人,所謂賣主求榮就是,當時天下,那些謀臣武將投降的比比皆是,但是他們投降過去多有高官厚祿,但是作為一地宗主投降,下場可就極其悲慘了,有多少能夠全命而終的,這種人不過是賣了主子,求得自己富貴罷了,劉岩還真看不起。
心中一動,想起這首詩的後半部,輕輕地道:“遭紛濁而遷逝兮,漫逾紀以迄今。情眷眷而懷歸兮,孰憂思之可任?憑軒檻以遙望兮,向北風而開襟。平原遠而極目兮,蔽荊山之高岑。路逶迤而修迥兮,川既漾而濟深。悲舊鄉之壅隔兮,涕橫墜而弗禁。昔尼父之在陳兮,有“歸歟”之歎音。鍾儀幽而楚奏兮,莊舄顯而越吟。人情同於懷土兮,豈窮達而異心!惟日月之逾邁兮,俟河清其未極。冀王道之一平兮,假高衢而騁力。懼匏瓜之徒懸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棲遲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將匿。風蕭瑟而並興兮,天慘慘而無色。獸狂顧以求群兮,鳥相鳴而舉翼。原野闃其無人兮,征夫行而未息。心淒愴以感發兮,意忉怛而憯惻。循階除而下降兮,氣交憤於胸臆。夜參半而不寐兮,悵盤桓以反側。”
話未說完,就見王桀已經掀開了車簾,一臉驚異的看著劉岩,隻等劉岩說完,這才驚喜的道:“原來將軍也聽過了桀的這首詩,想必將軍也是懂詩之人,不知道將軍因為桀的這首詩如何?”
“如何,寫的不錯,不過酸不拉及的挺招人煩的。”劉岩將自己朝馬車上一靠,一臉嘲弄的看著王桀,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腐儒,又臭又硬,除了做學問,卻沒有真正的治國安邦的本事,卻又整天感歎懷才不遇。
王桀本來聽劉岩吟詠他的詩詞,還以為是遇到了知音,當時說不出的興奮,好久都沒有遇到這樣的知音了,但是劉岩一句話,卻讓王桀當時就傻了眼,看著劉岩一臉的嘲弄,王桀差點氣炸了肺,一時間臉色陰沉下來,身子都氣的直哆嗦。
“怎麽著,說你還不服了,那咱們現在閑著也沒事,這樣吧,我就來和你說說如何?”雖然是問王桀,卻並不理會他,反而自顧自的道:“你寫這首詩是為什麽,感慨世事艱難,總覺得天下不能安寧,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還整天裝出一副放蕩的樣子,你做給誰看,就你這樣的要是在我手底下,我也不會給你安排事情,光說不練,我要是給你一個縣,你能把它發展成什麽樣,你有這本事嗎?如果我在給你一個郡,你能把這個郡治理好嗎,如何算是治理的好,百姓富足了,城市發展了,那才叫富足,你做得到嗎,做不到吧,因為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治理城市,你隻會發牢騷,說句難聽的話,你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還來埋怨個屁。”
劉岩對於自己看著不順眼的人可是一點客氣也沒有,說得王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變成醬紫色,不住的冷哼:“你如何知道我沒有那本事。”
“那好呀,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如果你現在是個太守,你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你的治下變得更加富足,讓百姓們安居樂業,所謂民富則國強,百姓不能富裕,又如何說得到國家強盛,來,說說看,你有什麽妙計。”劉岩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在他看來所謂的官員,就應該是這麽一個標準,他可不管你能不能做學問,隻要能把治下變得富強,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那就是能耐,舞文弄墨能當飯吃呀。
王桀被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雖然不想理睬劉岩,但是卻又不甘心被人瞧不起,哼了一聲:“治理天下唯有吏治清明,多方教化百姓,自然可以讓天下百姓安撫——”
哪知道話未說完,劉岩就譏笑了一聲:“狗屁,天大的狗屁,你滿嘴就是放的狗屁,吏治清明,教化百姓,能當飯吃,能當衣穿,老百姓吃不上飯的時候會聽你去教化,你說不讓他們肚子餓他們就不餓了,還是你一句話他們就不冷了,老百姓吃不上飯的時候,人到了絕境就會鋌而走險,這樣就會讓社會動蕩不穩,而這樣的不穩和動蕩優惠慢慢延伸,從而激起百姓的不安,當百姓感覺到自己就要過不下去的時候,就快要餓死凍死的時候,這時候一經有人鼓動,便會造反,而百姓一造反,朝廷就要派兵鎮壓,就要發生戰爭,那就會死很多人,一旦戰爭到了席卷全國的時候,天下沒有了安寧之地,百姓逃無可逃,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吃不上飯,於是就有更多的人造反,然後就一直打仗,打到人死的差不多了,這天底下的糧食夠剩下的人吃的了,於是居危思安,這時候才會有人把這個國家安定下來,不然就永遠止不住戰爭,所以說一千道一萬,百姓是根本,百姓能吃飽穿暖,一家人能夠活得下去,才有心思來聽你教化,所以想讓天下太平,就必須要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行有車居有房。”
說起這些,劉岩就有些蕭瑟,就不由得想起三郡百姓,惆悵了好一會,才幽幽的道:“人不能等著別人給你什麽,一切都知道靠自己,靠自己去創造條件,你才能走的更遠,就象你整天感歎自己命運不濟,還能成什麽事情,空耗了這許多時光。”
王桀呆住了,還從來沒有人將社會剖析的如此透徹,雖然王桀很想反駁劉岩以正視自己,但是想來想去,確實沒有話來反駁,隻是這和王桀的理念有些背馳,在王桀看來,天下安寧那是士子官員的事情,與百姓何幹,隻是劉岩所說的偏偏又是現實,因為剛經過了一場黃巾之亂,為什麽有黃巾之亂,不就是因為百姓沒有飯吃,土地兼並嚴重,才讓天下動蕩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