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錦書
劉岩聞言大喜,上前扶起魏延,不由得哈哈大笑:“文長快起來,我這裏可不興這一套,以後都是綁在一塊的弟兄,來,坐下說話。”
盡管劉岩客氣,但是魏延也知道禮不可廢,劉岩能拿他當兄弟,那是劉岩大度,若是魏延當真了,那就是魏延不懂事了,何況魏延一直不得誌,此時投效劉岩,劉岩肯讓他為副都督,統領五六千人馬,那是瞧得起魏延,就是魏延的恩人,魏延不會傻到和劉岩去稱兄道弟,這也不符合當時的規矩,所以盡管劉岩很熱情,但是魏延卻還是很謙卑,即便是坐下,也是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
“文長,如今也是一家人了,我也不瞞你,開年我就準備拿下雁門郡,我倒想考校一下文長,如今的形式下,你覺得應該如何攻打雁門郡。”劉岩拉著魏延,記憶力魏延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將才,這才有此一問,接著就把此時雁門郡的情況告訴了魏延,當然還是特別留下了那些內應沒說,隻是說拿下了武州和馬邑兩座城池。
魏延聽得有些心驚,短短不足一年的時間,劉岩能夠聲名竄起,從一個白身到現在的匈奴中郎將加關內侯,占據三郡之地為主,而今更是想要拿下比起三郡之地強大不少的雁門郡,而且較量一次,還是大獲全勝,不得不佩服這位主公的本事了得,當下也不敢怠慢,心中急轉,便已經有了計較,沉吟片刻低聲道:“主公,如今三郡能夠提調兵馬六千,步卒五千,騎兵一千,如果加上您說的海虎部三千騎兵,那麽總兵力就將近一萬,如果能將騎兵增加到六千的話,那麽魏延倒是有把握拿下雁門郡,隻是這場仗卻是宜急不宜緩,六千騎兵分兩路,一路兩千奔劇陽,一路四千奔陰館,兵貴神速,雁門郡又是多為荒蕪之地,隻要避開敵人耳目,奇襲陰館,當可一舉拿下雁門郡,隻要陰館一破,王渾成擒,雁門郡群龍無首,自然可以望風而降,大不了壓著王渾去勸降便可。”
“那文長可有破陰館之策?”劉岩微微一笑,魏延的話倒是讓劉岩讚歎不已,因為魏延主張的是,先打敵人要害,也就是首先拿下陰館,隨後在拔下劇陽,先後有別,正式用兵良策,可以盡量減少傷亡。
魏延臉上顯出一絲凝重,微微皺了皺眉頭,沉吟了一下:“拿下陰館,如果不強攻城的話,就必須智取,魏延之計,便是快到陰館的時候,抓一些百姓,到了陰館驅使百姓去前麵,大軍隨時壓上,若是王渾不敢隨便射殺百姓,那麽陰館城便必破無疑,若是王渾殺了百姓,那麽以後也休想在雁門郡立足,一個臉百姓也棄之不顧的太守,誰又會跟著他,但是這一切必須要快。”
劉岩看著魏延,不得不說魏延這是好計,但是劉岩確實一陣苦笑,自己能那麽做嗎,一旦做了,到時候雁門郡的百姓也會罵自己的,自己以後又怎麽治理雁門郡,輕輕地歎了口氣:“文長,單論計謀,這計策絕對是好計妙計,但是你不想想,拿下雁門郡做什麽,那是要長期治理的,又怎麽能用百姓為餌。”
魏延一呆,心中又琢磨起來,果然站的不一樣看的也不一樣,魏延誌想打贏一場仗,所以根本就不會考慮這些,但是劉岩是要治理雁門郡,就不能拿百姓下手,一時間有沉默下來,半晌,魏延忽然雙眼一亮,忽然道:“主公,可以用火攻——”
但是隨即又懊惱的歎了口氣:“不妥,這火攻也不知要燒死多少百姓,隻怕主公不會答應,待我再想想。”
劉岩點了點頭,魏延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劉岩要的並不是魏延能夠一定想出計策,而是究竟有沒有那個謀略,搖了搖頭,將派遣內應探子的事情告訴了魏延,魏延一呆,不由得大喜道:“既然如此,那麽北方就不用理會,隻要剩下的三千人馬就能拿得下來,那麽就可以全力進攻陰館,如果有內應的話,那麽大可以圍而不攻,隻要蕩平田地,就能逼得王渾自己出城投降。”
呆呆的看著魏延,實在想不到,魏延的見識竟然和楊修一樣,不然的感歎魏延還真是個人才,隻是劉岩還是搖了搖頭:“這也是自己損自己的法子,壞了田地糧食,耽誤了這一季的收成,到時候拿下雁門郡,苦的還不是咱們自己,文長,以後征戰要多為百姓想想,我記得文長出身好像也不富裕,想必當年也沒有少吃了苦,推己及人,多提百姓想想沒有壞處的。”
魏延低下了頭,對於劉岩的話雖然不敢反對,但是卻不以為然,隻是不想讓劉岩看到自己的樣子,免得劉岩不高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劉岩的話卻又要記得,魏延沉聲道:“主公,魏延記住了,絕不會讓主公失望的。”
隻是心中到底不以為然,畢竟這樣下去,這以後的仗該怎麽打,即便是魏延一身謀略,對於劉岩的堅持卻還是有些無可奈何,如果顧忌百姓的話,那就隻有多損失自己的兵卒,在魏延看來這不可取。
其實劉岩也看出了魏延的不以為然,或者這個時代的將領還是謀士,都是這種思想,從來都不重視百姓的疾苦,所謂得民心者的天下,其實這民心不是百姓得民心,而是值得天下士子的民心,百姓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地位可言,心中轉過這種想法,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天下亡百姓苦,天下興也是百姓苦,不管什麽時候都是百姓遭罪,但是咱們的兵卒有那一個不是最普通的百姓來的,咱們的糧草輜重有那一點不是百姓給的,當官不能隻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隻要是在我的治下,一切政績就憑的是百姓的生活好壞,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貪官,隻要能真為百姓辦事,貪官有何妨,有道是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魏延聽著劉岩的道理,心中雖然不是很認同,但是不妨礙魏延對劉岩的崇敬,畢竟魏延當年也沒有少受苦,想起那些來還是心酸不已,隻是魏延有些奇怪,遲疑了一下:“主公,恕魏延冒昧,這紅薯是什麽東西?”
劉岩一呆,隨之哈哈大笑,便在沒有提起剛才的話題,拍了拍魏延的肩膀:“紅薯是我們家鄉的一種吃的東西,反正意思就是說,當官的不給老百姓辦事做好事,那麽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吐了口氣,劉岩笑著看著魏延:“文長,隻怕你還要委屈幾天,還要在這當幾天守門官,到時候我們換了糧回去的時候,你才能跟著回三郡之地,到時候我手書一封,你回去找陳宮,他自然會為你安排一切。”
接著,劉岩就讓魏延找來筆墨紙硯,然後劉岩好歹的寫了一封信,讓一旁的魏延很擔心,自己這位新主公寫的字可是太差了,自己拿著這封信去三郡之地找陳宮,這能成嗎,有些字魏延都看不出來,不會懷疑自己是假冒的吧,隻是自然是不敢說出來,擔心也隻能擔心著,實在不敢恭維劉岩這一手潦草書。
於是接下來,劉岩便將這封自譽為寫的最好的一次毛筆字的書信,鄭重其事的交給魏延,算是給魏延了一顆定心丸,卻不知魏延本來心裏沒有多想,結果這封信確實開始心裏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至於之後,劉岩和魏延也就說起了很多帶兵的事情,像是軍隊的訓練,軍記的嚴整,行軍打仗主義的事項,劉岩娓娓道來,聽得魏延驚歎不已,沒有想到劉岩的見識實在是魏延不敢想象的,從這一刻魏延對劉岩充滿了敬佩,在不是對主公的敬服,而且下決心今後在帶兵的時候,將這些一定要運用起來,當然對於劉岩所提起來的軍紀,心中還是很在意的,劉岩說得明白,軍法無情,不管你是兵卒還是將領,那可都是一事同仁的,就算是典韋犯了軍紀,劉岩也不會特別照顧的,魏延明白這意思,那就是自己如果犯了軍紀,雖然不會殺頭,但是這板子卻還是會打在身上。
聊著聊著,竟然不隻不覺的天快要黑了,魏延聽著劉岩說話聽得癡迷,心中努力記下劉岩的見識,而劉岩也說得起興,竟然忘記了饑餓,直到有近衛進來給劉岩魏延二人送來吃食,劉岩才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文長,你瞧和你說話太投機了,竟然忘了還沒吃飯呢,這肚子都餓得叫喚起來了。”
不說還不感覺,這一說竟然感覺真的餓得不行了,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魏延被提醒,這才感覺到肚子的饑餓,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於是一邊吃一邊繼續談起軍隊上的各種改革,包括武器裝備的改革,人員配備的改革,戰術上的改革,用劉岩的話說,那就是隻要有絕對領先的武器就一定能勝過對方的,而且劉岩想起了後世的很多玩意,要是這時候能造出槍來,那就是稱霸世界也是一定的,可惜劉岩隻能想想而已,眼前最有可能的就是那火藥,不過劉岩打定主意這東西可是要秘密研製,等到什麽時候就當作殺手鐧拿出來,現在劉岩還不打算進行,隻是已經開始主意了。